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眸中窜起火光。
元蒲笑笑,起身离开,“我明天的飞机。”他停顿片刻,“爸,你保重。”
楚昭面色阴冷,忽然开口,“绑了”
四面八方忽然涌来七八个黑衣人,拦在元蒲周围。
背后猛的一棍子,元蒲侧身避开,脚已经被绊住,肩膀又挨了一下。
黑屋子,亮起一个蜡烛。
元蒲抬头,看着楚昭。
“既然不想当厨师,那就在这里当犯人吧。”楚昭看着他,转过身。
元蒲声音沙哑,“你到底在想什么隋刃出事了,现在他周围全是敌人他是你侄子他妈妈姓楚你也姓楚”
忽然,他头上被一个东西砸到,他拾起来,是一个文件。
“这是上报回国的文件,我已经撤了,我们会在这里,待到战争结束。我等你想明白的那天,什么时候想明白,什么时候出来,什么时候吃饭。”楚昭声音依然平静。
门,再次关上。
元蒲忽然嘶哑地吼起来,他在黑暗里挣扎,身上被捆的越来越紧。
三天。元蒲不吃不喝。
土匪潜入,给烧鸡给水。
元蒲冷眼看着他,“土匪,你如果还把我当兄弟,放了我。”
“阿蒲,这事没那么简单,你硬抗没用,先服个软。”
元蒲冷冷看着他,“你也滚。”
土匪看着浑身脏兮兮的元蒲,忽然眼睛赤红,“你在这儿,厕所他妈都不能去你有洁癖啊兄弟,你还记得吗你就算不想饿死自己,你总不能憋死自己吧”
这话在理,所以元蒲看着土匪手里的烧鸡,“所以,我什么都不会吃,也不会喝,脏不了自己。”
“你想绝食反抗你想当贞洁烈女啊。”土匪想逗他。
元蒲冷冷收回视线,语气里已经有了丝遮不住的虚弱,“没胆放我,就离开吧。”他腿被锁的很结实,根本离不开地面,三天已经尿裤子两次了,他沉默一下,“这里也脏。”
土匪揉揉眼睛,心里酸楚,把查到的全盘托出,“你爸不放你回国,一定有原因。我打听到一些事情。”
元蒲看他。
“你先吃饭,你吃一口,我说一句。”
元蒲抓着烧鸡要吃。
“等等”土匪拿着湿巾,先给他擦擦手。
看着曾经温文尔雅吃烧鸡都要拿筷子的元蒲现在的吃法,土匪又无声叹口气,“我想,你爸既然提交过文件,肯定也想回国,他不是不想,是不能。”
元蒲看他。
“林家最近来了个人,叫花修罗。”土匪沉吟,“据说,他就是隋刃在堕天的师父。”
元蒲瞳孔微缩,“他为什么去林家”
“我昨天玩命,偷了师父的手机,在通话记录里查到一个i,就是林家,我推测,就是花修罗打的。”土匪沉默,“你不知道,我跟着你爹长大,见过他一次,花修罗和你那渣爹似乎很有渊源。或者说,曾经相熟,现在有仇。”
“所以”元蒲微微眯起眼睛,“他到林家,是以林葛然为质,是他不许我爸回去”
“不止是你爸,只要姓楚,都不能回去,包括我。”
元蒲慢慢闭上眼,“我大概今天才知道,还有他楚昭怕的人。”
土匪耸肩,“唔他不跟你说,估计也觉着自己没面子。”
是他爹没错了。一切都自己咽。
元蒲嘴角扬起一丝浅笑,沉默一下,慢慢睁开眼睛,“跟他说吧,我想通了。”
花修罗。
楚昭沉默,望着天际处遥远的星河,脸色苍白如死。
很久,他慢慢吐出一口气。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恨楚家,恨我,可你又在保护隋刃。
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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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 是日,冬末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恨楚家,恨我,可你又在保护隋刃。
你到底想做什么
去当小提琴家教的路上,隋刃发呆。
每次去,他都要做很久的心理建设。
苏媛的家里,总会有各种各样的小孩子,后来,就变成成群,坐等隋刃来,他一进去,他们就哭。
隋刃就着哭声拉琴,怎么听怎么像丧歌。
但是一次四个小时就可以挣三千。
很值得。
一小时,赚七百块,四小时,加上小费,半个下午,一共三千。
周六,三千,周日,三千,一周,六千,一个月,两万四,其他工作再赚两万五,上个月的两万,七万,够了。
还有最后两周,钱,马上就集齐了。干干净净的钱。
他可以买下那把小提琴。
隋刃嘴角轻轻上扬了一下,买下那把琴,拉一次,然后把它放到自己的房间,离父亲不远。
有他守护林家,自己可以
安心离开。
最近,他似乎找到了一个调制药物遏制毒发的方法。虽然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但是可以延缓发作。有用吗可以有用多久他没再去想。
是日。
冬末。
冬天,花修罗一向欣赏的季节。
冬天,太阳因为寒冷有了意义。它照在脸上,不冷不热。
喝温酒,杀人似乎也有了温度。
他的人生没别的,只有杀人。
他最近总被两个小屁孩跟。
他很累。
其中一个总爱穿个花袄,十分没有品位。另一个看着冷峻,但他知道那是装的。
花修罗不杀他们,他倒想看看他们想干什么。
冬日里的一个早晨。
他和往常一样,先在林家周边的街道遛弯,然后拐进市区一个咖啡厅,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连战尾随,花红忽然嘀咕,“我说小战战,你天天跟他做什么,你真想认他做师父学功夫或是”他忽然瞳孔微缩,“你想认他做师父,然后去堕天当卧底”
连战两眼翻白,“你不觉着我这个年纪再去做卧底”
“哦,是,有点老哈,那儿可都是跟我这么大的小年轻。”花红点头,嚼北海道抹茶香槟冰淇淋。
连战恨不得一砖头敲他,他去找砖头,左手拾起一个,手里掂掂,右手拿出手铐,“他既然来自堕天,肯定有阴谋。我一砖头下去然后”
花红拽着自家小袄往后退,正退到一个人身上,手一翻,冰淇淋倒。
连战“”
花修罗没有笑,他笑不出来。
他低头,看自己的洁白羊绒毛衫。
上面密布星座状绿藻泛香槟色粘稠,从胸口处,一字排开。
他闻,胸口一股奶香。
手掌,下意识托着倒挂冰淇淋。
连战左手砖右手铐,他想了想,看着花红,“站住,你这个冰淇淋没付钱。”
花红,“哦。”
掉头就跑,后领子被花修罗单手揪。
花红朝天吼,“冰淇淋不是我的,是他店里的,你有冤报冤有仇报仇可千万别找错了对象”
花修罗“哦”了一声,放手。
花红咳嗽。
花修罗望向连战,沉默。
连战,沉默。
花修罗“打钱。”
连战愣神间,花红已经一个跳脚过去,把连战手里头的砖头一扔,手铐塞兜里,掏他钱包,半天,未果。
连战,默默,从屁股兜拿出钱包,数了数,看花修罗,“不多了。”
“有多少。”
连战,“七块。”
花修罗“。”手摸兜。
花红,“哥,哥,支付宝行不现在咱国家发展了,都兴扫扫”
连战,“扫码。”
花修罗默,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擦手,看连战,“支付宝号18787878787。”
花红赔笑,“哦,中国移移动啊。”
花修罗果然移的快,瞬间移动到花红面前,慢慢地、坚决地把手里冰淇淋反按到花红的花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