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袍人的语气是有些紧张的,可是当它看清楚了来人的身影时,语气一下子变得放松且居高临下了起来。
我疑惑的望向那个屋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况云中是面向东面的,这句话就是说给那个城主听的。
周围的一切就像慢动作在我的眼里上映,奔跑的风声中夹杂着一种叫义无反顾的英雄嘶吼,在这里没有空气,我却仿佛嗅到了英雄热血的气息,在那边,阵眼所在的建筑,大门就已经在我们眼前!
‘澎’的一声,慧根儿直接撞破了大门,也就在那一瞬间,我听见黑袍人首领阴沉的声音再次响起:“杀了他,别让他操纵阵法!你们,去堵住那群人”
“你们这群猪,阵法一旦启动,哪用老子操纵?不用上来了,你们爷爷我来了!”我回头一看,况云中已经从楼了一句:“走!”
慧根儿有些不满的看了我一眼,但还是跟上了我们的队伍。
很快,我们就冲到了二楼,我一脚踢开朱卓所说的侧窗,站在这个高度,我才发现,城市的好几处,狂风,暴雨,落雷,闪电,烟尘滚滚就如况云中所说,他们都开始动手了,没有大部队,也没有鬼物再来阻止我们,他们在为我们铺平道路!
我的心中滚烫,眼角不自觉的就开始发涩,厮杀声依旧在楼下震耳欲聋,我忍不住在跳下去之前,转头看了一眼。
偏偏就正巧看见,一个武僧挡在了四五个鬼物的前面,其中两个鬼物的爪子已经抓穿了他的身躯,而他拖动着这样的身躯,还死死的挡住另外几个鬼物,开口朝着其中一个鬼物咬去
至于况云中在和那个头领大战,身上已经横七竖八的多了许多伤口,可是我看见他笑得异常畅快,在他身后有一个鬼物举起了自己的爪子,朝着况云中的后心抓去!
“小心!”我忍不住大喊了一声,况云中诧异的看了我一眼,到底没有避开,那只爪子透胸而过!
‘噗’,况云中吐出了一口鲜血,冲我大喊:“快走!”然后,还是那畅快的笑声,他掐动起了手诀,喊到:“咱们同归于尽,未尝不是一件痛快的事情。”
那抹鲜血刺痛了我的双眼,一切都太像阳世,未免不是一场悲哀的事情,让英雄的牺牲更加惨烈。
我的身子不由自主的在发抖,我的双手就快保不住朱卓!
快走,快走况云中刚才的话响彻在我耳边,我还在耽误什么?我转头,索性不再快,毫不犹豫的从二楼朝着那条小巷跃下,下落的风声中,我几乎把自己的牙齿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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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七章 破碎
越到小巷以后,依旧是奔跑,一刻不停的奔跑,可是心中有一种叫悲痛的情绪差点把我的整颗心脏塞爆,让我此时没有阳身,却也感觉有一股热血在我的身体里潺潺的流动,烧的我浑身滚烫。
“我忽然发现我真的不是那么害怕了,就像我识字以后,看得那些英雄人物的传记,开始总是不太信的,怎么会有人不怕死了,但现在就明白了,所以我一点儿都不怕了,有时死也能变得很有意义。”是朱卓在我的怀中说话。
或许那惨烈的一幕幕,给了它不一样的生命领悟,这种领悟就算是在它身死后几百年了,可是能明白,一刻也不算晚。
我的声音有些发颤,一边跑一边对朱卓说到:“可没有人为他们写传记。”
“又何必让人写,又何必在乎他人的目光与赞颂?我总算明白了,自己写给自己,就是一种满足了,圆满的是自己的人生。”朱卓回了我一句。
这个小孩儿,不,确切的说是活了几百年的老鬼,是第一次对我说出了那么深刻的话语。
我无言,却很为它的领悟而开心,道无处不在,甚至就在人心,何必他人来点化自己,在生活中思考,沉淀,坚持一颗正面而善良的心,自己也能点化自己。
风声,脚步声,奔跑在继续,悲痛终于从胸腔中划开,散布在全身,只是化为了一股子一往无前的勇气。
在沉默中,半个多小时以后,我们跑到了下一个阵眼!
虽说是完全的模仿阳世,自成一个梦中的空间,事实上,灵体状态还是灵体状态,速度还是不可能和有阳身的时候相同,从城市的一方跑向另外一方,有阳身的时候,说不定是好几个小时的事情,在这里,半个多小时就已经做到。
这里是另外一处街道,阵眼就在街道中心一颗盘根错节的黑色大树之下。
和上一条街道一样,这里也是空荡荡的,并无任何鬼物的存在,当然,也没有黑袍人的存在,有的只是大战过后,未散去袅袅青烟,还有淡淡的烟尘。
黑袍人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这个街道,或者这只是梦中的表现形式,事实上灵体状态的死亡就是魂飞魄散,再也不存在了
我不会为这些黑袍人而悲哀,我的悲哀只来自于在这些尸体当中,夹杂的僧道的身影,又是十几个,全部躺倒在地上,哪里还有一丝生的气息。
“阿弥陀佛,为何不能让我给他们一场超度。”觉远的白色僧袍,袍角在这充满了烟尘的风中飞舞,声音悲怆,眼中已经布满了红丝。
“或许,他们此刻的选择,就是对自己最好的超度,他们已经离开了这里,说不定老天不会让他们魂飞魄散,而是给予了一个灵魂重聚的机会,开始了新的一页吧。”我声音低沉的说到。
“是有这样的可能,他们当得起。”觉远的神情稍微好了一些,这种可能是佛道两家对魂飞魄散后会是什么状态的一种探讨,一种预估,事实上没法去证明。
可是,它可以用来安慰生者。
“为什么阻止我去战斗。”慧根儿的声音在我的身后响起,我一直都知道的,从刚才我强行叫走他,这小子心中一直不忿。
我习惯性的把手放在慧根儿的光头上,平静的说到:“背负着他们的希望,去做到他们想要我们做到的事情,是比和他们并肩战斗更重要的事情。如果事情没有完成,才是对他们这样牺牲的最大亵渎,你不明白吗?”
慧根儿的身子有些微微发抖,到底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咬着嘴唇说:“就是有些忍不住,心中难过。”
我没有怪慧根儿,他是一颗赤子心,要他懂得在沉重,在沉痛的东西,需要时间的累积,就如我看见老回的背影那一刻,才懂得了牺牲的意义,没有牺牲的人该做什么。
我们稍许沉默了一下,在这沉默中,有个虚弱的声音忽然响起在我们的耳边:“快阵眼”
我惊喜的转头一看,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