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穿小兵衣服才能掩人耳目!
申姜啧了一声:“没劲,还想卖个关子,就知道你这心机,唬不住。”
叶白汀:“废话少说,去哪?做什么?”
申姜嘿嘿一笑:“头儿手里事有大进展,不知道要祸害谁去,点了一堆人跟着,今儿个北镇抚司空虚,我申总旗独大了!有这机会,还跑什么腿问什么供,老子直接把人给请过来了,少爷你亲自问!”
叶白汀十分意外:“昌家人来了北镇抚司?昌弘文可是工部尚书……”也能请到?
申姜瞪眼:“工部尚书怎么了?爷还是锦衣卫呢!那诏狱里,有一个算一个,都是官身!爷亲自请,他昌弘文敢不来!”
行叭。你是锦衣卫,你牛逼。
叶白汀拿起衣服,换上,穿最后一件时,有些下不去手。
小兵常服是靛青色,不丑,料子厚实,还挺阔有型,可这常服是配了战裙,黄色底,镶边还绣有紫色小花。这……猛男们穿着比武配箭,倒没那么显眼,他穿上,是不是有点娘?
“这个能不穿么?”
“不能!”申姜坚定摇头,“北镇抚司规矩,衣冠不整者,杖二十!”
叶白汀:……
总旗制服配金丝缠纽罩甲帛带,不管头戴万字巾还是头盔,都很有派头,你当然愿意了!
见娇少爷战裙穿磨磨蹭蹭,挑挑剔剔,眉心都皱成小疙瘩了,申姜瞧不过去:“快点,不就是战裙,指挥使也穿!”
叶白汀好悬控制不住,一肘戳在对方死穴。
仇疑青穿那是飞鱼服!就是裙子也是高贵奢华有气场,跟着能一样么!
他忍不住阴阳怪气:“申总旗这般念叨指挥使,可别人家遭不住,提前回来看你。”
申姜:“祖宗!你可别乌鸦嘴了,快点吧!”
外人不得进诏狱,进去了就出不来,手上没公文,锦衣卫也不能胡来,好在北镇抚司地盘相当大,问供地方,随便收拾就能有。
申姜叫人离诏狱最近小厅收拾出来,里里外外带人布置好,保证出不了岔子,娇少爷越不了狱,这才请叶白汀过去。
两边门是连着,叶白汀根本算不上出去,没见到半点阳光,就是空气干净不少,比诏狱里味道清新多了。小厅故意打造肃穆氛围,没窗户,大白天点着灯烛,靠墙只放了一张案几,往中间隔了一道屏风,梅花映雪图案,够冷,够素。
叶白汀眼梢垂下:“你就让我站着?”
“不然呢?让你坐我这?”申姜看了眼略透光屏风,“不怕被看到?”
“申总旗可以多吃些核桃。”
“啊?”
“益智补脑。”
申姜瞬间瞪眼。
叶白汀问他:“我问你,叫我过来是干什么?”
申姜:“问供啊。”
叶白汀:“我张嘴问?别人透过屏风能看到人影,就分辨不出谁在张嘴?”
“对哦。”
“下面添个案几,上笔墨纸砚——”叶白汀转头看申姜,“我写,你问。”
申姜一拍大腿,指挥下边去办:“这样好!”
他坐首位,他问问题,就算慢一点,别人也只会以为他思想深邃,从容不迫,胸有成竹!
迅速让人将小几摆在下侧,申姜很兴奋:“来!带人——少爷,咱们先问谁?”
叶白汀没说话,写了行字给他。
草——
申姜眼底兴奋瞬间变成脏话,这他娘哪是问别人供,这是考他吧!什么狗爪子字,本事不够就别学什么狂草好么,他认不出啊!
“嗯?”叶白汀斜斜看他,“我字不好认?”
申姜哪敢说不好,敢惹娇少爷生气,娇少爷就敢算计他死都不知道怎么死,只能自己努力辨认那笔狗爪子字:“挺,挺好,有大家风采,你想第一个问死者续弦张氏是吧?来人,带张氏——”
张氏很快带到,杏眼桃腮,削肩柳腰,素衣玉镯,体态极尽风流。
申姜费劲认叶白汀写字,一个一个字问:“听说你与死者感情很好?”
“是啊,”张氏帕子遮眼,梨花带雨,“夫君最疼我了,但有闲暇,就会过来陪我,衣服首饰,吃喝,从不吝惜钱财,什么都给我买,我不高兴了,更是花尽心思哄……他对我再好不过了,而今撒手就走,我可怎么活……”
进了诏狱便没有了未来,所有人最少最少,也会哭一次,可能是进来时候,可能是无望时候,可能是想开时候,拜此包赐,叶白汀熟练掌握了哭各种层次,真哭假哭一下就能明白。
观察了片刻,他提起毛笔,刷刷刷在纸上写字,转给申姜看——
申姜静了更久,才开口问:“死者体贴听话,你被哄得开心同时,是不是也觉得他没出息?是不是偶尔在外头,会觉得抬不起头?”
“啊这……”张氏目光微闪,“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有什么法子?日子还不是得这么过……”
叶白汀又刷刷写字,申姜又问:“案发时你在哪里?”
“卧房。”
“可有人证?”
“这个……没有。”
“你可曾去过书房?”
问题越来越快,张氏很紧张:“没,没有!那天白天太忙了,妾身累不行,到了晚上恨不得瘫在床上,根本走不动,茶都忘了给夫君送……”
“死者身上衣服什么时候换?”
“这……”张氏仔细想了想,“当天客人多,夫君衣服换了很多套,大人说是哪一身?”
“就你记得,全部说一遍。”
张氏就回想着,一句句说:“妾身记得,早间穿是喜庆团花锦那套……”
“你手指伤了,怎么来?”
张氏缩了缩手指:“剪,剪花枝。”
“行了,你出去吧。”
整个过程相当快。
申姜狐疑看向叶白汀:“这都问出了啥? ”并没有什么关键之处啊,不是跟没问一样,“你可不能看着人小媳妇长得好看就放水偏私啊!”
叶白汀都懒得看他:“丈夫新死,着素衣也要配亮玉,鞋头缀南珠,颈间衣服压着别人瞧不见,也要戴五彩璎珞,表情浮夸张扬,说话永远抬着下巴,站姿妩媚——张氏是个喜欢炫富,好面子人,吃穿用度皆好固然能让她有面子,丈夫不能独挡一面一事无成却让她觉得丢脸;她哭太假,就算死者对她是真,她对死者不一定是真;她经常出入死者书房,会以亲自换茶方式表现自己‘爱意’;对现场环境熟悉,哪怕是紧张时间下激情作案,也能有收拾还原能力;再有——她手指有伤。”
第18章 娇少爷问供
“手,手指有伤,又如何?”申姜没懂,小媳妇剪剪花枝,不是很正常?
叶白汀摇头:“死者中毒而亡,过程痛苦,很难不尖叫和挣扎,凶手换了他衣服,有一定可能性是——凶手曾捂住死者嘴,让他不要喊出声,与此同时被抓伤了,留下了血迹,才不得不换衣服。”
申姜摸下巴:“那张氏岂非就是凶手?”
“不一定,”叶白汀蹙了眉,“她对凶手身上衣服记忆并不是很深刻。”
如果是她杀人,对前边衣服不记得,这件一定记得,若要说谎,要么就是都不记得,要么就是都记得,后者太难,前者则容易多,张氏一些记得很清楚,一些又没注意,说出来是想让别人更怀疑么?
申姜哑口无言,没别,就是一个大写服字,这些都不是问题答案,却能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