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他,转身便走。
“老顾…”林葛然似乎意识到什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连忙赶上去。
“老顾…结果…已经出来了?”
顾延乔停下脚步,“原来你真的这么不相信他,这么看重结果。”
林葛然张了张嘴,哑然无声。
顾延乔猛地丢给他一个档案袋,冷声道:“结果已经出来了,常规7天出,我给医师的是加急文件,24小时便出来了。”顾延乔似乎说的很急,停顿了一下,缓了缓气息,慢慢道:“看之前问问自己的心,葛然。”
林葛然退后两步,僵住。
低头直直望着手中的鉴定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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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四十,夜幕已然降临。
伴着换岗的铃声,隋刃慢慢走出工地,微微踉跄了一下,累。
低头缓了口气,摸了摸口袋。
晚饭仍是三个馒头,隋刃还是吃了一个,将剩下的两个藏到身上。
算起来,身上一共有四个馒头,还多了今天领到的日薪。
隋刃从身上拿出皱巴巴的钱,数了数,大概70元。
抹了把头上的汗,望着前方宁静的夜色,抬起步子,弯了弯嘴角,今天是周四,起码接下来的一周…
自己应该不会再挨饿了。
嗯,自己的胃不好,是应该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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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鉴定结果
抹了把头上的汗,望着前方宁静的夜色,抬起步子,弯了弯嘴角,今天是周五,起码接下来的一周…
自己应该不会再挨饿了。
嗯,自己的胃不好,是应该小心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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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上,林葛然久久坐在车里,一动不动。
沉默地望着手里犹豫了很久才打开的报告…
纯白的纸上,只印了两行黑体字:
经(脱氧核糖核酸)测定,染色体等位基因相同,支持亲子关系,亲权概率:99.9999以上。
鉴定结果:甲方、乙方,父子关系成立。
天色渐渐从天亮变成天黑,林葛然久久望着纸上的印刷字,直到起初本可以连每一个印刷字体的边角都可以看得清的纸张也渐渐变得模糊…
瞳孔配合着一圈一圈放大,想要捕捉更多的光进去,可是没有用,光都被抽走了。
指头上那些字就像夕阳下海边的沙漏,渐渐变得消散,微弱。
深深吸口气,缓缓闭上眼睛,沉默地靠在座椅上,手指却仍在上面慢慢摸着,摸着…
原来…
真的是我们的孩子。
小夕,你一定在怪我吧,当年忽然失去你的我,为了找你,焦急无措中又把我们的儿子,亲手推进了深渊。
箫儿,他真的是你…
…你真的是我的孩子。
再次睁开眼睛,天已黑透。
打开身旁的车窗,夜风寒凉。
纯黑的夜,前方的茫茫白雾,在微弱的街灯下,温柔地氤氲,慢慢向自己扩散开来。
却是。
万分冰凉。
抛却最开始的茫然无措,此时
内心,一团浸着这冰凉而出的温热感慢慢涌上心头。
这温热,除了狂喜,回味却多了分…莫名的酸涩。
小夕,你看,我们的孩子…自己回来了。
这次,我没有找他,他竟真的,回来了。
一个黑色的身影慢慢出现在眼前,清秀的脸庞,英挺的五官,清澈信任的目光。
为什么…一开始不相信你是我的孩子?
是什么原因?
是因为对那个组织的多年防备,是因为仇恨?
还是…太过愧疚以至于不敢面对、不敢正视自己的情感。
想了很久,还是没有头绪,脑子里乱成一团麻…
林葛然将头埋在方向盘里,微微哽咽。
箫儿…
爸不会再把你,像当年那样亲手推进血腥的深渊。
如果你已踏进…
爸爸拼了命也要把你拽出来。
鲜血…会成瘾。
如果你已习惯…
林葛然猛地摇头,制止自己再想下去。
“爸爸,我会找到妈妈,爸爸!”
忽然记起了箫儿走时稚嫩的脸上坚定的表情。
还有那拍着左胸发誓的动作…那是曾经父子两人间的秘密。
忽然记起。
…为什么,现在才记起。
启动车子,挺了挺有些弯曲的背脊,视线划过身前的夜色。
黑夜里前方似乎有个身影正在跑着。
林葛然扫了一眼,猛然愣住,是隋刃。
林葛然稳了稳有些颤动的手,将车速慢下来。
细细观察着前方的身影,这是…我的儿子。
侧前方的身影越跑越慢…
甚至,有些微微踉跄。
想起那深入白骨的腿伤,心里猛地一阵刺痛,林葛然打开车窗,平复了起伏的气息,却嘶哑了声音“…箫儿?”
一个熟悉的名字在身边响起,正在大步往家里跑的隋刃愣了愣,箫儿?
不,这不是在叫我。
已经没有人…再叫我箫儿。
隋刃继续向前跑,身后再次响起一个声音,“箫,林箫!”
隋刃猛地愣住,这声音…这声音。
幻觉么?这唤声,十四岁以后便不常有了。
犹豫了一下,还是试探着慢慢转头望去,瞳孔蓦地变大,是…是父亲。
停下脚步,向车里的林葛然弯了弯身子。
张了张嘴想唤声父亲,却终是沉默。
悄然侧过身,挡住被绳子固定的右手臂。
“上车。”林葛然慢慢道。
隋刃愣了一下,退后两步,抿了抿嘴唇,垂下视线,“刃…自己回去就好。”
林葛然望了望车上的表,淡淡道:“现在离你的门禁还差两分钟,还有两公里,你可以赶到?”
隋刃沉默了一下,慢慢走上前,打开车门坐进去。
微弱的路灯下,隋刃的衣服似乎沾了些泥土。
“你去哪儿弄的?一身脏。”林葛然启动车子,淡淡问道。
“刃…咳…”隋刃气息起伏不定,忽然闷闷咳嗽起来。
“怎么回事?”林葛然皱眉,把车停下,在黑暗中揉了揉隋刃的头发,手心下柔软的头发却是猛地一颤。
林葛然抬头打开车内的灯。
忽然而来的刺眼,隋刃身子忽然剧烈地颤了一下,悄然侧过身,将右臂隐在身后。
“右手怎么了?拿出来。”林葛然淡淡道。
“没,没什么。”
“拿出来。”林葛然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慌。
隋刃沉默了一下,听着林葛然冷硬的声音,慢慢侧过身。
右臂已烂的衣袖下血红的伤痕猛地刺进林葛然心里。
细看,整个右手臂已然被绳子固定,林葛然伸手轻轻摸了摸,黑色的衣袖湿漉漉,入鼻的竟然是淡淡的血腥味。
心,忽然一瞬间地开裂。
隋刃安静地低下头。
父亲…会担心自己么?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异样与不堪,隋刃悄然撇过头…你还有期待?
心脏砰砰地跳动,会有一句关心的话…一句就好?
“你,又打架?!”一声厉喝响在耳边。
隋刃猛地抬起头,张了张嘴,勉强发出声音,“刃、刃没…”
“你就这么自甘堕落?就这么喜欢血腥?”与此同时,林葛然的问话已声如滚雷。
隋刃的话僵在嘴边。
父亲的脸色铁青,脸庞甚至有些微微颤抖。
隋刃慢慢垂下视线,您不信我。
是,我竟然忘了。
那么,还需要解释么?
隋刃吞咽了一下即将上涌的咳嗽,垂下视线,轻声道:“您别生气,刃下次不会了。”
“滚下车,原地站好。”林葛然语气平静,看不清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