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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后再说 李暮夕 5909 汉字|3 英文 字 27天前

第21章

  到了1月末, 一场更大的雪席卷了北京城。

  这场大雪持续了足有半个多月,春节过去,北京还是白茫茫一片。年后那几天都在访亲, 忙得很, 终于到了初五初六, 总算偷得几日闲。

  江景行和陆宴沉去了瀛台看雪,顺便拜访两个长辈,回来时,他接到老爷子的电话。

  闲扯了几句,他嘴里笑着说着快到了,挂了电话, 看那前头一长串车排得跟长龙似的, 忍不住扶额。

  陆宴沉见状, 从侧边超车, 猛打方向盘,直接转道从四环抄小路过去。

  “你可得谢谢我。”

  “谢你什么?这车技!”冼文昊在后面骂他, 手死死拉着吊环。

  江景行摸着食指上的戒指, 只是笑。

  到了清大舍区, 他直接上了楼。屋子和以前一样, 还是两室一厅,摆设也很简单,叶青淮在书房里看书,桌前亮着一盏台灯。

  上了年纪后,姥爷的眼睛更花了, 像这样的阴天也得开着台灯, 否则根本看不清字。

  苏校长也在, 边喝茶边跟爷爷闲侃, 说着要给他在后山单独辟一间屋舍,他这样的身份,跟其他人住一块儿不像话。

  叶青淮头都没抬,只是摘下自己的老花镜擦了擦,问他,都是做学术的,他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

  苏校长有些下不来台,讪极了,只能赔着笑。

  江景行失笑,爷爷年轻时就很有脾气,上了年纪反而更甚,最看不得苏校长这样的人,怼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不过,苏校长这样的人虽算不得伟光正,但也是难得的实在人,这两年给学生谋了不少福利,只是社交场上混久了,难免染上几分迎来送往的习气。

  他小时候是养在爷爷膝下的,曾经也瞧不得这样的风气,后来步入社会,游走于名利场,心态又渐渐改观,强极则辱并不是没有道理。

  他抬手叩一下门板,朝里面微笑探身:“我来得好像不是时候。”

  姥爷看到他很高兴,拉着他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江景行边听边递了个歉意的眼神给苏茂,抽空跟他搭两句:“姨丈。怎么有空来这边?”

  这就是一句闲侃,算是扯开话题的随意一句,苏茂却有些受宠若惊:“过年了,没什么事儿,你小姨又跟你妈出国了,这不,过来看看你爷爷,谁知道他这么嫌我。”

  “你得了,在小辈面前编排。”叶青淮瞪他一眼。

  苏茂干笑,不敢跟他顶嘴,转而又跟江景行闲聊,三分殷勤,更多的还是真心,他真喜欢这个后辈。

  分明也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却丝毫没有此类人身上那种圆滑腻歪的习气,真是怪事儿。

  归根究底还是归咎于他有个好出身,祖辈却又都是知识分子,耳濡目染,常年跟金钱打交道也并不沾染铜臭味。

  因为,他跟自己这种穷苦出身的人不一样,骨子里还是不拿钱当钱的。

  对他而言,钱更像数字,是他手里的砝码,是用来博弈寻求刺激的筹码,是输是赢都不放在眼里。

  又说了会儿,苏茂站起来说:“下午校友基金会的人要过来,我先走了,你们慢聊。”

  叶青淮不耐烦地挥挥手。江景行过来了,他就是个煞风景的。

  苏茂苦笑,礼貌地退了出去。

  “我送您。”江景行一直把人送到门外,转身要离开了,苏茂又叫住他,“你跟温家那丫头、还有夏家那个丫头的三角事儿,是真的吗?”

  “什么?”江景行微微拢眉。

  “外面都传遍了。”苏茂八卦地看着他,“怪不得你不喜欢夏家丫头,那个模样确实是好。夏老头前两天特地过来问,你姥爷好面子,被一通数落,可气了,我劝你一会儿机灵点儿,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是什么话?难道要我为了他的面子牺牲色相?”江景行都笑了。

  真是难得看他吃瘪,苏茂哈哈大笑:“反正你看着办吧。”

  回到书房,叶青淮果然问起这件事儿。

  “外面乱传的,没有的事儿,我是不喜欢夏歆瑶,不过,这跟她没有什么关系。”江景行说。

  “没什么关系你把夏家丫头甩了,人家约你你还故意爽约?还不跟人家道一声歉?”叶青淮气呼呼的,“她妈不三不四的,她女儿能有多正经?你向来是头脑清醒的,怎么这次这么糊涂?”

  江景行多看了他一眼,一双眸子清正且亮,隐隐带着探究。

  叶青淮反而被他看得不自在:“怎么了?”

  “这口气,是不是有什么人在您面前说了什么?您都没有见过她,怎么就生出这种偏见?背地里说人那种人,才是品行堪忧。”

  叶青淮被他给堵了,脸色不太好看。

  这是连他都骂进去了。

  江景行施施然一笑,又给他找台阶:“不过我知道,您品行刚正,自然不是那类人,只是防不过那些心术不正的人不停在您面前编排。”

  他的脸色才好看些。

  江景行又说:“而且,人家也未必瞧得上你外孙呢,答应结婚,也不过是权宜之计。这不,过了个年,都没怎么联系我。”

  他一说他就火了:“她竟然瞧不上我孙子?!”

  “是啊。”江景行叹气,“她之前是跟凌旭订的婚,后来凌旭劈腿,她还对人家旧情难忘呢。”

  叶青淮怒火中烧:“凌旭?谁?”听都没听过。

  江景行就给他说了:“家里是做房地产的,他本人也是学金融的,现在是中宸资本北京这边办事处的高级合伙人,是家里的老幺。”

  听他一通说完,叶青淮难以置信:“就这么个玩意儿,哪里比得上我孙子了?这小姑娘是瞎了眼吗?”

  知道他死要面子的脾气,江景行憋着笑,面上一本正经,继续激他:“可能是我年纪大了,没有年轻人有竞争力了。”

  “狗屁!”叶青淮的火爆脾气上来了,“你给我争气点!一把年纪了,连个小姑娘都搞不定?”

  “那我努力。”

  ……

  “就这样?你把你姥爷给忽悠住了?”事后在电话里和温蓝说起来,温蓝还觉得不可思议。

  “他就一搞学术的,脾气差,但人挺单纯的。”说到这里江景行还笑起来,跟她说,“他喜欢看书,书法很好,喜欢养鱼、下棋,回头我给你补习一下,一定能讨得他的欢心。”

  温蓝握紧了手里的手机,感觉一颗心怦怦乱跳,高考都没这么紧张过。

  “你姥姥呢?”

  “她挺好说话的。”江景行想了想,又改口,“也不是好说话,不过,她一向不干涉我的事情。她算是一个精致的‘年轻人’,记住了,见她的话,不要叫她‘姥姥’,你要叫她‘沈小姐’,或者‘沈姐姐’。”

  温蓝:“……”

  江景行:“她跟我姥爷,是死对头,一见面就要吵架。所以,你到了她面前得说我姥爷怎么不喜欢不喜欢你,那她就要跟他唱反调。到了我姥爷面前也是同理,千万不要说她喜欢你。她越是不喜欢你,我姥爷就越喜欢你。”

  温蓝:“……”

  似乎可以想象到她此刻的表情,江景行忍俊不禁:“我这是在教你呢。”

  温蓝:“你这人的套路,真是太深了。”

  江景行心情好,懒得跟她计较。

  在江景行不遗余力的套路之下,温蓝成功地和两位老人家混熟了。

  也不全是套路,至少,他姥姥确实是挺喜欢她的。他姥姥和他姥爷早就分居了,一个人住在颐和园那边的一座四合院里,每天写点稿子、种种花、养养鱼,偶尔去逛街,拿着花不完的公司分红,小日子过得精致而惬意。

  那段时间,温蓝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陪她逛街。

  她很喜欢购物,买起东西来战斗力丝毫不逊色于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

  她说起叶青淮时,一口一个“那个死老头”,和叶青淮提起她时的“死老太婆”有异曲同工之妙。

  温蓝忽然就觉得,这两人还真是挺配的。

  她话不多,却是个很擅长倾听的人,陪老人家这种事情很拿手,渐渐的,也了解了很多关于江景行的事情。

  “他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克制,难得做一回自己。”某个慵懒的午后,沈凌风拉着她的手跟她说。

  温蓝觉得荒诞:“他?克制?”

  她觉得他这人可和这个词搭不上边,又霸道又强势,想要什么就必须要得到,不择手段,不计代价。

  “他让你感觉到压力了?”老人家笑,“那说明他真的挺喜欢你的。他什么都不缺,很少值得他花心思的。”

  临走前还给她塞了个大红包。

  她推拒不了,回头发消息给江景行。

  “长者赐,不能辞,给你的你就收下吧,她又不缺钱。”

  “可是……”

  “不聊这个了,先给我开一下门。”他在那一头说,无奈的语气,“你们这是什么破小区啊?我都快冻死了。”

  温蓝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飞快走到门口。

  打开,江景行拎着一条青鱼站在她家门口。长身玉立,正对她微笑呢。

  过年她回了趟老家,他也出了趟国,他们有段日子没见了。

  半个月了,她忍不住盯着他多瞧了会儿。

  他穿着一件烟棕色的大衣,身形修长,同色的西装压在里面,更显英挺。鼻梁上架着副细金边眼镜,一派英式打扮,似乎来得匆忙,挺括的肩上落了一层雪,还未消融。

  配上那张棱角分明、无可挑剔的俊脸,让人耳目一新。

  温蓝低头看了看,她脚上还穿着小黄鸭拖鞋,身上是一条臃肿的粉白色睡衣,偏偏裤子和睡衣还不是一套的,是一条鸭屎绿大裤衩。有那么会儿,她想把门再关上。

  “你怎么过来了啊?”她沮丧地提了提衣角。

  “怎么,不欢迎?”他跟她开玩笑。

  “不是……你下次提前跟我说,我换身衣服。”她把他让进来,去厨房里煮水。

  “说好了半个月搬家,你这都磨蹭多久了?我要是不来,你是不是要拖到清明节?”他漫不经心的语调里带着几分轻嘲,说得温蓝耳朵红,没敢回头去看他的表情。

  江景行脱下外套,在沙发里随意挑了个位置坐了。

  屋子不大,是那种典型的合租样式,客厅和餐厅连在一起,是共用的,南北四个角各有四间屋,北面就是厨房。上次来过一次,只是,如今更空旷了些。

  “舍友都回家了,不过这两天应该也回来了。”温蓝背对着他倒水、泡茶,端过来小心地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望着她美丽纤柔的背影,江景行眸光微动,淡淡一笑说:“这青鱼是朋友送的,他老家养鱼的,送了我好些条,也吃不完,就给你捎带了一条。”

  “谢谢。”温蓝去拿了水桶,把鱼养上。

  她弯着腰,小脑袋往里瞅,又用手指轻轻拨动鱼尾,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很是生动。

  江景行看着看着,也不禁笑了一下。

  温蓝抬头时才发现他一直定定看着她,停顿了一下。

  他已经收回目光:“你平时一直住在这边?”

  “嗯,离公司近。”

  “也算不上多近吧。”他说,“今天不堵车,我开过来也要三十分钟。”

  温蓝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讷讷的:“……是吗?”

  他笑了:“你是在怀疑我的数学水平吗?”

  他笑起来真是格外迷人,隔着镜片都觉得那双眼睛深情款款的。外形条件太好了,哪怕只是弯一下眼睛,都让人浮想联翩。

  温蓝忽然有点怕他这样笑,艰难地说:“您大老远过来,就为了给我送一条鱼?”

  他没回答这个问题,转而问她:“那你觉得我过来干嘛?”

  温蓝又被将军,跟他大眼瞪小眼。

  她之前怎么没发现,他这么喜欢为难人呢?偏偏敢怒不敢言。

  她真不想跟这人单独待在一块儿,总感觉特别紧张。

  陈默最近放出了很多对他不利的言论,现在金融圈闹得风风雨雨,都在传他的负面新闻,可是,看他神色自若的样子,竟像是一点也没受影响。

  这心理素质,合该他挣大钱。

  只是,他为什么刚刚出差回来就过来看她?

  温蓝问出了心里的疑问:“为什么大晚上过来啊?”

  “你觉得呢?”江景行看着她笑了笑,目光里好像有一把钩子,要把她吸进去。

  四周变得安静,过了会儿,她到底是抬起头,发现他正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就那么望着她笑。

  他的笑容里总是有很多含义的,但温蓝惊诧于自己一瞬间就读懂了最深层的那一种。

  没有什么预兆的,她被他抱起来,双腿忍不住缠在他身上。

  他的吻如雨点般落在她身上,呼吸间,低沉的轻喘灼得她耳根子发烫。他向来都不掩饰自己炙热的欲.望,像一张网,要把她收紧,困在其中,密不透风地侵占。

  这一次要比之前两次契合多了,从厨房到卧室,他像是拆礼物一样把她身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剥下来……不过,她当时特别沮丧,因为她穿的是小黄鸭拖鞋和难看臃肿的睡衣,真是一点情调都没有。

  要穿的是真丝睡袍,或者梦露裙,那必然是风情万种活色生香。

  她的卧室不大,抬头就能瞧见窗台和窗台外面正对着的公园。夜晚这边路灯昏暗,偶尔会有老人和小孩过来散步,头顶是墨蓝色的夜空,挂着寥寥几颗黯淡的星辰。

  暖气不是很足,她冷得呵了口气,抱紧了自己。

  回头见他赤着精壮的上身,靠在床头点烟,她问他:“你烟瘾这么重的吗?”

  江景行一怔,好笑地看向她:“你以前不是不管吗?现在算是混熟了,要拿捏我了?”

  话虽如此,他没有在她的卧室里抽烟,只是手指轻轻在烟盒上叩了叩,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她别过头去,他长臂一伸,又把她捞回去。她想要合拢腿,又被他修长的腿强硬地顶开,肌肤贴着西裤柔滑冰冷的面料,让她微微战栗了一下。

  “喜欢我这么对你吗?”他几乎是贴着她的耳垂说。

  体型差实在大,他把她往上捞了捞,固定住腰,丝绸一样的米白色内衫往上推,一直卷到上面。

  她按了他一下,手摸到了结实的腹肌上,手缩了一下,翻身坐上面分开,又捞着他的肩低头吻了会儿,手去摸他的脖颈。

  他倏忽抓住她细细的胳膊,因为这一下用力,额头的青筋凸起来,不显狰狞,倒是特别性感。

  “我从来不让女人在我上面。”他要笑不笑的望着她。

  她抿着唇望着他,不知道要怎么接。

  他扶住她的腰,忽然仰头继续吻她,她解开吊带的一边,歪了歪头,乌黑的头发像绸缎一样顺着白玉般的肩头滑下来,滑过他的手指。黑暗里,皮肤也像牛奶似的,滑不溜手又白得不像话,真是无一处不美。

  她是殿堂里的菩萨,是那尊供奉的白玉观音,他额头又有汗下来,还有背脊上的,密密地滚过时而舒展又时而紧绷的肌理。

  不知何时,窗外下起了雪。

  之前已经下过,这次却比那一次来得急,敲在玻璃窗上发出密密扎扎的响声。

  室内却是一片暖意。

  她浑身都是汗,抱着他趴在他肩头。

  这地方实在是冷,后半夜,她又醒了过来,后来还是被江景行带回他那儿。

  第二天起来,她真是浑身都酸痛,忍着去冲了个澡,换了件衣服。

  拎包、下楼。

  “夫人。”周丛就在楼下等着,给她介绍身边一个相貌清秀的年轻人,“这是许真,以后他就是您的生活助理。需要出行、帮忙买东西之类的,您都可以联系他,我已经把他的微信推给您了,回头您看一下。”

  “夫人好。”许真虽然年纪小,但是看上去很精明干练,笑起来唇边露出一个小梨涡,极好看。

  温蓝对他的第一印象挺好的:“那麻烦你了。”

  “您客气了。”许真飞快绕到后座,躬身替她开门。

  关于江景行到底有多少车,温蓝也不知道,反正她每次见他都很少有重样的。

  这辆红色的玛莎拉蒂似乎是新的,以前没见他开过,车子里的装修也比较偏向女性化,摆着香水和娃娃。

  温蓝看了一眼那个仿真的BJD人偶娃娃,穿着白色的蓬蓬裙,脖颈上戴着精致的钻石项链,和她几乎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只是,娃娃身上的首饰都是真的,所有的钻石和宝石都是货真价实的奢侈品。

  漂亮得让人想要摘下来戴在自己身上。

  这是他给她定做的?

  看着就价值不菲。

  车很快开到她之前的住处。

  温蓝下来,搬家公司的卡车已经在旁边等着了。

  她和谢真一道上去,拿出钥匙打开门。

  没想到许依依和尹荨都在。

  “你这是干嘛啊?”许依依看着她身后的几个搬家人员,不解道。

  “我要搬家。”温蓝说。

  “为什么啊?”许依依手里的瓜子放下来。

  温蓝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想了想还是觉得说实话吧:“我要结婚了。”

  许依依和尹荨不约而同看向她。

  “你们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温蓝感觉如芒刺背。

  尹荨严肃地放下茶杯,走过来拉住她的手:“跟谁结啊?我们认识吗?蓝蓝,你别因为凌旭那狗逼就想不开啊,婚姻大事,要慎重啊。”

  “就是就是。”许依依也担忧地说,“虽然我之前一直让你再找一个,可我就是口嗨啊。你别真听进去了,拉个阿猫阿狗就去民政局啊!”

  “那个……我老公你们也认识的。”温蓝咳嗽一声,决定坦白,“就是江景行。”

  两人都是一阵沉默。

  尹荨是难以置信,许依依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江景行?中宸集团那个江景行?我们公司的大老板?”

  “江景行,谁啊?”

  两人异口同声。

  温蓝坐下来,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跟她们说清楚缘由。

  不过,看两人的表情,显然都不太看好。

  尹荨则是对此类男人都有偏见,觉得不太靠谱。

  许依依则是觉得温蓝此举太冲动了:“照你说的,你跟他也不是很熟啊,就决定要结婚了?”

  “嗯。”温蓝说,“我想清楚了。而且,我对他期待不高,应该不会失望。”

  她都这么说了,两人也不好再说什么。

  毕竟,婚姻大事这种事情,就是父母亲朋都不好多说什么,何况只是合租关系,关系再好也要有界限。

  ……

  简单的一下午接触,温蓝对许真的印象非常不错。

  虽然年轻,做事极为干练,而且很会察言观色,就搬家这一件小事都处理得仅仅有条。而且她渴了,不用她开口他就会主动问她,太省心了。

  “不过我上班的时候你不用来接我,不然我不好跟我同事解释的。”指不定又要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八卦。

  这车的牌照也是亮眼的很。

  许真迟疑了一下,提议道:“那我去换一辆普通一点的车吧?就那种二三十万的,您觉得怎么样?”

  “好,那可以。”温蓝也不去问他怎么搞来车,反正这人看着就有办法。

  “您有驾照吗?”许真又问她。

  温蓝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有的,不过是大二的时候考的,我很多年没开过了。”

  “开车不难的,如果您有时间的话,我也可以帮您一起熟悉一下。这样,您自己也可以开。”许真说。

  “好啊。”

  他们在客厅里商量得挺起劲,江景行端着咖啡站在落地窗前看风景。

  等他们聊完了,他回头问她:“说完了?”

  许真下意识站起来,不知为何,表情有些拘谨。

  “那我先走了。”他鞠躬退下。

  门在身后关上,江景行才喝一口咖啡,没说什么。

  不过,温蓝感觉他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转念一想,她在这儿跟别人聊得起劲,把他一个人晾在旁边,确实是不太好。

  她不好意思地对他笑了笑:“你饿不饿?我给你做个下午茶?”

  “你会做下午茶?”他倒是真的惊讶。

  温蓝点头:“我大学时做过美食主播,不过,我比较擅长做甜品,别的一般般。”

  说着她就去厨房里忙活了。

  江景行定定看着她的背影,眸光微动。

  手机上这时接到周丛的短信,问他这个许真怎么样。

  呵。

  他无甚表情地回复:[不怎么样。]

  周丛:[他是哥伦比亚大学毕业的,金融学士,之前在花旗银行工作,双商都不错,而且人也挺来事,会点功夫。您哪儿不满意吗???]

  江景行淡淡地看着这三个问号。

  心里想,看来他是真的不懂。

  他回:[太年轻了,看着就不太靠谱。]

  周丛:[那要不我给换一个?]

  江景行想了想:[算了。]

  这种小事,没必要。

  只是,很难说清心里那一丝不爽的感觉。

  作者有话说:

  老男人恋爱脑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