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
该隐安静下来。
苏媛沉默,忽然上前,把该隐的裤子提上。
无意间,手触碰到该隐的腿,那里,冰凉。
她起身,看着该隐,忽然轻步上前,嘴唇开阖,轻轻咬上该隐苍白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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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离最终还是没回答他。
隋刃等了很久,游离还是沉默,隋刃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上楼,关上门,劲儿像是散了。
身子微微摇晃,他勉力站好,手背放在嘴边,低头咳嗽,空气里弥漫着难闻的毒气。隋刃慢慢吸了口气,他中毒,病入膏肓,却将死未死。如果你注定生一场大病,你会选择久治不愈,还是顷刻赴死?
隋刃静静看着镜子,镜子映着他的脸,那里,忽然从中间劈开。
镜子那头,是亚瑟挂着懒散笑意的脸。
接着,那张脸消失了,苍茫的白里,现出一颗刺,斜扎进心里,身体剧烈地颤抖,呼、吸,在这阵顿痛里,隋刃低下头,面无表情地,如常,吐了一口血。
旋开水龙头,冲掉血迹,撑在水池边的双手,指骨泛紫。耳朵里忽然泛起一阵耳鸣,他就站在这一片与世隔绝的寂静里,发呆。漫长的时间里,他忽然觉着乏味。他咂咂嘴,忽然觉着嘴里不再有咸味。
他木然低头,看着被洞穿的手背,呆了一会儿,重新旋开水龙头,想去冲洗。
似乎…有什么在响。
是耳边隐约传来的敲门声,一阵紧过一阵。
隋刃歪头,视线终于从镜子里那个苍白的人形里离开,沉默片刻,转身去开门。
门开了,是林葛然。
林葛然看着面前的人,忽然退后了一步。
隋刃,一双眼睛完完全全地发灰,正木然地看着他。
似乎行将就木?
似乎行将就木。
林葛然声音发抖,“喂…”他握紧塑料袋,半晌轻咳一声,“你让一让,我要进去。”
隋刃的眼睛似乎忽然又有了光,他一只手牢牢按着门框,似乎在忍耐着什么,又似乎只是想那么站着,他沉默一下,声音听起来有些奇异,“欢迎…欢迎。”
林葛然:“…?”呆立。
良久,隋刃仍表情不明,林葛然收回视线,缓了缓,哆嗦片刻,滑进去。
林葛然端坐。
看着隋刃去倒水,林葛然吸口气,正想说我不渴,隋刃已经捧着冰水来了。
林葛然接过,小手一颤,真冷。
隋刃还是冰疙瘩脸,一双寒目,似笑非笑认真看着他。
林葛然一抖,“别笑了!”
隋刃果然不笑了,他笑的很费力,不笑自然好。
他垂下视线,第一次不想沉默,说点什么吧,说点什么都好。
“父亲。”
林葛然一惊,第一次听到隋刃这么主动叫他。
实际上,隋刃这次很想跟林葛然说说话,比如以后自己离开了,父亲应该好好照顾自己,他不该总是抽烟,使性子,比如…
师父再好,也不如他。
隋刃低头搓手,他想告个别。
还没想好说辞,林葛然已经放下袋子逃也似的离开了。
“好好处理伤口。”林葛然放下杯子,步履生花,重重关门,他受不了了,这怪异的气氛。
隋刃挺着僵硬的背脊,并没有察觉到林葛然离开,一阵耳鸣里,他思考,背包里还有六个豆沙包,要不要拿出来给父亲尝尝…就是不太新鲜了?
过了会儿,他忽然觉着周围安静的吓人。
半晌,他抬起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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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烧烤摊,路灯昏黄。
游离闷头喝酒,金飞也是,西风叹气,“我说,你们大半夜的不睡觉,都干啥呢,咱们年龄也不小了。”
他一仰头,也喝了一杯。
克瑞斯的大头在手机里,手机被放在桌子上,旁边一盘蚕豆。
克瑞斯在和他们微信视频,时代变了,手机再不能脱手。
西风问,“老克啊,老刃现在在干啥呢?”
克瑞斯倚着阳台,听了一会儿隔壁,“现在没声音,他屋子黑着。”
西风眼角斜瞥着金飞,话却是对着游离说的,“听说,小离子今个儿也跟呆刃闹翻了?”
游离淡淡的,“他估计在缝针,他的手被花修罗穿了个洞。”
金飞眼角轻跳了一下,低头仍僵硬的握着酒杯。
西风嘴角一抽,“摸…摸黑缝啊?”
这对堕天出来的怪物来说倒真不算什么。
游离沉默片刻,目光似乎有意无意间滑向金飞,他罕见的笑了笑,吃一口蚕豆,“兄弟间,别提斗嘴,动手也没什么吧。”
果然,金飞表情更古怪了,半晌,他似乎想做一个笑的表情,却做成了半成品。
他和隋刃,似乎很久,都没说过话了。
现在…竟然已经陌生。他们确实有过和好的机会,那天,刃穿了一件奇怪的衣服,很久后,他才知道那是隋刃唯一一件自认为很正式的服装。
可惜那次,他只是对着隋刃骂骂咧咧,骂他是哑巴,然后,砸了他一酒瓶。
忽然,桌上的手机似乎传来克瑞斯的声音,声音压很低,“他出来了。”
西风惊奇,看了看表,“都十二点多了,他要去哪儿?”
“嘘,小声点。”克瑞斯背靠墙,侧眼去看,隔壁的窗台似乎有个黑影,烟火明灭,半晌,传来隋刃很轻的声音,“…你们在哪儿?”
金飞冷战,和游离也冷战,元蒲去了中东,被西风嫌弃,似乎很久都没什么人跟他交流。这段时间,隋刃学会了自言自语。
实际上从亚瑟走后,很久以来,他都在自言自语。
隋刃端端正正坐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黑暗,抽着烟,似乎很潇洒,他中规中矩地吐了个圆圈,微微眯起了眼睛,然后,慢慢垂下视线,倚着窗户。
半晌,他开口,“…裴,你知道亚瑟去哪儿了么?”
他沉默很久,血似乎又从刚缝好的伤口里渗出来,他攥着手心,望着远处的黑夜,似乎在和人交流,“我…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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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厉雪冰渣
他沉默很久,血似乎又从刚缝好的伤口里渗出来,他攥着手心,望着远处的黑夜,似乎在和人交流,“我…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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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刃,你应该很清楚,你他妈从头到尾付出过什么?零!”
原的话响在耳边。
心口,忽然微微抽搐,嘴角被烟灰烫了一下,刺疼,他微微眯起眼睛,把烟头按灭在身旁的窗台上,咬了口豆沙包。
咀嚼,恍惚间发现嘴里还是木的,没有任何甜味。
以前吃的时候…是甜的啊。
隋刃愣了一会儿,终于后知后觉明白,他的味觉,已经没有了。
“多久前,我问你多久前!我找你要路西华的录像,你给了么?你有去找吗?你拿到了吗?你在怕什么?”原的声音还在持续响。
隋刃慢慢攥起拳,可以换取解药的父亲书房里路西华的录像,他最终不敢去偷,他每天耗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去制作可以对抗毒-药的抗体,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始终差了一剂,他把这次的毒-药想的太简单了,把自己的生化功底估高了。
毒-药已经进入肺腑,开始损害五官。偶尔失明,失聪,流鼻血,失去味觉,最后一天,也许他将彻底变成傻子,不战而败。
“这么久,你,一直被亚瑟裴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