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眉目深邃,就着小仵作的手,饮了一口。
“嗯,甜的。”
“你撒谎,才没有那么快,”叶白汀重新拿回酒盏,印在唇边,速度缓慢的示范了一次,“要像这样,慢慢的饮,慢慢的品,初时并不甜的,可酒入脾胃,齿颊留香,闭上眼睛感受,就觉得它甜了……很神奇对不对?明明它是酒,又没有添桂花,为什么是甜的?”
仇疑青这次不用忍,将小仵作捞进怀里:“因为你很甜。”
对方气息里融着酒香,像陈酿佳酿,呼吸都醉人,叶白汀晃了晃头,手抵住他胸膛:“我有点晕,你离我远一点。”
“晕晕的,不是很舒服?”仇疑青欺近,“我可以让你感受更多。”
“是吗?”
“是。”
这个时间,没什么好忍的了,仇疑青按住小仵作,缓缓凑近……
“嘶……”被咬了。
“哈哈哈——指挥使被少爷收拾了!”
“万万没想到,指挥使是耐不住疼哼叫的那个!”
“少爷厉害啊!”
“嘘——都小声点,别被指挥使听到了!找这么个地方藏容易么!那边那个,不许戳窗户纸!能听点动静就不错了,指挥使就算醉了也能收拾你们!”
仇疑青脸黑了。
叶白汀脑子反应有点慢,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以为自己犯错惹了他,赶紧双手捂住自己的嘴:“唔不系故意……”
“没事,宝贝永远不会错……等我一下。”
仇疑青揉了下小仵作的头,转身出了房间。
叶白汀就听到外面乒乒乓乓一阵响动,还有一阵呜呜咽咽的声音,像是小狗压着喉咙低哼,又像是想要惨叫的人被人捂了嘴,只能哼哼。
仇疑青将门口,窗边,房顶,屋檐下的人全部清理了,扔到院子外,掸了掸袖子上的灰。
这些人要么扶着腰坐起来,要么哼哼唧唧的在地上躺平,非常不服气,话里满是理直气壮:“我们随了份子钱的,可以看!”
“一辈子就这一回机会,凭什么打人!”
“我就不起来,指挥使再打,我就同少爷告状!”
真是出息了,一个个胆子这么肥。
仇疑青犀利视线环视:“今日我大喜,不同你们计较,我数三声,全都自己爬起来,给我滚出去,否则明日军法处置!”
起初还没什么声音,底下仍然躺平一片。
仇疑青开始倒数:“三,二,一——”
底下人一个个蹿起来,你拉我,我拽你,互相飞着眼色跑了,这下倒不瘫了,也不腿脚不好了,溜的比兔子还快。
反正今天也够本了……换做平日,谁敢这么放肆?偷看两眼就得了,还真想看人家洞房?他们才不会那么没素质!
四外再次安静,叶白汀看到仇疑青重新回到房间,还挺高兴,摇摇晃晃的过来迎,鞋子都穿反了。
仇疑青担心他绊倒,赶紧接住:“小心。”
“放肆!”叶白汀皱着眉,拍开了他的手。
仇疑青:……
行,还记得自己先站稳了,再说话。
小仵作量浅,平时自己也知道,一般不会多沾酒,今日大概是高兴,也放松,他醉了有个小毛病,有点凶,不让人碰,时常挑剔别人礼数,总觉得别人放肆,时而认人,时而不认人——
声音还挺大。
虽然外面的人都被解决了,可万一听到了好奇,再被招回来……
仇疑青捂住叶白汀的嘴:“嘘——小声些。”
“放唔——”
叶白汀不爽快,又咬了仇疑青的手,眼神满是提防,不给靠近,不给碰,也不给抱。
仇疑青:……
今天可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
不亲密是不可能的,他等了那么久,盼了那么久,好不容易到今日,怎么受得了对方的拒绝?小仵作不配合……只能想办法诱他配合了。
不愧是指挥使,身经百炼,战局布得,谋局起得,有心眼的很,不出片刻,仇疑青就有了主意。
转身往房间里走时,他悄悄扯了扯自己衣襟,领口歪了。歪的还很有特点,不是细微的,让人察觉不到的那种,不是扯的特别开,让人以为他想要脱衣服的那种,而是微妙的刚刚好,让你感觉是不小心,忍不住想给他正一正的那种。
而且领口开了,多多少少会露出一些皮肤,仇疑青肤色不算白,却因常年练武,薄薄皮肤下的肌肉力量感很足,让人很想摸一摸碰一碰,是怎样的手感呢?
仇疑青就看到,小仵作盯着他,眼神有些直。
叶白汀伸手指了指,提醒:“你衣服歪了。”
仇疑青嗓音微低:“你想帮我正正么?”
“好啊。”
叶白汀全然忘了‘君子交往要守礼数’的规矩,过来帮他正衣襟。
仇疑青看着小仵作微垂的眉眼,眸色渐暗,声音都跟着有些哑:“可是我现在有点热,怎么办呢?”
叶白汀一怔:“热?”
仇疑青低头看着他的脚:“你不觉得,屋里地龙烧的有些太暖和?”
叶白汀也看了看自己的脚丫子,鞋是好好穿着的,袜子不知道脱哪里去了,好像是有点热……
“哦——”他恍然大悟,“原来你想让我帮你脱衣服啊,那你早说么。”
正衣襟的动作变成了解袢扣。
仇疑青却并不怎么配合,没让小仵作瞧出来,只是身子绷紧,稍稍在合适的时机微斜两分,衣服就并不容易脱下来。
叶白汀只能加大力气,费劲的很,只脱一件外裳,就气息急促,脸都绷红了。
这个时候,仇疑青就很体贴了,大手轻轻碰了碰小仵作额角:“你热不热?”
叶白汀眼睛慢慢移上来:“热?”
仇疑青将手指放在他面前,指腹有从他额上沾的,微微的湿意:“看,你出汗了。”
叶白汀皱眉:“我好像也该脱衣服。”
“嗯。”
“可是我有点累。”
“没关系,我帮你。”
“好,”叶白汀郑重其事道谢,“有劳你。”
仇疑青唇角微勾:“我的荣幸。”
衣服一件件落地,红色喜服衣角相叠,新人发丝交缠,红帐轻掩,伴红烛耀明……
窗外新雪无声,簌簌染了梅色,风拂梅枝轻摇,有花苞盛放,灼灼烈烈。
第288章 吃醋是什么
大婚后一个多月, 日子好似没什么变化。
身为北镇抚司指挥使,哪怕被封了王爵,仇疑青仍然是忙碌的, 除了大婚那几日,被特殊体恤, 放了婚假, 之后一切照常恢复, 他该忙还是得忙, 每日里需得去皇宫检查禁卫军,回北镇抚司处理公务,该操练操练, 该核查核查, 每日需要批复的文书能铺满满一桌, 有京城辖内的,也有外地卫所的,经常需要出外执行一些特殊任务,行程排的很满, 看不见人是常事。
午夜梦回, 叶白汀经常被吻醒。
他能感觉到仇疑青指尖的温度,呼吸的炽热,对方总是很急切, 他能感觉到那如巨大浪潮般涌动, 压抑不住的野望,感觉下一秒自己就会被吞没,可对方总是戛然而止, 一连串轻吻后, 小心翼翼拍哄他的背, 让他继续沉睡。
人睡得正舒服的时候被吵醒,大抵会有些不愉快,但情人之间,些许不愉快很可以被其它更愉悦的事取代,叶白汀并不介意这样的‘被吵醒’,但仇疑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