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情,而是在诉说,讨论着别东西。
他离开视线,喝了口茶:“我们也不要忘了,户部官署里,还有一个人。”
“还有?”申姜回头看小白板上密密麻麻字,和连成关系线条,头都疼了,“还有谁?”
叶白汀:“观蒋宜青表现,我们知道,他和尚书万承运,侍郎赵兴德距离暧昧,综合孟南星线索分析,也有此倾向,林彬表现更加明显,第一次我同指挥使去户部时,林彬说户部规矩严,他是档房人,不允许过来正厅,窥探公务,可他那日却送了公文不走,还要给指挥使倒茶——赵兴德并未阻止,且观察纵容,距离感同样暧昧。”
“再就是今日,他被指挥使不小心挥到一边,是万承运扶住了他,提醒他小心,距离感……”
“也很暧昧!”申姜这下想透透,“他还被赵兴德训了!但这个训听起来虽严厉,却并非真训,好像有一种‘我人,我训过了,责过了,别人就不能再骂’意思!”
这才不是训,这是袒护!
他们关系一定不简单!
申姜越想越觉得,户部可真是厉害,花活儿挺多啊,看着个个官袍加身,人模狗样,实则烂到根了,什么事都敢干,什么人都敢拽进屋,也不怕别人是个细作,把你们一窝都给卖了!
门口一幕画面反复在脑子里转,申姜咂了下舌:“那个姓林……是个小白脸啊,长不错,脸白腰细,往指挥使身上撞,是不是……是不是……”
叶白汀晃了晃茶盏,看向仇疑青,声音里有几分深意:“我感觉他应该知道点什么,又知指挥使要查案,刚好自己有点线索,不如就暗示一下,来个交易。”
申姜顿时感觉到气氛不对,那林小白脸靠着什么功夫,才能在户部混如鱼得水,擅长什么?这种交易,万万不能做!指挥使一身清名呢!
叶白汀:“指挥使要试一试么?”
仇疑青眉宇微沉:“你让我,去试别人? ”
“没没,少爷不是这意思!”申姜感觉气氛有些不大对劲,赶紧往回拉,“我去!我可以去!”
叶白汀也回过味来了,知这话不应该,摸了摸鼻子,伸手提壶,给仇疑青续茶:“我意思是,林彬那里,一定有东西。”右转头看申姜,“你去可以,不过得换个方式,别人未必看得上你。”
申姜:……
我是做了什么孽,帮人解围还要被嫌弃!不过少爷说对,那小白脸能搭上户部大人物,想也知道不是什么省油灯……
“少爷提醒是,我会注意!”
仇疑青看看乖乖坐着小仵作,再看看站在小白板前百户,哼了一声,没说话,全当是放过他们了。
叶白汀顿了一会儿,还有一件事不得不问:“今日指挥使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何以动静那么大?”
以仇疑青身手,如果真是潜入找什么东西,完全可以无声无息,闹不出那么多声响。
仇疑青:“进户部找东西,不止我一人。”
叶白汀手微顿,几乎立刻,想到了一个方向:“李宵良那边人?”
这个案子一旦被翻案成功,贺一鸣必倒霉,外族细作组织既然近期打算找贺一鸣,关注这个案子合情合理,拿到了关键性东西,用处有二,一,帮助贺一鸣,给予好处,让他感恩,以为己用;二,威胁何一鸣,小辫子攥住了,还怕他不听话?
“目前尚无确切线索证实,”仇疑青微微摇了摇头,“黑衣人身份是否确认,同细作或和一鸣是否有关,都无证据佐证,他们之间是否有瓜葛,还要等待后续追查,我已派人跟踪,应该很快会有结果。”
房间再次陷入诡异安静。
申姜看看少爷,再看看指挥使,最后视线落在小白板上,上面密密麻麻信息很多,有些线已经理得很清楚了:“所以咱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叶白汀沉吟片刻:“想办法,看能不能找到管修竹养狗,狗恋旧主,如果能找到,对案情或有帮助,”说到这里,他顿了下,“凶手用来消灭孟南星尸体痕迹时候,不也用了狗?指挥使查实痕迹确定,绝非一只,这么多狗,从哪里来?家狗是肯定不会随意让这么带出来,出来也会有动静,野狗……从哪里找呢?这些狗在哪里找东西吃?在哪里睡?”
仇疑青:“今日我在户部寻到了一些名册,经年事务记录,签押痕迹,按着追查,被贪污银子在哪里,许就能找出来了。”
“去年腊月二十二,案件相关人时间线,需得再次确定,要足够详实。”
“万承运,赵兴德与户部人员有私一事,也需有足够实证,时间,地点,人证,最好都有。”
“林彬……”
叶白汀和仇疑青一一说着,申姜就在一边,拿着小本本记,也是这个案子比较特殊,命案重要,贪污查办也重要,他们不可能像当年贺一鸣一样稀里糊涂结案,每一样事实都得清晰,所有线索都得捋,眼下案件脉络已经清晰,只要能查到证据佐证,凶手是谁,很快就能揪出来了!
三个人越理,案件越明晰,越说,眼睛越亮,这一捋一聊,一直持续到了五更天。
五更天,天色最暗,也是将要亮时候。
一切隐于平静之下,一切又都充满希望。
“好嘞,少爷您就瞧好吧!”申姜熬了个大夜,竟也不见疲惫,脸上都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恨不得现在就能抓到人。
他也确立刻去干活了,换了件衣服,吃了点东西,觉都没怎么睡。果然皇天不负有心人,他这天收获颇丰,比如对万承运赵兴德过往经历排查,时间线细究,户部工作模式……几乎让少爷猜着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可不等他找再多证据,第二天,本案发生重大变化,赵兴德死了,畏罪自杀,自杀地点是密室,门窗皆严,被发现时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
他带着消息传回来,叶白汀眉心立刻蹙了起来。
“是不是感觉不大对劲?我也觉得,怎么就这么巧,这个节骨眼,我们调查刚刚有了巨大进展,赵新德就突然死了……”申姜越琢磨越不对味,“怎么感觉不像畏罪自杀,反而是在被灭口?”
叶白汀眼睫微动,迅速思量:“ 现场在何处,怎么发现?”
“就在赵兴家里,他书房,”申姜道,“今日不是休沐日子,赵兴德却很晚了一直没有出屋子,其妻钱氏担心,让人去敲门催促,里头怎么都不应,没办法,只得让人踹开门,这才发现人已经在里头吊死了,赵家上下吓得不轻,官员家眷,也懂些事,知道最近有案子在查,也不敢自行卸尸,立刻报了官……”
“指挥使呢?”
“在城东办事,跟咱们方向不同,接信就去了现场,让我过来接你,少爷,那咱这就走吧?”
“走!”
二人一路骑马,风驰电掣,很快到了赵兴德家。事出仓卒,赵家匆匆挂白,门口下人来往不敢大声,整个宅子气氛压抑,有隐隐哭声从后宅传来。
叶白汀和申姜往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