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游湖
46.
“要不, 这次换你来亲我,如何?”
沈让的语气轻柔,甚至带着?一点点地诱哄, 姜毓宁感觉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像是要在他的包裹中逐渐沉溺。
她被捧着?脸颊,慢慢仰头, 看着沈让近在咫尺的脸,犹豫了一会儿, 撑着?他的胳膊凑过去,在他的唇边亲了一下。
亲完,就像是被戳了触角的蜗牛, 一下子又缩回了壳子里。
却忘了脸颊还被沈让捧着?,没能?缩回去,反而?被迫凑得更近。
沈让倾身?在她唇上啄吻, 不像上次那般, 是强硬的掠夺, 这次是细腻而?又缠绵的品尝,交换着?说不出口的温柔。
姜毓宁先是被动承受, 然后?不自觉地回抱住他,半个身?子都藏在他的怀里, 露出半张小脸, 潋滟如盛开的海棠花。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被沈让完全抱住,笼罩的感觉让她很有?安全感,她没再挣扎,反而?沉浸其中。
沈让扶在她腰后?的手?不自觉地收紧, 他搂紧姜毓宁,想要侧身?将?她压到榻上, 呼吸更是略显粗重。
然而?,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敲响。
“殿下——”樊际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紧紧相拥的两人同时一僵,随即姜毓宁一下子将?沈让推开,飞快地坐到了床榻的另一边去。
沈让猝不及防被她推开,呼吸还有?些不平稳,姜毓宁背对着?他,能?清晰地听到他的喘息,她捂住耳朵,一副掩耳盗铃的模样,好像这样就能?假装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一般。
沈让闭了闭眼睛,深呼一口气整理好领口,哑着?声音说:“我去去就来,你若是饿了就叫人传膳,不必等我。”
姜毓宁闷闷地嗯了一声,仍旧不敢抬头看他,不知道的以为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沈让知道她脸皮薄,这会儿忽然有?敲门声将?她打?断,定?然更是难为情。
他看着?小姑娘的背影,无奈地轻摇了摇头,起身?离开。
而?等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姜毓宁才终于悄悄抬起头,跑到门边探头去看,却已经看不见沈让的影子了。
竹叶一直守在院子里,见她出来,还以为她是饿了想要吃东西,便问:“姑娘,可要传膳?”
这一整天都在坐马车,午膳也就是随便吃了些自带的干粮,干巴巴地连口水都不敢喝。不说还好,被她一提,倒是真的有?点饿了。
姜毓宁点点头,“传膳吧。”
竹叶问:“承州紧挨着?平州,这里的羊肉很好吃,姑娘要不要点一份羊肉羹?”
听她提起羊肉羹,姜毓宁忽然想起宣丛梦来,她是西北长大的,一向都最爱吃羊肉了。
姜毓宁道:“你打?发?个人去问问宁寿郡主用膳了没,若是没有?,就请她一起来吃吧,一个人怪没意思的。”
竹叶应下,“是,奴婢这就叫人去。”
结果派出去的人不到一刻钟就回来了,姜毓宁正奇怪,就未见其人,先闻到了宣丛梦的声音,“走到一半就看见你的人,就知道你是想我了。”
姜毓宁惊喜地跑出去,拉着?她的手?问:“你怎么来了?”
宣丛梦和姜毓宁一起走到榻上坐下,然后?朝自己的婢女迎春抬了抬手?。
迎春立刻从袖中掏出来一封帖子。
姜毓宁用疑问的表情看着?宣丛梦。
宣丛梦说:“给你的。”
姜毓宁狐疑地接过,却见封面写着?景安侯府四个字。
宣丛梦解释道:“你伯母和你二姐姐递来的。”
姜毓宁一怔,“她们也来了?”
宣丛梦说:“申国?公府今年随行在侧,景安侯府和申国?公是姻亲,自然也跟着?一道来了。”
“不过,她们并不能?住在行宫,只能?住在山下的民居,今天下午我就收到了这帖子,说是想要见你。”
姜毓宁翻开帖子一看,果然是。她如今能?跟着?皇亲国?戚一道住进行宫,明年的身?份就是宁寿郡主的伴读,卓氏等人想要见她,自然得宣丛梦同意才是。
宣丛梦问:“到底是你的伯母和姐姐,你若是想见她们,我叫人回了帖子就是。”
“还是算了。”姜毓宁想到卓氏送来的那几件衣裳,心里就不舒服。能?跟着?哥哥出行,是件高兴的事,她不想扫兴,于是便摇了摇头。
宣丛梦本来就是问姜毓宁的意见的,听她拒绝,也没有?再劝,直接转开话题,问道:“听说,你是想请我吃饭?”
姜毓宁便把竹叶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然后?说:“我记得你爱吃羊肉,哥哥这里的厨子很厉害的。”
宣丛梦弯着?眼睛朝她笑,“那我就赏脸尝尝吧。”
姜毓宁便叫来竹叶嘱咐了一通,添了几个宣丛梦平日爱吃的菜。
宣丛梦等她说完,把身?边的迎春一并打?发?下去,让她跟着?竹叶去外面忙活,然后?拉着?姜毓宁的手?,好似地歪了歪头,“毓宁,你的嘴巴怎么了?”
“什么?”姜毓宁先是一愣,下意识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随即立刻意识到宣丛梦指的是什么,手?指抵着?唇瓣,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来。
宣丛梦有?些奇怪,“你怎么脸红了,这屋里这么凉快,连冰鉴都不用放,你竟然还觉得热吗?”
姜毓宁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顺着?这话往下接,“是,是有?点热。”
宣丛梦道:“那要不要叫人来摆个冰鉴,还有?你的嘴唇到底是怎么回事?像是肿了,是吃了什么东西吗?”
姜毓宁听着?她单纯的问话。下意识地以为她是在故意逗自己,毕竟上次那个话本,内容那么丰富,却只是宣丛梦众多?收藏品之?一。
但其实,她是真的高估了宣丛梦,这些年,她和男子最多?的接触,也不过是坐在一起吃杯茶,甚至连话没怎么说过。
男女之?事,她也不过是纸上谈兵,真到现实中看到,反而?不懂得了。
可她再迟钝,看着?姜毓宁一副难以开口的表情,她也明白了。
她不自觉地张大嘴巴,不敢相信地问:“你和淮王,你们难道……你们难道……”
在她要把那两个字说出来的前一刻,姜毓宁倏地扑过去捂住她的嘴巴,“不许说!”
她那双葡萄似的眼睛瞪得大大的,看上去有?些唬人,双颊的绯红却出卖了她的羞涩,也算是间接承认了宣丛梦的猜测。
“呜呜呜。”宣丛梦一边摇头,一边指了指姜毓宁紧紧捂着?自己嘴巴的手?背,表示自己不会再说了,让她赶紧挪开。
姜毓宁挪开手?,宣丛梦却又立刻问:“是他对你做了什么?他还是喜欢你,是不是?”
姜毓宁不太好意思,“应该是,喜欢的吧?”
宣丛梦皱起眉,“什么叫应该?”
姜毓宁便不说话了。
因为两个人虽然已经做了这样亲密的事,可是沈让其实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喜欢,倒是每次看他的眼睛时,又觉得他实在深情。
宣丛梦见姜毓宁忽然沉默,当即又惊又怒地问:“难道他不想娶你?难道,他还想让你做他的侍妾么?”
“没有?。”姜毓宁连忙摇头,“他说要我做他的王妃……”
其实沈让后?面还说让她做太子妃,做皇后?,可是这话实在太大逆不道,姜毓宁不敢说给宣丛梦听。
宣丛梦这才替姜毓宁松了口气,她觉得姜毓宁太天真,完全就不是沈让的对手?,日后?只怕也是被他耍得团团转,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
虽然姜毓宁说了沈让有?承诺,到那毕竟只是口头的,她忍不住道:“一句淮王妃又有?什么用,宁宁,你要让他下聘,让陛下赐婚才是真的。剩下的都是假的。”
姜毓宁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也知道她说的有?道理,她点点头,“谢谢你郡主,我都知道的。”
“但愿你是真的知道。”宣丛梦说,“真不知道你怎么那么相信沈让,明明他是这个世界最不可信的男人了。”
听她这样说,姜毓宁不觉得生气,只是笑了笑,认真反驳道:“在我心中,哥哥就是这个世界上最值得相信的人。他永远不会骗我的。”
“好吧。”宣丛梦没再继续说下去,以免像是在挑拨什么似的,她一向很有?分寸。
正好在此时,晚膳做好被送来,两人坐在一起用膳,不约而?同地提起了明天去哪儿玩。
宣丛梦说:“往年只有?我自己,我一般都是跟着?姨母,没怎么出来逛过。今年有?你在,我们明天到行宫各处去走走,如何?”
姜毓宁点头,“好啊。”
当晚,沈让没有?回来,姜毓宁想他大概是太忙,就叫人给他留了话,一大早就去了宁寿所居的天海阁,她们叫人拿了行宫的舆图,一边用早膳,一边研究一会儿去哪。
“去天波湖吧,听说还能?坐船吃鱼羹。”宣丛梦提议道。
姜毓宁问:“会不会撞到皇上?”
宣丛梦笑她是小傻子,“这宿山行宫是上京城皇宫的十倍还大,陛下要去的地方,都会提前清道,咱们怎么会遇见呢,只是去逛逛园子罢了,别怕,有?我呢。”
姜毓宁很相信她,点了点头。
于是,两人用过早膳,就坐着?小轿子去了天波湖,因为时辰还早,一路上除了洒扫的宫人,几乎没再看见别人。
湖边听着?几艘精致的画舫,宣丛梦叫迎春去问过,可以坐,便带着?姜毓宁登上了画舫。
画舫有?二楼,楼顶也是可以上去的,平摊开阔的一块区域,可以观景,钓鱼,甚至还有?烤架可以烤鱼吃。
宣丛梦一下子来了兴致,兴冲冲地对姜毓宁说:“我们去钓鱼,等我钓上来,我给你烤。”
她很是兴奋地坐到钓鱼竿前,问了侍候的小太监要怎么钓,就专心致志地坐在那钓鱼了。
甚至为了身?临其境,迎春还不知道从哪翻出来两顶斗笠,两人一人一顶扣在了头上。
姜毓宁敲敲帽檐,感觉十分新奇,又看向不远处钓鱼的宣丛梦,忽然想到了什么,对竹叶悄悄耳语一番。
竹叶很快领命下去,然后?带着?两个小太监搬了一个小桌子到画舫楼顶,桌上铺开白纸,姜毓宁执笔沾开墨水,看着?远处专注的宣丛梦,开始落笔。
半个时辰后?,宣丛梦一无所获,失望地叫姜毓宁,不高兴地说:“我觉得这湖里肯定?没有?鱼。”
结果看到姜毓宁坐在那里似乎正在奋笔疾书,她一下子好奇起来,扔开鱼竿,噔噔噔地跑过来看。
姜毓宁是在画画,笔下两个带着?斗笠的姑娘。
宣丛梦一眼就瞧出姜毓宁是在画她们两个,却又和她平时见过的那些画不太一样——
碧波千顷的湖边,用柔软灵动的曲线一带而?过,湖上一叶扁舟,两个姑娘手?牵着?手?坐在舟边。
她们个子小小的,却又带着?大大的斗笠,像是要把半个身?子都盖住似的,看上去又灵动又诙谐。
其中一个手?握鱼竿,鱼钩没入水面,水底下都是活蹦乱跳的小鱼,却没有?一个去咬鱼钩的。
另一个则指着?湖面的荷叶,不知在说些什么。
两个小姑娘虽然瞧不见脸,却各有?特点,一眼就能?看出谁是谁。
姜毓宁感觉到宣丛梦的视线在盯着?这画,有?些不好意思地搁下笔。
宣丛梦立刻靠近又仔细欣赏了一番,惊讶道:“毓宁,这是你画的吗?好有?趣啊。”
姜毓宁点点头,“随手?画的,登不上大雅之?堂。”
她自小就没有?什么耐心,唯一还算认真对待的,就是那一笔字和画。
写字是因为,她喜欢追逐沈让的痕迹。
学?画则是因为,她小时候总是见不到沈让,怕会忘记哥哥的长相,便每年给他画一副画,算作当年的生辰礼物。
不过除了沈让之?外,她很少再画别人,宣丛梦是第?一个。
姜毓宁吹了吹半干的墨迹,很是高兴道:“你真的喜欢吗?”
宣丛梦点头,“这还有?假吗?”
她忽然想起姜毓宁从前对她说的话,肯定?道:“这下我相信,当年淮表哥是真的用心教导你了。”
虽然这画和平时所见的山水工笔不同,却是很见功底的,最可贵的,还是画中灵动的韵味,实在少见。
对于她的肯定?,姜毓宁也很高兴,更何况,这画本就是画给宣丛梦的。
她说:“这段日子郡主对我很照顾,我很感恩,可我没有?什么能?报答给你的,若是你不嫌弃,这幅画就送给你吧。”
宣丛梦看着?姜毓宁认真的表情,忍了又忍,还是走过去轻轻抱了她一下,说:“我回到上京后?,除了姨母,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
她叫迎春把画收起来,拿油纸包好,省的被水弄湿,然后?拉着?姜毓宁的手?,当真带她一起去钓鱼。
有?夏风拂过,将?两个少女欢喜的笑声散开,传到了其他的画舫上。
“像是有?谁在笑。”一个身?着?湖绿色锦袍的年轻男子站在甲板上,往远处看,一眼便瞧见了附近也有?一艘画舫,惊喜道,“好像有?两个姑娘在钓鱼,裕王殿下,您看是不是?”
他身?边坐着?一个身?着?月白的病弱公子,正是裕王沈议,他凭栏远眺,微蹙了下眉,说:“不如让人靠近些看看。”
“是。”底下人立刻去传话,两艘画舫越靠越近。
沈议眯着?眼睛看向对面的甲板,说:“像是清河姑母家的宁寿郡主。”
而?此时,另一边的宣丛梦刚刚钓上来一条鱼,扔到篓子里让人去处理,此时正和姜毓宁下到甲板上,想要看看湖面风景。
不想一抬头,就看到了对面的沈议,她微微睁大眼睛,有?心装作没看见,可距离实在太近,只好福身?行礼道:“参见裕王殿下。”
姜毓宁顺着?也看过去,见是沈议,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只是觉得有?些眼熟。
直到宣丛梦偷偷拽了拽她的袖子,她才反应过来,连忙跟着?行礼,“参见裕王殿下。”
然后?,又看向旁边站着?的着?湖蓝锦袍的公子,她从未见过,不知如何称呼。
宣丛梦只得介绍道:“这是平郡王府的世子。”
然后?对沈议和平郡王世子沈政说:“这位是景安侯府的四姑娘,我的伴读。”
姜毓宁福身?,“见过世子。”
沈政打?趣道:“宁寿这样的性?子,也不知姜姑娘过来,是做你的伴读,还是伴玩儿。”
宣丛梦和他还算熟悉,有?心还嘴,但是当着?并不熟悉的沈议的面,最终只是瞪了他一眼。
沈政笑笑没说话,倒是沈议先开了口,“姜姑娘,我们又见面了。”
说完,他用折扇掩面,轻咳了两声。
除了姜毓宁外,另外两个人都是一愣,宣丛梦更是偷偷问姜毓宁,“你和裕王见过?”
姜毓宁原本是没有?认出来的,看见他掏出那把扇子咳嗽,才反应过来,他是自己当时在公主府凉亭避雨时见过的病弱公子。
“原来你是裕王殿下。”姜毓宁道。
她的语气并不算太规矩,但是沈议并未在意,反而?温和一笑,说:“也没想到姑娘原来是景安侯府的千金,算起来,咱们还有?表亲呢。”
姜毓宁却是一愣,“是吗?”
她并不知道已逝的太后?也姓姜,也不知道自己和皇家沾亲带故。
所以就直接问了出来。
沈议和沈政却不知道她是不知道,以为她是故意这般,脸色都是一僵。
一旁的宣丛梦却知道姜毓宁的性?子,猜到原因,想要替他解释,却见沈议点了点头,“是,论起辈分来,你该叫我一声裕表哥才是。”
说完,又指了指身?边的沈政,“他也是你的表哥。咱们都是血脉之?亲,也就不用拘束了。”
沈政附和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宣丛梦听出沈议言语里的亲近之?意,直觉有?些奇怪,她们说起来是表亲,实际上到底不是亲兄妹,这般凑在一起,若是叫人传出去,难免生出闲话。
又跟着?一道寒暄了几句,就想拉着?姜毓宁告退,却被沈议叫住,“姜姑娘。”
姜毓宁转身?看去,隔着?一尺湖面,两道船板,沈议掩面轻咳,似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道:“没事了,不打?扰郡主和姑娘了。”
说完,给一旁的沈政递了个眼色,沈政立刻命人掉头。
说起来,对于沈议的态度,沈政也觉得很奇怪。
他是平郡王世子,天然就是站位淮王阵营的,因此几位皇子中,他除了淮王,和谁都很少来往。
今天早上,他本是趁兴出来,想要垂钓,不想会遇见病弱的裕王,寒暄两句,他还说要和他一起上船观景。
这般主动亲近,已经让人奇怪,更广遑论裕王忽然对景安侯府的姑娘这般亲近。
难道,这姑娘是裕王的心上人?又或者,淮王是想拉拢景安侯府?
沈政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应该和淮王殿下知会一声。
这边姜毓宁和宣丛梦转身?退下后?,就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坐下烤鱼,又叫人炖了鱼汤送来,也算是别有?一番滋味。
用过午膳,宣丛梦回天海阁,姜毓宁回沈让的问风苑。
回去的时候,沈让已经回来了,在正殿的榻上看书,见到姜毓宁进来,坐起身?,关切道:“湖上冷不冷?”
他自然是知道姜毓宁去了哪的。
姜毓宁摇了摇头,把今日在画舫里发?生的事一件件地讲给他听。
然而?刚说到一半,忽然打?了个呵欠。
沈让一下子变了脸色,走到姜毓宁跟前摸了摸她的额头,没有?发?热,他唠叨道:“还说不冷,肯定?是吹了风了。”
说完,便吩咐竹
叶去烧热水,给姜毓宁沐浴,又吩咐竹苓去煮姜汤给她驱寒。
于是,姜毓宁下去沐浴了。
沈让叹口气,倚回榻上继续看书。
樊际在这时走了进来,“殿下。”
沈让没抬眼,问:“什么事?”
樊际捧上来两样东西,一封信和一把折扇。
然后?禀报道:“这是裕王送来的折扇,说是给姑娘的。这是平王世子送来的信,说是给殿下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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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毓宁沐浴完换了衣裳,又被竹苓按着?灌了一大碗姜汤,这才被放回主殿。
进去之?后?,沈让仍旧是在刚才那张榻上坐着?,只是没再看书,脸色也看上去有?些难看。
姜毓宁奇怪地走过去,“哥哥你怎么……啊!”
话没说完,就被沈让一把扯住胳膊,按在了膝上,然后?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
姜毓宁一下子想起上次醉酒之?后?发?生的事,委屈道:“哥哥,我又没喝酒,你干嘛打?我?”
沈让其实根本没用力?,但是听她的语气,还是很害怕自己打?疼了她,连忙伸手?给她揉,“疼吗?”
根本不疼,姜毓宁也不好意思让他碰,使劲去推他的手?,“我没事,没事。”
沈让把她拉起来,圈到膝上,然后?用擦头发?的帕子盖在她头顶,像是要把她整个人罩起来一般。
眼前忽然一黑,姜毓宁小狗似的摇了摇湿漉漉地脑袋,然后?抬手?掀开眼前的帕子,一脸无辜地看着?沈让。
沈让看着?她从自己怀里钻出来,不仅脑袋湿漉漉的,眼睛也湿漉漉的,还蒙着?一层雾气,他喉结滚了滚,俯身?吻住她的眼睛。
吻过眼睛,嘴唇又挪到她的眉梢,最后?又挪到她的额心,他的吻如羽毛般轻轻落下,好似拂过了她的心脏。
最后?,两人额头相抵,沈让低声道:“宁宁。”
姜毓宁抱住他,问:“哥哥,你怎么了?”
沈让任由她抱着?,感受着?她的存在,半晌,才低声说了一句,“宁宁。你是我的。”
至于那些觊觎你的人,他们根本不配出现在你的面前。
沈让单手?拂过姜毓宁白皙的脖颈,在她细腻的锁骨上,启唇印了下去。
在少女的低呼声中,留下了一道殷红的,暧昧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