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第一次遇见么,窗子和门真都是锁好,严严实实那种?”
贺一鸣看了眼远处档房窗子,按捺下脾气:“是。”
“谁第一个发现?”
“应该都去敲过门,但门没开,一点动静都没有,大家都感觉出了事,没敢动,最后是赵兴德和万承运一起过去,赵兴德踹了门。”
“户部侍郎……和尚书?”
“赵兴德当时还不是侍郎,只是比底下人都大一级,政绩考核也合格,再过两个月不是升迁,就得调走,”贺一鸣看着叶白汀,语重心长,“官场规矩你不懂,那个时候,正该他各处打点表现,以期之后高位。”
叶白汀才不管什么官场规矩不规矩:“所以他们两个一起进去……没有旁人?”
贺一鸣:“当时肯定没有,但发现人死了,赵兴德立刻叫了人。”
“那管修竹……”
叶白汀逮着机会,很是问了些问题,贺一鸣答着答着,总算回过味来了,眼梢眯起:“这么多问题,汀弟该不会是在套为兄话吧?”
叶白汀立刻反对:“哪能呢?想多了,我没有。”
贺一鸣却立刻知道了,自己没想多:“你知不知道你每次撒谎,都会有下意识小动作?”
叶白汀不耻下问:“是么?是什么?我还真不知道。”
贺一鸣控制着自己不要抬手打人,暗自磨牙:“不是说好了,要跟我走?”
叶白汀今日目已经达到,才不怕被看穿,也早知道问个不停,对方迟早能察觉出来,干脆手抄在袖子里,笑容那叫一个灿烂,话音那叫一个慢条斯理,没心没肺:“跟你走?你都说我是诏狱犯人了,出了北镇抚司大门,可是越狱,我倒是不怕,谁不想正大光明走在阳光下呢?贺大人你么——帮人越狱,可是要承担结罪责,你可想清楚了,真愿意带我走?”
“你——”贺一鸣气急败坏,下意识想动手。
叶白汀一点都不怕,别说对方未必打得过自己,就算能打,他脚边现在还有严阵以待狗子,四周还有锦衣卫轮值明卫暗卫,这可是院子正中间,所有人都看着呢!
他甚至敢保证,在暗里所有人都不知道地方,肯定有那么一两个锦衣卫,弓弦都拉进了,只要对方敢动,立刻被射成筛子!
“去看看,谁在本使地方闹事?”
是仇疑青声音,还有隐隐马蹄声,兵刃放下声音,稍微有些遥远,却足够听得清楚,就好像他刚刚从外面回来,但身上有东西,没办法第一时间过来查看,可是转过头,一定会来。
只闻其声,不见其人,叶白汀当然知道,是相子安来了。
可贺一鸣不知道啊,这些心虚,方才怒气胆气全都泄了气,并没有冲上来,只是还有些不死心,面色微峻看着叶白汀:“你只有这一次机会,可要想好了,真不回家?不想有个家人?我最是知你,你最恋家了。”
叶白汀摸着狗子:“抱歉,我挑食,不是谁家馊饭都馋。”
“你——”
“哟,这哪儿来癞|□□赖皮狗,跟我们指挥使抢人?”
相子安从阴影里走出来,手里扇子一下一下摇,不论站姿还是气质,都拗比贺一鸣更优雅,更君子,说话么,也比贺一鸣更大胆,心里想什么,就敢骂什么:“贺大人是吧,您是关心我们少爷吃了,还是关心我们少爷穿了?少爷在牢里,就剩一口气时候,你在哪里?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时候,您在哪里?”
“哦,瞧我这脑子,”他扇子刷一声收起,发出清脆声响,“怎么忘了,您那时忙着卖父求荣,升官发财呢,送义弟进牢,不正是您贺大人一手操办?”
他嘴里啧了两声,一脸佩服:“当时不闻不问,生怕被沾到一点,现在少爷出息了,因一身本事,受重用了,看得到天光了,您要跳出来摘桃子了,在下倒是想问一句,您哪儿来脸?我原还想不清楚,您靠什么升官发财,现在倒是明白了,是靠这个比磨盘还大脸?”
贺一鸣眯了眼:“你又是谁!”
北镇抚司怎么回事,怎么随便就能跳出个人来指手画脚!
相子安微微一笑,扇子刷一声打开:“相,相子安,不过不重要,连义弟在牢里受罪,贺大人都能忘,在下名字不足挂齿,兴许用不着转身,您就忘了呢。”
叶白汀一看就明白,这位师爷显是看热闹不过瘾,亲自出来骂人了。
“你——”
贺一鸣深深吸了口气,提醒自己不要跟小人计较:“本官竟不知,堂堂北镇抚司,就这规矩?简直有辱斯文!”
声音扬得高高,似乎想让刚回来仇疑青听到,提醒对方,好好管管你人!
相子安摇着扇子,狐狸眼眯又长又细:“贺大人好大官威啊,你骂人就是理直气壮,欺负别人,连弟弟都算计,就是迫不得已,对方得体谅,别人骂人就是有辱斯文,就是规矩不正——真是条双标好狗啊!”
“汪——汪汪!汪!”玄风突然对相子安大叫。
相子安看到心心念念漂亮狗子,立刻道歉:“对不住对不住,在下不是骂你,狗将军威武伟岸,立功无数,每次搜检前线都有你威猛爪印,从不消极怠工,哪像这种王八——”
他看向贺一鸣,声音一转,又是阴阳怪气:“除了溜须逢迎,粉饰太平,什么都不会,什么正经事都干不了,只能靠心怀不轨给自己谋利。”
到了这份上,贺一鸣已经明白,今日谋事不成,怕是没希望了。
见他神情变化,似要再骂几句,占据道德高地好方便离开,叶白汀心下一转,对方都主动送上门来了,怎可轻易放过?
相子安大声骂人时候,他就想到了,贺一鸣身上不只有案子事,不还是有个瓦剌奸细想联系他?仇疑青已经派人跟了他一段时间,至今没有新信息,对方明显很谨慎。
贺一鸣自己知不知道这件事?有没有发出过信号?
就算不知道,都没有,那他可不可以把一些东西变成是,变成有,好让别人快点找过来?
可别人为什么要找贺一鸣呢?找他,他就是有用,也许是才华——才华就算了,这就是个伪君子,要什么什么没有,要装逼就什么都能装,那就是他手里有东西,别人需要?或者在不经意时候知道了一些事,别人很在意?
那把这个东西,或者这件事,变得不那么确定,别人会不会加速找上来时间?
叶白汀心中快速思量,很快扬声——
特别大那种声音,好像想让所有人都听得到:“义兄非要劝我回去,可是要将宝贝给我么?”
贺一鸣一头雾水:“什么宝贝?”
“就我父亲去世之前,你醉了酒,同我说过,”叶白汀笑眯眯,“那个大宝贝啊,说可以靠它升官发财,后半辈子衣食无忧,还说要带我认识一个人,那个人神通广大,别人办不了难事,他能办,别人谋不了局,他能谋,只要我乖乖听你话,安心交往,必有后福……”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有什么宝贝?”
“看看,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