部,在房子的顶部有一圈围著的栏杆,可以俯看下面的地方,强光便自上面射下,集中在下面。
由于强光照射的关系,我虽然看到槛杆之后有人,但却看不清他的脸面。
而他们却可以像在戏院的楼座,俯视大堂一样,将我看得清清楚楚,我陡地感到,这种建筑,很像罗马贵族养狼、养鳄鱼的地方!
在这样的情形之下,任何修养再好的人,也不免怒发如狂,因为忽然之间,你发现自己不像是人,而是被豢养著的野兽了。
我大声怪叫,道:“你们是甚么人?”
上面,隐隐有讲话声传了下来,但是我却听不清他们在讲些甚么,只是听出,有两个人像是正在争论。我本来是背著墙壁,仰头向上而立的,自上面照射下来的强光,令得我双眼刺痛。
我低下头来,避开了强光,只见我所处的地方,和那些人的所在之虚,虽然很高,而且是直上直下的,但是我也可以勉力冲上去的。
我猛地吸一口气,发出了一下连我自己的耳朵也为之嗡嗡作响的吼声,向前直奔了过去,到了对面的墙壁前,我用力一跃,双手双足,一齐抵在墙壁上,向上疾爬上去了几步!
那时,在墙壁上,我绝无可攀援的东西,而我之所以能在光滑的墙壁上上升,其关键全在一个“快”字,任何人只要动作快,就可以做到这一点。
我相信在武侠小说中被过份渲染了的“壁虎游墙”功夫,一定也就是这一种快动作。而这一种快动作,受过严格军事训练的人,都有过这愫的经验的。
我一口气约莫上升了四公尺,只听得上面,发出了几下惊呼声。
我将头向上,虽然强光一样灼眼,但由于离得近了,我可以较清楚地看见那此二人,我仍看不清那些人的脸面,但是我可以看到他们所穿的服装,十分古怪。
我又是一声大叫,双足一蹬,人向上一挻,又平空弹起来,当我伸出手来之际,几乎已可以抓到栏杆了。
就在那时候,我听得一个苍老的声音,以日语叫道:“我的天,他果然是那个人!”
我只听到那样的一句话,一件重物,便已向我的头上,击了下来。在那样的情形下,我实在没有趋避的可能,而那一击的力道,又如此之大,使我在刹时之间,只觉得跟前的强光,忽然幻为无数个飞跃的火球,而在极短的时间中,我眼前又是一片漆黑。
我觉出自己要昏过去了,我所能做的事,只是尽力放松肌肉,以免得跌下去时,骨折筋裂。
至于我跌下去时的情形如何,我却不知道了,因为那一击,足以令得我在未曾跌到地上之际,便昏了过去。
当我再度有感觉之际,我只觉得整个头部,像是一颗立时就要爆发的炸弹一样,在膨胀、膨胀,单凭感觉,我头部比平时,至少大了五六倍。
好不容易,我才睁开眼来。
这一睁开眼来,却又令得我大吃一惊。
这一次吃惊,绝不是又有甚么强光,向我照射了过来,而是其他的事。
首先,我只感到我处身的所在,光线十分柔和,我定了定神,再游目四顾间,看到有三个少女,正站在我的面前,而我,则是坐在一张式样十分奇特,像是最古老的沙发那样的,舒适的椅子上。
坐在椅子上,和眼前有三个少女,这似乎都没有甚么稀奇,也不值得吃惊。
令我惊奇的是那三个少女,根本没有穿衣服!当然,她们也不是裸体的,而是她们的身上,都披著一层极薄的白纱。
那层白纱的颜色,纯洁柔和得难以形容,而那三个少女的胴体,也在薄纱掩映之间,可以看到一大半。那三个少女面上的神情,极使人吃惊。
她们面上的肌肉,像是全都僵死了一样。
本来,她们三人,全是极美丽的少女,可是再美丽的人,有这种类似僵尸的神情,也是使人反胃的。她们的神情,像是她们全像在受著催眠一样。
我心中的惊讶,也到了顶点,我不知道是落在甚么人手中,不知道刚才是甚么所在,不知道我又何以到了这间房间之中,不知道眼前那三个少女,为甚么只披著一层薄纱,而站在我的面前。
我站了起来。
我刚一站起,就像触动了甚么机括一样,那三个少女,突然向后退去。同时,耳际响起了一种十分深沉的鼓声,撼人肺腑。
那三个少女,随著那鼓声,舞蹈起来。
那三个少女的容颜美丽,体态美好。然而,她们随著鼓声而起舞,却绝不给人以美感,反而给人以十分诡异的感觉,使人感到了一股极其浓重的妖氛。
我吸了一口气,不再理会那三个少女,转过身,看到了一扇门,我拉了拉门,门锁著,我一缩肘,以肘部向门外撞去。
“哗啦”一声响,门被我撞破了。
鼓声突然停止,我正待不顾一切,跨出门去再说时,只听得那三个少女,忽然都惊叫了起来,我忍不住回头望去。
只见她们三人,拥成了一团,面上再也不是那样平板而无表情,而是充满了羞惭、恐惧之感,同时,她们竭力想以身上的那层轻纱,将她们赤裸的身子,盖得更周密。
我看到了这种情形,更可以肯定她们刚才是受了催眠,而鼓声一起,她们便翩然起舞,那也纯粹是下意识的作用。
我并不走向前去,只是道:“你们是甚么人,这里是甚么地方?”
那三个少女不住发抖,只是望著我,一言不发。
我又问了一遍,只听得一个十分阴沉的声音,转了过来,道:“不要问她们,问我。”我转身过去,只见一个人,已推开了被我撞破的门,走了进来。
他是一个中年人,生得十分肥壮,身上穿著一件月白缎子的和服,打扮得也是十分古怪。
他一进来,向那三个少女一挥手,那三个少女,连忙夺门而走。
他又将门关上,向被我撞破的破洞,望了一眼,笑了一下,道:“这三个在我们这里,不是最美丽的,难怪你要发怒了。”那人的话,我实在是莫名其妙,一点也不懂!
然而,我却为那人讲话时下流的态度和语气所激怒了。
我大声道:“你是甚么人?”
那人耸了耸肩,道:“我是这里的主人。”
我踏前一步,那人的身子,立即微微一侧,那是精于柔道的高手的姿势,道:“那么,我们就坐下来慢慢地谈,方先生。”
我听得他叫我为“方先生”,不禁呆了一呆。
不等我分辩,那人又道:“方先生,坐下来谈如何?”我想告诉他,他弄错了,我并不是方先生。但是,我在考虑了十几秒钟之后,却并没有说甚么。
一则,这里的一切十分诡异而带有妖氛的情形,吸引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