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吻刺 二川川 3550 汉字|7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5章

  齐家老奶奶今儿过寿, 整个齐家难得聚齐。

  作为?刚新婚半年的孙媳妇儿,陈巧月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出现?在齐家老宅。挽着齐润,见?人三分笑,端的是乖巧伶俐。

  只是, 席间觥筹交错, 一起举杯, 她却是一口酒都不喝。

  在这个场合, 眼望着整个齐家热热闹闹,她手虚虚拢着玻璃杯中的柠檬水,突然间就理解了方慈不喝酒的原因——

  人, 不可能会?在想要逃离的场合, 喝得酩酊大醉。

  齐润转头看?她一眼, 才想起来周六那天的事,问道,“对了,周六那天闻家老宅的管家给我打电话, 说?你喝多?了?在人家门口坐着不肯走?后?来怎么着了?”

  顺着这话, 陈巧月先是想起了李佑贤那双皮鞋。

  踩在雨里,被夜雨打湿,反射着路灯昏黄的光。

  “……没怎么, 姜糖顺路把我捎回家了。”

  “哦,”齐润睨她一眼,“你注意一点吧, 我不想以后?在酒会?上宴席上, 人家跟我开玩笑说?齐太太是个酒鬼, 这不闹笑话么。”

  陈巧月闭了闭眼,忍下来, 咬着牙扮出个假笑,“……所以,我今儿不是没喝么。”

  齐润其?实完全不在意她的回答,继续道,“待会?儿一起走吧。”

  怎么着也是齐家老宅,俩人若是再分头走,面子上不好看?。

  “不了,”陈巧月一撩头发,“我跟姜糖还有约。”

  “也对,姜糖跟展成亦马上要结婚了吧?展成亦那么得闻少赏识,你跟姜糖多?套套近乎也没坏处,去吧去吧,刷我的卡。”

  陈巧月接了卡放进手包,忍到这场宴席终于结束,而后?径直乘车前往夜店。

  -

  闻之宴那话一出,方慈脊背都绷紧了。

  她抬眼看?他。

  那眸色大概复杂又纯粹,复杂在有紧张,有冲动,还有想要被他掠夺占有的悸动,纯粹在,那些情绪,统统是翩跹流转的爱意。

  她眼眸一向?是平静无波的,琥珀色瞳仁看?起来总是没什么温度,很少有这样?直白的眼神。

  闻之宴垂眼看?着,喉咙发紧。

  半晌,意味莫名淡嗤了声,“……回去再说?。”

  她了解他,一眼即可分辨,他此刻目光跟前几天她勾引他睡了之后?,第二日清晨他坐在窗边沙发上看?她那个眼神一样?。

  虚眯着,像是已经琢磨好了怎么将她拆吃入腹。

  方慈一直被闻之宴圈在怀里,俩人一个仰着脸一个低着颈,凑很近在说?话,任谁都能看?出这份有极强排他性的亲密。

  梁修永脸色倒还好,只顾着跟李佑贤他们聊天,梁韵儿本来是在包厢那头跟几个小姐妹待在一起,几个人咬耳朵说?了好一会?儿,然后?站起身?,颇有几分气势汹汹的架势,来到这头,跟她哥撒娇跺脚表示不满。

  她哥拍拍她的头,低言安抚了几句。

  展成亦俨然是东道主闻少的副手,一直牵头带话题,确保不会?冷落每一个人。

  话题逐渐跑偏,不知聊到哪儿,展成亦很笃定地说?了句,“要说?情种,闻少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

  闻之宴觉得燥热,刚刚起身?脱了休闲西?装的外套,扯掉了那细细的黑色领带,正单手撑着吧台,略仰下颌一颗一颗解衬衫的扣子,听到这话,看?了展成亦一眼,轻笑道,“……这话怎么说??”

  敢这么公然打趣他,还能得到他本人接话的,在场除了展成亦,也没别人了。

  前些年,恋爱感情等话题,一概都是他的禁忌,没人敢贸然在他面前提,这时候展成亦起了头,大家都兴味盎然地等着下文。

  “就不提你为?方慈砸了多?少钱了,毕竟嘛,花钱是最容易的,”展成亦笑着,“就说?,你喜欢她多?久了?”

  话刚说?完,又补了句,“就没见?过这么长情的。”

  闻之宴解开两颗扣子,坐回沙发里,宽肩撑起白衬衫,陷在深红色绒布的椅背。

  难得有机会?窥探到他的私事,所有人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他叠着腿,双臂懒懒架着,好整以暇地轻嗤了声,“又想怎么搞我?”

  展成亦哈哈一笑,看?向?吧台后?的调酒师,打了个响指,道,“Richard。”

  调酒师应了声,笑说?,“早准备好了。”

  他从?吧台后?钻出来,端着个托盘,上面整整齐齐码了一排酒杯。

  酒液清浅。

  “几年就喝几杯。”

  展成亦带头起哄。

  闻之宴不含糊,抬手拿起一杯。

  略仰着下颌,喉结上下滑动吞咽酒液。

  展成亦不嫌事儿大,拍着手数一二三。

  足足数到七。

  喝了七杯,闻之宴脸上浮现?一层薄红。

  虽度数不高,但连干七杯,酒意肯定上头。

  他后?脑枕着靠背,抬手用掌心覆住双眼。

  展成亦鼓掌欢呼,还不忘帮他说?明:闻少喜欢方慈,到现?在是六年九个月。

  整个包厢所有人,都将这话听得一清二楚。

  心下无一不震动,再看?向?方慈,那些个眼神都变了意味,若说?此前还有些低劣的遐想猜测,听了这话之后?,则统统成为?了震惊的仰望。

  梁韵儿大概是脸色最僵的一个。

  她后?知后?觉,此前闹着的自己?,好像个跳梁小丑。

  在所有人都不知道的时候,闻之宴与?方慈之间,早已深入骨髓。

  方慈一直默默看?着身?旁的闻之宴,此时他眼神掠过来,视线甫一相接,她立时不自觉咽了咽喉咙。

  吧台一角昏黄朦胧的灯球光芒落在他身?上,他唇红齿白,冷白腕上绕着那手链,整个人姿态松弛且勾着点欲。

  风流而危险。

  众人欢呼之后?,展成亦转移了目标。

  今晚,李佑贤好像有点心不在焉,但被点到之后?,一言不发喝了五杯。

  这边闹着玩儿的时候,沙发上,闻之宴压到方慈耳边,声音很低,磨出带着醉意的颗粒感,“……想亲你。”

  呼吸很烫,从?她耳后?颈间拂过,她小声说?,“不要在这儿。”

  他有点醉,若是真?的吻起来,怕是很难刹车,那场面,确实不太适合在这么多?人面前上演。

  闻之宴低笑了声,说?,“我知道。”

  话这么说?,但他本人却没动,还是一手掌心控着她脑袋,唇就在她耳边。

  方慈有点受不住,推了推他的肩,“你去洗个脸清醒一下。”

  定定看?她几秒,闻之宴自己?也觉得不妙。

  微醺时候一旦涌上冲动,便很难消解。

  他乖乖起了身?,去了包厢那头的洗手间。

  看?他走路身?形还很正常,应该是没太醉,但他去了好一会?儿还没回,方慈稍稍有些放心不下,还是过去看?看?。

  洗手间在走廊尽头,需要先经过一个化妆间,刚走到走廊拐角,她就看?到化妆间门半敞着,闻之宴半坐在那化妆台上,好像是在讲电话。

  抬眼看?到她,便勾勾手指。

  方慈刚走到他身?侧,他就长腿一伸,皮鞋将门踢上,而后?一把把她拉到腿间。

  通话摁断,手机被搁到桌上,发出轻微的磕碰声。

  化妆间内一时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

  只有他背后?的镜灯一处光源。

  闻之宴双手向?后?撑着化妆台台面,上半身?懒懒斜着,就那么微仰着下颌,眼睫半垂着看?她。

  许是为?了刚刚为?了方便洗手,他的白衬衫袖子挽在了肘处,此刻撑在台面上,小臂綳出流畅漂亮的肌肉线条,手链垂落,松垮垮挂在腕骨。

  他什么也不说?,就那么静静地看?她,半阖的眼眸眸底是潋滟的欲。

  方慈做了几秒心理建设,手扶着他的肩,倾身?吻他。

  在她压下来的时候,闻之宴就闭上眼,略仰下颌,微张唇迎上。

  没有唇瓣与?唇瓣相碰的试探,直接就是舌尖勾到了舌尖,然后?离开,都深吸了一口气,再度碰上,便是舌与?舌的厮磨,卷着在彼此口腔内又深又重地磨过。

  方慈不由呜了声,下意识抬手,捏住了他耳朵,胡乱地摩挲。

  吻愈来愈重,她身?形不稳,几要跌到他身?上,慌乱中手要抓什么,往下一落,却触到了不该碰的东西?。

  隔着两层布料都能感受到那温度,她触电般缩回手。

  这时候,闻之宴略退后?,轻轻笑了声,慢悠悠地说?,“……嘛呢,你跟它?不熟?”

  岂止是熟。

  这世界上,除了他,也就只有她了解它?长什么样?。

  方慈听不得这种话,默了默,道,“……也没有特别熟。”

  她还没敢仔细看?过。

  可这话一说?出来,她就后?悔了。

  果?不其?然,闻之宴眸色又暗了几分,意味莫名牵起一边唇角,“……懂了。”

  方慈辩解,“不是那个意思。”

  话语无力又苍白。

  闻之宴只是笑,也没再多?说?。

  从?化妆间出来,没待多?大会?儿,他就起了身?,牵着方慈说?要回家。

  有人大概是觉得主人都走了,待着也没劲,后?脚跟着离开。

  二楼包厢逐渐空了,李佑贤独自在吧台前坐了会?儿,稍微清醒了一下,才起身?扣好西?装外套扣子下楼。

  -

  陈巧月赶到夜店的时候,正逢上大部队散场。

  展成亦和姜糖站在路边,明显是在等她。

  她穿着一袭绿色露背吊带长裙,外面披着件人造皮草,乌发红唇,下车往那儿门口一站,很有那股盛气凌人大小姐的劲儿。

  “糖糖,这儿散啦?咱们换个地方续摊儿?”

  “好啊。”

  展成亦抬腕看?了下表,说?,“我跟你们一起吧,要不然不安全。”

  三个人站在一起,正在商量去哪儿,这时候,李佑贤推开窄门出来了。

  即使是从?夜店这样?的地方出来,他身?上也丝毫不见?凌乱,上到发丝眼镜,下到西?裤皮鞋,都一丝不苟。

  笔挺、严实。

  陈巧月看?到他,本是想马上移开目光,可一时之间,鬼迷心窍似的,竟没能移开。

  李佑贤也停下脚步看?着她。

  展成亦和姜糖都知道他俩那点事儿,默默交换一个眼神,很有眼力见?儿地走开了。

  李佑贤慢慢走过来。

  陈巧月先发制人,哼了声,颇傲气地说?,“我今儿可没喝酒。”

  李佑贤默了默,用那一贯冷静的嗓子,淡淡地道,“……去哪儿?我送你。”

  “用不着。”她抽抽鼻子,“你喝酒啦?”

  “嗯。”

  陈巧月上下看?他。

  即便喝了酒,他也很体面,完全看?不出异样?。

  她最喜欢他这幅样?子,也最讨厌他这幅样?子,永远平静永远克己?。

  她抱臂眨眨眼,“……要带我走吗?”

  “我可以送你回去。”

  他说?。

  早在问出这句话之前,陈巧月就知道他会?如此回答,也不恼,倒有几分好整以暇,甚至是笑着,说?,“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咯,过了今晚,我不会?再见?你了。”

  李佑贤低眼看?着她,喉结滚了滚,“我喝了酒,不要激我。”

  “喝了酒,你对我也依然是不为?所动。”

  她说?,话语暗含讥讽,“李佑贤,不跟已婚女?人搞在一起是你的某种底线吗?”

  “……你这么觉得?”

  他意味莫名。

  “事实摆在我眼前。”

  李佑贤给司机打了通电话,车子很快开过来。

  他打开后?车门,平静地说?,“陈巧月,上车。”

  -

  回到云霄路,闻之宴在一楼喝醒酒汤,方慈直接去了二楼主卧。

  手撑着岛台换衣服时,听到靠近的脚步声,还没来得及回头,整个人就被他从?后?拥住。

  他一手虎口钳住她下颌,迫使她偏过脸来,他则低颈去吻她。

  全身?都被他拥着,撑在岛台上的手也被他摁住,骨节似有若无地摩擦。

  吻了不大会?儿,方慈便被他抓着后?颈摁到岛台上。

  动作间有一丝不讲理的粗鲁。

  她几乎难以置信,下意识要回头,他单手撑在她两侧,另一手垫在她小腹前,说?,“熟悉一下。”

  算不上掠夺,只一下一下磨过。

  这滋味却更难忍受。

  方慈几乎要哭,“……我要起来。”

  闻之宴捞过她的腰,让她坐在岛台上。

  终于给了个痛快。

  他有一点醉意,变得更加霸道不容商量,她怎么小声表达抗议也没用,他说?,“叫我。”

  方慈不甘不愿叫了声他的名字。

  动作猛烈了一下,他淡淡地说?,“不乖,这时候还叫全名?”

  酒精磨过的嗓子,有点低哑。

  她简直欲哭无泪。

  还能叫什么。

  “叫老公。”

  完全叫不出口。

  方慈攀住他肩背,小声跟他打商量,“……别的行不行?”

  闻之宴不置可否,只低眼看?着她,眸深似海。

  她揪着他耳朵,凑上来用很小很小的声音,叫他一声,阿宴哥哥。

  闻之宴整个人从?里到外都麻了一瞬。

  胸膛上下起伏,他指腹揉了揉她的唇,笑说?一句,“……你真?是会?找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