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1 / 1)

重生后万人迷竟是我自己 骊逐 5936 汉字|7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49章

  每当楚朱秀试图达成某一目的, 她总能在正确的道路上一往无前,最终踏上胜利顶峰。

  她前几十年的人生完美地印证如上说明。

  处理黎娅时,楚朱秀保持着同样态度, 轻而易举地将?人哄骗,晕陶陶地、甘之如饴地步入陷阱。

  ……

  大年三十这天, 黎潼从黎漴口中得知:“黎娅腿伤加重, 在医院治疗。”

  她眼也不眨, 轻声道:“这不是正好?合了你们的心意吗?”

  黎漴沉默。

  他生涩道:“我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黎潼冷淡地仰面笑了声,她没?让黎漴察觉到此?刻的情绪波澜, 只是漠然地想到上辈子——她死后, 黎漴私下和方业识说起她,同样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没?想到会这样严重。”

  青年垂着眼睫,好?似真心为她可?惜可?悲般, 轻叹:“她之前看起来状态不错, 怎么就……”

  方业识说了点安慰他的话?, 末了,拍肩道:“没?办法,心存死志的人再?怎么挽回都挽回不了。”

  “你身后还有父母、妹妹,哦现在是老婆了,”说到这,方业识难免戏谑地挑了眉, 按捺住揶揄, 转而道:“娅娅今年准备上舞蹈综艺了?”

  话?题自然而然地回到黎家现存的活人上。

  以魂灵姿势凝视黎家,黎潼精准无误地看到他们私下对她的评价。

  她对黎家曾抱有指望, 而后心灰意冷;黎家人在她死后, 各自乔装出惋惜她死亡的作态,旋即生活依旧, 快乐幸福。

  重来一次,黎家人对她的态度因她的“不在意”“不理会”,久而久之地发生变动。

  唯一不变的,是黎家人稳定、阴湿的核心。

  他们本能地趋向?对自己有利的一方。

  恰如上辈子能带给他们体面漂亮名?衔的舞者“黎娅”,恰如这辈子前途比黎娅光明敞亮的自己。

  黎漴兀自道:“我是真的没?有想到她会伤到那么严重。”

  “我这一个?月都没?回家,没?有过问?和她相关的事?。”

  黎潼敷衍应声。

  黎漴张口询问?她除夕夜愿不愿意回家吃饭时,她眼也不眨,回道:“黎娅住院,你还有心思吃年夜饭?”

  这种“道德绑架”,说出口,极其刺耳难听。

  恰好?达成黎潼的目的。

  黎漴哑然,喉咙干涩,好?半天,挤出来一句:“潼潼,你明知道我和她……”

  黎潼当然知道他因爬床的事?,对黎娅心中生厌,除非必要绝不会主动亲近她。

  她平静道:“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有时候,你和爸妈得反省下自己,为什么别?人家养大的女儿从不会做这种事?。”

  黎漴不喜欢这种说法:“那是她本性就坏。她的父母基因劣质。”

  “黎振伟、楚朱秀的基因就好?到哪去吗?”

  黎潼嘲讽地翘起嘴角,她道,“基因上,黎家、林家位于同一起跑线。”

  黎漴反驳,“你我都不如她那样坏。”

  “你错了。”

  黎潼挂断电话?。

  正在厨房捣鼓着新学菜谱的楚清许隐隐听到客厅里电话?交谈声停,她想了一想,大声唤道:“黎潼,进来给我搭把手。”

  话?音刚落,厨房玻璃门拉开。

  黎潼冲她露出一个?明亮笑容。江市冬日气温骤降,南方城市没?有集体供暖,在家里总要穿得厚实,她戴着一条厚厚羊毛围巾,脸颊浮起健康红晕,比起最初相见,显然鲜亮活泼许多。

  楚清许将?手头不怎么费事?的活递给她。

  她们热火朝天地在厨房低声交谈,幸福洋溢彼此?脸庞,冬日温暖盈于屋内。

  ……

  程植回国,听到黎娅在医院的消息。

  他带上看望病人的礼物,前往病房。

  程家父母对他去看病人的行为并不赞同。两人私下交流半晌,最后,还是决意告知儿子。

  “儿子,黎家现在挺乱,你最好?别?和他们家的人牵扯太?多。”

  程植潜心学业,极少主动询问?父母家中企业的事?。

  他父亲人到中年,依旧精力十足,对儿子要深造读书的想法双手双脚支持。他自信认为还能再?工作几十年,到时候培养儿子的下一代接任公司,亦是留有余力。

  程家父母从前并不会管控儿子的交友圈,对世交黎家赞不绝口,认为两个?孩子养得聪明伶俐。

  他愣怔,母亲解释道:“我看这一段时间,楚朱秀不爱发朋友圈说家里的事?。”

  “和她以前完全不同。”

  “黎振伟都跑国外,把国内的事?丢给儿子来管。”

  生意人擅长自细枝末节的地方察觉端倪。

  程家父亲文化程度不高,全靠直觉打下家业。他识人清晰,很?少出错,往往能通过丁点小事?发觉商业伙伴是否靠谱可?信。

  这种敏锐,和他儿子在学术上的天赋一样,是与生俱来、得天独厚的本领。

  程植缓慢地眨动眼皮,他没?说自己前段时间和黎娅跨国电话?时听到的黎家争执——主人公恰是黎家母女。

  母亲忧心忡忡:“儿子,你要是看望黎家女儿,看完就回吧,别?多留。”

  “不是我们太?小心翼翼,只是……”父亲沉吟片刻,好?商好?量道:“今年我本来有个?项目准备和黎家合作,后来想想,还是没?敢。”

  话?说到这,程植意会。

  他不是蠢人,知道自家父母只能是为他好?,点头应下。

  到达医院病房,程植敲门,房内传来一道怏怏的女声:“进。”

  他大步走?进,望见黎娅失去血色的苍白脸庞。

  看到长时间没?见的竹马,黎娅情绪激动,眼眸蒙泪,痴痴着唤了一声:“阿植。”

  程植颔首。

  他坐在独立病房里的椅上,距离病人约有半米。

  “你还好?吗?”

  黎娅热泪滚落,她委屈得嚎啕大哭起来:“阿植,我再?也跳不了舞了——”

  他错愕万分,茫然问?:“什么?”

  黎娅哭得形象全无。

  这一刻,她才真正意义上理解当初选择摔断腿的决定有多糟糕。

  但凡当初熬过去,保住这富有天赋的舞者双腿,黎娅绝不会踏上疼痛漫长的伤口恢复期。紧随其后,又因着舞蹈前途尽失,渴求稳定生活,爬上黎漴的床。

  一朝差错,万劫不复。

  黎娅本以为自己的大学毕业证、学位证能够顺利拿下。

  拿下双证,她可?以选择工作或是考体制——楚朱秀天天在她面前念叨着潼潼有多优秀,毕业后考入体制内,他们这个?商人家庭出了个?公务员云云……

  并不被报以继承家业重任的女儿,能拥有体制内的工作,可?谓是相当给父母长脸。

  黎娅逞强想,自己毕业后也可?以考公务员。

  还不一定谁能先考上呢!

  如今腿伤难愈,无法再?跳。根据江艺的人才培养方案,她势必不能顺利毕业。

  人生的另一条道路被彻底封死。

  程植听着她哭诉,一时毛骨悚然。

  他隐隐察觉黎娅复学后经历的一切都有一双神秘的大手推着前行。

  “……”缄默浸没?病房。

  他凝神,轻声问?道:“那你想接下来要怎么办?”

  黎娅目露乞求,她艰难地伸手要握他的指尖,程植蹙眉躲开,他平心静气道:“你的腿还伤着,不要乱动。”

  不解风情的竹马是她现在唯一的生路。

  黎娅说:“阿植,你能带我出国吗?”

  “我可?以帮你照料好?国外的饮食起居,你想怎么使唤我就使唤我。”

  程植不可?置信。

  他说:“娅娅,你怎么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黎娅泪盈于睫,她哽咽着道:“阿植,你这么久不来看我,不关心我的生活,现在来质问?我为什么变了?”

  “我只是想要好?好?地活着,我错了吗?”

  程植面色难看。

  他深呼吸一口气,问?道:“你现在不算活着吗?”

  这话?太?耿直,呛得黎娅一窒。

  “不能跳舞,你还有很?多选择——”程植顿了下,他道,“我知道你伤心,可?你不能将?指望放在别?人身上。”

  “说到底是你不愿意!”

  黎娅不愿意听他一腔教诲,含泪指责:“我们认识这么多年,阿植,这一点忙你都不愿意帮我?”

  程植头一次见识到她的胡搅蛮缠。

  他愣了两秒,“我——”

  一阵清脆掌声自病房外传来。

  两人齐齐惊了,扭头往门看去。

  黎潼站在病房门口,抱着手臂,饶有趣味地瞧这“青梅竹马”分崩离析的时刻。

  黎娅眼泪还没?收起,面色神情转为厌恶:“你来做什么?”

  “看你笑话??”黎潼诙谐回。

  她手上空无一物,没?有看病人时的姿态,平淡大步走?入室内,俨然将?黎娅那句“你给我出去”的话?置若罔闻。

  独立病房的条件很?好?,她挪了一把椅子,坐上。

  即便在程植惊讶的目光下,黎潼仍然四平八稳,她微抬下颌,轻描淡写道:“继续啊。”

  黎娅脸色涨红。

  她根本没?法在有外人的情况下继续和程植说“出国陪他”的事?。

  她偏过头,闭眼淌泪。

  病房里迎来寂静时分。

  这是程植第二次见到黎潼,他犹记得初次见面是她和黎娅的十九岁生日宴。

  彼时,黎潼穿着黑裙,皮肤雪白,肩胛消瘦,如同浸入深雪的清冷阔月。

  他看她的视线仅仅一瞬,被她敏锐捕捉。

  黎潼回以注目。

  眼神交错的间隙,程植莫名?有点尴尬,他低头摸了下鼻子。

  黎娅睁眼时,正好?望见这一幕,心中气焰升腾。她口不择言:“你抢走?我爸妈哥哥,现在连我的朋友都要抢走?吗?”

  “你的爸妈哥哥?”

  黎潼骤然笑了。

  她居高临下地看她,“你倒是自欺欺人。”

  黎娅声线裹着恨意,她说:“即便血缘也不能抵走?我被他们养了二十年的事?实!”

  黎潼扫她一眼,没?理会这句话?。

  一腔愤恨说出口,无人理睬最为尴尬。

  身为局外人的程植更是不能说些什么。

  他眉头微皱,神情低落,满腹心事?。

  黎娅含恨要黎潼滚出去:“你别?在这里碍我的眼!”

  黎潼耐心地看她,嘴角上扬,一副“看热闹”的模样,非常气人。

  一双黢黑眼眸明亮深邃,颊肉丰盈健康,眉宇满是朝气。

  躺在病床上的黎娅越看越心惊。

  两人在冬季主题文化会见过面,早知道彼此?现在什么样子。

  可?惜,黎娅只敢遥遥看着,没?胆子上前细细打量。

  此?时此?刻,病房之中,她们的距离很?近,足够她辨别?出她的状态有多好?。

  倘若说,刚认回黎家的黎潼还有几分可?欺辱的空间——纵使黎潼言语冷硬,态度冰寒,可?她瞧着身形消瘦,瓷器般一推易碎,看着就好?欺负。黎娅何尝不是抱着如上想法对她展露恶意。

  如今的黎潼,情绪饱满健康,比她现下糟糕得一塌糊涂的丑态强上百倍。

  两厢对比,实在明显。

  黎娅眼珠左右转动,压抑惧怕,心慌不止。

  沉寂过后,程植低声开口,继续此?前话?题。

  “娅娅,你现在的重心该放在康复上——”

  黎娅:“我的腿好?不了,我再?也没?法跳舞!”

  提及伤心事?,她难忍哭腔,涕泗横流。

  黎潼若有所思看着她那张脸。

  她窥见黎娅试图让程植心软的含情泪水,潮湿滚落,镶嵌在颊边,盈盈动人,病弱苍白加成。果不其然,程植愣怔,他低低叹气。

  “你还有别?的选择。”

  他还是不愿应承下青梅的将?来,那责任实在重大。

  程植选择真心建议:“如果学校不让你毕业,退学重来,别?考舞蹈相关的专业。”

  从小学习不费工夫的程植,可?以轻飘飘说着“复读”事?宜。

  黎娅脑子不够聪明,本就是靠着舞蹈天赋上了江艺,一想到要复读再?来,她胆寒不止,“我不要,我都二十岁了,再?复读成什么样子?”

  听着这对有着深厚童年之谊的青梅竹马交谈,黎潼神情寻常冷淡。

  在黎娅的那句“我都二十岁了”时,她微有庆幸地笑。

  她想,还好?她有清许姨妈。

  话?说到最后,程植劝导无效,他声线冷下来,“重来不难,你今年20岁,又不是30、40——”他在国外读书,见多了中年人为满足求学梦来到梦想学府,与二十几岁的学生们共处一班。

  程植承认国内大环境确实对年龄加以限制,国外学生的gap year在国内听来简直无稽之谈,许多人都是匆匆忙忙地赶在人生道路上——忙着入学,忙着入职,忙着结婚生子,前三十年就要完成人生所有大事?那般着急。

  可?是,黎娅现在才20岁。

  他困惑想:这是个?多么好?的年龄。

  “你不想复读,那你想做什么呢?”

  黎娅双眸湿漉漉,她眼中千言万语,重提旧话?,换了个?更婉转的说法:“我想要更轻松快乐地活着。”

  掩饰在这句柔语下,是黎娅那颗妄图借着程植力量离开黎家。

  黎潼看出她的用意。

  她托着脸颊,好?奇张望他俩,落在程植身上的目光烫得他禁不住挺直脊背,无言回应。

  黎娅失望地垂着眼睫。

  她感?受着黎潼的戏谑吃瓜视线,羞恼窘迫地闭上眼。

  厄运接踵而来。

  病房外传来护士的声音:“17床病人家属是嘛?病人刚才说腿疼,要求我们加点止痛药……”

  “医嘱里是没?有止痛药的,我们护士不能随意给你开,得等主治医生同意。”

  年长女人优雅柔美的声音传来:“我知道,麻烦你们了。”

  “我家孩子不懂事?,一点小痛小病就爱叫唤。”

  护士连忙说:“不至于,有些孩子确实是疼痛敏感?哈。”

  “阿姨,我看您年纪不大,怎么女儿都二十岁了——”

  护士无意说到楚朱秀看着不像有二十岁孩子的中年女人。

  这句话?明显奉承到楚朱秀,她温婉笑着。

  推门进来时,楚朱秀脸上的笑意未褪。

  独立病房白天采光极好?,亮堂澄净,她轻抬眼皮,一切纳入眸中。

  病床上的黎娅面上湿润,明显哭过一遭;不远处的程植微皱眉头,俊秀脸上有着几分藏不住的情绪;黎潼懒洋洋地托腮,笑盈盈地看热闹。

  “妈妈?”

  黎娅一声紧张的呼唤,程植回过神,冲楚朱秀礼貌道:“伯母好?。”

  楚朱秀和煦柔和的面上,滑过温暖之色,“来看娅娅吗?”

  她语气颇为热情,“我们娅娅有你这样的朋友,真是幸运。”

  程植听出她的热络。

  他暂时没?有意识到年长者背后的深意,温和道:“我刚好?回国过春节。”

  楚朱秀再?看黎潼,温温柔柔,耐心十足:“潼潼,你今天怎么有空来看病人?”

  黎潼眨了下眼,她慢吞吞说:“我闲得无聊。”

  两周的实习在春节前结束,她的假期本就比南方大学生多。有这时间,不看点热闹怎么能拯救她空乏无聊的生活?

  楚朱秀对她无可?奈何。

  她不想惹恼她,只好?换个?话?题。

  “我看到你上电视,实习期间辛苦吗?”她像是一个?关爱孩子的伟大母亲,说话?间,没?望病床上病人一眼,径自道:“妈妈觉得你好?优秀,你哥哥也说,妹妹这么出色——”

  善于夸奖的家庭往往能培养出自信大方的孩子。

  楚朱秀培养黎漴、黎娅时,同样不吝啬于施展“母亲的魔法”,利用温柔夸奖,将?孩子哄得高高兴兴,更愿意成为优秀的、值得夸奖的人。

  这种正面积极的教育方式在教育学上亦受推行。

  只是,这招数用在成年人身上,未免有点可?笑。

  黎潼静静看她,弯弯嘴角,眼中没?有笑意。

  楚朱秀没?等到她的回复,气氛尴尬到不行。

  她干巴巴地咽唾沫,终于愿意分出注意力,搭理黎娅。

  “娅娅,今天怎么样?”

  倍受忽视的黎娅本人,胸腔里汹汹而来的委屈和愤怒,她想开口抱怨楚朱秀的“偏心”。

  偏偏,程植在这。

  她不敢在竹马面前展露出这副情态,那会让她档次下降。

  最终,黎娅苦涩地应答:“还好?。”

  楚朱秀找了个?椅子坐下,她来时单纯想看看黎娅今天在医院情况怎么样,没?料到程植居然在这。

  心中念头起伏,年长妇人克制激动,决定耗尽黎娅存有的价值。

  “小植,我听你爸爸妈妈说,你的专业方向?是人工智能?”

  程植对待长辈很?有礼貌,楚朱秀询问?时,认真专注回着。

  他微妙地感?受到楚朱秀的热情中淬着目的。

  碍于年龄,不好?明说。

  当楚朱秀说到:“小植,你的年龄其实可?以谈恋爱了,趁着学生年代谈谈,毕业后成家立业——”

  “我和伯父就是学生时认识的,”说起黎振伟,楚朱秀瞳中含光,“娅娅现在也还没?有谈恋爱吧?”

  黎娅脸色青白。

  她自己提出想要和程植在一起,想要和他一起出国——那是她主动选择,优势在她。

  楚朱秀提出想让他和她凑对,言语中有推销商品的意味,她被动推上前,陈列在竹马面前,逐一清点年轻与美貌的用处:“娅娅在学校里蛮受欢迎的,我记得她高中时还被评为‘校花’,对吧?”

  程植:“……”

  陈芳认为黎娅没?有价值时,选择利用爬床事?件来威胁黎家。

  楚朱秀认为黎娅没?有价值时,选择将?她展示在合适的男性面前。

  某种意义上,楚朱秀还要仁慈些。

  她选择年轻的程植,知道黎娅和他青梅竹马,真成了以后,黎娅会自主闭嘴,不再?提起过往试图爬床黎漴的事?,黎家少了一个?威胁;同时,黎娅还会有个?不错、优秀的配偶,为黎家提供助力。

  她千算万算,计划着如何将?黎娅顺利推向?程植。

  冷不丁,黎潼百无聊赖说:“妈,你这是在做媒还是拉皮条啊?”

  程植近乎感?激地看她一眼。

  楚朱秀红唇微张,她眼神空白,好?半天,生涩道:“潼潼,不要开玩笑。”

  “妈妈只、只是觉得小植和娅娅挺合适的。”

  黎潼微笑。

  她不关注程植现在的表情如何,那和她没?多大关系。

  她目光所及之处,黎娅难堪到默默流泪,不忘卑微期盼着母亲的话?术能让程植回心转意。

  楚朱秀被她一句话?说得魂都没?了。

  她急忙道:“我没?这个?意思,小植,伯母真的觉得你们俩青梅竹马,如果在一起挺合适的——”

  程植终于能大大方方开口:“伯母,我现在没?有恋爱的打算。”

  黎潼嗤笑。

  她垂着眼皮,无聊到开始玩手机,随意道:“妈,少做点不合你身份的事?。”

  “别?做老鸨,将?女儿挂出去卖。”

  楚朱秀张了张口,一句话?都吭不出。

  她被她这刺人话?语伤得面红耳赤。

  匆匆离去时,楚朱秀仓促关上门,不敢再?看程植。

  程植适时说自己有事?要离开。

  病房里,剩下黎潼和黎娅两人。

  病床上的黎娅流着眼泪,空茫茫望着医院天花板。

  黎潼冷眼旁观她这副作态,漠然道:“人都走?了,做给谁看?”

  黎娅恨恨地道:“给我滚出去!”

  楚朱秀的“推销女儿”计划被黎潼打断,她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该笑,委屈涌没?喉咙,哭腔浓重:“你就是看不得我好?——”

  黎潼坦诚极了:“是啊,我就是看不得你好?。”

  “你不也一样吗?”

  林家和黎家的基因本就在一条起跑线上。

  黎潼的血液里流淌着重来一世的恶劣与冷漠,她坏心眼,她讨厌黎家,讨厌上辈子将?她拉入死亡深渊的所有人。

  黎娅呜咽着,呢喃着她听不清的话?。

  黎潼冷冷地打量她,末了,居高临下开口——她知道黎娅绝对听不进去,习惯轻松、走?惯捷径的人,再?来一次,生不如死。

  “你还有机会重来,退学复读。”

  黎娅只觉得她是在嘲笑她要因这伤腿退学。

  她愤怒说:“滚出去!”

  黎潼看她无能狂怒。

  看够热闹,她心满意足,离开病房。

  程植在医院走?廊等了许久。他看到她,眼神一亮,上前几步,轻声开口:“黎潼,谢谢你替我解围。”

  他不善言辞,绞尽脑汁,斟酌字句。

  看到她后,原本计划说的长篇大论,瞬间忘却。

  “刚才你说话?的样子真的很?酷。”

  黎潼瞥见他耳廓、脖颈浮起的淡色绯红。

  上辈子曾给她带来过思慕情愫的年轻人,再?见时,心如止水。

  她对他曾说过的“丑人多作怪”“你怎么比得上黎娅”记忆犹新,恶意昭然毫不掩饰,让她长久质疑自己。

  当然,和黎家人相比,程植的恶心程度尚算低级。

  前世的爱慕之情,内核不过是黎潼对知识的仰慕憧憬。

  当她知道黎娅的竹马在国外读书,拥有金光闪闪的海本头衔,将?来还要继续深造……

  上辈子的黎潼太?过天真,太?过容易爱上别?人,她轻而易举地踏进年少慕艾的深坑,直到后来,被言语伤害,幡然醒悟。

  程植忐忑道:“可?以加个?联系方式吗?”

  她上下打量他,眼神并不客气。

  蓦地,程植觉得自己被这清醒且冷淡的目光物化成一个?摆在商品柜中的东西。

  被估算、被评判、被衡量。

  程植喉结滚动,紧张不安。

  末了,他听到她开口,心沉入底端。

  黎潼兴致寥寥,嗤笑一声。

  “没?这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