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烟,死者求救无门,或者他根本醒不过来,没办法求救,崖下野兽循味而来,啃噬了他。”
“然死者身上骨折并非这几处,还有很多经年旧伤,此处,此处,此处,你来看——”
叶白汀左手拿着死者肱骨,右手拿着胫骨,给申姜看:“死者手臂小腿皆有多处骨折愈合痕迹,这些浅色小圈便是骨痂,骨折愈合越久,颜色就越浅,死者大概从五六岁起,一直到他少年时间,几乎每过一段时间就会遭遇一次骨折伤害,最危险是——这里,锁骨,此处紧挨颈部要害,他当时应该有性命之忧。”
“我观死者骨质密度,并非易骨折类型,他那段时间大概过得很艰苦,经常遭人欺负。”
“他有痛风,膝盖会偶尔肿大,痛苦不堪,骨关节处留有多次针灸过痕迹;他有两颗假牙,安装很精致;他发间残留有不只一根丝线,观其颜色质地,该是不易购得烟松纱;最重要是,他左手小手指残疾,应该是十岁左右时旧伤——我这般说,申总旗应该能找到人了吧?”
申姜哈欠打了一半,顿住:“不是,你说了啥啊?就能找到人了? ”
叶白汀闭眼,不能把人给戳死,戳死了,就没人给自己跑腿办事了……
“还不明显?”他阴着脸,声音放低放缓,“艰难少年时期,经常骨折,锁骨骨折,不常见吧? ”
申姜:“那也有点……太笼统了?”
叶白汀磨牙:“他安了假牙。”
申姜:“所……所以?”
‘刷’一声,右边邻居看不下去了,相子安打开扇子,一摇一摇:“所以这个人是个少爷啊,家里很富贵,请得起大夫,从小到大骨折这么多次,不常见,就算你懒得去街坊市井打听消息,问问大夫圈不就知道了?”
左边秦艽也搭话:“啧,才二十来岁就痛风成这样子,时不时针灸续命,我要是走夜活听到了,也会觉得新鲜,出去跟人说道说道,这么不常见,还不好找?”
相子安慢条斯理:“更何况还左手小手指残疾,年纪轻轻就安了两枚假牙——每个都是明确方向,除非你犯懒不想,只要问,就会有结果。”
秦艽就不客气了,嗤笑一声:“你脑子里装都是屎么?就这,也能当锦衣卫?”
申姜:……
日哟。老子被娇少爷踩脸侮辱也就算了,你们算老几,也敢来虐老子!老子可是正儿八经总旗,手底下五十人呢,怎么可能笨,还不是娇少爷多智近妖,太聪明了!
“你个偷东西只会跑愣子,也敢说老子?”
他凶神恶煞瞪向秦艽,一定是娇少爷给他们透了题!验骨都是在牢里验,验过程别人怎会不好奇,娇少爷怎会一句话不说?
眼看着两个人跟乌眼鸡似,要打起来,叶白汀轻抚额头,清了清嗓子,刚要说话——
“不客气。”右边相子安摇着扇子,侧目看他。
叶白汀挑了眉。
相子安刷一声,帅气收起扇子:“你不是要道谢?嗓子不行就少说点话,我们替你说了。”
秦艽:“当然那肉粥,我们也就受累替你分担了!”
二人一脸正气,好像帮了多大忙似。
“诏狱不比别处,风寒可是会要命,你可不能死。”
“死了我们粥怎么办?”
叶白汀:……
申姜:……
粥可是他送!没他这些人吃个球!为什么没人感谢他,都去感谢娇少爷去了!什么垃圾地方,毁灭吧!
叶白汀经历太多,早可以处变不惊,风轻云淡:“若这些不够,我还可以做个颅骨复原,将死者面貌模拟出来,只是时间要稍稍长些。”
申姜怕了这群人了:“行行,够了,我去找,去找成了吧!这回您要什么,还是要肉粥?我让下头给你立刻准备上好了吧!”
叶白汀摇了摇头:“不这回不要粥了,要骨汤。”
相子安:……
秦艽:……
你才抱着死人骨头‘亲亲密密’研究过,吃得下么!不过骨头汤啊,连着肉那种……多久没闻过味了?
二人天人交战,又抗拒又渴望,矛盾紧,这娇少爷也太坏了!
叶白汀:“里头加点海带丝,颜色不要太鲜嫩,老一点暗一点才够味,细细密密才好。”
相子安:……
秦艽:……
我去——头骨上连着皮肉头发都有了!
申姜看到左右两个脸色发青,吃了屎一样表情,乐了:“没问题,今儿就照这个准备!”
叶白汀将冻红了手指藏到背后同,开启下吧:“有点冷,来个碳盆吧。”
申姜:“这个真不行,诏狱要是走了水,多少人都得死在里头,我顶多给你弄个手炉。”
叶白汀原本想要也是这个,拳抵唇前咳了声,‘勉强’应道:“行吧。”
申姜把地上白骨拿走,娇少爷要东西给配来,骨头汤上上,没时间欣赏俩邻居痛苦面具般表情,就出去跑腿忙活了。
还别说,娇少爷验骨还真靠谱,照着这些信息去找,还真找到了人,没费什么事,可就着死者名字简单一打听,就觉得不对劲……
苍了天了,这死者跟梁维有没有关系他不知道,和昌家有大大关系,他生母是昌家庶女,他得唤昌弘武一声舅舅!
第22章 凶手……是同一个人
申姜这回腿跑那叫一个勤,案情抓心挠肝,他真很想知道哇!几桩命案明显有关系,可他就是瞧不出来!
心里没逼数,不敢直接拿着这点东西就去找指挥使报告,人一问就得露馅,找娇少爷吧,又被左右俩邻居拦住了。
右边那个摇着扇子,用各种神秘莫测玄而又玄大话吓唬他,人是师爷么,别能不能干不知道,唬人花样那是一套接着一套;左边那个上来就嘲讽,还不怕你报复,人随手搓点泥丸子都能是暗器,越狱出去是不可能,阴你个半身不遂还是没问题,申姜哪里敢惹?
别看诏狱这地界锦衣卫独大,囚犯们没有未来,但囚犯们也是分三六九等,能惹和尽量别惹,有那些一肚子心眼老狐狸,最好少说话,不然人能把你算计死,你还不知道怎么死,娇少爷就有这潜力;还有那体格特别好,磋磨了这么久愣是影响不大,没事别硬碰硬,万一给人搞激动了直接把你弄死多亏慌?
他们轮守诏狱要是平静无波,要是利益好处,要是升职加薪,只要大家都乖乖,井水不犯河水,他们也懒得找麻烦。
秦艽是吧,老子记住你了!你等着,昨天你被折腾没力气浪了,老子弄不死你!
申姜一天八趟朝娇少爷牢房跑,娇少爷都在闭着眼睛睡觉,也不知道哪里那么多觉睡,那俩邻居还一个笑一个瞪盯着他,他干不了别!
好容易一天半过去,娇少爷终于醒了,吃了碗热粥,申姜放下手里事,麻利就跑过来了——
“找着了!那骨头身份找着了,叫蒋济业,今年二十二,失踪了有小一个月了!”
申姜将查到蒋济业信息一股脑说给叶白汀,比如因是偏枝子嗣,从小就受堂兄弟们欺负,小崽子们玩挺狠,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