第84章(1 / 1)

竹马他竟是怪物暴君 云山昼 318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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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见闻守庭抓着那富商的纸不放, 赵师姐提醒:“还是要考虑到同组和其他人的想法,再作挑选。”

  闻守庭反问:“我跟谁一组?”

  赵师姐翻开一个蓝皮簿子,手指在上游移:“闻守庭……闻守——找到了, 你、云鹤师弟,还有照礼师弟同组。”

  闻守庭登时皱起眉, 面部肌肉都似在抽搐。

  “有陆照礼就行了, 要闻云鹤来凑什么热闹?”

  陆照礼先是看了眼闻云鹤,确定他神情如常才开口:“既然同在一组, 又何须起些不必要的争执?况且云鹤道友也很好。”

  “好?你是金灵息吧?”闻守庭眼尾朝旁一挑,“他是木灵息,修的医者道,打不能打,防不能防, 能帮上什么忙,又有何处好?”

  陆照礼那古板神情里渐有怒意:“你实在太过无礼。”

  “我无礼?”闻守庭神情大变, “实话实话也叫无礼?”

  陆照礼坦然道:“不合时宜的话可以不说,这是最为基本的礼节。”

  闻守庭自小被养坏了脾气,在家中根本就没人敢驳斥他。一时之间,他气得脸上涨红,却无从开口。

  偏偏陆照礼又跟了句:“不过你年纪尚小, 从头开始学也无妨。”

  !

  这不就是在说他又幼稚又不懂礼貌吗?

  闻守庭咬得牙关直响, 狠瞪着他。

  虞沛默默移开视线。

  果然。

  像闻守庭这种的,还得直性子来治。

  “好了, 有什么事私下去讲。”赵师姐及时打断他俩, “虞师妹, 烛师弟还有小承师弟, 你们一组。姜师妹, 沈师弟和曲师妹三人一起——你们可以先换下位置,就按组别来坐。”

  几人照做。

  换好位置后,赵师姐口中的“小承师弟”坐在了虞沛左边。

  是个圆头圆脑的少年,脸上的稚气还未甩净。

  “我叫霍小承。”他声音发紧,“我们见过的。”

  虞沛点头:“我知道啊。”

  他们不是每天都见吗?

  霍小承看出她所想:“是入学宫以前就见过,我是风律岛弟子,那会儿跟着薛从煦师兄一起住在池隐城的客栈里。”

  哦!

  虞沛想起来了。

  刚到池隐城时,与他们同住一家客栈的大半都是风律岛弟子。对付沈仲屿的哥哥沈伯屹时,他们还帮了不少忙。

  “原来是你。”她说,“那会儿时间太紧,还没来得及多言谢。”

  霍小承慌忙摆手:“不不不,当是我们言谢才对!我薛师兄是个爱较真儿的,当时给你们添了不少麻烦。”

  “没事。”过往的事她早忘了。

  话落,那几页纸恰好传到虞沛手上。

  她接过一看,除了那富商,另外还有两人,都没贴小像。

  卞映禾。

  刚满十五,是某县令独女。

  后面还特意注明了,这人身子骨弱,患有腿疾,需时刻照料。

  另一人的信息十分简单,只写了名姓和年纪——

  虎子,十二岁。

  闻守庭哼了声:“一个病秧子,一个不懂事的小娃娃……所幸我抢得快,不然还得担上大麻烦。”

  他咬死了那富商不放,剩下两组倒都不在乎护送谁,索性抓阄。

  最后虞沛他们抓着了“虎子”,沈仲屿三人则负责护送卞映禾。

  -

  翌日一大早,赵师姐就领着一行九人乘飞槎离开了学宫。

  行了约莫三个时辰,坐得他们腿脚都麻了,飞槎终于有了落地之势。

  虞沛隔着云雾朝下望去,远瞧见好些豆丁似的人影——不出意外就是钟福易他们了。

  她坐得头晕,却也发现底下的人有些对不上数。

  一、二、三、四、五……

  怎么不止三个人?

  从哪儿多冒出来的?

  随着飞槎离近地面,她竟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孔。

  “阿——银仙师怎么也在?”虞沛捏紧了储物囊的袋口。

  她还没找着机会把毛团儿送回去,只能带在身边,希望不要叫他发现。

  “银仙师?”原本愁眉苦脸的闻守庭听见,登时跳起,语气兴奋,“在哪儿?他是不是也和我们一起去?太好了!我可听说他是鲛人一族,有他在,还有什么妖敢近我们的身?!”

  虞沛睨他一眼。

  敢近你身的妖可多了去了,你后面就站着一个。

  赵师姐说:“银仙师的确会带着你们去黄粱城,但他不会干涉你们的行动。”

  不会干涉?那能起什么用!

  闻守庭瞬间苦下脸,恼捶了下船沿。

  待飞槎落地,他最先跳下船,生怕被人抢了似的,拔开嗓子就喊:“钟福易在哪儿?”

  “诶!在这儿!”一个抱着小孩儿的男人站出来了。

  “你是钟福易?”闻守庭上下打量着眼前的瘦长男人,面露狐疑。

  穿得倒富贵,但面黄,双颊往下陷得厉害,耷拉的眼尾将无神的眼遮去大半。

  跟那小像上的富贵相沾不上半点干系。

  “是嘞,正是!仙家有啥子事?”

  他口音杂,乱七八糟地搅在一块儿,让闻守庭愣了一愣。

  他不快皱眉:“怎么回事?你与这画像上天差地别!”

  钟福易干笑两声:“仙家莫怪,这不走南闯北,画得俊些更招人信嘞。”

  闻守庭暗啐一口奸商,又看了眼他怀里的娃娃。

  估摸着四五岁,胖乎乎的。周围这么多些人,他也不怯,低着脑袋玩颈子上挂着的财神爷金坠。

  他道:“倒稀奇,头回见不挂平安锁,挂财神爷的。这么个小娃娃,你要他发什么财?”

  钟福易又好脾气笑道:“仙家莫怪哩,打小这样养着,长大才坐着趁钱嗦——小秤儿,快叫速速!”

  闻守庭听得头都大了。

  小孩儿抬起脑袋,糯糯唤了声:“速速好。”

  闻守庭:“……”

  原来是叔叔。

  “你!”

  算了算了。

  想着面前两人皆是寻常百姓,他硬生生压下怒火。

  “这小孩儿你也要带去?”他问。

  “对嘞。”钟福易客客气气的,“屋里头没人看着娃娃,不放心。”

  闻守庭欲言又止,心底不断默念着“算了算了”。

  至少比那两组省心。

  他斜过视线,落在另两人上。

  那叫卞映禾的小姑娘窝在轮椅里,瘦得只剩一把骨头,搭在扶手上的胳膊活像截削了皮的竹枝子,又白又细,看得人心惊。

  许是出行不便,她还带了个丫鬟和侍卫。

  另一个叫虎子的男孩就更不用说了,那草纸上写着他十二岁,可眼下一看,跟七八岁的小孩儿差不多。

  瘦、黑、矮,浑身的肉估摸着还没小秤儿多。

  闻守庭心觉奇怪。

  之前听赵师姐说过,去黄粱城许愿得先寄钱,至少也得十两白银。

  这么个衣服都要打补丁的小孩儿,哪儿来的钱?

  没作多想,他便抛之脑后,心底生出几分快慰。

  还好选了那商贾,相比起来还是最轻松的了。

  “咱们什么时候出发啊?”闻守庭忽觉神清气爽,“早些到了也好先歇息歇息。”

  银阑走至溪旁,吐出两字:“即刻。”

  即刻?

  闻守庭一愣,随即看见那条溪流竟像被人劈裂一般,纵生出一条漆黑的长洞。

  “走罢。”银阑没多作解释,抬步踩进了那洞里,身影逐渐消失。

  等、等等!这黑洞是怎么回事?

  里头是什么东西?

  闻守庭傻了。

  但虞沛已经紧跟而上,轻巧跃进洞里。

  再后面便是烛玉。

  有前几人做了示范,其他人也都稳下心神,接连跟上。

  “等等我!”眼见洞口逐渐变窄,闻守庭撒开了腿往前跑,赶在那洞口闭合前跳了下去。

  跳下的瞬间,脚底陡然窜起一股凛冽冷意,又攀上小腿、脊背,最后刺进头顶,冻得他浑身一哆嗦。

  他缓睁开眼,这才发现周身景象已变。

  放眼望去,天地共色。

  两侧雪山连绵,脚下是宽阔雪原。雪原尽头隐见袅袅青烟,应有人户。

  他冻得手脚发麻,忙掏出赵师姐之前给他们的御寒符,往衣服里贴了好几张——据说黄粱城天气多变,没到那儿谁也说不准是冷是热。

  体温渐渐回暖,他长舒一气。

  “黄粱城周围设了结界,最近仅能到此处,再往前走一里地就到了。”银阑言简意赅,“暂且用御寒符顶着,等进了城再更换衣物。”

  其他人应好,顶着风雪往城里赶。

  银阑在前开路,他生得高大,小虎子紧跟着他的鞋印儿踩,风雪也被挡得干净,走路倒不费劲儿。卞映禾由侍卫背着跟在后面,轮椅早被银阑收到了储物囊里,也行得稳妥。

  但这印子叫好些人踩过,压得紧实,后面的要再走不免打滑。

  滑过两回后,压尾的虞沛索性往新雪上踩。

  一步下去,能没过半截小腿。

  没走多远,那御寒符似也失了效,冰水一阵阵往里沁。

  一点雪也想为难住她?

  做梦!

  她抬腿使劲儿往雪上踩去,嘎吱嘎吱的声响淹没在呼号的风中。

  一旁的烛玉扫了眼她打架式的走法,笑出声:“使这么大的劲儿——你这是打算把腿种进地里?”

  “我——”虞沛刚张口就接了满嘴雪,只得拎起衣领挡住嘴,“我力气足得很!”

  说着,又往前快跑了两步。

  烛玉突然拉她一把,两人本就走在后面,这会儿更是慢了一步。

  “怎么了?”虞沛警觉,四下张望。

  是不是发现什么异常了?

  “不好走?”烛玉松手,低声问她。

  虞沛摇头。顿了半晌,又诚实应道:“其实有点儿。”

  她实在没想到黄粱城是这等严寒天气,雪也厚,她穿的是平日里修炼用的鞋子,鞋口浅,着实不好走。

  烛玉伸出手去,掌心平摊:“我也不好走,牵着走要好上许多。”

  虞沛面露狐疑:“你是不是往手里藏冰渣子了?”

  烛玉:“……”

  他哼笑一声,突地抬手贴上她的后颈。哪怕还有头发隔着,虞沛也感受到了彻骨寒意。

  “嘶——”她被冰得跳起来,随即抓了捧雪往他袖口里一塞,“新年礼提前给了不用谢!”

  说着,又往前快跑了两步。

  烛玉抖干净雪,三步并作两步上前,还没有所动作,耳畔陡然落下一声:“就快到了,跟好。”

  两人齐齐抬头。

  说话的是银阑,看似在提醒大家,实则那双戾眼正冷冷盯着他俩,脸臭得要命。

  虞沛:?

  可他们一直跟着的啊。

  跟得紧紧的。

  见他俩没打闹了,银阑才回身。

  只是那股郁结之气仍未消散,堵在心口。

  这时,他听见闻守庭小声埋怨:“早知道就不把那些衣物送去洗了,这样还能多带两件,也不知道这黄粱城里有没有衣坊。”

  银阑记起前天碰到过他一回,是在从虞沛寝舍出来的路上。

  他看见闻守庭支使几个奴仆抱着竹篓子往东赶,原是要去清洗衣物。

  银阑想起那只被虞沛甩来甩去的枕头,上面沾了灰尘,想必也要濯洗。由是,他问:“学宫里男女浣衣在一处?”

  “怎么可能?!”闻守庭大惊失色,“我们都住在东边儿,女弟子皆在西边。各有各的居处,哪有通用之说?”

  西边?

  银阑稍怔。

  可那日沛沛不是打东边来的吗?

  他低声问道:“东西之间,可有什么界线?”

  “有啊。”闻守庭答得自然,“就那岔路口,往左走是寝舍,前面再分岔,就是东西两处。”

  如此,她竟真逛到那边去了?

  银阑眉头稍皱,看来这梦游之症,还是个不小的麻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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