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非常小。”
叶白汀看着仇疑青,目光灼灼生辉:“此人爆炸伤明显且严重,该是距离炸点最近,一般这种情况,肌肉骨骼内脏被炸碎,身体残缺很正常,可他问题是头和躯干没事,两只腿没了,所以这爆炸点,很可能在地下。”
仇疑青颌首:“已经找到了,就在库房地下。”
那也不一定完全排除死者干吧……
申姜有个问题:“那如果就是有个人绝望了,一心赴死,又跟这个药材铺子有仇,要拉人陪葬呢?”
叶白汀慢条斯理拽下手套,小心折好:“这种一定会引起爆炸事纵火,大部分会提前设置引线,以免自己受伤,从这个点看,外面围观人都比这几个人可疑;若是有意自焚,必须亲自当下动手,那凶手应该是这具距离爆炸点最近尸体,他受伤最严重部位——不应该是手?”
对哦……
申姜伸脖子看了看,这里所有死者就算胳膊腿不全,烧厉害,手指形状也是完好,才不是什么冲动自焚,就是提前设置好,不会让自己受伤那种蓄意搞事。
娇少爷还真没说错,此间所有死者,就是无辜被连累受害者,与其关注他们,不如把视线放到外边……
叶白汀将折好手套放进荷包:“我观死者身上炭灰痕迹过重,焦黑与众不同,不似一般——指挥使可有方向?”
这男人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不知为什么,他就是觉得他有线索。
仇疑青:“雷火弹。”
叶白汀动作一顿。
这次不但他惊讶,申姜更惊讶:“雷火弹?那玩意儿不是材料紧缺,每年数量极为有限,只送往边关战场么?”
仇疑青沉了眸:“所以它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雷火弹啊……基本是打那种攻城恶战时才用东西,拿来炸一个药铺子?申姜后背有些发凉,指挥使别是看错了吧……
“雷火弹外形各异,多见罐子型,葫芦型,内里蓄□□,填以铁砂,铁片炸起,可钻透铁甲,杀伤力巨大,其声如雷,可闻百里——”
仇疑青指着死者身上焦痕,以及被烧毁屋舍:“足量□□,才能有如此浓重硝烟,以及深如此类焦痕。”
这种痕迹,他断不会认错。
“那来源可要好好排查了。”叶白汀若有所思,“如果只是为了纵火,有其它更便利方式,就算追求效果使用炸弹,也有更容易引燃,为什么非得是雷火弹?”
烟花能炸漂亮好看,纸油易燃物能增强放火效果,可这雷火弹,怎么想特点也在声音巨大,杀伤力更强……
叶白汀眯了眼:“动手之人想要所有人看到,他在表达他存在感。”
仇疑青视线锐利环顾四周:“此地虽非闹市,却紧临大街,巷道众多,一旦出事,立刻会被人关注,如有意外,也利于避逃——此人早就踩过点。”
叶白汀若有所思:“选这里纵火,是对这里特别熟悉?”
仇疑青却摇了摇头:“爆炸点库房现在已面目全非,但仍能辨认清楚,地上裂痕干脆,且非新土,雷火弹该是提前很久就埋在了那里。”
叶白汀听完也觉得有些微妙,纵火人踩过点是肯定,不踩点,怎么成功埋下雷火弹?可既然早早打算好了,也准备好了要炸,为什么一直拖到现在才动手?
“到底是熟悉还是不熟悉呢……”
他顾自思索着,视线定义落在申姜身上。
“我?”申姜指着自己,这种问题,问他,一个百户?
既然他都说话了……
叶白汀仇疑青齐齐看他,点了点头:“你说说看。”
申姜:……
突然觉得头昏脑胀,后背冷汗,舌根发麻,他怕也是得了风寒了,十天半个月好不了那种!
就这种事,老子怎么可能知道!
你俩都不能确定熟不熟,问我?你给个烧鸡,我咬一口能立刻告诉你们熟不熟,可这作案人——他拿眼角觑了觑指挥使和娇少爷,二人目光都很严肃,视线执着,好像这回非得给一个答案不可。
申百户感觉自己快要死了,挣扎着回了一句:“那要不是……以前挺熟,现在不熟了?”
叶白汀漂亮眼梢一挑,当即扔过来一个嘲讽:“脑子空,直接承认就可以了,不会有人笑话你。”
仇疑青眼神冷肃,似能杀人:“下次再给这种无意义话,回司刑房领罚。”
申姜:……
你们怎么能这样,聪明了不起啊,聪明就能逮着百户一个人欺负啊!
为了不被罚,申姜努力开动不怎么大脑子,试图证明自己还是有点用:“要不是私仇?”
他刚想往这个方向找出佐证,叶白汀就说话了:“现场伤亡很多。”
申姜:“所以?”
叶白汀:“如果是单个人和单个人有仇,很少会选用这样复仇方式。”
这个案子,要说纵火者心有仇恨,对象恐怕只能是社会了。
申姜愁脑仁疼:“这案情发展也不像跟女人有关系,存在情债,是不是钱财方面?被欠了钱或者欠了很多钱,用这种方法泄愤?”
他招手就把掌柜重新叫过来,追问这个点。
掌柜认真回想很久,也找不出个具体人来,脸愁成一团:“看病治人,这叫谁说都是善行,我们家真是,东家心善,伙计踏实,一点缺德事都没干过,账目也清晰,但开门做生意,要说没一两个对家,没人上门捣乱也不可能,有那泼皮拿了钱,专门干这种丧良心事,往地上一躺,装个病啊,哼哼两声,说你治死了人,说你医术不佳卖假药,每两三年都能遇到几回,可要说什么深仇大恨,到这种绝人活路地步,还真没有,不至于啊……”
问不出东西,申姜面色有点凶:“指挥使在前,妄言当斩,知道么?”
“知道啊,”掌柜直接跪了,“小人迎来送往,不是那么不懂眼色,万万不敢撒谎!”
申姜烦躁摆摆手:“行了行了,下去吧,包着头跟这儿跪,外人见了以为我们怎么你了呢。”
叶白汀这时却想到一句话,和申姜一起看现场时,申姜随口说了一句,怎么跟上回爆竹铺子似……
“半个月前,那个爆炸起火爆竹铺子,你不是去看过?”他转向申姜,“可有觉得哪里特别微妙,很相像?”
申姜怔了一瞬:“我就是随口一说,都是爆炸起火么……上回动静没这么大,也没有死人啊。”
叶白汀便问:“现场烧毁情况?”
申姜摇摇头:“两边都烧不成样子,没剩下什么东西,就是上回没怎么连累邻居,就自己着完了,其他差不多。”
叶白汀:“地点呢?离这里远么?”
申姜:“那可就真有点远了,一西一东,隔着半个城呢。”
叶白汀转向仇疑青:“去看看?”
仇疑青颌首:“可。”
……
还是那匹马,还是那条主街,叶白汀和仇疑青共乘一骑,路遥风硬,呼啸而过,可他并没有觉得冷,仇疑青后背很宽,足以挡住所有袭过来寒风,仇疑青胸膛也很暖,似能融化所有冰霜。
谁能想到呢,明明总是冷着脸,疏离淡漠,拒人千里指挥使,其实也是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