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这种时候, 程以蔓也不好跟他解释。
她轻声道:“我一会儿再跟你说。”
说完,她便挂断了电话。
程以蔓问他:“怎么了?”
谢堰时:“没事,就是提醒你早点睡。”
他也没问程以蔓是在跟谁打电话, 视线在她身上停顿两秒, 然后转身进了客房内。
程以蔓有点怀疑谢堰时是故意的,但又没办法说什么。
等到她回了房间,给裴昭回了电话。
裴昭:“忙完了?”
程以蔓:“嗯。”
裴昭:“如果我没听错的话, 刚才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谢堰时?”
程以蔓无奈:“你猜对了。”
裴昭声音听起来很认真,“以蔓, 虽然现在的我没有什么吃醋的资格, 可是我跟你认识了一段时间, 也听你说了一些你们过去的事情,我本以为你不会再对他有所留恋的。”
程以蔓:“情况不是你想的那样,今天是过年,因为他跟我父亲生意上有些往来,所以我父亲专门邀请他来家中做客, 对于这件事情,我并不知情。”
裴昭沉默着,然后叹息:“他总是有办法可以靠近你身边。”
程以蔓:“裴昭……”
裴昭:“这种时候我更希望我可以立马出现在你的面前。”
程以蔓:“这不是你的问题。”
程以蔓可以察觉到裴昭似乎是有些吃醋了, 二人的电话说了几句之后便挂断。
次日。
谢堰时起的很早, 他起来的时候,程以蔓还没起床。
贺晴意外的看他, “小谢, 你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昨晚喝了那么多酒, 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谢堰时在别人家里面也不可能睡得太晚。
“有些择床,睡得不是很踏实。”
贺晴笑道:“那一会儿准备吃早饭了, 蔓蔓还没起,好不容易放假,让她多睡会儿吧。”
谢堰时也跟着笑了下。
程学文生活很规律,每天到点就要起来吃早饭。
他在早饭桌上问谢堰时,“小谢,我问你一个问题。”
谢堰时看向他。
程学文咳嗽一声,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的问道:“你是不是对蔓蔓……”
谢堰时唇角弯动,很是坦荡的承认。
“是,我想追学妹。”
此话一出,程学文和贺晴对视了一眼。
果然不出他们所料,谢堰时果然是对程以蔓有想法的。
谢堰时:“本来是没打算这么快跟你们二位说的,但是没想到被你们看出来了。”
程学文哈哈大笑,“我跟你阿姨都多大岁数的人了,你们这些小年轻的想法一眼就可以被我们看透。”
贺晴:“就是说啊,你对你程叔叔这么好,而且吃饭的时候总是往蔓蔓那边看,我们就猜你是喜欢她。”
谢堰时:“就怕学妹会讨厌我。”
程学文爽朗道:“这有什么,你要是想追蔓蔓,我们两个人可以帮你。”
谢堰时眸中出现柔和笑意。
“那就麻烦叔叔阿姨了。”
过了没一会儿,程以蔓起床了,她听见外面有说话的声音,也睡不着了,索性起来吃早饭。
一坐到桌前,她就发现三人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对劲。
“……怎么了?”她不确定的问道。
三人也没说什么,就是临走的时候贺晴表情微妙的让她下楼去送送谢堰时。
程以蔓把谢堰时送了出去,二人走到电梯里面,幽闭的空间内显得格外安静。
谢堰时偏头看了她一眼,“昨晚几点睡的?”
程以蔓:“怎么了?”
谢堰时:“眼睛下面有黑眼圈。”
程以蔓:“……”
出来的时候,贺晴塞给两个人一人一个红包。
谢堰时虽然不缺钱,但是作为小辈,还是把红包收下了。
走出电梯后,程以蔓转身看他,“你这次来让我爸妈还挺开心的,我可不可以认为你是在故意讨他们开心。”
谢堰时:“可以这么认为。”
程以蔓:“……为什么要这么做。”
谢堰时:“昨晚我说了,过去是我没有好好珍惜你,所以现在我想尽可能的弥补你和你的家人。”
程以蔓也放弃跟他争辩些什么。
她知道,无论她说什么,谢堰时也不会听进去的。
“裴昭回香港了?”谢堰时挑眉,清淡问道。
“嗯。”
“他不可能一直留在京市,你打算就这么跟他耗着?”
程以蔓看他,“你对于我的事情,是不是过分操心了。”
“你跟他是没有未来的,不必跟他浪费青春。”谢堰时启唇直接道。
程以蔓被他宣判式的语气弄得有些来气,不准备再理他,转身就要上楼。
“蔓蔓。”谢堰时忽然喊她。
程以蔓回头看他,“还有什么事?”
谢堰时:“三月份我在京市有个画展要办,你要不要来?”
程以蔓当时也没太在意,以为就是一个寻常的画展要办,所以只说到时候看时间,就没有再回应。
-
年后。
程以蔓跟方秋烟去了一趟寺庙。
方秋烟说是为了自己运势要去拜一拜,前阵子她被人故意下绊子,整个人身上都是霉运,这下子本着心诚则灵的想法,就想来拜拜,顺便求个运势。
程以蔓便随她一起去了。
方秋烟问道:“裴昭还没回来?”
程以蔓:“没有。”
方秋烟:“那你们有没有联系?”
程以蔓浅笑:“当然有啊,会电话联系。”
方秋烟:“其实我觉得裴昭做的很不错了,在京市逗留这么久,虽然表面上说是为了谈生意,其实就是为了你留下来的,而且一直在你身边陪伴着你,也不像是那种急色的男人,一上来就要跟你确定关系发生点什么,确实是个很好的男人,就是你们两个不在一起地方,以后要是谈恋爱,会不会有点困难啊。”
程以蔓的确还没往这方面想过。
不过她现在想的很开,还没发生的事情,就不会庸人自扰。
寺庙门口停着一辆黑色迈巴赫。
程以蔓感觉有些眼熟,便往那边看去一眼。
方秋烟笑了声,“看到没有,不止是我迷信,有些有钱人也很迷信的。”
说完,她转头看程以蔓问道,“你之前有没有来过这地方?”
程以蔓想到之前上大学的时候参加大学活动,爬山的时候去过寺庙。
那时候还是跟谢堰时一起去的。
她那时候崴了脚,却收获了一个平安符。
那平安符她和谢堰时是一人一个的。
这么多年,平安符还放在家里的床边。
并非是留恋,只是觉得挂着也是个好兆头。
自那之后,她就没来过这种地方了。
方秋烟今日看起来格外认真,烧起了香,在佛像前面认真的叩拜着。
程以蔓也跪在蒲团上,想着心中所想。
那年她许的什么愿望,差不多已经忘了,但大概跟谢堰时有些关系。
今年她的愿望与任何人无关,只希望余生可以更加顺遂,父母家人健康无恙。
寺庙中有穿着长衫的僧者经过,程以蔓起身瞬间本想去好奇去咨询一番。
视线却忽然无意识的被眼前一抹身影吸引过去。
那身影有点眼熟,但一闪而过,她又以为是自己眼花了。
这段时间,谢堰时跟她联系并不频繁,她琢磨着这人应该是在忙自己画展的事情。
虽然现在谢堰时在掌管谢氏公司,可是他对画画一直都有天赋,算是玩票型选手,有灵感了就创作,没灵感就去赚钱,等有闲情逸致了就给自己开个画展,每幅画的价格都高的惊人。
若是要比较,这种人才是最让人眼红的。
那人身影闪过之后,僧者问她:“你有什么疑惑?”
程以蔓询问自己的事业运,顺便抽了一签。
签运也是极好的,上上签。
她唇角带着笑意,之后陪着方秋烟下山。
等她离开之后,寺庙后面的男人走了出来。
他坐到凳子上,这是刚才程以蔓坐过的位置。
他看了眼桌子上散落的签子,轻笑一声。
僧者问他要问什么。
谢堰时说道:“就算我跟刚才那位姑娘有没有缘。”
僧者打量他一阵,“你是算爱情运吧。”
谢堰时:“嗯。”
他出手大方,直接投了很多香火钱进功德箱。
“但说无妨。”
谢堰时一抽,便是抽了个下下签。
他脸色微变,说道:“我再抽一次。”
僧者拦住他,轻笑道:“不必,一切自有定数。”
谢堰时之后下了车,恰好遇到路边有个算命先生。
他上前看了会儿,然后把刚才抽的签告知与他。
那算命先生琢磨了一番,之后说道:“你出生优渥,亲人线却格外浅淡,证明这一世爱你的人极少,抽个下下签也是正常现象。”
谢堰时看了眼他这摊子,唇角微动,“你在这没少糊弄人吧。”
“别急,我话还没说话完,亲情缘浅不是你的错,但是另一半却是要自己争取来的,你命里有非同常人的线,若是靠自己争取,这下下签便不次于上上签,前提是要看你的真心。”
“事在人为,要看你自己想去怎么做,君安思危,反败为胜,你命势那么强,我想肯定可以成功。”
谢堰时一开始觉得这算命的是在糊弄人,但是听着觉得还挺有点意思,姑且信了他,顺便给他转了钱。
上了车之后,怀景明靠在座椅上假寐着。
听见动静往这边看过来一眼,“完事儿了?”
谢堰时:“嗯。”
怀景明:“我刚看你还算命去了,算的怎么样?”
谢堰时:“凑合。”
怀景明系好安全带,轻笑一声,“要是你这种命都要去算,那其他人还活不活了,谢公子。”
见谢堰时没理他,怀景明也不知道谢堰时是算爱情运去了,没正行的说道:“听说你要办画展了,给我一张门票吧。”
“你去做什么。”
“给你捧个场。”
“不用。”
见谢堰时把自己拒绝了,怀景明还感觉挺没面子的,摸了摸鼻子,“行,那我就不去,你邀请你想邀请的人呗,我估摸着肯定有程以蔓。”
谢堰时也没理他,怀景明蔫蔫的在心里面吐槽他重色轻友。
二人下山的时候,程以蔓和方秋烟早就离开了。
她刚到家,就接到了裴昭的电话。
裴昭话语很匆忙,那边似乎有事情,只说自己三天后会到京市。
程以蔓问他:“用不用我去接你?”
裴昭:“不用,到时候我找你就好。”
程以蔓:“好。”
……
……
三天后。
京市今天天气阴沉,乌云覆盖在天空上方,据说是有雨。
寒凉的天气,程以蔓穿着一件灰色长款外套都感觉凉气往骨头里面钻。
她刚从舞蹈室里面出来,就接到了裴昭的电话。
裴昭说他已经下飞机了,之前租住的那套房子很久没打扫,所以他现在住在酒店内。
程以蔓听他在电话里面的声音有些沙哑,问道:“你怎么了,声音听起来很奇怪。”
裴昭:“我们见面说,正好我也有很多话想要跟你说。”
程以蔓:“好。”
二人约好在餐厅见面。
她刚打算招计程车去往餐厅方向,电话再次响起,这次是谢堰时打来的电话。
她犹豫两秒,接通了电话。
“喂。”
“是我。”
“嗯,我知道,什么事?”
谢堰时靠在长廊的墙壁上,指尖漫不经心的把玩着打火机,“今天我画展,要不要来。”
程以蔓想了想,“抱歉,今天我有事,可能去不了。”
谢堰时轻笑一声。
“就知道你会是这个答案。”
“……”
“地址你知道,那天发给你了,我在这等你。”
“来不来随你,我会一直等。”
说完,谢堰时便把电话挂断了。
程以蔓有些措手不及,看着已经挂断的手机屏幕。
裴昭刚才说话声音不对劲,她估摸着可能与他奶奶的事情有关,这阵子她的身体越发不好,裴昭的情绪也有些不对劲。
于是,程以蔓给谢堰时发了消息过去。
【我不是故意找借口,而是真的有正经事。】
谢堰时没回,她便把手机塞回口袋里面,坐上了计程车。
到了餐厅等了一阵之后,裴昭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
程以蔓对他伸了下手,裴昭便大步走过来。
一阵子没见,裴昭注视她许久,然后轻笑一声,“我就知道,看到你的一瞬间,很多压力就会不翼而飞了。”
“你刚才电话里面想跟我说的事情,是不是有关于你的家人?”
“的确。”
裴昭脱下外套,叫了服务生过来点菜。
吃饭的时候,他说了很多关于家族内部斗争的事情。
程以蔓这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裴昭家里面的关系那么复杂,但好在他这次回去处理了很多,主要是也不舍得让他奶奶这么大的岁数还为小辈们操劳,豪门之间的恩怨总是很多,他纵使想抽身,也是没办法。
二人聊了很久,程以蔓一直在认真的做他的倾听者。
裴昭最后轻笑道:“抱歉,以蔓,跟你倾诉了这么多,会不会有些厌烦?”
程以蔓摇头,“不会,我之前跟你说我的那些事情,你也是这样的。”
裴昭:“我可没有你这么好的耐心。”
程以蔓诧异看他。
裴昭:“在你说你跟那位谢总的过去的时候,其实我还挺嫉妒他的,毕竟只有他才拥有过你那样的喜欢,我想现在的你,不会那样付出全部的去喜欢一个人。”
程以蔓无言。
她往窗外看了眼。
原来他们聊了那么久,天色已经不知不觉黑了。
裴昭叫来服务生结账。
二人结伴走出去。
雨一直没停,外面的行人很少,天气还是阴寒的冷。
裴昭看了眼时间,建议性的说道:“我的酒店不远,要不然去我那里坐坐,我还给你带了礼物。”
程以蔓抬眸看向他。
裴昭看着她澄澈的眼眸,笑道:“觉得我会对你心生歹念?”
程以蔓:“那倒是不会,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裴昭叹气:“以蔓,有时候我甚至希望你不要把我想的太完美,其实我并没有太完美,我也是正常人,也有自己的私心,我怕有一天你看穿我的内心,会对我失望。”
程以蔓笑着问他有什么私心。
裴昭还没有告诉她,这次他回来就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要跟她说。
但是此刻还没到时机,不适合聊那件事情。
二人坐车往酒店那边去。
而此刻另一边。
谢堰时坐在画展里面,视线冷清的看着里面一屋子的画。
他终究是没等到她来。
只为她开的画展,顾客只有一位。
墙壁上悬挂着各式各样的画,都是这些年他为她创作下来的灵感。
每一幅画都是灵动漂亮的,有她靠坐在窗边沉思的,有她躺在床上甜美的酣睡,还有她坐在他身上嬉戏打闹的样子……一幅一幅的画挂满了墙壁,都是他们回忆满满的过去。
如果这时候有人进来,一定会惊讶的看着屋内。
既壮观又有些不可思议。
原来真的有人会耐心的画下这么多作品,并且只有关于一个人。
谢堰时侧颜线条清晰分明,下垂的睫毛覆盖住眼眸中的情绪。
不知道是多少次等待落空的感觉。
心脏像是有只执拗的手在剧烈拉扯着。
谢堰时开始后悔,后悔当初没有再多想想二人为什么会分手,如果他不出国,是不是就不会有裴昭的存在,那时候的程以蔓应该对他还是有感情的,不会像现在……
烟瘾有些犯了。
他走出画室,指尖竟然有些颤抖的拨动着打火机。
尼古丁入肺的那一刻,他才感觉稍微有些慰藉。
有些瘾,一旦开始了,便无法戒掉。
对于他而言,爱是比尼古丁还要难戒的东西。
如果早知道这玩意儿这么要命,他当初也就不谈了。
但很快,这个想法又被他否定。
还是舍不得。
如果再遇见,他还是不愿意错过她。
喜欢了自己那么多年的女孩儿,甚至都没把这件事情告诉他。
在他自己也不相信爱的年纪,却没发现,他已经爱她很深很深了。
如果不是爱意入骨,也不至于在伦敦待了两年也忘不掉她。
谢堰时在附近转了转,想把这根烟抽完。
然而,就在烟快要抽完之际,对面马路停下来一辆黑车。
儒雅斯文的男人率先下车,然后替身后的人撑开黑伞。
对面就是个五星级酒店。
谢堰时一开始是随意的看了眼,待车里面的女人出现,他视线才死死地凝固在那边。
下车的人,是程以蔓。
她抬眸笑着对裴昭道了声谢,然后跟着他一起走进酒店内。
谢堰时注视着那边,感觉脑袋有些昏沉沉的。
这一刻,他拳头用力的捏起,似乎有些躁动的念头在脑海出现。
他注视着二人,直到二人消失不见,他寒凉的视线还在往那边看着。
周围有下坠的雨声,谢堰时瞠目欲裂,感觉自己要疯了。
……
……
酒店内。
裴昭侧身,让程以蔓先进。
二人进到房间,裴昭给她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头发,刚才雨水都溅到上面了。”
程以蔓:“谢谢你。”
裴昭脱下大衣外套,自然的弯腰从行李箱里面拿出来一个盒子。
“送你的。”
“为什么好端端的送我礼物。”
“其实这礼物也不是我准备的。”
“那是谁?”
“我奶奶。”
程以蔓很是意外。
裴昭:“我跟她说,我有了一个喜欢的女孩儿,她让我抓紧,并且给你带了一份礼物,你看看喜欢不喜欢。”
程以蔓打开盒子,发现里面是个玉镯子。
“不行,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裴昭有些无奈,“我知道你不愿意收下,在你愿意之前,我可以替你保存,但之后这个镯子只能是属于你的。”
程以蔓没想到连裴昭奶奶都知道自己,她想着要不要下次等裴昭回香港也给她老人家带些礼物。
过了没一会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敲门声一响,二人都是一愣。
酒店怎么会有人敲门。
裴昭说道:“我去开门。”
敲门的声音很缓慢,但是一直在敲。
裴昭打开门,发现站在门口处的人竟然是谢堰时。
“怎么是你。”他拧眉说道。
程以蔓听到动静,也往那边看去。
等她看到门口处的谢堰时,整个人也愣住了。
他……
谢堰时黑色发丝被外面的细雨淋湿,五官越发精致立体,他眼底带着红意的看她。
程以蔓被他的眼神弄得有些心惊。
她下意识的感觉告诉她,谢堰时这个状态很不对劲。
程以蔓抿唇,上前一步,“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堰时缓缓地勾动了下唇。
他从电梯里面出来,然后走到房间这边,步伐很慢,似乎也在等待着自己的一个宣判。
后来,他敲响房门,等待着里面的人出来开门。
开门的人果然是裴昭。
而跟在他身后的人,则是程以蔓。
他站在门口,单手插兜,姿态慵懒矜贵,另一只手随意的拨弄着手中的打火机,往裴昭那边扫去一眼,然后视线定在程以蔓身上。
他看样子是在轻笑,可声音却凉透了。
“这就是你今晚说的正经事吗,学妹。”
程以蔓看着谢堰时的模样便知道他是误会了。
可是——
就算她今晚真的要跟裴昭做什么,谢堰时也没有质问的资格。
但她此刻并不想跟他起冲突,谢堰时的这个状态危险极了。
而且有裴昭在这边,如果他们两个冲突起来……
就在程以蔓腹诽之际,裴昭已经对谢堰时下了逐客令,“你是怎么知道我的房间?这是我的房间,不欢迎你,请你离开。”
谢堰时挑眉,往他那边看过去一眼。
“裴昭。”
“你在京市过的还滋润吗。”
裴昭眯眸,“你什么意思。”
谢堰时浅淡道:“家里面的事情还没处理完,父亲尸骨未寒,就迫不及待的出来跟女人开房吗。”
“你——!”裴昭怒视他,马上就要伸出手揍他,谢堰时却是先他一步,恶狠狠地挥出拳头砸在了他的脸上。
他跪在裴昭的身上,整个人像是疯了,暴风骤雨般的拳头落在他身上。
“谁的人你都敢睡,谁他妈给你的胆子。”
“你他妈不要命了,敢睡老子的人。”
裴昭这次没有选择再忍耐,他直接踹向谢堰时,把他狠狠踹倒在地。
他摇摇晃晃的起身,然后直接由上而下的给了谢堰时一拳头。
谢堰时很快起身反击,二人就这样扭打在了一起。
程以蔓在一旁急的要命,她出声阻拦,却根本没有人听她的话。
这二人都是打红了眼,谁也不肯放过谁,大有置对方于死地的样子。
程以蔓最后没办法,只得上前去拦。
她上去的瞬间,谢堰时正好要挥拳头,他余光看见程以蔓过来,赤红的双目看过去,停顿了一下。
而就在他停顿的功夫,裴昭直接对他伸出拳头,顺便站起了身。
他叫了保安,让保安把谢堰时弄出去。
谢堰时啐了一口血沫,脸上有着血迹,往程以蔓这边看了一眼。
程以蔓心跳的飞快,已经被吓到了。
她不想再去看谢堰时,只得背过身去。
保安被裴昭叫过来,却被经理嘱咐着不敢动谢堰时,知道这是京市的太子爷,只敢劝导着谢堰时不要意气用事。
谢堰时推开身边的人,扯开领口前的领带,脸色阴鸷的往外走去。
而等到谢堰时离开,程以蔓看向裴昭,眼眶有些湿润的说道:
“抱歉,裴昭,如果不是我……”
她真的对裴昭很抱歉。
因为她,裴昭已经是第二次受伤了。
门口处一片狼藉。
裴昭闭了闭眸子,已经不想再忍了。
他本是想循序渐进的陪伴在程以蔓身边,等到她彻底喜欢上自己再确定二人的关系。
但看谢堰时不放手的这个状态,他只得向前一步了。
他看向程以蔓,问道:“以蔓,你愿意不愿意跟我去香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