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6章(1 / 1)

嫁乱臣 倾巳 2808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第136章

  后来也不知是什么刺|激到了他,本就不过是浮光掠影般的轻轻一吻,竟叫他像是失了控似的,半点不知收敛,将她舌根都吻麻,她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趁着他放自己呼吸的时候,慌不择路逃之夭夭。

  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倒是将来此地的目的都悉数忘了个干净。

  次日,澄辉堂。

  苏苑音一早来同薛照年请安,薛家没那一早去给长辈请安的习惯,所以现下来的就她一个。

  薛照年正在院子里打拳,见苏苑音一早就来瞧他,心里乐得不行,平日里最少要打个三遍的拳今日只囫囵打了一遍就收手,乐悠悠地去同外孙女儿说话。

  以前时雨可比如今的阿音闹腾多了,三天两头地闯祸,骑马舞剑样样拿得出手,可偏生就学不会那规矩礼仪又静不下心来看书习字,这般性子最后却找了个文采斐然却沉默寡言的状元郎,且夫妻之间感情甚笃。

  阿音这性子样貌都不大像时雨,偏偏就身上那股执拗的劲像极了她,决定了就八匹马都拉不回来的主,好也不好。

  苏苑音正坐在一旁的石凳上瞧着他,昨日特意打听过,外祖父每日晨起都要练拳,不多不少就一个时辰,但是风雨无阻,只现下不过就才半柱香,见祖父已经打完,她忙倒了一杯热茶带着些讨好,讪笑着递过去。

  “阿音不大明白,外祖父对萧阙可是有什么误会?”

  她总觉得外祖父对萧阙,似是有什么偏见,想来定是从前萧阙那欠揍的性子将人给得罪了才会这般。她有心想探究一二,如果可以就帮他说几句话,再者也想知道现下外祖父对永曦帝究竟是个什么态度,她爹娘横死,薛家被欺辱成这般都不还手,可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苦衷。

  听见她这般提起,薛照年手上的才刚泡好的热茶都有些不香了。

  他不满道:“能有什么误会,早知晓你身世,偏到最后才肯将家书送还于我们,不管有何苦衷我只觉着他连同你坦诚都做不到,且还不提将你扣在梁州不叫回来同我们相认,我们兖州也有不少顶天立地的好儿郎,实在都不必那萧家小子差,改日都带你去瞧瞧。”

  “这里头有些误会...”苏苑音扶额,没想到这里头的桩桩件件她都快抛之脑后,外祖父竟记得比她还要清楚。

  那萧阙定就是吃准了他家阿音心里有他,又性子软糯好欺负,那若是以后还有误会,那是不是之前经历的事还得再重头起经历一遍呢。

  那件事早晚守不住,若是这注定是一场孽缘,到不如他索性做个黑脸来斩断。

  他正待开口,余光恰好瞥见一抹玄黑色身影,他随即将声量又提高了几分:“当初你们本就是定下了婚约了的,是人家讨伐檄文里写得清清楚楚,当着全天下人的面退婚,早想好了要同你划清界限,如今对你这般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断不能轻易答应,以免叫他看轻了去。”

  她一窘,旁的或许还能找出些他的过错,只唯有这件事,是她先去提的,实在怪不到他头上:“这事当日是我先提的...”

  她急着辩解,肩上落下了些重量,是被一只手不轻不重的覆上,将她话打断,又安抚般地拍了拍她。

  “来得这般早?”他做事随心所欲惯了,甫一进来,也没同薛照年打招呼,只先来问她。

  “嗯。”她对上他视线,没有那暴戾情绪的时候,他眸光就还尚且可以叫做和煦含情,她知道这是只有他对着她时才会流露出来的神态,她很喜欢他这双眸子,又想用手去碰。

  同他一起待的太久,不知不觉就也学了他那爱动手动脚的毛病,只想着现在还有长辈在,她碾了碾指腹,一时有些不自在的移开眸子,过了片刻之后见他还没有想同外祖父问安之意,她又转眸看向他,眼里带着提醒。

  瞧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眉来眼去,薛照年清了清嗓子,想来刚才他所说的话,这阿音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颇有些恨铁不成钢,却见那萧阙来同他问安行礼,态度难得恭敬:“是我之故,当初做下决定的时候太过草率,只是如今也是真心悔改。”

  原来他也不是不会说话,只瞧他情不情愿,如今这般将错全揽自己身上,半句不怪她,先不提外祖父,便就是她瞧着他也都会愧疚想补偿。

  苏苑音感受到他说罢后向自己投来目光,她转过头去同他对视,只听他又接着开口:“她心悦我,我亦然,还望薛国公成全。”

  她抿唇笑笑,这话倒不似方才的恭敬客气,多了几分势在必得的架势,果然装不了一时半刻就现了原形。

  薛照年叹口气,瞧向了萧阙:“阿音先回去,我有些话想同世子讲。”

  苏苑音讪讪点头,瞧着一前一后往屋子里走的背影。

  他做小事随心所欲,要紧事上却有自己的章程,又不是个默默受委屈不吱声的,她收回了视线,反倒是怕外祖父被他气到。

  “对于萧世子送来的那封小女寄回的家书,虽然后来辗转才到我们身边,但是能让真相大白,我们薛家永远感念薛世子大恩,日后倘若世子有什么需要我们薛家的地方,我们薛家必定会鼎力相助决不推辞,只是至于这阿音的亲事,萧世子扪心自问,你现在所做之事,无异于将脖子悬在刀口,若是有朝一日行差踏错,落入万劫不复之地,是不是也要拖着她?

  我们好不容易才团聚,她之前受了许多苦,我现在只想尽力弥补这十几年来的遗憾,再替她相看一门合适的婚事,安安稳稳过一生。”

  薛照年的确句句都是肺腑之言,只可惜他若此刻说的人是苏苑音,那便就每一条都不适用。

  他的阿音,并不是寻常女子。

  “何以见得我就一定会输?”他反问。

  他索性也打开天窗说亮话,将野心和目的暴露无遗。

  朝中施压,薛家不为所动,分明是对女儿的死耿耿于怀,如今他同父王已经将那层窗户纸捅破,兖州同他们合作,正是报仇雪恨的大好时机,可是他们仍然选择偏安一隅,若说不愿见到自家亲眷牺牲他尚可以理解。

  可是在他记忆里,薛家也算铁骨铮铮,绝对不会这般窝囊。

  “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薛国公。”他看向薛照年,神色中带着些探究之意,等着他的回答。

  …

  苏苑音看着桌上一沓堆起来还未拆开的书信,叹了口气。

  几乎都是从上京寄来的,她隐瞒了行踪,他们都以为她在兖州,信全送到了这,都是夏琴一五一十给她收好。

  她将信全拿起,又慢悠悠爬上了竹苑,想着索性一次在这等他,顺道瞧瞧信,见多半是父亲寄的,还有几封轻尘写的,她想着先瞧完,再顺道依次都给回了。

  萧阙回来的时候就恰巧看到这一幕,她懒洋洋靠在榻上看信,身边那个圆脸小丫头捧着饼嘴就没停下来过,言二又是研磨又是铺纸,偶尔添茶,样子瞧着颇有些不值钱。

  倒是会挑人使唤。

  他不紧不慢入内,她瞧见他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信叫他来坐,但是做足了一副主人样子。

  “方才外祖父都同你说了些什么?”她见他坐下,凑上前去问他。

  她留了夏琴在澄辉堂守着,若是里面出了什么岔子,夏琴早该来回禀她,只是安静到现在他人都已经全须全尾的回来,想必他们之间谈的应该还算是融洽。

  见他叫人都退下,以为是要说什么紧要的事,于是神情顿时又严肃了几分,心提了提,却只见人长臂一揽,将她拦腰抱进怀里。

  “薛国公说想另给你选一门亲事,那人最好是兖州人士,不拘着贫富,读书人也好,习武之人也罢,生的比我好看便可,找个能叫你过上安生日子的。”

  他开口,话音中带着些怨念,像极了在外头受了委屈回来告状的。

  纵是有些狐疑,想他应该是油盐不进的主,可是现下瞧着人一脸的挫败,她还是迟疑地伸手去抱着他安抚。

  “旁的先不说,生得比你好看的只怕是再找不到。”她轻声道,反正就是夸赞,她也算信手拈来,只话中是带了真情实感的。

  她甫一说完,只觉得抱着的人身子颤抖的厉害,她抬眼正见他憋笑的厉害,最后再也忍不住,露出些清浅笑意。

  “想不到我在阿音眼里,竟是这般。”

  知自己被愚弄,苏苑音咬牙笑笑,将人松开扣住他有力的臂膀,作势要扑上去同他你死我活。

  还握不住一个圈的臂膀轻轻抬手就能摆脱控制,他却看着人张牙舞爪,像只小猫似的来闹他,又恰好能在她闹得最凶重心不稳的时候托着她的腰将人扶住。

  早知如此就不应该惹她,偶尔还会蹭到他,她可不管他死活,变本加厉着的来,他心猿意马的想,若是早些将人迎进门,也不必忍得这么辛苦。

  他对她实在没什么自控能力,现下果然还是该保持着距离最好。

  她闹停,才又给人一个甜枣吃。

  只见她开口,嘴里像抹了蜜似的:“我就喜欢你一个,那日回头就想好了同生共死,才不图什么安生日子,你安然无恙,我就安生。”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