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狂风撞着岩石呼啸。
裴已经倒在地上。
猛地冲过去,抱着他坐在地上,想要帮他捂住胸前那道长长的刀口,温热的血却又欢畅地从指缝中漫出来。
四周轰轰隆隆的脚步声向这边冲来…
“我已经重伤,刃…我不想死在他们手上。”裴轻声道。
“嗯。”抖,全身在颤抖。
“杀了我。”裴的声音已像是耳语。
“…好。”声音微微哽咽,却瞬间变得很硬。我不会让你死在他们手上。我不会。
缓缓举起隋刃,望着裴,眼睛里透骨的悲伤。
…再见。
裴望着自己,勾了勾嘴角。
再见。
“啊!!”赤红着双眼望着裴,猛地大吼一声,举起刀。
身子却还是被身后赶来的教官一脚踢飞。
“按照制度,十把刀过去,最后一刀割断喉咙。”教官冷冷的声音。
训练营,顷刻一片白光,数十把刀向躺在那里的裴飞去。
“不,不!!”自己不顾一切飞身上前,却被教官猛地一刀砍在膝上。
裴身子中了十把刀,最后一人慢慢走过去,蹲在那里,一刀划开了他的喉咙…
裴翻了个身,望着自己。
清澈的目光,没有血污,没有惊恐忧伤。
刃,活下去。
忘掉这些,记得要笑。
----------------------------------------
慢慢睁开眼睛。
灿烂的阳光。
纯蓝的天。
“呵…你刚才哭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梦里怎么了?”
隋刃望着他,支撑起身子,眯起了眼睛,“是你。”
------------
32.再遇游离
“呵…你刚才哭了。”一个清冷的声音在身边响起,“梦里怎么了?”
隋刃望着他,支撑起身子,眯起了眼睛,“是你。”
-----------------------------------------------------------------------
“子弹已经取出来了。”一个一身黑衣的年轻男子冷冷看了他一眼,低头继续擦拭手中渗血的手术刀。
隋刃观察四周,还是自己昏倒的那片丛林,自己的匕首也正斜躺在身侧,他紧紧握住它,冷冷望着面前的黑衣人,“游离。”
“呵。”听着他微微发哑的声音,男子冷冷笑了笑,“记性不错。”
面前的年轻人,黑衣黑发,正是隋刃在国有过一面之缘的狙击手游离。
“刚才为什么不杀我。”隋刃吞咽了一下,背靠着身后的树,轻闭上双眼,淡淡道。
“等你伤好了,我会杀了你。”游离冷声道。
“呵,你不适合当杀手,”隋刃低头,喉腔涌起的血打断了他的话,他再次吞咽了一下,“如果我是你,现在我已经死了。”他说完抬起头望着游离,“不管任何手段,致人死是目的。”
“上次你也没杀我。”游离淡淡道,“当时你有这个能力。”
“因为我在查。”隋刃面无表情地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那么,我也在查。”游离冷声回应。
隋刃沉默,不再说话,挣扎着想要勉力站起身,却发现全身都没什么力气,头也在一阵阵剧痛。
“你最好不要乱动,子弹刚去,还没有包扎。高烧没退,而且你失血过多,现在能活着已是万幸。”看到他要起身,游离抬起头看了他一眼,淡淡道。
“呵。”隋刃冷冷勾了勾嘴角,恍若未闻,他拾起身边已经碎成片的黑衣布条,把右臂的枪伤裹起来。
然后他用力撑起身子,终于勉力站起。
看到他站起身,游离似乎有些惊奇,也站起身,微微眯起眼睛,“肺腑受伤,外伤也在发炎,真不知道你有这么多伤,还可以站起来。”
隋刃看着他,“这次你不杀我,以后不会再有机会。”
“这是我的事,不劳费心。”游离冷声道。
隋刃沉默着看了看他,哑声应道:“好。”
他转过身,要走。
“你要去哪儿?”游离问道。
隋刃不说话,继续踉跄着向前边走。
“呵,还去跪着?你父亲对你还真是严厉。”游离在后边跟着,淡淡道。
隋刃身子僵了僵,霍然转过身冷声道:“你跟踪我?”
“你最好习惯。”游离淡淡道,“你去吧,那些尸体,我处理。”
隋刃望着他,忽然眯起了眼睛,一阵杀意从眸中裂出,“希望你还有命等到我习惯。”
游离感到一阵冰冷入骨的杀意向自己涌来。
他沉默着望着隋刃,而隋刃已经转过身大步向前走。
“这是我的家事,你最好闭嘴。”
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那个虽然有些踉跄,却仍挺直背脊大步向前走的黑色身影中传来。
游离晃了晃神,恍然发觉这是一直淡漠的隋刃第一次迸发出这么冰冷的杀意和怒意,可他,却分明听出了这声音里的寒凉。
而隋刃也许不知,他方才与平日大相径庭的暴怒,反而映射了他的内心。
游离望着隋刃远去的身影,眯起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会儿,转身向丛林深处走去。
隋刃踉跄着跑回与父亲发生矛盾的七盘街。
他缓下脚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天已经亮了,路上,过往的行人正渐渐多起来。
沉默地望着那个地方,犹豫了一下,终是走回先前跪着的地方。
头烫的昏昏沉沉,隋刃紧紧抿起嘴,原地跪下。
上午,11点:
父亲还没有来,隋刃再次支撑自己的身子,极力克制自己要倒下的情况,却已经接近筋疲力尽。
他咬牙克制来自左腿的剧痛…继续逼迫双膝跪在冷硬的地上。
苍白的面孔,沾满灰尘泥土的衣服,右臂缠了一圈圈的碎布,满身的狼狈与不堪…
身边已经多多少少围了一些人,甚至…面前的地上还扔了几块钱币。
隋刃轻闭上双眼,身子微微颤抖。
这些并不陌生,六岁时一年多跟着吉普寨人流浪世界的经历,被当成乞丐被施舍也是常有的事。
只是,始终不习惯。
父亲还没来,自己不能起来。
裴。
我什么时候能习惯呢?
习惯这些施舍,习惯这些喧嚣。
习惯这个冰冷的世界。
忽然,左耳的钻响起了“嘀”地一声。
隋刃睁开沉重的双眼,微微皱起眉,不动声色地触了触它。
“过几天我会去你那里,准备接应吧。你的左轮和隋刃,在我这里都快放臭了。”通讯器那头是亚瑟一贯懒洋洋的声音。
隋刃垂下视线,左手轻轻在耳壁敲了几下。
是摩丝密码。
“现在不方便说话?”通讯器那头的亚瑟微微皱眉,“你那边很嘈杂,出事了?”
… …
隋刃继续敲了几下
现在不方便,查一查那把左轮…再联…
一个“系”字还没有打出来,忽然听到远处有向这边大步走的脚步声,伴着这脚步声而来的是一个冷傲的声音,“哈,刃少在这儿跪着干什么?”
隋刃抬起头,是林立。
在他的旁边,还有一个大概二十多岁,年轻的男子也向这边走来。
隋刃瞳孔微缩,林立是路过…还是父亲就在他后边也要来了?
他稳住双手将通讯关闭。
挺了挺背脊,将双手垂在腿侧,垂下视线淡淡道:“立少爷。”
林立在隋刃面前站好,挑了挑眉,“这是我大哥,今天才从国外回来,林家大少,林远。”林立弯了弯嘴角,“你是不是也应该给我大哥打声招呼呢?嗯?洗碗工。”
林远微微皱眉,“立儿。”林立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