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5 章(1 / 1)

鬼医下山 梦里想见江南 2000 汉字|17 英文 字 1个月前

泣。

连战忽然开始发呆。

“够了。”众人身后,忽然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隋刃抬起头,“出发。”

一行人浩浩荡荡,向该隐关押的地方前进。

隋刃低头看表,时年,晚冬。

十一点二十九分。

天气却是诡异的雨雪靡靡。

他的手,微微发抖。

车无声地开,开的很快。

远处,有什么嗡嗡地响,曲调竟像是悠悠的挽歌。

隋刃摇下车窗,空气湿寒,透过清冷的白雾一片,看到街角处一个旧式的音像店。

仍是放着那一首老歌:“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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巨大的通道,满是无头的尸身。

空荡的地牢。

渗血的铡刀。

空无一人。

铁窗的尽头,铁链里,是一只手。

一只右手。

从手腕处,被主人生生扯掉的右手。

那只右手,对着众人,比着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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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前行,血,淌得欢快。

热血融了雪,化成枯水。

音像店,换了首歌。沙哑的嗓音,唱着那首采薇。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靡靡。”

…雨雪靡靡,雨雪靡靡。

断手的该隐,瞅着白雾弥漫的天,歪头轻笑。

上天有好生之德,竟生我这刍狗。

生我不教我,竟容我活到今。

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

我仍在活。

既无人救,那我,便应活成一只恶鬼。

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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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人救,那我,便更应活成一只恶鬼。

恶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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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刃。”身后传来声音。

阿年费力地移动轮椅,轮椅的车轮碾压在满地的血上,吱呀地响。

他面色惨白,透过叠嶂的人往里面看,手在剧烈地颤抖,“刃,我们…晚了吗?”

“别过来了。”隋刃轻声道,“这里…没人。”

遥远的地面天际冬雷一声,铁链里的手应声而落。

隋刃面色苍白,身形轻轻摇晃,他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走过去,蹲下来,拾起那只比六的枯瘦的苍白的手。

很久后,他抬起头,确定了,这是该隐的手,他最擅长的,左手。

这手,诡异的,还散着体温。

可隋刃的眼前,只有阵阵漆黑,徒留冰冷。

我们这种人,早晚会这样的。

隋刃抬着头,似乎期待原能说上一句话,哪怕是一句。

可原立在他身边,始终一语未发。他的眼睛,褪尽了所有颜色。

“我们都会得到报应的,隋刃。”原闭上眼,终于给出一句,慢慢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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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葛然做了个梦。

梦里在校园里走。天寒地冻,还是一如既往的漫长的冬。

他低头,看着雪地里的脚印。

他清楚,这是梦。

真实的梦。他抬头,太阳被层层云遮住,透过些许冷淡的光。冰雪大地上,到处是静谧的反光。

周围传来笑声。林葛然侧头,看到背着书包的三两个大学生。

“大学还开家长会,真的稀奇。”

“是啊,我妈专门从外地过来的。”

林葛然低头,看到手里是一张家长会通知单。

“林立同学家长,期末在即,我校诚邀…”字迹很清晰。

林立同学家长。林葛然低头,有些费力地看。

这称呼,多年来,第一次这样陌生。

我的儿子,原来叫林立。

不叫林箫。

手机忽然传来响声,诡异的铃声《两只蝴蝶》。

林葛然哑然失笑,然后看到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字:汐。

他手在抖,越来越剧烈地抖。他去划屏幕,天地却忽然大雪纷飞,碎冰扑满了整块屏幕,他焦急,用力地擦屏幕,擦屏幕。

终于,似乎触碰到了接听键。

声音不大,只有一句:“林葛然,你丢了我的孩子。”

只一句,林葛然全身瘫软,他费力地站着,站着,天旋地转。

地转天旋。

呼啸的北风,旋转的天。

忽然像一个巨大的被子,缓缓铺盖下来。天地间,陷入死静。

一声冬雷后,下的雪就成了水。

漫天的雨帘。

一声弦音传来。

滚雷下,天地中,只剩下一片弦音。

他的心,忽然静下来。甚至没了跳动。

恍惚发现,自己走进了一个长廊。

长廊尽头,是一间空荡荡的教室。

教室里,是巨大的铺满整个墙壁的落地窗。窗外,雨雪霏霏。远处,冬雷滚滚。

天地内外,一片白茫。

一个黑色背影,对着巨大的窗,静静拉着琴。

琴声悠扬,似乎是这世上最美的声音。

他没有回头,他不再回头。

那把琴,是那天那把琴。通体纯白的小提琴。

被很多人争着上脚踩碎的琴。

恍惚间,他记起了那天。

“把你的琴,给李天飞。”

记忆里,隋刃是僵在原地,日头正浓,冬日的阳光照的他的脸,汗渍渍的。

他看着自己,自己看着他。

午后,斜风,冰雹,刺目阳光。

天地亮了一瞬,隋刃就垂下了视线,看手里的琴。

“否则,你今天便离开林家。”林葛然的声音听起来似乎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我不会再给你机会,任何机会。”

人群之后,离自己最远的地方,孤身立在雪地上的那个黑衣青年沉默,垂着视线,然后双手慢慢托起琴。

他记得当时的自己,轻描淡写地把琴抛给李天飞的一帮兄弟,“给你们处理,是踩碎,是踢飞,你们决定。”

他听到李天飞的那群朋友嬉笑怒骂着踢着什么,他听到琴面摩擦在冰面的脆响,他听到刺耳的琴声,砸在尖利的台阶上。

最后,他的确听到咯吱一声轻响。

琴声还在响,林葛然站在地板上,望着眼前,这应该再也不会出现的情景,他张着嘴,似乎想让窗前的黑衣青年回一下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Pole。”年轻人竟然说话了,“North Pole,您去过吗?父亲。我第一次在那里看到极光,晚上就做了个梦,梦到您在我身边。”

他继续拉琴,却始终没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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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夜晚,和冬天没什么分别。

倒春寒,应是最冷的。

晚上八点。

大街上过往车辆不多,金飞的爸爸又收购了一家火锅店,店名金大龙,生意也正兴隆。

金飞招呼各位入座,“来来来,点菜点菜,要红汤?”

西风叹气,“鸳鸯汤吧,刃的胃不行。”

金飞手指在点单机的屏幕上划了划,不到一分钟,锅已经端来,金大龙果然效率高。锅里水滚滚,冒着热气。

金飞继续招呼,“先点肉?雪花肥牛?鹅肝?鸭肠儿?小游离,你都爱吃啥?”

游离木呆呆一张脸,也不动,金飞有点恼,“我说,那个堕天败类也不是什么好人吧!况且人没死,断了个手,你们一个个哭丧着,没完了?说到底,我们这边,没损失啊!”

话音未落,原已经踹门进来了,只一下,整个桌都被掀翻。

“金飞,这句话,这辈子,都别再让我听到,任何一个字。”原的视线漆黑冰冷,锁定在金飞双眸,“否则,我让你带着你的嘴,进坟墓里。”

要不是连战反应快紧急推了金飞,金飞已经整个身子都要被锅里的水给浇了。金飞原地愣了足有五秒,猛地跳起,还没跳完,已经被西风抓着脖子硬是按下了,“祖宗,你就闭嘴吧,该隐是原的师弟,是亚瑟的亲弟,你有没有想到这层!”

金飞原地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