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容镇定得多的盛修白,倒是不明白这个道理了。
或许这就是关心则乱吧,梁叙舟想。
他最后也没能拦住,盛修白虽然没去事故发生的地方,但先去了附近的城市,随时准备接夏柠回家。
晚上夏柠给他打了电话,说自己现在已经被救援的队伍接走了,这会儿在酒店里。
于她来说,今天这一天只不过是有惊无险。但不知道具体情况的盛修白,却担心受怕了一整天,他那颗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柠柠,你把地址给我,到时候我接你回来。”
“可是……这么远。”
他笑了一声,语气听起来很轻松,“等你明天睡醒我就到了。”
“没关系啦。”夏柠不想让他熬夜过来,“我可以自己回去,你不用来回跑了。”
“夏柠。”
她一怔。
盛修白居然叫了她的全名,那两个字从他唇里吐出来,十分地珍重,“地址发过来,我想第一时间见到你。”
那句话,既温情,又带着几分命令的强势意味。透过电流传过来后,她居然还听出了几分沧桑感,好像他们分别的这些天不是一个星期,而是有一年那么长。
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哽咽。
夏柠突然想起了一件事,那时候她十几岁,在路上出了一场车祸,但车祸并不严重,只是擦伤了而已,去医院检查也并没有什么异样。
可那时候她却很害怕很害怕,她害怕的不仅仅是死亡,她更加害怕的是腿出什么意外。有那么一瞬间,她差点以为下半辈子都不能跳舞了。
她永远记得那时候恐惧的情绪,记得那时候急切地想要得到安抚的心情。
可当时她几乎已经做完了全部的检查项目夏弘才到,明明他公司就在附近。当时男人看到她没事眼神就瞬间冷淡了,她刚想说自己害怕,对方冷冷地说,“公司还有点事,你等会儿让司机送你回去。”
那时候,她的心一寸一寸地冷下来。
夏柠一直以为,除了爷爷,已经没有人会这么心疼她了。
哪怕知道她已经没事了,仍旧会担心她的心疼。
她鼻腔发酸,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觉得被爱过。
“好。”
那一夜很长,等夏柠第二天醒来,盛修白真的来接她了。她一下楼,就看见男人迎着风站着,像一棵挺拔的雪松。他朝她伸出手,夏柠几乎是用跑的,放下行李奔向他的怀里。
就像奔向自己的全世界。
“有没有事?”盛修白拍着她的脊背,安抚了一会儿之后将女孩扯下来仔仔细细检查了一遍,确定她没什么事儿之后才松了口气,他问,“害怕吗?”
她哽咽着摇头。
夏柠想,她以后都不会害怕了。
从前是因为没有人管她所以被迫独立被迫勇敢,可现在却是因为有人给了她面对一切的勇气。
盛修白轻声哄着,嗓音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在我面前不用那么坚强,不管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都可以跟我说。”
他会包容她一切的脆弱和敏感。
“盛修白。”
“嗯?”
他等着她倾诉,却莫名听见了一声,“我爱你。”
周围的喧嚣一时间止住,连同他心口的狂风骤雨。盛修白不解她突然的示爱,却也因为这句话心口酸涩和幸福。幸好,幸好她没事。
盛修白笑了一声,眉眼秋霜拂去,刹那间春意盎然,“我也爱你。”
??67 闹剧
◎我怎么会丢下你一个人。◎
夏柠上车的时候发现梁叙舟也在, 她有些好奇地看了对方一眼,“你怎么来了?”
梁叙舟打了个哈欠,明显没休息好, “还说呢,修白听说你出事急成什么样了, 我这不是担心吗, 所以一起跟了过来。”
他悠悠开口, “怎么, 嫌我电灯泡啊?”
夏柠看了一眼盛修白,原来他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担心自己,她对梁叙舟的话没什么反应, 倒是盛修白缓缓睁开眼,笑, “挺有自知之明。”
梁叙舟:“……”
没见过这么过河拆桥的。
但他也没跟盛修白计较, “你睡会儿吧,昨晚一晚上没睡。”
夏柠有些错愕, 偏头看向盛修白,“你一晚上没睡?”
“可不是。”梁叙舟早上还没睡醒就被盛修白叫了起来,问他是不是一夜没睡,他没表态, 显然是默认了。
女孩一脸心疼,刚准备说些什么盛修白抬头揉了揉她的脑袋, “他说的话向来没有什么可信度,你怎么还信了?”
梁叙舟:“……?”
原本想跟盛修白争辩一番,但刚张了张唇, 对上对方的表情他像是明白了什么, 又躺了回去。
夏柠半信半疑地看了盛修白好几眼, 声音柔软,“你赶紧睡一会儿。”
“好。”
盛修白大概是真的疲惫,加上心里那根紧绷的弦终于松了下来,没一会儿就睡了过去。半路司机先将梁叙舟送回家,夏柠朝他挥手,“改天请你吃饭。”
梁叙舟也不客气,“那我可要宰顿大的。”
一直到回了家,盛修白也没醒过来,夏柠见他睡得这么熟没舍得叫醒他,只在一旁默默守着。她安静地看着,只觉得盛修白睡着的样子多了几分脆弱感,长长的睫毛在白皙的脸颊上落下一片阴影。
她忍不住上手摸了摸盛修白高挺的鼻梁,还没过够手瘾就被攥住手腕,盛修白睁开那双深邃多情的眼,嗓音带着几分刚睡醒的哑,“盛太太,你在占我便宜?”
夏柠脸上绽开笑意,“不行吗?”
手腕上被往前拽了拽,女孩跌落在他怀里,她几乎撞到男人的鼻梁,一睁眼就被温柔地吻住唇瓣,“那就占个尽兴。”
明明已经到家了,两人还在车里腻歪了好一阵。
回到家,夏柠先去洗了个澡,盛修白问她午餐想吃什么,她突然馋热气腾腾的面条了,“盛修白,我要吃你做的面。”
“好。”他唇角撩了撩,“在这等一会儿。”
盛修白在厨房里忙碌着,看背影很有烟火气。等他做好面条端过来时,夏柠正好在打电话,是夏兴昌例行的问候电话,问她现在在哪儿,工作还顺利吗?
夏柠盘着腿坐在沙发上,对昨天的遭遇只字未提,只是笑着说,“当然顺利啦,有我在怎么可能会出什么意外?”
老爷子笑着说,“臭美。”
夏柠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将电话挂断。看见某贤夫已经做好了午餐,夏柠眯起笑眼,“谢谢老公。”
她喝了一口汤,胃部像是被一只温暖的手揉了一样舒服。
见夏柠唇角染上了点汤汁,盛修白有些好笑,抽出纸巾擦了擦她的唇角,“刚跟爷爷打电话?”
“嗯。”
“柠柠。”他垂眼看她,语气温柔,“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要跟我说,报喜不报忧这件事我想成为那个例外,可以吗?”
夏柠将嘴里的面条咽了下去,抬眼呆愣地看了他好半晌,她觉得心口软得不可思议,弯起笑眼,“那以后什么事都跟你说,你别嫌我烦。”
他也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