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1 / 1)

嫁乱臣 倾巳 5846 汉字|0 英文 字 28天前

第146章

  苏苑音被她大力推搡了一把,手中滚烫的鸡汤洒了衣裙一身,油腥味实在熏人得厉害。

  “大娘可是认错了人瞎说胡话呢?我是李四行的侄女啊。”苏苑音瞧着情绪失控的妇人,面不改色地将只剩下半碗的鸡汤在桌上放稳。

  见自己都还未及笄的女儿落在旁人手里,妇人心中焦急万分,哪里还有半点理智可言。

  若不是他们瞧见了她收好了药材,起了贪念,怎会将这些瘟神召进她家来,她家小盼又怎会落入恶人手里。

  本想着要是她家小盼有什么三长两短,大不了鱼死网破,便就是死也要拉个垫背,可是瞧见那个女子一双清眸她才清醒了些。

  若不是她,只怕他们整个红霞村现在都已经因为交不出药材而命丧黄泉了。

  “大娘还是谨言慎行些的好,这王大人可是大官,若是不小心说什么话得罪了,不单单是小盼,就是我们整个红霞村都得因此受牵连。”苏苑音过来扶人,后半句话嗓音压得极低,已经带着些警示。

  妇人一颤,也当真是被逼的走投无路,随即又不顾齐兵阻拦,朝着王然那边去,作势要将女儿拉回来,歇斯底里的样子,嘴里已经没有多少哀求。

  莽撞固执,却也都是处于本能想要保护。

  “大娘...”

  苏苑音叹了口气,跟着人上前阻拦的话还没开口,身前的人先应声倒下,只瞧见一截冰冷的剑身从她腹部贯穿又无情收回,冷漠随意得像只是待一只牲畜。

  王然将染血的剑随手放置一边,随即再不看倒在地上的人一眼,末了只评价道:“聒噪。”

  苏苑音垂眸看了溅在绣鞋上的血,紧了紧手,见再没人拦着的小盼跑到妇人身边推了推人。

  妇人面朝着地倒下,没了动静。

  苏苑音忽然想,自己还是天真,信他们还尚算留有一丝人性,又总想求个万全,倘若方才就在饭菜里下毒,他是不是早就该死了。

  还未想出一个答案,就只听见同自己之间正好横了一具尸首的距离之人开口发问:“你是谁?”

  苏苑音敛尽情绪,抬眼淡笑:“大人这忘性可真大,民女方才不是才说过么,我是这红霞村,李四行的侄女,平日里都在镇上员外家中当差,前几日才刚回来。”

  王然方才并没太注意她,只当是个稍微有些小聪明村妇,现在细细打量,抛却一身粗布衣裳和蜡黄的面色,哪怕是没有华服加持又素面朝天,都不难瞧出其五官的出众。

  尤其是方才,那个疯妇同她推搡之间,他瞧得清楚,她露出一截腕子,肤白胜雪。

  他似是看待猎物,一双因为年老而浑浊的双眼直勾勾地盯着她瞧,心中有几分笃定,再听见她的说辞也不反驳,只顾左右而言它,慢慢说起另一件事。

  “前些时日,薛家寻回了流落在外的孙女,听说她一向深居简出,我还无从得见,可殊不知背地里却不安分,跟瑞阳王府家的贼子勾结,教唆薛家走到如今这个局面的祸源。”

  “想来这女子也是本事了得,薛照年那种最不知变通又将清誉看的比性命还重的人,竟能自揭老底,违抗皇命,成了整个上京的笑话,待日后皇上拨乱反正,这些一记入史册,薛家连带着那个狼子野心的乱臣萧阙,只怕是要遗臭万年。”

  “这些上头的事,民女不敢妄议。”苏苑音道。

  看来如今已经没有再继续周旋的必要,王然必定是已经起疑。

  她想起刚才一路过来,王然拨了些手底下的侍卫去帮村民处理药材,如今这院中抛却门口两名侍卫以及王然身后的一名亲信,屋外院中还有二三十余人原地修整。

  此时的他必定仗着人多势众而有矢无恐,倘若突然发难,保不齐真要出事。

  只见王然却并未如她所想那般,只叫身边的人都退下,看着面前这个面上瞧不出一丝慌乱的女子,心里生出一计,若是成功,哪里还愁不知如何交差,或可保将来一世荣华。

  “曾听闻,那个现在正率兵谋反,叫天下大乱自立称王的萧阙,行事极其残忍,似那地狱中来索命的修罗,最冷硬的心肠,却有一软肋。”

  王然站起身,跨过地上的尸体,慢慢朝着苏苑音走了过去。

  苏苑音漠然抬头,没展露出什么惊慌失措,眸色里是不合如今这个身份的满目清明。

  “你说若是我以你做筹码,他会如何取舍呢,苏姑娘?”王然笑笑,若是将这个人抓在手里,哪里还需煞费苦心运粮草?如今萧阙势大,若是用她来给自己求个安身立命之所,一辈子衣食无忧,岂不美哉。

  若是萧阙不应,他又好生瞧了眼她,心里歹念从生,不知萧阙尝过她的味道了没有。

  苏苑音轻笑两声,既然已经摊牌,横竖都要挺而走险,只听着他靠近,再把佘涂给她的好东西都招呼上去。

  她决不能叫自己成为叫他受制于人的负累。

  “你这个狗官!把我娘的性命还来!”小盼终是鼓起勇气,冲上来对着王然一阵拳打脚踢。

  王然饶有兴致的转过身,一把就将人给拎起来,小盼恶狠狠朝着人的手掌咬下一口,王然才终是暴怒,将人压在了酒桌之上,想要做什么已经不言而喻。

  只他又不将苏苑音赶走,在小盼颈肩嗅了嗅,才带着挑衅的笑,转眼来瞧她。

  是故意做给她看,是警示,让她安分。

  “禽兽,你放开她。”苏苑音却只觉得恶心,开口呵斥,又近身将小盼拉出魔掌,护在身后。

  不过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王然一开始便就没将她放在眼里,他抬脚,人就已经重重摔在他先前的用膳的桌前。

  他不屑笑笑,又伸手将小盼提起,这种还没被破壳的小姑娘,尤其是到时候哭起来,说不出的乐趣。

  小盼叫声凄厉,苏苑音吃痛抽了声气,又不禁瞧了一眼那妇人的尸首,或许这里的山民也并没有她所想的那般懦弱,希望交托于他人,终归是下策,不必拘着什么仇怨,都要亲手报偿,才爽快。

  余光瞥见一旁染血的剑,她眸中闪过一道暗流,她想起了此前,舅母教她防身本事的时候说过,有些地方若是致命一击,可瞬间使人毙命。

  她神色一凛,随即抬起剑就朝人而去。

  一剑刺入胸膛,钻心的疼,王然半句话都说不出,重重倒在地上,满脸皆是难以置信。

  她颤着手丢下剑,走过去将惊魂未定的小姑娘凌乱不堪的衣服整理好。

  “莫怕了,歹人已经偿命了。”她揽过人开口安抚,耐心等着小姑娘情绪慢慢平静。

  “你乖乖跟着我,我先带你出去。”她去牵过小盼的手,一开始以为是她,后来才发现的自己手抖得厉害。

  到底是第一次拿剑杀人,纵是那人罪有应得,可是瞧见手染上的鲜血,也还是发怵的。

  她定定神,才牵着小盼走了出去。

  屋外的侍卫起初听见里面传来的动静,都彼此心照不宣的不去打扰,只觉得自家大人是越发勇猛,可后来突然就安静下来。

  门突然被打开,一个女子牵着个小姑娘走了出来。

  “大人吃多了酒,不叫我们打扰。”女子在众人的狐疑目光之下坦然开口。

  最是了解王然的亲信顿时起疑,拦住两人的去路,朝屋里唤了声“大人”。

  只是等了片刻,无人应答,随即又叫人将两人先看好,自己进了趟屋子里。

  见状,身侧的小盼已经抖得不行,被苏苑音握紧了手安抚,这件事本就瞒不住多久,不过有这个间隙就已经足够了。

  她回头看了一眼进去查看情况的齐军,才兀自朝着门口的石阶下唤了一声:“佘涂!”

  屋外的侍卫顺着她的视线向着身后望去,眼前随之扬起一阵刺鼻红烟,伴随着屋内转来的一阵大喝:“出事了,将人拦住。”

  门口手脚酸软的几人看着面前一众从天而降的蒙面黑衣人,已经先一步知晓出事,只是现在有心无力。

  李四行打酒回来,看着一路上美其名曰是来帮忙,却只聚在亭子里谈天说地,被好吃好喝供着,漠视在空地上为了手里的事忙得山民的齐兵,无力地叹了一口气,脚下的步子不自觉的加快了几分。

  待走到老方家中的院子之后,瞧见眼前的一幕,随即惊掉了手中的酒坛,忙在缠斗着的人群中找寻那道纤细身影。

  只见那个苏姑娘站在不远处,对这一切都异常的冷静,只瞧着那个夫人留下的几名随从竟将这个院子中的最后一个齐兵给杀干净。

  他顿了顿,还尚未反应过来怎么事情就变成这样,方盼瞧见了他,率先跑了过来,问她爹爹。

  李四行瞧见她面上颈子上清晰可见的被掐出的红痕,蹙紧了眉头,抬眼看向了苏苑音:“苏姑娘,这是怎么回事,那个王刺史呢?”

  “我杀了。”苏苑音淡淡答道,也正巧在找他。

  李四行难以置信的瞪大了双眼,这个苏姑娘并不是个冲动的人,再瞧瞧一旁的方盼,心里有些谱,也痛骂了声“禽兽”。

  只是现在王刺史死后该怎么办,这院子里就只留了一小队人马,自家大人死了,剩下的齐军若是要发作他们该如何是好。

  “王刺史一死,那边的齐军早晚要知晓,与其被动曲意逢迎,瞧人脸色行事,倒不如我们自己先发难,他们大人死了士气不稳,我们也未必会输。村长,山民敬重你,所以我需要你同我一起劝说他们。”

  苏苑音说罢,停下来瞧了他一眼:“若是遇事不公,一味的低头忍让只会叫人变本加厉。村长,要守护红霞村,一个人的力量真的不够。”

  李四行怔住,因为苏苑音的一席话,突然就有些醍醐灌顶。

  因为自己事事都抵在前头,因而被大家寄予了厚望,只也因为大家习惯性的依靠而让村民越发怯懦。

  而他也因为所有的事都扛在自己身上,有的时候是当真要喘不过气来。

  他心里打定主意,只还未来得及表态,许是方才的这边还有漏网之鱼去到很不远处的亭子里报信,剩下的齐军都向这边赶来。

  看着一拥而至的齐军,而现下她们这边会武的就不过只有六人,手心里无端的生出些汗来,若是那些村民不肯相帮,只怕都撑不过一时半刻。

  “阿音,现下该如何?”

  苏苑音瞧着张皇赶来的齐军,拍了拍一旁的小盼:“自己进屋藏好。”

  “佘涂。”她走上前两步,看着越来越近的齐军,他们训练有素,人数又多,接下来会如何,她其实也算不到,只是她会尽力让自己和所有人都活下来。

  佘涂看着她的背影,莫名的心就静了。

  良久只听她开口:“小心些。”

  瞧着院中横七竖八的尸首,再瞧着现下院子里的几名女子,为首的齐军的惊愕,一旁去报信的齐军朝着苏苑音的方向指了指:“就是她杀刺史了大人,还让手下对陈大人他们下手,她身边那个女子身上有一种药,能叫人吸了之后就手脚使不上力,大家小心些。”

  刺史大人竟就只是死于一女子之手?众人听之当即一片哗然,为首的齐军冷眸一眯,也压根就不问什么原由,只想杀光这些人,替大人跟陈大哥报仇。

  见他抽剑,众人也都纷纷将剑拔出,只等他一声令下就倾巢而出。

  齐兵身后还跟着一众不明就里的山民,听见刚刚的话都有些摸不着头脑,只方强瞧不见自己的妻女,兀自从人人堆了冲出来:“村长!我娘子和阿盼呢?”

  李四行叹气摇摇头,躲在屋子里的小盼听见父亲的声音先跑了出来,直直冲进了父亲怀里,将方才前因后果都说了一遍。

  男人咬牙,实在不知再该如何忍耐。

  苏苑音手里提起一把染血的剑,一步步沿着石阶走到最上,将下方所有人都尽收眼底。

  她将剑举起,叫众人都瞧了个清楚。

  “王然就是死于这柄剑下,我杀的。”她不以为然道。

  这落进齐军耳里,无异于就是极大的挑衅,落进山民耳里,却只觉得格外畅快。

  “他草菅人命,鱼肉百姓,实在死有余辜。在长平,薛国公不容他,现下既叫我撞见了,我也必不容他。”

  “大家觉得这种只为了满足自己一己私利,至旁人于水深火热不顾的人,倘若明日我们交不出六百斤草药,可还有活路?遇事不公,就该奋起反抗,一味的退让可唤不醒早已经泯灭良知的人。所以,请大家同我一起,拿起手里的武器,将这些似强盗行径的齐军赶出红霞山!”

  李四行仰头瞧着那个掷地有声的姑娘,心中顿时就生起一团灼热的火焰,当即拿起置于一旁的砍柴刀,应声附和:“咱们现下险些连这个冬天都要熬不过去,就全都是拜这个刺史大人所赐,现下又复返回来继续抢,肆意杀害同乡,哪里顾过咱们的安危?我们也应当硬气一回,就听苏姑娘的,将齐军赶出红霞山!”

  方强听罢,也抄起地上死去齐军的剑。

  见状,山民都陆陆续续的响应,拿菜刀,锄头,木棍皆有,苏苑音微不可闻地松一口气,虽比起训练有素的齐军优势并不显,注定要是一场苦战,但是好在还能有一线生机。

  为首的齐军见状却并不以为意,没将眼跟前这些不成气候的村民放在眼里,那个女子煽动人心倒是一把好手,那他就先拿她开刀。

  男子径直提刀冲了过来,身后的齐兵也开始四散开,电光火石之间已经动起了手。

  苏苑音自己站上高台,为的本就是当那个活靶子,见齐兵朝着她蜂拥而来,没多少意外。只是不一瞬,那个为首的齐军就躲开了舅母随从的缠斗,直直冲着她来,倒是比方才留下的几名王然的亲信都要强。

  佘涂在一旁心都快要跳到嗓子眼,当即将手里的药全都朝着那个身上招呼了一遍,只那人提前得了防备,屏息着冲来,离得阿音太近,她不敢再用。

  苏苑音瞧见迎面而来的刀,堪堪用手里的剑接过,握剑的手从虎口到了掌心一阵发麻,剑险些都要脱手而出。

  她来不及缓神,那人已经将她看穿,嘴角的冷笑越扬越大,却觉得背后一阵灼痛,他带着怒意回头,不知那个女子又用了什么药,竟能隔着衣物灼伤皮肉。

  再没有下次得手的机会,佘涂随即被一脚踢飞,苏苑音担忧唤了一声,却见那个男子又再度向她走来。

  苏苑音沉着眼看他,又换了只拿剑的手,不知道还能不能侥幸接下这一击。

  她心里没什么惧意,只想着或许命大些,也不定会死,就只是痛些。

  后来就只是悔,早知会这般,先前就不该因着为薛家做下的事愧得都不敢主动写封信给他。

  她内心翻江倒海,有些不能在聚精会神看着他动作,只余光瞧见舅母留下的,正奋力赶来的随从。

  她突然猛地回神,眼神坚毅了不少,结局如何,现在下定论还实在太早,她们都还在坚持,她如何就不行。

  突然像是有什么东西带着磅礴杀气破空而来,快地耳边只听见风的呼啸,一根银枪生生将那男子的头颅削下,又生生扎进地里。

  场面有些凶残,苏苑音忍住胃里的阵阵恶心,转头瞧去,却不可思议地瞪大了双眼。

  那人迎着猎猎凉风,神色坚毅又威风凛凛,驭着身下疾驰战马而来。

  来的是她那个最好提笔写酸诗,最常舅母撒娇的那个舅父,身上披了黑甲的薛时山。

  她倒是不知,自家舅父还有这样一面。

  薛时山见她无虞,也未在说什么,只夺过旁人手里的刀就又在自己的手里耍出了花来。

  她瞧得聚精会神,在一阵阵吃惊中还未回过神,都未注意到舅母何时来的。

  楚缙云好生瞧了瞧她:“还好来的及时,阿音你可有受伤?”

  见苏苑音摇头,楚缙云松口气,也顺着苏苑音的视线瞧去,也缄默。

  苏苑音终是回过神来,那个英武不凡的将军,的确是她的舅父无疑。

  她终是信了旁人口里的,薛家的儿郎里,就没有差的。

  她张了张口,又好些话想说,朝着舅母瞧去,一向飒爽英姿又不假辞色的舅母此刻瞧着舅父,神色中有道说不出的柔情。

  ...

  薛家军来得及时,红霞村的山民多半受的都是轻伤,剩下的齐兵都纷纷告饶投降,是大捷。

  佘涂同苏苑音养了几日伤之后,又开始活蹦乱跳,恰逢整六百斤药材收齐,钱货两清,药材直接从红霞村出了兖州,往梁州去,苏苑音一行则是原路返回长平,

  萧阙知晓这件事时,已经过去了十余日,他越来越往南走,消息也越来越慢。

  彼时他率军打了一天一夜,刚拿荆州下一座城池,大齐大半城池都失守,听闻永曦帝已经坐不住,存了和亲求援的心思。

  他尚且还能沉住气,更多是戏谑,倒是听见兖州的消息的时候,是再坐不住,现在他们之间是当真隔了千山万水,他轻易脱身不得。

  她没心肝,半点不会顾连着他,分开这许久,半句话都不肯传来,想来是已经忘了同自己还有门亲事。

  本是还满腹怒气,后脚她为此险些丧命的粮草就到了,随之而来的还有她的亲笔信和几个荷包,一瓶黑黢黢的药。

  这回认错倒是积极,同他说了一遍比先前听到更为详细的前因后果,言语间还隐隐有些亲手杀了那个刺史的得意。

  他失笑着瞧完,又看见那一匣的小东西,哪里还有什么气,若是心里没他,怎会送来亲手绣的荷包,还有那劳什子补气的药。

  不过既是她一番心意,他还是照单全收,那不知是什么味道的药也都依言服下。

  只还是见不得她以身犯险,想着赶紧做完手上的事,将人紧紧拴在身边才好。

  许是今日她那封信的缘故,夜里她就入他梦里来,只从云雾间依稀瞧见她横靠在贵妃椅上,一袭月华纱衣之下,若有似无地瞧见一片引人入胜的大好春光。

  她笑着朝他招手,媚态横生,他只一眼,就失了魂似的,朝着人而去。

  她倒是大胆,拉着他坐下,后又翻身上来,一个劲儿撩拨他。

  未来得及翻云覆雨,他陡然清醒,身侧的空的,他瞧着自己的手,有些怅然若失,只觉得身子燥热的厉害,身体上的异样更是无法忽视。

  行军途中,他不贪欲,虽然也偶尔会想要她,只那旖旎的念头一袭来,他尚能控住。

  只今夜不知何故,就这般一发不可收拾,他吐口气,手慢慢向下,将方才那个梦里的事给续上,自渎了一回。

  次日,商讨行军计划的时候,他又流了会鼻血,众人顿时都惊慌,他神色一片阴郁,去寻了老吴。

  老吴替他把过脉,当即了然,只问他可有服过什么大补的药,有些药只治气血不足的不举之症,若是常人服用,只怕是气血充盈无处释放,最后精气旺盛,心生燥意。

  这其实是明知故问,昨日谁人不知,萧大主帅若日收了个兖州送来的东西,宝贝似的藏着,若不是那里头的东西,军中平日吃食都一样,谁也并未优待,怎会好端端这般。

  只瞧着那人面色不虞,老吴将话留了一半。

  随即只见那人咬了咬后糟牙,说大抵是上火。

  作者有话说:

  佘涂:没人管我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