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你凯特好了。”
于是,在亚瑟的坚持下,这只名叫“猫”的小黑猫就被留了下来。
亚瑟还想去逗它,它却喵呜一声跳下来,跑到隋刃面前,却又忽然叫一声,掉头跑卧室去了,不见了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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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阳台。
隋刃倚着墙壁,低头玩着手里的刀。
亚瑟望着窗外湿淋淋的街道,灯火明灭,他沉默一会儿,喝了口白开水,回头笑,“没有酒,只好喝水了。”
隋刃沉默,低头继续玩着手里的短刀。
漆黑的刀柄,结冰的刃,隋、刃。
亚瑟静静看着他的刀,沉默一下,“这把刀,陪你很多年了吧。”
隋刃淡淡道:“九年。”
这把刀,是他十一岁那年和裴潜入海底执行任务时,在海底一块石缝里发现的,不知沉了多久,刀尖仍锋利,丝毫没有生锈,漆黑的刀柄在黑暗的水里竟发着淡淡的冰光。
他当时便握在手心,取名隋刃,从此一直在自己身上,几乎没离开过。
亚瑟把它当菜刀切过菠菜挑过盐,裴用他削过胡萝卜和苦瓜。
甚至在裴死的时候,它仍在自己手心。
隋刃握着冰凉的刀柄,放在心口。
沉默,沉默。
亚瑟点点头,眨眨眼,“咳…刚才,找我啊。”
隋刃怔了一下,面无表情,“…没有。”
亚瑟再眨眨眼,“我听到你叫我的名字了。”
隋刃:“…”直起靠墙的背脊,“…我走了。”
亚瑟睁大眼,一声风,隋刃接过冲自己砸来的…杯子。
亚瑟笑了,收回手,“陪我喝点水嘛,一人在家很无聊诶,我都和小偷聊上天了。”
隋刃:“…”为防止亚瑟为了聊天再把自己面粉卖了,收起刀,直着身子,“聊什么。”
亚瑟沉默地看着他,侧过头,喝口水,沉默半晌,忽然笑了,慢慢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我也不知道。”
隋刃愣了,沉默一会儿,也靠着墙壁,坐在地上。
他仰着头,和亚瑟一样枕着墙壁,看着窗外。
一个坐阳台这头,一个坐阳台那头。
深夜,雨。
二人喝着白开水,隔着一段距离,沉默地看了窗外一夜雪雨。
刚开始那只黑猫不太听话,总是炸着毛拒绝所有人的靠近,不过过了一段时间便安分了下来,对于亚瑟的投喂和偶尔的调戏听之任之。不过,比起捡它回,而且没事就给它洗澡的亚瑟怀里,它更喜欢趴在刃的腿边上。对此亚瑟无奈的表示:“你看,它对同类比对我这个恩人还亲。”
于是那天亚瑟有了一顿无比清淡的晚饭。
亚瑟眼泪汪汪地扒了两口饭,看着向刃撒娇打滚,然后被刃随意揉了两把而显得无比兴奋的猫。
呐,刃。其实我没有开玩笑,那个雨天,我看到蜷缩着的小家伙用警戒的眼神看着我,我把它留了下来。
林箫,你是我这辈子,第一个朋友。
七岁的他,在姥姥去世时,戴着狼头面具在宫殿外的雪地里遇到了五岁跟着爸爸来王宫拜访的刃,一起堆了雪马。
互换了守护的玩具。
他给他一个树枝当宝剑,他给他一只蝙蝠侠面具。
那夜,亚瑟在想,如果那天他没有戴狼头面具,隋刃是否可以认出自己?
是不是他们,就会有很多话说?
这些年,应该会说很多很多的话吧。
他们当年,聊的多开心啊。
他想问,你的毒该怎么办。
他想安慰,说你爸爸曾对你很好,你信他,他会信你。
他想说,我也有想裴,对不起。
他想笑,说我快离开了,想和兄弟喝点酒。
后来,隋刃常常在想,想来,那天,他穿着大红雨衣的那天,就是在向自己正式告别吧。
可惜,他们沉默地枯坐一夜,望了一夜的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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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期末,还有不到两周的时间。
隋刃白天打工,晚上学习,再去龙脊,总是在天将亮未亮时买了早餐和猫粮龟粮回到安全屋,研究一会儿病菌,却还是没有眉目,期间,眼盲,发生了三次,一次比一次持续的时间长。
昨天,已持续了一整夜。
周末,隋刃决定给自己一天假期,去安全屋好好研究一天病菌,他背好背包,正要出门。
“林刃。”
隋刃转过身,看到已和自己冷战很久的父亲。
他沉默一下,弯了弯身子。
林葛然也不看他,继续向门口走,冷冷开口,“周末没课,远儿要回来了,跟我去机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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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继续前进
“林刃。”
隋刃转过身,看到已经和自己冷战很久的父亲。
他沉默一下,弯了弯身子。
林葛然也不看他,继续向门口走,冷冷开口,“周末没课,远儿要回来了,跟我去机场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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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葛然一马当先快步向停车场走,远处停车场已启动了数量车,引擎声阵阵传来。
昨天,他安排在远儿身边的保镖再次发来消息,说林远在和朋友的一次野外郊游中再次遇袭,这已是自己知道的,远儿这个月第三次在英国遇到不明身份组织的袭击,就在他越来越不安、屡次电话催他回家的时候,昨晚终于接到他电话,以前总是执拗着要留在外面的他,忽然说准备先回国发展,今天上午十一点下机,林葛然狂喜之下,早上调来铁部大批保镖,准备早早去机场等候,他走的很快,似乎已忽略了身后的隋刃。
隋刃沉默地跟在父亲身后,看着他越来越急促的脚步,他想快些跟上他,可身体却绵软无力,一阵冷风掠过,他猛吸口气想加快速度,头忽然剧烈地痛一下,他猛地踉跄,险些一头栽到地上,他站稳了身子,眼睛模糊了一瞬,肺里也呛到一口冷风,他悄然咳了咳,抬起头,揉了揉眼睛,模模糊糊中,看到父亲没有停留的脚步。
林葛然终是感觉到身后似乎没了人,他转过头,望着隋刃,站在原地似乎怔了一下,慢慢皱起眉,“你又怎么了。”
隋刃怔一下,放下手,在一片阳光里慢慢垂下视线,“…刃没事。”
眼前已一片漆黑。
隋刃沉默地站在原地,很久没再听到父亲的声音,他怔了片刻,知道父亲已走了,他轻抿起嘴角,在自己的漆黑世界里试探着向前走去,像自己还看得到。
林葛然来到停车场,启动车,看到隋刃还呆呆地站在车外,他打开车窗,看着隋刃愈发苍白到半透明的脸色,心里莫名的慌乱终于演变成不耐烦,脱口而出的一句冷喝:“上车!”
隋刃微垂着视线,侧过身子,“父亲…刃去铁部的车里吧。”
林葛然冷冷看着他,“随你怎么样。”
他低头挂挡,忽然看到隋刃还挡在自己车前,他按动喇叭,刺耳的声音响起来,“让路!你是傻了吗?”
隋刃身体微微颤抖一下,迅速向旁边退开,慌乱中似乎还踉跄了一下。
林葛然的车已擦身而过,飞快地向远处划去。
隋刃还在后退,后退,然后…跌倒。
他坐在一堆杂乱的石头上,手背上是泥和花。
布满针眼的手背,筋已全部青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