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学堂
33.
“怎么了宁宁, 不想让哥哥抱你?”
沈让作势要将她放下来,姜毓宁本能地抱紧他的脖子,摇头道:“没有!”
说完才发现, 沈让只?是在逗她, 根本没有把她放下来的意思。
她不高兴地捶了他胸口一下,“你又骗我!”
“怎么是又?”沈让斤斤计较道,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本来是有很多次的,可是被他这么一问, 姜毓宁竟然一件也想不起来,她生硬地转开话题,“竹叶姐姐呢?”
沈让故意问:“问她干什?么, 怎么,你不想见到我?”
姜毓宁鼓着嘴巴不说话,但?其?实很想在他的肩膀上使劲咬一口。
沈让瞧不见她的表情, 却也能大致猜到她在想什?么, 他伸手替小姑娘遮住午后?的太阳, 说:“这儿很晒,先找个?地方坐下。”
于是, 两人又回了西边的小花园,期间姜毓宁想要从沈让的怀里下去, 抗议了很多次, 沈让看她烧红的耳廓,到底是松手将她放下了。
花园亭子里,已?经没了邱素心的身影。
但?姜毓宁只?要一想到自己?方才看到的画面?,就不想待在这里了, 最后?还是沈让看出她的不情愿,强行拉她在身边坐下, 颇有些无奈地问:“不是已?经解释过了吗?怎么还皱着眉头。”
姜毓宁小声道:“我没有。”
“宁宁,听我说。”沈让扳正她的小脸,让她看着自己?,重复道,“邱素心并未是我的未婚妻,我没有任何打算娶她的意思,别再因为这个?生气了。”
姜毓宁听着他的话,原本是很高兴的,可又莫名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看穿了似的,有点不好意思地拉他的袖口,“哥哥……”
沈让道:“是我没有及时同你解释,才让你从旁人那里听到了错误的消息,哥哥和你道歉。”
姜毓宁更加羞愧了,“哥哥别道歉,我,都是我不好,我好像太小心眼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抬手捂着脸,一副不愿见人的样子,“我,我也不知道我刚才怎么了,像是很不讲道理似的,哥哥快忘了吧。”
沈让瞧她这样子,颇有些好笑地问:“这是怎么了?刚才还气冲冲的,这会儿忽然乖了?”
“我,我……”姜毓宁不知道怎么辩解,“我只?是觉得哥哥要娶亲都不和我说,不愿意和我亲近了,所以才生气的,没有什?么别的原因。”
事?实上,她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就算邱姑娘真的是哥哥的未婚妻又能怎么样?
这世上所有男人都要娶妻生子的,哥哥当然也不例外,无论他之后?娶谁,那是哥哥自己?的事?,又和她有什?么关系?
她又为何要不高兴?
姜毓宁想了半天,最后?只?能用刚才自己?被鬼附身了这个?理由来解释。
沈让看着姜毓宁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叹气的表情,就知道她自己?想不明白。
不过,小姑娘年纪还小,春心萌动而不自知也十分正常。
沈让只?要知道,她的春心是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别的什?么人就好了。
至于后?续的事?,他可以慢慢教给她。
这样想着,沈让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抬手替姜毓宁拨弄了一下耳边的碎发,问:“今日在公?主?府,待得习惯不习惯?”
姜毓宁的思绪很容易被带跑,点头,“很好,公?主?殿下人很温柔,给我准备的房间也很好。只?是来上学的姑娘怎么又那么多啊,我感觉她们长得都一样,一个?都没记住。”
沈让被她的坦白逗笑了,安慰道:“无妨,我已?叫人将她们的名姓出身都写了下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都在这里面?呢,拿去吧。”
姜毓宁接过,展开一看,果然十分详细,就连她们今日穿得衣裳颜色,坐下时的前后?位次都记得清清楚楚。
她珍惜地折好收下,保证道:“我今晚回去就把这些背熟。”
虽然她不算聪明,但?可以笨鸟先飞嘛。
沈让却道:“我不是叫你背,你回去把这个?交给竹叶和竹苓,让她们记住就好了。”
姜毓宁有些犹豫,“可是,日后?同窗上课,我总不能一个?人都不认识吧。”
沈让说:“你只?要记着清河长公?主?的样子就可以,剩下的人,全?都不用在意,更不要让自己?受欺负知道吗?”
虽然来公?主?府上学这件事?,最先是沈让提出来的,又有长公?主?在暗中关照,十成十不会出事?。
可姜毓宁毕竟是第一次和这么多人相处,还要宿在这里,沈让很怕她傻乎乎的被人欺负,受了委屈都不知道哭。
但?其?实,姜毓宁的心里是很高兴的。
在常青园时,她只?有自己?一个?人念书,后?来回了景安侯府,连书都没有再念,整天待在那一方小院。
这次来公?主?府,对她来说,就像上学堂一样。
她曾在话本里看到过很多和学堂有关的故事?:千金小姐女扮男装,落魄书生其?实是前朝太子,武林高手退隐江湖回家教书……
从前只?能羡慕,如今也能轮到她了。
今日看到了那么多温柔漂亮的姐姐,以后?再上学,就不孤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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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姜毓宁仍旧是从景安侯府出发。
天刚蒙蒙亮,竹叶和竹苓便把姜毓宁喊起来梳妆打扮。
因为这次去就是要在公?主?府住下,等十天后?才回来,卓氏昨日就派人来打招呼,说今天会陪她一起去。
马车停在公?主?府的二门外,卓氏吩咐粗使丫头去搬行李,自己?则带着姜毓宁去拜见长公?主?。
只?是,她们来得太早,在小厅里等了半天,便有长公?主?身边的贴身丫头来禀,说公?主?殿下正和郡主?用膳,不方便待客,请她们自便。
卓氏今日来,就是为了在长公?主?跟前露一面?,看看有无机会能把她的秋儿一并送来,因此生生枯坐了半个?时辰,结果就被一个?丫头给打发了。
她满心怨怒,又不敢发泄,只?能在心里安慰自己?,长公?主?这般冷淡,说明对姜毓宁也没有什?么特别,当日能挑中她,多半也只?是随手一指罢了。
就知道公?主?府没那么容易攀上,区区一个?庶女,就算撞了大运捡了个?好机会,也盖不过她嫡出的秋儿。
卓氏这样想着,心里稍微好受了些,她和姜毓宁来到她客居的卧房,装模作样地看了一圈,然后?叮嘱道:“能到公?主?府陪伴郡主?,是你的福气,到了这里,千万不能和别家的姑娘们起冲突闹矛盾,行事?一定要万分谨慎,你要记着,你的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姜家,代?表着景安侯府,千万不能惹事?……”
她絮絮叨叨说了好一通,姜毓宁起先还在认真的听,到最后?,已?经被念得昏昏欲睡了。
好在公?主?府的婢女及时过来敲门,“姜姑娘,还有两刻钟就到上课的时辰了,公?主?让奴婢请您快些过去。”
卓氏只?好打住,不再继续说了。
姜毓宁求之不得,对她福了福,便带着竹叶往前面?的清风阁去。
为了她平日行事?方便,清河特意给姜毓宁安排了一个?安静的院子,因此住得稍远了些,等她到的时候,人基本已?经到齐了。
屋子里摆着十几张桌案,最前面?的两个?都没有人坐,最后?一排也有一个?空着。
婢女没有进来,姜毓宁一个?人站在门口犹豫了一下,先往后?面?最后?面?看了看,只?见坐在那张空桌子前的,是一位个?子很高的姑娘,她肩膀的高度几乎比旁边的人高出了一掌有余,若不是这会儿偏着身子,姜毓宁甚至看不到她后?面?还有桌子。
于是,姜毓宁没有多想,就在最前面?挑了一张桌案,未防闹笑话,她还特意仔细检查了一遍桌面?,确定四周都没有写名字和记号,才放心坐下。
不想她这一坐下,原本互相寒暄的贵女们都停下了话音,纷纷朝她看来。
姜毓宁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只?以为她们是不认识自己?,于是特意站起身,对着众人浅浅行了个
?礼,自我介绍道:“我叫姜毓宁。”
一个?穿着嫩黄衫子的姑娘皱眉道:“那是邱姐姐的位置。”
姜毓宁一愣,疑惑道:“可是我看过了,桌子上没有写名字啊?”
黄衣姑娘大约没想到她会反驳,还这么理直气壮,当即一噎,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站在她身边的蓝衣姑娘不赞同地看向姜毓宁,质问道:“景安侯府的姑娘,竟是这么不懂礼数吗?邱姐姐是何等身份,又是将来的淮王妃,你坐在这里,难道是想让她去坐最末的位置吗?”
姜毓宁觉得自己?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却听懂了她说邱家姑娘是未来的淮王妃这句,想到昨日沈让同她说的话,便认真地纠正道:“她不是淮王妃。”
蓝衣姑娘一怔,随即露出嘲讽的表情,“她不是,难道你是吗?”
这回,轮到姜毓宁被噎住,她自然不能在这时说,其?实是淮王亲口告诉她的,停顿了一瞬,不知该如何是好。
正巧此时门外又传来脚步声,蓝衣姑娘也没再继续说下去。
门口的珠帘被撩开,宣丛梦姗姗来迟,她一进门就感觉到屋内气氛的异样,挑了挑眉,最后?视线落在最前面?的姜毓宁身上。
宣丛梦的记忆力一向很好,即便是只?见了一面?的人也不会错认,更何况,她对姜毓宁有很深的印象。
听姨母说,她只?是府里二房的庶女,但?却一看就是娇养长大的。
且她在今日这些人里年岁最小,刚及笄没几个?月。
宣丛梦觉得她的表情好像有些生气似的,便主?动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姜毓宁正要说话,忽然那位蓝衣姑娘上前两步,把姜毓宁挤开,先福身行了个?礼,而后?亲热地拉住宣丛梦的手,“郡主?。”
宣丛梦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回礼道:“原来是钟家表妹。”
钟月荷是已?逝的钟皇后?侄女,成国公?府嫡幼女,是太子和淮王的表妹。
早年因为太子的关系,钟月荷和宣丛梦并不陌生,宣丛梦今日主?动称她一句表妹,也是给钟家面?子。
钟月荷有些惊喜地说:“原来郡主?还记得我。”
因为钟家是太子的母家,因此这些年,成国公?府一直都是毫不动摇地支持太子的,对于建昭帝厌弃的淮王,自然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可是谁又能想到,如今太子和淮王地位颠倒,以至于如今成国公?府再想去给淮王献殷勤,却得不到一点好脸。
这次公?主?府给宁寿郡主?选伴读,原本以成国公?府的身份,是不必来的,但?是听说邱太傅家的长女会来,钟家就把钟月荷送进来,让她和这位未来的淮王妃多亲近亲近,日后?等她和淮王成亲后?,也能多提携成国公?府。
钟月荷谨记爹娘的教诲,即便邱素心方才不在,也十分认真地替她说话。
宣丛梦见她主?动凑过来,干脆便至今问她,“所以,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钟月荷指着姜毓宁的桌子,说:“其?实没什?么事?,只?是姜家姑娘占了邱姐姐的位置,大家看不过,说了两句罢了。”
宣丛梦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她的目的,微微一笑,说:“邱家昨日已?派人来过了,邱姑娘身子不适,以后?都不会来了。”
说完,她看向姜毓宁,“姜姑娘,你就坐在这儿吧。”
说完,她在姜毓宁身边的空位上坐下。
众人一片哗然,一是没料到邱素心会告病放弃,二是惊讶于宣丛梦对姜毓宁的态度。
大家都是宦官之女,在这样的场合,一向以父兄的爵位为标签,官大的在前,官小的在后?,这几乎是不成文的规矩。
景安侯府不是最末的爵位,姜毓宁却是出身最低的那个?,区区二房庶女,不知道走了什?么大运撞进来,大家自然都看不上她。
今日邱素心不在,那个?位置就该让给钟月荷才对,可最后?却让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庶女坐过去,在座的多数都不服气。
但?因为是宁寿郡主?发话,没人在这时提出异议,只?是脸色都不大好看罢了。
姜毓宁从来不是斤斤计较的人,她虽然不明白大家为何对她这么不满,但?见没人再说什?么,也就不再生气了。
对于宁寿郡主?的解围,她也十分感激,想说什?么,却见授课的李嬷嬷已?经来了,她只?好不在说话。
今日的课,是教点茶。
姜毓宁从前在常青园的时候,曾见沈让做过,她当时心血来潮跟着学,结果什?么也没学会,倒是把沈让点出来的几杯成果全?都喝光了。
这会儿看着眼前的点茶工具,她想,一定要好好学,等回去之后?做给哥哥喝,让他对自己?刮目相看。
然而一炷香后?,她就开始发呆。
正巧李嬷嬷绕到最后?排,去看后?面?几个?姑娘的学习成果,姜毓宁趁机偏头,悄声唤道:“郡主?。”
宣丛梦其?实也在发呆,她性子活泼好动,对于这些磨时间的事?一向敬而远之。刚才李嬷嬷讲了什?么她是半个?字都没听见,但?她不像姜毓宁那种,走神走得光明正大,而是四平八稳地端着姿态,看起来十分认真。
听到身旁的姜毓宁叫她,有些惊讶地偏过头,“你叫我?”
姜毓宁点点头,大眼睛弯起来,好似一弯月。
宣丛梦在公?主?府多年,见过最多的就是身边人的奉承和下人们的恭敬。
她还是第一次见有人这样朝她笑,那么真诚,又那么可爱……
她也跟着眨了眨眼,小声问:“怎么了?”
姜毓宁认真地说:“谢谢郡主?刚才为我说话,你真是个?好人。”
噗!
在人前一向很能装模作样的宣丛梦,被这句朴实无华的夸赞逗笑了,没忍住竟笑出声来。
原本正在最后?排打转的李嬷嬷听到声音,立刻转回来,一脸严肃的站到宣丛梦和姜毓宁的跟前。
两人的桌案上各自摆着一整套的茶具,但?是几乎都没有动过的痕迹。
李嬷嬷不由得皱起眉,先是十分不赞同地看了宣丛梦一眼,但?到底是碍于她的郡主?身份,没说什?么。
转而将视线投向姜毓宁。
“姜姑娘,你站起来。”
姜毓宁被她盯得有些发怵,缓缓站起身。
李嬷嬷一本正经地问:“老身刚才讲的,最开始点茶,要先放多少茶沫,姑娘可知道?”
姜毓宁自然不知道,沉默以对。
李嬷嬷也没指望她回答,自顾自道:“一钱七。”
说完,她又问:“那姑娘可知,每次往盏中注水,要注多少?”
姜毓宁:“……我,我不知。”
李嬷嬷再度答道:“应入盏四分。”
“那么点茶结束,茶汤以何种颜色最佳?”
姜毓宁一问三?不知,十分羞愧地垂下头。
李嬷嬷说:“是以纯白为上真,青白为次,灰白次之,黄白又次之。”
姜毓宁乖乖点头,“是,我知道了。”
李嬷嬷摆摆手示意她坐下,然后?才又道:“各位姑娘今日来,想必都是真心想学些东西的,这点茶之道,最是能修身养性,体现高门贵女的水准,诸位姑娘,还望大家都能认真学啊。”
“是。”大家齐齐应声。
李嬷嬷满意地点点头,然后?再度看向姜毓宁,“姜毓宁,老身问了您三?道题,您却一个?都不知道,可见方才没有认真。一会儿课下,您便留下来,将茶经的前五十页誊抄一遍,算作惩罚好了。”
姜毓宁自然不能不认,低声应是。
等下了课,李嬷嬷没有多留,很快就离开了,其?余的姑娘也都说说笑笑的走了,其?中有几个?经过姜毓宁身边的时候,还故意笑得更大声。
姜毓宁还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被当众点名也就罢了,课后?还要留下来罚抄,实在是太丢人了。
等整个?清风阁都安静下来,她红着脸把《茶经》翻开第一页,拿了纸笔准备开始抄写。
这时,门口忽然传来动静,姜毓宁以为是竹叶,便没有抬头,不想那人竟直接走过来,去拿她的笔。
姜毓宁惊讶地抬头,竟然是宁寿郡主?。
“郡主?,你……”
宣丛梦看着姜毓宁蔫蔫儿的样子,有些愧疚,她知道李嬷嬷其?实是想教训她,却碍于身份,不能惩罚,最后?只?能让姜毓宁这个?倒霉鬼来替她。
可偏偏倒霉鬼自己?完全?没看出来,就真的乖乖留了下来。
宣丛梦看着姜毓宁因为羞愧而涨红的脸颊,没忍住伸手掐了掐。
姜毓宁:?
宣丛梦松了手,把她手里的笔一扔,说道:“别抄了,眼看就是用午膳的时辰了,你难道不吃饭吗?”
被她这么一提醒,姜毓宁才后?知后?觉地有点饿,可是一想到还有五十遍的罚抄,她就又提不起来兴趣了。
于是摇摇头,“我还是先抄完吧。”
宣丛梦简直没见过她这样的小姑娘,上课的时候跑神不听讲,还悄悄拉她一起说话,课后?却又这么听话。
她想了想,干脆直接拉着姜毓宁的手,将她整个?人直接拽起来,“好了,算作我补偿你,我带你出去吃,如何?”
姜毓宁先是不明白,“郡主?,你补偿我什?么?”
然后?听到出去吃,又很高兴地问:“可以吗?”
她还以为这十天都不能出去的。
宣丛梦得意地扬了扬眉,“你们自然不能出去,姨母是怕你们擅自出门,以后?不好和你们家里交代?,可我是谁,我当然能出去了。”
说完,她看向姜毓宁,问:“我可以带你出去,但?是,你愿不愿意去啊,你若是不想去,我也不会强求你的。”
姜毓宁一下就把罚抄的事?忘光了,小鸡啄米点头。
宣丛梦朝她一笑,拉着她的手往自己?卧房跑,“下午没有课的,待在府里也没有什?么意思,我带你出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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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让提前和清河长公?主?问过姜毓宁每日几时上课,几时下课。今日上午他忙了些,耽误了一会儿,一看漏刻,竟然已?经过了姜毓宁下课的时间。
他连午膳都没顾得上吃,急忙就吩咐马车往公?主?府去。
为了他能暗度陈仓,清河特意给他开了一个?角门。
沈让熟门熟路地走进去,直奔西边的花园的凉亭,他知道,等姜毓宁用过午膳,便会来这里找他。
他怕姜毓宁在公?主?府吃不惯,还特意叫人动淮王府端了几碟姜毓宁爱吃的糕点,专门拿过来给小姑娘解馋用。
不想等了快两刻钟,糕点都变凉了,竟然还没等到人,他终于察觉到不对,示意樊际去查。
没一会儿,樊际便将上午姜毓宁被李嬷嬷罚抄《茶经》事?禀报给了他。
沈让蹙了蹙眉,“现在还在抄?”
樊际小心翼翼地回:“没有,姑娘一放学就被宁寿郡主?拉走了。据公?主?府的门房说,两人换上了男装,是出府去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