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章(1 / 1)

诏狱第一仵作 凤九幽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角牵动都叫笑,人在痛苦中死去时,面部肌肉走向很难有确切规律,每个人痛苦和狰狞都不一样,你不能因为他最后留下是唇角牵动,就觉得死者当时情绪是满足,幸福。”

他不知道死者当时是怎样心情,有没有努力想扯开一个笑容,但在那个短短瞬间,他一定是极痛苦。

叶白汀一边忙,一边问:“死者吃了什么?”

申姜:“吃……什么?”

“□□发作快速,死者一定就在死前,最多一盏茶时间内,吃过东西,”叶白汀盯着申姜手上记录口供纸页,要不是手上不合适,他都能抢过来看,“他吃了什么?”

申姜赶紧看:“……没有,没人说他死前吃过东西,现场也很干净,没有任何食盘碗碟筷子之类东西。”

叶白汀手顿了一下:“干净?”

“嗯,很干净,什么都没有。”

“酒呢?与酒有关东西也没有?酽茶?解酒汤?哪怕呕吐物?死者身上酒味很重。”

“当天是老太太寿宴,昌弘武从早应酬到晚,身上有酒味应该正常?房间里没痕迹……估计吐也是吐在外头了?”

“凶手身上没有外伤,毒只能从口入——”叶白汀仔细验看完尸体身上每一处,眸底微芒隐现,“找不到,便是被凶手带走了。”

申姜顿时头疼:“那这玩意儿要么毁,要么藏……有找了。”

叶白汀将尸体翻回平躺时,碰到了衣襟上挂着双玉环,个头不大,深青釉色,光滑润泽。玉环背面,靠里缝隙位置,有一抹极深紫色。

轻触边缘,渍迹已干涸,力大可蹭去,低头嗅之,有微微酸甜味。

“你说当日老太太寿宴……”叶白汀指尖轻捻,“食单上可有什么特殊食材,颜色深?”

申姜找了找,还真有:“他家有个南方姑爷,家中做蚕丝生意,有百亩桑田,九月了仍有桑葚,为了老太太寿宴,专门做了糖渍送过来,席间被烹成糖水,款待客人。”

桑葚色紫,易染,成熟时吃一顿舌头都能跟着变紫,死者作为待客家主,会沾上这种颜色……似乎很正常?

叶白汀:“颜色染在玉佩,你猜怎样行为会造成这样结果?”

申姜摸着下巴看了看:“推?或者不小心撞了一下?”

叶白汀:“怎么造成,并不重要。”

申姜:……

不重要你还让老子猜!

“重要是这个,”叶白汀指着死者腰带,“他身上衣服被换过了。”

第13章 我有特殊杀人技巧

衣服被换过了?

申姜凑上前,观察了很久,看不出来。

这次凶手很小心,叶白汀起初也没看出来:“人死后身体重,不会配合,凶手替换衣服很容易露出马脚,比如扣扣子角度,打结方式,以及衣服自身形成褶皱……本案凶手很聪明,完成很好。”

“可是?”

“玉环不对。”叶白汀将玉环比在死者腰间,“你看这道紫色痕迹,是不是少了头尾?按照常理,这头尾应该落在何处?”

“在他衣服上!”

“可现在他衣服上没有,为何?”

申姜拳砸掌心:“被换了!”

叶白汀颌首,一脸‘孺子可教’满意:“死者不小心碰了这糖渍桑葚,要么,他觉得脏污不雅,立刻下去换一套,因家中有客,换了衣服,这配饰自然也得更换合适;要么,他觉得不怎么显眼,看不大出来,继续穿着,断没有只换衣服,不换配饰道理,我猜——”

“衣服对死者本身来说没什么不对,对凶手就不一样了,可能有暴露危险,没办法,凶手才给他换了。至于这玉环,凶手是过来杀人,不是过来换衣服,必须换衣服已经是个意外,他又怎会特别注意更换配饰?而且,死者死亡地点是书房,书房可能会简单放些主人衣衫,却不会刻意放一堆配饰。”

所以,才有了这不和谐破绽。

申姜张了张嘴,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又是衣服……梁维案子是,这个也是,他怎么跟衣服这么有缘分?

叶白汀知道他在想什么:“还有日子,九月十七,一个死在凌晨,一个死在深夜,申总旗,看来这个日子旺你啊。”

“旺个屁!”申姜骂了句娘,“搞这么巧,这两个案子该不会有什么关联吧?”

叶白汀拉上覆尸布,给死者盖上:“目前还看不出来。”

申姜不满足:“诶?这就完了?你还没分析提示一二三呢?”

叶白汀没好气:“我倒是想告诉你死者死前吃了什么,你让解剖么?只要把死者胃切开就行!”

申姜:“……这个,真不行,诏狱没这规矩。”

叶白汀哼了一声,转身走到水盆边,净手:“再多,得看犯罪现场和口供,我需要对死者信息了解足够多,才能有更多推测方向。”

这事申姜干过,不要太熟:“得,我现在就出去干活,把该画给你画来,该问给你问来——你说你要是能出去多好,一边走访着就能把事干了,省得我这一趟一趟来回跑腿。”

他一边说话一边收拾,招手把牛大勇叫过来:“叫他送你回去,我这忙完了就来跟你回话!”

叶白汀没什么意见,随意点了点头。

牛大勇更没意见:“是!”

二人越过停尸台,走向更为阴暗牢道,还没走出几步,碰到一个黄牙狱卒出来,身后带着人犯,看到他们就阴阳怪气:“哟,这不是姓叶娇少爷么,还没死呢?”

叶白汀扫了他一眼:“某不才,活得还不错。”

黄牙狱卒啐了一口:“有人怎么就不见棺材不掉泪呢?案子让你参与,就是让你死明白,知道么?这种功你也能沾?沾到么你!”

叶白汀:“既然如此,足下何不安坐看笑话?”

黄牙狱卒看看左右,往前一步,压低声音:“别以为你那些小心眼瞒得过别人,姓申是傻子,随便你算计,可你要爬到别人头上,是不是想太简单了点?”

叶白汀立刻明白了,这是布松良人……眼睛早就适应了阴暗环境,他并不怎么费劲,往远处看了看,就看到了布松良隐在牢柱后鞋尖。

这个人有莫名其妙自卑和自傲,瞧不起仵作这一行,验尸连手都不愿意沾,又自认为自己本事最大,瞧不上同行,自恃甚高,话都不屑和他这个犯人说,活得相当别扭。

他‘哦’了一声:“你可以建议你主子努力变强,给叶某这条路增加点难度。”

别说布松良,黄牙狱卒都怒了:“你真以为仵作是谁都能干活?”

叶白汀唇角噙着讽刺:“反正连尸体手都不愿意碰,嫌脏人,肯定是干不了。”

黄牙狱卒出离愤怒,直接把主子卖了:“你敢瞧不起布先生?知道得罪他是什么下场么?”

叶白汀表情仍然淡淡:“这里是诏狱,锦衣卫杀囚犯还能操作顺理成章,合情合理,别部门插手进来,要我性命,你猜——只有申总旗会找去算账么?”

看到牢柱边鞋尖动了下,叶白汀修眉微挑:“哦,你可以让别人杀我,不过——要看这人有没有这本事了。”

黄牙狱卒冷笑:“不知天高地厚东西,好大口气! ”

叶白汀感觉对方神色有些怪异,阴狠中带着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