侧身,他绝不能让丁宗亮知道自己的身份,他闭上眼,手中斧头竟忽然向花修罗砸去。
花修罗眼角微跳,一动不动,静静看着他作妖。
隋刃刀子很快便隔开了付人杰的斧头。
付人杰的手也扼住了丁宗亮的脖子。
“动手”花修罗脚下踩着自己的刀,已然不耐烦。
隋刃左手握着自己的短刀,轻轻发抖。
付人杰轻笑,腰间又抽出一把斧,一斧头便削掉了丁宗亮右臂的一块皮肉。
“放了他。”隋刃向付人杰走去。
付人杰笑起来,“我们说过同样一句话。”
“站住”他脸色猛地结起冰,“否则,下一斧头便是他的命”
隋刃站住。
他想了想,解释,“人不是我杀的。”
付人杰脸色变得很难看。
隋刃微微眯起眼睛,“那个狙击手是诱饵,你背后的组织为了引我上钩,先杀了他,你看不出来么”
付人杰怔怔立着,他大睁着眼睛,瞪着隋刃,似乎一点不信他的话。
隋刃低头看了看自己只是被子弹擦过便裂开的胃,语气慢慢低下,“同样的a。”
付人杰后退半步,他不必去看,旁边地上被爆头的28也在看着他。
“放了丁宗亮,我便放了你。”隋刃淡淡道。
花修罗面色发黑,却没有说话。
远处观战的花红不解,“这师父当得没震慑力啊。”
连战眼里却带着震撼,“你不懂,这才是一个好老师,既然把任务交给徒弟,便不再轻易插手了。”
花红闷咳,打量连战,“喂,你”他大脸凑近,“爱上了你也去认他当师父”
游离咳嗽。
连战潮红着一张脸,不说话了。
隋刃最终没有杀付人杰,还给了他一辆车。
这大概是救下丁宗亮的唯一办法。
他们做的交易很成功。
付人杰头上的血顺着脸颊慢慢滴下,他望着后视镜里的隋刃,最终一言不发。
“下车。”
丁宗亮说话了,“阿杰是你吗我认出你了你怎么会在这里”
付人杰脸上血一道汗一道,完全遮住了他的眉眼,他收回视线,淡淡道“你认错了。”沉默片刻,“滚。”他说。
丁宗亮还想说话,已经被隋刃拖下车。
当隋刃拖着丁宗亮下了车,付人杰便把车开走了。
花修罗站在火圈里,仍没有说话。
隋刃看着痛的脸色惨白的丁宗亮,似乎想和他说点什么,却忽然停住了脚步,他漆黑的目光停顿片刻,慢慢移向远处花修罗的方向。
游离叹气,这是想起他还有个师父了。
花修罗还是站着,他站的很正,这会儿已经在四十五度看天。
乌黑的天,黑的发紫,远处的云被闪电映的很白,那里,有鸟三两只在飞。
他慢慢垂下目光,看着面前的隋刃。
“今天起,不用再叫我师父。”花修罗转身离开。
几乎可以肉眼可见的,隋刃脸上最后一丝血色即刻褪尽。
“师。”隋刃跟着他,向前走,忽然身子一软,单膝跪倒。
胃里,斜斜插着花修罗手中的那把刀。
花修罗侧头,原地站了片刻,继续向前走,身影很快消失在远处。
丁宗亮看着倒地的隋刃,他身子摇晃,倒吸口气,失血让体温降低,他有些站不住。
“丁少爷”朱全张牙舞爪地钻进火圈,看到丁宗亮浴血的半边身子,惊的差点直接晕过去。
丁宗亮并没有说话,他向隋刃走过去,蹲下,看着他胃上斜插的刀,声音嘶哑,“林林刃,你还好吗”
隋刃似乎完全没听到他在说什么,他两眼空洞,还是静静望着花修罗消失的方向,半晌,他似乎慢慢醒了过来,“你有大衣吗”他慢慢垂下视线,“我有点冷。”
朱全怒了,眼睛虽然被烟熏的昏花,仍是怒视着隐在黑暗里的隋刃,“好你个林刃,我们丁少爷因为你保护不力已经快不行了你还敢找我们要大衣”
“闭嘴”丁宗亮猛地喝道。
他把自己的风衣解下来,披在隋刃身上。
隋刃看着地面,慢慢站起来,衣服松松垮垮披在他身上,他瘦削的背脊却挺的更直了。
他仍看着花修罗消失的方向,抬起步子,似乎还想往那里走。
朱全似乎还想过去找茬,却忽然定在了原地。
他看到,隋刃的全身,似乎都浸在血里,泥浆一样往下淌。
焦糊的肚子上,还插着一把刀。
他的脸,像一个死人。
隋刃又往前走两步,被游离拦下,“隋刃,你失血太多了,停下。”
忽然,游离脸上挨了一拳,身子斜着飞走了。
花红惊呼,隋刃又走两步,天旋地转里,他倒下。
------------
224.梦碎启程
隋刃又往前走两步,被游离拦下,“隋刃,你失血太多了,停下。”
忽然,游离脸上挨了一拳,身子斜着飞走了。
花红惊呼,隋刃又走两步,天旋地转里,他倒下。
曲华开车,一边听着电话,车的挡风玻璃滴答作响,外面,狂风大作。
林葛然漠然地看着窗外的车流,天际远处,苍茫的黑暗里只余一点白。
天一直阴沉,下着小冰雹。
车里还是很暖和。
他淡漠地收回视线,抿了口热咖啡,忽然,咖啡洒了。
“滴嘟滴嘟滴嘟”急救车向他们的方向冲过来,一个打转,滑了一下,又往反方向冲,车身差点擦到曲华他们的车。
曲华罕见地没有发火,打转方向盘,仍在听电话。
高音一秒,平音一秒,间隔一秒,循环反复。这是救护车的声音。哪怕这辈子至今只躺进去一次,这声音林葛然也终身难忘。任身上的血往外流的滋味,他尝过,那是哪怕躺在火炉里,也觉着的冷。他回头瞥了一眼朝反方向快速开走的救护车,一片红的暗影里,地上只余下一点冰的碎末。
“头儿。”曲华收线,表情很僵硬。
林葛然心脏微微抽搐,“直接说。”他沉默一下,“怎么了。”
曲华权衡利弊,还是说了他认为最重要的一条消息,“丁家少爷遇袭。”
林葛然瞳孔微缩,“有没有受伤”
曲华攥了攥手,“右臂肌肉被斧头削了一块。”
咖啡杯还是洒了,林葛然把杯子放下。
车内很安静。
曲华大气不敢喘。谁都知道,丁宗亮的爹和林葛然早年是战友,他丁宗盛敢由着儿子随便出京城来a市,便是知道这是他林葛然的地方,绝对不会让他宝贝儿子出事。
林葛然沉默片刻,“地点”
“郎岭山山脚,凤梧港茶餐厅。”
林葛然慢慢攥住手指,“林刃呢”
曲华不够灵光的脑子仍转得飞快,这话是在责怪林刃保护不力还是在问林刃是否也受伤最后,决定赌一把。
“林刃也受伤了,据说,伤的不轻。”
果然,林葛然重点不在此,他停滞片刻,忽然怒喝,“我问,事发前他没在丁宗亮身边么”
曲华噤声。
安全措施,应急措施,防护层,联络机制,按常理,这些如果提前备好,确实不可能出现丁宗亮被人近身的可能性。
车内如一潭死水。
“他们现在在哪儿”
“正往南港人民医院送。”
“那你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