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加手心里一片白加黑。
忽然,厨房没有声音了。
隋刃背对着她,没有说话。只是,已经停下了所有动作。
忽然,这里很安静,很安静。
楚汐忽然有点恍惚,她的头忽然开始疼。她轻吸口气,催促,“快喝了。”
似乎是被水花溅到,隋刃忽然抬起了胳膊,往脸上抹了一下。
…这也太安静了。
“我是看看…甜不甜,好一会儿最后那杯给箫儿喝。”楚汐支吾。
隋刃沉默,“…好。”
他转身,就着药,喝了甘蔗。
“…甜吗?”楚汐微笑。
隋刃放下碗,慢慢抬起头,看向楚汐,轻轻扬起嘴角,“很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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垃圾桶旁边。
原已经躲了九九八十一刀。
苏媛还要扎,原暗叹,两指一夹,夹住那把亮晃晃的匕首,“…大妹子,注意身子。”
一团银光,不好。
原闭眼…罢。
脸上中招。三道指甲印。
脸上火辣辣,大妹子终于不再动手。原只差给她跪下,“孩子她爹…”
又来一脚,原干脆不躲,肋上实打实挨了这一下,几乎又吐血。
苏媛铁青着一张脸,声音全哑,“你还敢提他?”
“他掉了几颗牙?”苏媛咬着牙。
“也没…太多颗…”原声音发抖。
苏媛欺身上前,眼神已经危险,“那你就…也不掉太多颗!”
三天两头被殴,满身小刀子口因为这一翻缠斗早就裂开了百颗。没怎么休息,又弄□□又下跪又擦地板又伏低做小还得认怂。
坚强如原,神经也有点受不住。
原呜咽,我想我焦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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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垂头丧气,跟着苏媛哆哆嗦嗦往楼上走,正看到下楼的隋刃。
原简直像看到救星,一个蹦跶到了隋刃身后,“你去哪儿?”
隋刃愣了一下,沉默片刻,“去买菜。”
原拼命点头,“那么多人要吃饭,你一人拿不动。”
隋刃又愣,半晌,“拿得动。”
你他妈…原眼冒白星,“拿不动。”
“拿得动。”
“拿不动。”
隋刃愣半晌,看到原背后拿刀的苏媛,“哦。”转头去开车。
原后腰已经在颤,“那个,媛媛啊,你来了,咱一定得吃点好的,那个盐水鸭,红烧猪蹄,虾汁芦笋…”
苏媛眨了一下眼,刀还未举,原已抱头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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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照例背包放后备箱,先逆时针绕车一周,轻咳两声,赶走车底两只小猫,启动车,检查车表盘,一切就绪。视线移到后视镜。
原坐在后座,一脸黑,脸上三道血指甲印,正盯着自己。
这要是往常,他该很紧张,但是今天,隋刃没什么特别的感觉。
他默默收回视线,开车。
“该隐没死。”原说话了。
隋刃沉默,脸上没什么变化,他握着方向盘,“嗯。”
“不过也废了。”原的声音像机器人。
隋刃没有说话,他的手,轻轻握紧。
沉默很久,原开口,“你恨我是应该,我…没护好你们。”原垂下视线。
天色擦黑,街上原本应该很热闹的小吃街却没什么人了,显得冷清,隋刃视线微微摇曳,“他现在在哪儿。”
“我不能说。”原答的很快,似乎早有预备隋刃会这么问。
隋刃沉默,他知道,这是花修罗的意思。
为什么呢?是怕…自己会告诉母亲,舅舅、连岐他们知道会…继续利用该隐么。
还是…怕自己告诉亚瑟。
“他没死的事,我可以、告诉亚瑟么。”
原沉默,终于开口,“你联系不上他了。”
车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一个猛扎,隋刃侧头。
原苦笑,“他回去了。”原的眼睛,慢慢沉静,他看着隋刃,“你明白回去的意思么?”
隋刃看着后视镜里的原。
原慢慢继续,“他回堕天了。回到他父亲那里了。”
隋刃忽然开门下了车,大步向前走。
“怎么,你想去找他?”原站在他身后。
隋刃继续走。
“你的亲人都在这里,你想去死?”
隋刃,走。
“站住!你的战友都在这里!离开战只剩半年!隋刃,别让我看不起你!”原低吼。
只是眨一下眼,隋刃已掠到眼前,他一只手,攥着原的脖子,“科查尔以为该隐死了,你觉着,他会不会杀了亚瑟?”
原沉默。
“会不会?!”隋刃声音哑的,似乎已经不是人声。
“我只知道,你去了,自己会死,也会连累他。”原开口,“我们已经暴露了,刃。”他笑笑,“他还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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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6 迷人小丑(半章)
“我只知道,你去了,自己会死,也会连累他。”原开口,“我们已经暴露了,刃。”他笑笑,“他还没有。”
原的眼睛,慢慢沉静,“沉住气,半年后,我请他,为你接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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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堂,亮着大灯。
该隐躺着,盯着大灯里雕像上面最亮的那个、灯泡。
从白天,到黑夜。
雕塑嵌在墙里,是一个女人,看不出年龄,但是很温柔。
忽然,他伸出一爪,接住。半空一道暧昧的弧线,一盒漂亮牛酸奶。
自然是右手,因为他的左手已秃。
该隐咬开酸奶,呲溜溜地喝。
捷克倚着门看他,“每天一盒酸奶,还撑得住?”
该隐咂咂嘴,“还行,挺不错。”
“我说过,不去教堂门口扮小丑吸引客户,你每天只有这盒酸奶。”
该隐笑笑,低头看手骨,手骨已发白,像长出一层白毛,右手瘦的不秃也像秃。
他面无表情地看,“哦。”
捷克沉默,“你还能坚持几天?”
他问的认真,该隐也就答的诚恳,“就今天了,我很饿。”他用力地吸酸奶,可再吸不出。他把盒子吸贬,却不想舔酸奶盖,因为一只手打不开。
捷克笑笑,“我以为你会走。出去偷砸抢,总比在这里挨饿好。”
该隐打个哈哈,“我倒挺喜欢这里。”
“你是没地方去。”捷克残忍截断,“堕天,你回不去了。”
该隐低着脑袋沉默,忽然说话了,“我可以扮蜘蛛侠、超人。”他笑笑,“或者小熊。”他沉默,“除了小丑。”
这是退让了。
捷克摇摇头,“可这教堂的主人说了,你只能扮小丑,才有饭吃。”
“因为我手断了?”该隐看着他。
“因为你的牙和耳朵也不全。”捷克继续戳刀子。
“你他妈当时不能早点来救我?”该隐慢慢把酸奶放地上,“我要去补牙。”
“扮小丑,一天五十块钱,你攒上几年,还是够的。”
该隐不说话了,半晌,他开口,“捷克,虽然你以前就比我帅的差那么一点,现在我承认,你帅过我了。”
“戴高帽没用。”捷克面无表情,“哦,对了,亚瑟死了。”
该隐,“哦,他是死是活,跟我有一毛钱关系?”忽然,他笑笑,“哦,一毛钱还是有的。他要还不秃,我俩都金头发。”
捷克看着他,“可你秃了。”
该隐怔住,忽然就怒了,“我秃不秃,和你有一毛钱关系?他怎么死的?”
“你说谁?”捷克迷瞪。
该隐冷冷盯。
“哦,亚瑟啊。”捷克笑笑,“我骗你的,你哥应该没死,听说,前几天还和隋刃打情骂俏,活的挺开心的。”
该隐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半晌,他点点头,“给我来个烧鹅。”
捷克,歪头。
该隐笑,“老子扮,明天,给你扮个最迷人的小丑。套装给我。”
捷克摇头,“老板说了,不能戴面具,也不能戴小丑头套。他要你,本色出演。”
该隐微微眯起眼睛,终于站了起来。
“我要是,不呢。”
“不但没烧鹅,苏媛和你的小崽,都死。”
该隐笑了,“他算老几?”
“能支使我,去一个谁也不知道的地方,把已经死的差不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