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 见的时候差点没把她魂给吓掉,整个人埋在被子里扭了两下,半天才回神,探出个脑袋看他:“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因为来这第一天以为她差点走丢那件事,晏池勒令她即使睡觉都不许关门。骆书禾不满腹诽了两句,晏池眼风带过来:“怎么不大点声,要不我下楼给你要个喇叭。”
她不敢说了。
“一个小时前吧。”
一大清早,他声音要低很多,带点沙哑,像被砂纸磨过。骆书禾注意到他黑眼圈也重,不知道昨晚到底睡没睡,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颓。
见她醒了,自顾自站起来往外走。
“起来了就下去吃早饭。”
骆书禾就是那时,没由来地有点心疼他。
但等收拾好到了医院,他照旧和老太太因为偷偷吃零食拌嘴,老太太总嫌弃他站没个站相坐没个坐相,转头又喜笑颜开和骆书禾讨论中午吃什么,骆书禾笑着应都行,您喜欢。
那天骆书禾突然来了兴趣,来的时候带了素描本,提议要不要给她画幅素描留作纪念。老太太难得害羞了,反复朝护工大姐确认今天状态是不是还行,被夸了几句才放下心来。
阳光正好,窗外摆着的几盆绿植也沐浴在阳光中舒展了茎叶。
骆书禾随手把脑后长发用一根铅笔盘起来,搬了张小椅子坐到窗边开始起稿。她画得认真,期间有隔壁病房的过来串门,不明白她们这是在干什么。被护工科普过,你来我往说了一堆客套话,又是夸老太太孙子帅,又是夸孙媳妇漂亮伶俐。老太太脸上笑意憋都憋不住,病房内其乐融融。
晏池就站在敞开的病房门口看着室内景象,平日里一贯微微蹙起的眉头难得松开。
身后,是今天过来陪床的小姑捧着刚换过水的康乃馨走进来,笑看她们一眼。
晏池看着那束鲜花。
然后拦住人,多问了句:“今天谁来过?”
小姑看着他,笑意慢慢收敛。
在左右看了圈,确定没人注意这边,她才低声道:“是你小叔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