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1 / 1)

鬼医下山 梦里想见江南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天,自己起码一个月不会理他啊!”

望着父亲离开的方向,隋刃沉默,垂下滚烫的头。

“喂!你…还好吧。”男孩问。

隋刃手撑着地慢慢站起来,看了看男孩,沉默了一下,“没事。”

挺了挺弯下的背脊,往卫生间走,油腻的汤汁让脚步微微打滑。

嘶哑的声音让男孩愣住。

隋刃关上卫生间的门,走到水龙头下,清洗自己的头发、脸。

可还没等洗干净,胃部便传来一阵剧痛,他再也忍不住,弯下身呕吐起来。

还没洗净的汤汁和菜叶狼狈地挂在头发上,冰凉的水顺着洗了一半的头发向下淌,把脏兮兮的病服染湿。

胃部撕裂般地抽搐,隋刃无声地呕吐,用力地呕吐,直到胃里再没有一点东西,吐出来的只剩下胆汁…

忽然全身像脱了力般,出着虚汗,隋刃慢慢坐在地上,耳朵湿痒,伸手摸,看了看,哦,是青菜。

隋刃沉默,不再动弹,慢慢靠在角落,抱着双膝,看着眼前的黑暗。

喘息。

直到全身的颤抖终于暂停。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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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海生出没

隋刃沉默,不再动弹,慢慢靠在角落,抱着双膝,看着眼前的黑暗。

喘息。

直到全身的颤抖终于暂停。

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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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很久很久,他不觉的自己错,如果真说有错,只是错在枪瞄准的那个人是自己的父亲。

仅此而已。

人性?残忍?

他不会滥杀无辜,但是对影响自己道路的人真的可以心软么?

在堕天,他知道心软的代价。

隋刃沉默,但他却从父亲对自己的举止中笨拙地猜测到是自己错了。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

错,错在有了杀意么?

我,错了?

头发上粘稠的汤液已经凝固过半,左膝的剧痛还在告诉自己刚才父亲对自己的态度。

一道还未来及凝固的粘稠汤汁顺着发丝慢慢流过眼睛。

视线被浸的酸涩模糊。

心里微微发咸,渐渐咸的发苦。

内心忽然翻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情绪。

…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是一个人,不是没有尊严、被人任意践踏的东西。

别人挡到我的路,我予以他死。

我没有错。

肿起的左手不自觉地攥成拳,拳头握的越来越紧,身体却似乎在飞快的丧失着力气。

越来越无力。

似乎在告诉自己此刻这反驳有多无力。

没有人在乎时,只有和自己对抗了吧?

我的骄傲,无力。

我的自尊,无力。

我的方向,无力。

没有人在意。

我呢?我还应不应该在意?

…我的人格呢?

…如果那个人不是父亲,当时,我是不是已经开枪了?

为了一个不可预知的敌意,肆意杀人?

做一个肆意毁掉别人生命的战士?

自诩对抗邪恶的虚伪正义?

这是我吗?

我曾经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会不会为了让自己道路畅通就随意取人性命?曾经的我敬畏过生命么?

…太久远了。

太久远了,记不清了。

只知道,现在的自己,双手沾血,心狠如魔。

…我应该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隋刃睁大眼睛紧紧望着面前的黑暗,这黑暗带着粘稠的水分,让他深陷…

总之。

…自己现在这个样子,父亲很不喜欢吧。

嗜血的,残忍的…

这就是我。

不,这是我应该对抗的人。

我,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这只是我的手段,不是我。

那么,我是谁?

越想越乱,越想越灰心,他意识到自己正陷入自己织的怪圈里。

越陷越深。

黑暗中裴清澈的目光似乎隐隐出现,带着淡淡的悲伤。

“刃,这不是你。”

那么,谁应该是我。

“…不要这样。”

应该怎样。

“你只是迷失。”

迷失…被什么迷失?迷失了什么?

你又到哪里了,裴?

一切,好像就要超出我的控制,就要失控了。

我,分不清自己的手段,自己的底线和人格。

甚至分不清,哪个是我。

脑子剧烈地疼,隋刃将沉重的头慢慢后抵在墙壁上,无措。

“喂!真的没事?”男孩从门口探进来头,担忧地望着他。这个和自己差不多大的奇怪大男孩,似乎正在和谁说话?

隋刃渐渐清醒,看了看他,“嗯,我坐会儿就好。”

男孩担心地皱了皱眉毛,只好又缩回去。

喉咙腥甜肿胀,隋刃吞咽了一下,倚着角落坐了很久。

慢慢站起身,脱掉上衣清理好自己,头发,脸,身子。

他看了看右臂,肿的可怕,左手轻按了几处,没有明显痛感,想来骨头的伤应该没事了。

把上衣洗净搭在绳子上,打扫干净卫生间,左手拿起拖把,光着上身把外面的地板拖干净。

走回卫生间,用力拧了拧绳上挂着的上衣,然后穿上还有些湿漉漉的衣服走回床上。

男孩看着他忙来忙去,想说什么,终究没说话。

他很想问他,你是病人,这些为什么都还自己弄?

你不累么?

你爸爸刚才为什么那么生你的气?

白天你的亲人都哪儿去了?

你心里是不是很难受?

还有…我听到你刚才呕吐的声音了。

胃里一定很难受吧。

…作为病友,我是不是应该慰问下?

善良的男孩想问的太多了,一时不知先说什么,问号只得一个个堵在嗓子眼表示抗议。

隋刃一直沉默。

“喂。”

隋刃正垂着头沉默。

“…临床的战友!”

隋刃微微错愕,战友?

…临床?

是在叫我么?转头,男孩果然正好笑地看着自己。

“嗯。”隋刃应道,想了想,补充:“怎么了?”

“你似乎很喜欢沉默哦。”男孩笑。

隋刃发呆。

“你还很喜欢发呆。”

隋刃开始沉默。

“你叫我海生就好。”男孩挠头,圆圆的脸上短短的眉毛紧张地对在一起,“…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吧?我们看样子差不多大,都得了这该死的胃出血,共同抗击病魔,说来也有点儿…革命友情了吧?”

隋刃弯了弯嘴角,沉默了一下,“我叫隋刃。”

“嘿,叫隋刃啊?嗯?”海生喃喃:“隋…刃,好像是一把剑的名字啊!”

海生惊讶地瞪大眼睛看着隋刃,他记得爷爷说过,隋刃是古代的一把剑,铸时以毒药并冶,取迎曜如星者,凡十年用成,淬以马血,以金犀饰镡首,伤人即死。浪人所铸故亦名浪剑。清凉的眼睛看着隋刃,开始忽明忽灭。

隋刃沉默,这个代号自己一进堕天就有了。

组织在学员刚开始训练时,会根据每个学员的肤色、发色随机分配给他们不同的代号。

比如,裴和自己一个国家,代号便是裴旻,简称裴。

也许…裴旻,也是一把剑的名字?

亚瑟,来自国,所以代号是骑士。

只不过,和自己跟裴厌恶代号的态度不同,亚瑟似乎很享受自己的代号。

再次想起他们,隋刃心里变得木木的,不再是针扎般的刺痛,却亘古的钝痛沉重和无力。

隋刃抬头看了眼男孩吃惊的样子,微微垂下视线,看他的样子,应该是怕了我吧。

呵,一把剑的名字。

正常的人,都会怕吧…

窗外有风吹过,男孩忽然大吼一声,“以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