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裂开的伤口
桌子下面是空的,唯一能藏的就是衣柜后面。
我拿起竹竿一步一步走向衣柜。
就在我站定后要往衣柜后面看时,那东西突然就像一阵风一样窜了出来。
竹竿绑水果刀的短处此时显现出来。
就在我挥舞竹竿的这个时间差,那东西又嗖的从刚才我划开的那条缝里窜回了天花板。
然后整个房间便安静了下来。
我拿着竹竿站在那条缝下面,足足站了十来分钟,上面愣是再没有半点响动。
我觉得自己这个时候特像握红缨枪的哪吒。
直到脖子仰得有点酸,这才确定它不会再来了。
这么一折腾,也不知道是几点了,我重新躺回床上,很快进入了梦乡。
直到天亮也再没有奇怪的声音把我吵醒。
醒来以后天花板上那条划开的缝,正朝我张着黑黑的嘴巴。
我皱了皱眉。
昨晚上怎么不觉得这条缝黑得可怕呢?
枕头旁的手电筒滚到了我手边,我这才想起昨晚和那东西较量的时候,我并没有借助一点光源。
屋内的景物也不似白天看着这么正常,所有东西的表面都附上了一层蓝色,连屋子里的空气仿佛都是蓝色的。
门外传来的说话声应该是其他客人起床了,我甩了甩脑袋,也起床准备出发。
老板娘在厨房煮面条,卖给我们一块钱一碗。
小镇上几乎没有早餐店,我和其他几个客人就在这里吃早饭。
趁面条还没好,我去退房,想起弄坏的天花板,我对老板说道:“你家养了什么宠物,大半夜在我房里的天花板上跳舞。”
老板微微一愣:“怕吵到你们睡觉,我这里连狗都没养。”
“不可能。”我坚持道。
“只是天花板上有动静吗?”老板好像知道接下来该发生什么似的。
“亲眼看见一道影子跑上了天花板,不信你去看。”
本来早上见我精神抖擞的从房间里出来,老板已经惊了一下,现在又惊了一下。
他拿上我退房的钥匙往四号房而去。
我坐在院里的桌子旁边,老板娘端来面条,我趁热吃着,没跟他去。
昨天晚上和我说话的那个小伙子,和我搭了张桌子。
他没说话,我也不想主动找他聊天。
小伙子白白净净的瓜子脸偏圆,有点萌萌的感觉。
他挺时髦的,还在头顶染了一小撮金黄色的头发。
就在我暗暗打量他的时候,店主从四号房里出来了。
他拎着一只死耗子,一边往这里来,一边骂:“为了一只耗子,把我的天花板割成那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我眨眨眼睛:“耗子?你确定?”
那东西走路的声音听起来至少也有百八十斤的成年人那么重。
而且它的身影足有一米多长,是我亲眼所见。
怎么能是耗子?
老板见我不信,把手上的耗子拎到桌子中央,理直气壮的说道:“看,天花板上就这一只死耗子。”
小伙子看了一眼耗子,根本不在乎距离,继续低头吃面。
我看看面条,又看看耗子……这面还能吃吗?
不过经我近距离的仔细查看,发现这只耗子鼻子上有一条裂开的伤口。
应该是昨晚我的水果刀刺伤的。
“你也太过分了,损坏房间里的物品,是要扣钱的。”
“老板,这耗子是你家养的,半夜来骚扰我,我给你灭了一害,怎么还要扣钱?”
尽管村小校长一个月工资也有四百多,但是钱要花在有用的地方。
我一点也不想便宜这个店主。
“天花板那张隔热席不能用了,不扣你的钱,难道我自己承担损失?”
“店主,起码你那个房间以后就清净了,能做不少生意。一张隔热席多少钱,住一晚多少钱,不要贪得无厌。”
和我搭桌的小伙子突然替我说话,我有些意外。
店主嘴角抽了抽,最后还是把押金都退给了我,只扣了一碗面条的钱。
小伙子也不吃面了,站了起来,说道:“老板,看你识相,送你一句话,把这只死耗子拿去烧掉,不要随便扔。”
老板不解,还提溜着耗子尾巴,举在桌子中央:“为什么要烧?”
“把它的尸体随便乱扔,万一被它老婆孩子看到,都赖到你店里来,你这间店就关门吧。”
“耗子也能娶妻生子?”老板质疑道。
“算我多嘴,你爱扔哪儿就扔哪儿。”
说完,小伙子也不再和他磨叽,放下碗筷走了。
老板犹豫了一下,转身把耗子拎去厨房,直接把那只耗子的尸体扔进了灶膛里。
我也不吃了,赶着回村里,拎上行李走了几步,店主在后面大声问道:“住4号房的那个崽儿,你水果刀不拿了?”
那把刀要是没刺到耗子,我肯定会带走。
但是现在碰过了这只有问题的耗子,我一定不会要。
谁知道上面有没有什么要命的细菌呢?
我回过头,康概说道:“送你切水果吧。”
店主像得了便宜似的,高兴的把刀收起来。
去到车站,早班车已经到了,买票的人也不少。
排了一小会儿队,才买到最后一张去村里的早班车票。
我暗自庆幸今天运气不错,马上上了车。
等我上车后才发现,熟人还挺多。
昨天住一间旅馆的客人都在这辆车上,包括那个小伙子。
他坐在靠过道的位置,对面的人递给他一个桔子,问他是否晕车,他也不回答。
没有得到答案的那个人把桔子收了回去。
到这时我才知道,这十个人他们全都是认识的。
我走到最后一排,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去,没多久,车就到时间出发了。
农村客运班车都是招手停的那种。
这让我那颗为学校担忧的心,更急了。
两个小时后,终于到了村口,我第一个跳下车急匆匆往学校而去。
学校在半山腰上,依山而建。
本该上学时间,却只有两个住在附近的孩子。
而且他们还是来看热闹的。
学校的厨房被草绳拦了起来,还有治安队的人拿着木棍守在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来不及放行李,站在厨房前面大声问一个看守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