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借机扩展
.这位连长一边抹着自己脸上的汗水,一边嘟囔道:“这他娘是哪么回事啊!莫名其妙的就一顿炮,没头没尾的,大半天都不知道是跟谁!窝囊哦!”
旁边一兵道:“可不是么!打从徐州打到现在,就没见过这么猛的炮,简直是败家子似的,炮弹不要钱啊!砸着玩他们不心疼?老子可是疼!***,早有这样的对手,咱也不来啊!这下好,白挨一顿!”
又有一兵喘着粗气道:“我说张连长,你看咱们下面往哪走啊!这穷山里没着没落的,折腾半天这肚子都饿得不行了!总得找点吃的垫吧垫吧再说吧!”
张连长仰面朝天看着顶上的阴翳,感受着飕飕的寒风钻进脖领子后带来的瞬间舒爽,以及接踵而来的寒冷,浑身哆嗦打了个激灵,叹道:“老子也不知道往哪里去啊!这都说是打济南,打下来就有舒坦日子过了!***,这济南在哪儿呢?!朝南朝北都不知道,去他娘的!不管了!顺着这汪子水走下去,我估摸着能找到人家!”
说话间,前面有个放哨的大声喊起来:“兄弟们,我看见下面有烟火儿!有人家儿做饭呢!”
其他人叱道:“少他娘的胡扯,这深山老林的难保不是野火!你怎么就肯定那是人家?你小子属狗的闻着味道了?”
那哨兵大叫道:“真不骗你!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他们听得浑身上劲,站起来纷纷顺着哨兵指点的方向看过去,还真是有烟火气!绝对不是硝烟或者山火,这样的地方。这个钟点,只可能是有人在做饭!只少这帮子老油条的士兵是不会判断错了地!
想到热腾腾的饭食味道,一帮疲累不堪肚子里面干净的能饿死蛔虫的溃兵只觉得喉舌生津,双腿也一下子有了力气似的,立刻整顿齐了顺着山坡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俗话说望山跑死马,他们看似不远的一点地方其实隔着都有两公里多,要知道这可是没怎么有人走过的原始森林啊!这大冬天的地上满是厚厚地落叶,一脚一个窟窿。不留神踩在石头上就可能崴脚,又或者抓不稳靠不牢都可能栽下去喂鱼。
七扭八拐的行了一个小时才勉强到了地方。眼前出现一大片平缓地山坡,上面没有什么高树。却是开辟出来一块块的田垅,种着些不知名地植物,而在缓坡的尽头约么四五百米的地方,建着一排比较简陋的房舍,其中一间正冒着袅袅青烟。真的是有人家!
兴高采烈地诸士兵刚刚从林子里往外踏脚,陡听得旁边有人大声喝道:“出去!别踩了我的药田!”
这声音如同六零迫击炮在耳边炸响一般,震得他们耳朵里“嗡嗡”的回音儿,大惊之下他们据枪四面寻找发话者,却见在侧面十几米外。一个身形高大满脸白胡子的老汉正顶这个破斗笠,满脸怒气的瞪着他们,手里面捉着地一根小药锄大有随时丢过来的架势!
“原来是个死老头!吓老子一大跳!”看到是这么个老汉,众士兵马上放下心来,尽管这老头喊的声音这么个**儿,却也不放在他们的眼里---爷手里有枪!
张连长将下巴一抬,斜着眼叫道:“喂,我说老头!这里是什么地方?有什么吃的没有,给咱们爷们准备点热乎的!”
那高大老汉不答反问道:“就是你们这帮兔崽子在哪里打枪放炮的?搅的老子睡觉都不安生?!哪来的给我滚回哪里去!别在这里呱噪!”
某士兵不乐意了。“哗啦”一下将拉开枪栓子弹上膛。枪口点着老汉破口大骂:“你个老不死地不识抬举!乖乖地回答我们长官的话,否则老子一枪崩了你!”
老汉一双老眼突然瞪起来。犀利如刀地神光倏然罩定这个说大话的家伙,鼻孔里面重重的哼一声,突然间一闪身窜了过来,便在这边众人还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几步越过十几米的距离,劈手将那个家伙手中枪夺了下来,蒲扇一般的大手抓着枪管,如同挥舞着一根稻草似的“砰砰砰”的对着这家伙一顿乱拍,一边拍一边骂:“就你这小兔崽子也敢跟老子叫板?!我叫你狂!叫你狂!”
旁边的人看的目瞪口呆!这么利索这么快的动作,这哪里像是一个眉毛胡子都白了的老家伙!分明是一头人形的老虎么!
而那个挨揍的士兵则抱着脑袋“哇哇”的惨叫连连,几下子就给抽的浑身骨头都像裂开了似的瘫软如泥萎顿于地。
其他人猛然反应过来,纷纷拉枪栓掉枪口指向老头,张连长还大声喝道:“呔!老家伙!赶紧的住手,要不然老子……!”
没等他大话说完,只见那白胡子老汉身子突然连闪,如同鬼魅一般的在林木之间左右晃动倏忽穿行,每到一处都急如闪电的在左近士兵身上拍一下按一掌,十几秒的功夫已经将三十来个人收拾一遍,等张连长再次看清楚其真身的时候,赫然发现站着的只剩下他自己了!
更要命的是,他手里的盒子炮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落到了对方的手里,貌似很不熟练的摆弄两下,然后捏了一把随便往旁边一丢,咧开嘴冲着他嘿嘿冷笑。
张连长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掉在地上的盒子炮,愕然发现那精钢打造的洋家伙居然给捏的走了形,显然发射机构已经给破坏的没法用了,这老家伙多大的手劲啊!
老汉居高临下的瞪着他,唇角挂着一丝狞笑,森森说道:“你小子打算对老子咋办?嗯?就凭你们这些破铜烂铁也想吓唬我老人家?嗯?想当初在北京城,八国联军的枪炮老子都没怕过。还在乎你们这帮不成器的小王八蛋?!”
张连长给他看地浑身冒虚汗,牙齿上下打架发出“咔咔”的碰撞声,拿枪的手悬在那里哆嗦着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老汉左右扭扭脖子,甩了甩手叹道:“啊!我老人家很久就没活动过了,骨头都有点僵硬!正好,你们几个身体好像都不错,没有抽大烟的,老子正发愁没有材料搞搞试验那!你们送上门来了。甚爽!”
他“啪”的一掌拍在张连长的肩膀上,张连长只觉得自己浑身好似被油锤砸中了似的。半边身子发麻,半边身子发胀。起码有一百来根骨头“喀拉啦”的响动起来,而后双脚一软“噗通”栽倒在地上,手指头都动弹不得了。
白胡子老汉哈腰将他提起来往胳肢窝里面一夹,又随手提起另外一个士兵,跟提溜着两只鸡似地那么轻巧。转身大步流星的经过药田,走到那一排房子旁边随便往地上一丢,大声喊道:“小罗!出来搭把手,来材料了!”
里面答应一声,出来一个二十来岁面皮白净地青年。此人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头发收拾的一根不乱,胡茬子刮得干干净净,穿着一身纤尘不染地白大褂,文质彬彬的,看眼神也是沉静如上面那一汪山水般。
见到老汉扔在地上的那两个人,没有表示出任何的惊讶和不解,之淡淡的说:“张老!交给我吧!”
白胡子张老汉爽朗地哈哈大笑道:“行啊!你娃娃年轻力壮的,多干点应当。我老人家去把那几个兔崽子一并提留过来。省的嗦。“
小罗答应一声,弯腰抓着张连长和另外一个士兵的腰带将他们提进屋子。进中庭一转弯是一间打通的宽阔房舍,靠墙根几排宽大地橱子,正中央是一张两米长的桌案,看起来像是不锈钢制作的,表面能当镜子用。小罗就那么顺手将张连长往桌案上一扔,另外一人放在地上,然后挽袖子来搏张连长的衣服。
张连长虽然身体动弹不得,但是眼睛还好使嘴巴也能说,他歪着头看着旁边,正好跟一具挂在铁架子上的完整骷髅瞅了个对眼,当即吓得“妈呀”一声惨叫。虽说打惯了仗的老兵不怕见死人,但是突然看到这么一个站立的骨头架子,特别是那黑洞洞的窟窿裂开的下巴森森白骨对着自己,此情此景不由得他不害怕。
小罗却是不急不躁地一边用一把大剪刀剪他地衣服,一边随口说道:“没什么好怕的,把你身上地皮肉内脏都刮干净了,跟他没什么两样,别着急。”
一听此话,张连长只觉得血往上涌,脑袋一晕双眼翻白,“咯”的一声昏死过去。
小罗一边继续忙活着,一边叹道:“胆子太小了,这就吓晕了,没劲。”
过不多久,张老汉笑眯眯的走进来,看着给拔得精光的张连长那瘦骨嶙峋臭烘烘的身体,摇摇头叹道:“哎,这年头想找个身子壮实点的都不容易啊!这些好歹是当兵打仗的,凑合着用吧!小罗啊,先把他身上擦把干净喽,咱再试试研究出来的那套法儿灵不灵。明天的时候你去济南,让周家老三那小王八蛋来一趟处理一下这帮兔崽子。”
小罗答应一声,转身从厨子里拿出来一个不锈钢桶子,里面一簇簇的插着数百根细如麦芒的钢针,看样子是用来针灸的家伙,但见张老汉那萝卜粗细的手指头灵巧的捻起一根来,双眼放光的照准了张连长的耳根后面一个隐秘**位扎了进去。
一声惨叫,惊飞了山林之间的无数寒鸟。
且说遭受重创的吴长善部在略加整合之后,权衡之下仍选择了突袭济南,根据靳云鄂大哥靳云鹏的那些故旧提供过来的情报,在济南现在只剩下一师一旅的兵力,且绝大多数的重火力都拉到了泰安前线,因为连续溃败而人心惶惶,他们加上靳云鄂的一部兵力仍有机会获取胜利!
因此吴长善率领着剩余的人马间道而行,不久与靳云鄂部汇集于八里洼一带。与布防再次的张军一阵激战,双方均不得进退。此时张宗昌已经得到消息。当真急地是心如乱麻不知如何是好,省长林宪祖等高级幕僚都劝其退到黄河以北暂避锋芒,唯手下祝仞千坚称可以率运输兵团反身击溃豫军。而地位已经没落的王翰鸣仍献计张宗昌,让美华集团的商团护卫出兵阻敌!
这一提醒让张宗昌一下子精神起来,那商团的战斗力他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投奔他的不少残匪和日本人添油加醋的描述使他在心目中对商团评价极高,此时正是亲自看看效果的时候,如果能借着豫军的手段来消耗一下这支自己动不得地军队的实力。可是一举两得地事情啊!
于是张宗昌马上给陈晓奇亲自挂电话言说利害,陈晓奇半推半就的答应了。不过提出若干无伤大雅地条件,张宗昌大包大揽的称只要能保证济南安危打掉靳云鄂。一切好商量!
美华商团正欲找机会磨砺自己的爪牙,因此这一次不管得利多少也不可放过,当下由贺宝文任团长的打着“美华商团”旗号的一个加强团三千人重兵力自燕子山往南穿山而过,经金鸡岭后斜插到豫军地东南侧,以山炮突袭之下拿下制高点。而后居高临下对豫军展开狂轰滥炸。
这一支生力军如同插进豫军软肋的刺刀,将八里洼的一部豫军和进攻千佛山的另一部分割打散,首尾不能兼顾。祝仞千一部绕道仲宫后从背面包夹攻击白马山阵地,如此数面围攻特别是商团大炮、迫击炮的连番轰炸,将豫军最后一点心气彻底打散。靳云鄂吴长善等人都没逃得出去,悉皆被俘。
这一次危机居然如此化解,让张宗昌高兴地连连摸着光头大叫侥幸!而对于美华商团表现出来的强大战斗力那不是一般的眼馋!但是他知道这支部队动不得,这可不是那些杂牌编制或者土匪溃兵,他想抓就抓的,这上面挂着美国人---现在又加上了英国人的自号,虽说他们奉军跟这两国不大对付,但是不能碰就是不能碰。
人不能动,猜忌之心不免又起。原先跟陈晓奇谈好的条件。一夜之间就跟放屁似的忘得一干二净,反正陈某人现在拿他没办法。
张宗昌没有杀掉靳云鄂和吴长善。而是一番款待后放了二人,与靳云鄂达成妥协意在要其反攻豫军,放走吴长善则是怕李纪才狗急跳墙跟他往死里搞,此时的张宗昌已经没那个劲头了。
如此这般之后,李纪才发现事不可为,而靳云鄂回去之后不久,吴佩孚通电讨冯,不想背腹受敌的李纪才先退济宁再退曹县,最终彻底退出山东,如此张宗昌又兵不血刃地恢复了山东版图地统一,功劳甚大!
这一顿乱仗期间山东发生很多事,其一济南银号发生挤兑风,各大银号疲于应付岌岌可危,其二张大人要重新招兵买马整理军务,与溃败到山东的李景林合组直鲁联军,双方扩军至三十一个军五十余万人,其他边角编制不计其数。其三张宗昌再下搜刮令,责令山东各县报效军资五百万元,大县六千小县四千,拿不来地县长提头来见。只此一项便逼得不少道尹县尹卷铺盖卷滚蛋,因为他们已经没什么可拿出来孝敬张大人的了。于是乎张大人手下的亲信们趁机安插故旧任用私人,变本加厉的帮忙搜刮。
借此机会,以美华集团为首的“齐鲁商团”开始暗中仗着自己的财力往里面掺沙子,张宗昌和手下一般幕僚们有用的没几个,草包一大堆,光会捞钱但不知道怎么捞,而张宗昌根本不管,谁能给他弄来钱谁就是好官,因此不只不觉中鲁商集团已经开始发力,逐步渗透基层官僚体系。
除此之外,张宗昌责成工商各界踊跃报效,没个几百万的出血别想过安生日子,并加大力度发行军票,大肆搅合侵吞商民资财,除了已经抱成团的鲁商之外,其余大部被勒索的焦头烂额,另一时空“瑞蚨祥”大当家孟洛川都曾被其一把坑了二十万去,而这么大的一笔钱,张宗昌打麻将一夜输光乃是常事,“狗肉将军”的名头就是这么来的。
有钱有兵了,张宗昌再次精神起来,联合李景林部队再次往北往西打将起来,华北地区又是一片狼烟肆虐。
1926年春,已经给张宗昌搞得彻底没了精神头的工商业界人士,以及因为图谋搞倒张宗昌扶持其他人的那些政界上层人士和士绅们被张宗昌连抓带杀弄得四处逃窜后,彻底对其失去信心,此时“美华集团”提出来的种种措施开始让他们积极起来,关键的一条因素---陈晓奇手里有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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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零九章 齐鲁商会
.ps:本章节有些外来资料,故多发一些,不让大家吃亏。文中的孔夫子,乃是俺们尊敬的孔却大大出演,大家鼓掌!
他们也算看明白了这世道,张宗昌因为手把着几十万大军就能肆无忌惮予取予求的,凭借政治手段和所谓的民怨已经不能对付这不要脸的家伙了,那么手里面有一直强军、能给他们提供合则两利的条件的陈晓奇便成为了新的选择。
如此,在张宗昌带领大军东征西杀的时候,新组成的“齐鲁工商联合会”秘密举行加盟签字仪式,陈晓奇准备许久的一系列策略开始走上正是日程。
“齐鲁工商联合会”简称“齐鲁商会”,暂时由山东省内的各大工商业团体加盟组成,会员分为高级、初级、普通三等,其中高级会员的入会资格考核极严,在共同推举的五位顾问的审核之下,针对其个人品行、信誉、资本等情况核定是否有加入资格,一旦加入则拥有巨大的好处。高级会员不但可以优先享用整个商会的资源情报,并且可以优先得到“美华银行”的商业贷款和支持,最关键的一条,是高级会员中的每年盈利前三名必须拿出盈利的百分之三十贴补最后三名,以此保证进来的会员不会因为激烈的竞争而轻易死掉,同时可以使他们放胆扩展。这样的条件,谁都明白有多么的利好,最有钱最牛的是陈晓奇,这在很多年后估计都不会改变,如此一来就等于他在拿着自己的利润帮助其他会员发展。这样地好事总会轮到每一个人头上,不要的那是傻子!尽管这里面只包括美华旗下的轻工部分。
但是除了利益之外,责任也是非常明晰,所有的会员内部管理制度必须要向美华集团靠拢,特别是职工待遇和福利,根据美华集团新推出的职业考核认证制度。将技术工人分了十个等级,从学徒到最高的高级工程师,每一级都必须要经过严格考核,合格地必须给与相应的薪资待遇,这个标准适用于所有的会员企业内,不得有异议,而根据这样的政策。每一个三级以上的技工都已经是高收入人群了,八级以上的那就是大学教授的水平,年收入超过一万元!
陈晓奇很坦率地说,他不想在这个团体内任何一家因为薪资福利问题让工人闹起来。不想给别人可乘之机。更是紧扣着他提出来的制造中产阶级和高消费人群的理念,让整个社会富裕起来,而不仅仅是他们这些会员个人。
除此之外,高级会员可以获得商会控制的官方职务名额,每一家都可以推选自己地代言人来争夺将来得到的官职,条件是参政者不得有任何公司职务和股份,不得以权谋私,其特点跟后世的美国财团推举代言人一般无二。
为了保证这个体系的良性运转,陈晓奇不但将英国的会计师协会制度引进来。还将财务监督体系从自己的集团内拿出整套实施方案放给所有的会员,共同成立一个**的财务监督机构来保证内部的公平竞争机制,后面逐渐辅以法律部门约束。
除了工人之外,管理人员地资格认证制度也提上日程,职业经理人在西方强国已经被证明是有效可行的手段。他远比现行的家族企业中七大姑八大姨是人不是人的往里面乱塞乱管事的要好得多,而这一系列地条件和手段可以有效的筛选限制那些无能者参与其间,保证了各大会员企业的良性运转。
除此之外,许多的职业也都推出不同的认证制度,覆盖各行业的方方面面,直接体现出来“知识财富”的好处。陈晓奇就是要用这样的手段和方式给他们立规矩,给整个行业树典范,防止出现后世那些屡教不改乱七八糟毫无头绪没有章法的乱搞法。外有巨大威胁地情况下,他不愁这些人不就范。等他们看到好处之后。也就不会想着拆台了。真要图谋不轨地,先问问他的枪杆子答应不答应。
这时代地商人绝不比后世的差。尽管很多眼光还有欠缺,分辨是非计算得失却是各个精到。高级会员出台之后,“大学城”内的各种培训机构内急剧增员,大量会员内部的亲信亲戚被送进来参加各种中短期培训班,而自家子弟则大量外送到西方国家学习经营管理和法律会计专业,少数从事理工科,原来那些出去混文凭学文史的大大减少---按照商会的条件,这些人回来之后考核通过,那占据的职务和掌控的权利是可以向家族倾斜的!
初级会员和普通会员则基本上就是跟着大旗走得了,他们没什么反抗的能力,初级会员可以凭借自己的累积达到一定程度后加入到高级中,普通的进阶就比较难,但都有机会,起码在商业贷款上,他们不必担心各种容易搞得倾家荡产的高利贷,美华旗下各大银行的政策非常不错,虽然考核有点严。
除此之外,美华集团按照自己的经验,开始资助其他地区的会员们建立自己地方的工业区,他们同样在城内或者城外分割出一块地方来,按照互补或者协作的方式建立各种工厂,开设内部培训班甚至建立学校都可以,最关键的是,他们可以在这个“工业区”内拥有挂名美华商团的护卫力量,一个道(张宗昌将山东划分11道)所在城市表面上可以拥有一千护卫力量到三千人来保证自己的资产安危,但是暗地里,他们可以养着五千人马来保证自己的财富不受侵犯,一旦有事受到大军压境的时候,则可以召唤全省各地的同盟起兵支援。
一家人养不起多少兵,他们也没有“执照”,但是美华集团用自己的背景和巨额资金换来地优厚条件顺便泽及他人。这要比他们花钱请土匪和地痞流氓看家护院好好太多了,美华商团以及护卫队的战斗力和素质在这两年多的时间内大家是有目共睹的,不用怀疑。
这种团体扩展模式发展极快,在一年之内,除了青岛之外,其他十个道都建立起来拥有围墙、武装护卫、统一物流仓储的“工业区”。年底结算的时候。所有会员喜笑颜开,特别是经过一年地张宗昌勒索、水旱灾害的侵袭、各地起义、会党争端与军队镇压的反复折腾,这种利好更见明显。
这一年的时间,张宗昌收取“讨赤”捐达三千五百万元,地丁捐达五千万元,乱发军票四千万元,其他诸项摊派、搜刮、劫掠不计其数。整个泰安以西的山东地面上民不聊生。战端纷起,各地为了自保而组建的“红枪会”、“白枪会”以及各类旗号的会道门不计其数,基本上凡是有点力气地青壮年都参加组会自保的行动之中,与镇压的张宗昌部队杀的血流成河。
依托美华集团三年多来不间断地农田水利和水利工程建设。鲁中、鲁西南和鲁东大部分地区已经不同程度的建立了数以百计的水利项目,各种拦河大坝和浇灌渠道遍布乡间山地,对于频发的各类自然灾害起到了极大的缓解作用。而连接这大半个山东各县的公路也修了几乎一半,特别是济南到淄博、潍坊、烟台一线的公路更是宽阔坚实,成为一条贯穿山东半岛的重要通道。
本年,小清河疏浚工程基本完成,原先仅能行驶一百吨平底驳船的水道被挖深到三米,拓宽部分,沿途挖出来大大小小地人工湖泊三十余个。新成立的济南航运公司试行三百吨拖船成功航行到渤海湾,如此山东腹地又多了一条运力极大的出海航道。
在疏浚过程中,美华集团大量购买小清河沿岸的无主地和北面到黄河之间的盐碱滩,经过一年多地验证之后,改良美国棉种种植成功。未来可预期的种植面积将多达数百万亩,原先除了芦苇杂草什么都不长的东营一代大片滩涂顿时成了香饽饽,但是等知晓的人要下手的时候他们突然发现,这一片地都姓了陈,以及以其为代表的鲁商集团所有。而自以为已经控制了山东棉花生产的日本人措手不及,各种应对手段马上谋划起来。
1926年春,美华集团美国本部的大量科研人员再次集中支援中国国内,以冯岩为首的航空先遣队三十余人回国,在济南建立“航空俱乐部”。向民间提供飞行员驾驶培训。
同时。“联邦快递”公司在婆罗洲地坤甸建立一个轮船修造厂,主要为该集团地各类远洋货轮提供便利维修点。主要服务对象是从巴厘巴板炼油厂以及“米纳斯大油田”运输原油的轮船,该船厂建立之后,雇佣华人技工约五千人,有三艘三千吨级散货船挂在名下停靠该港,荷兰殖民者开始慎重关注此处,但没发现什么异样,而婆罗洲与苏门答腊之间海域海盗猖獗,大肆劫掠各种货船,荷兰当局多次围剿未能成功。
1926年8月,张宗昌主持召开了一次民国期间最为规模浩大地祭孔典礼。且说这一日,从姚村车站到孔林孔庙之间,那真的是净水泼街黄土颠道,曲阜县长汪乃驹命人将道路两侧清理的干干净净,带领无数士绅前来迎驾。
张宗昌大人的派头那就更加的不一样了,打头的是一队妆簇一新的西洋乐队,敲着鼓吹着长号大步引导,其后是一色黄马的骑兵队,上百名专门挑选过的身高体态差不多的壮小伙身着礼服手持军刀昂然前行,很是气派。第三队则是全新军装枪刺齐全的步兵,新打得绑腿与锃亮的马靴,小步子迈得整齐有力。第四队更是威猛,十几门大炮在骡马牵引下“隆隆”驶过,高昂的炮口慑人心神;第五队便是张宗昌最为心爱的毛子卫队,一个个皮肤雪白的大鼻子凶神恶煞的横着压过来,怕惯了洋大人的同胞们看到督办大人居然能驱策这些家伙,很是有威仪。利害利害!
再后面,就是张宗昌的车队了。六辆崭新地小汽车并列成行,跟在后面慢慢行进,张大人从车窗里面探出一只手来,白手套矜持的摆动着,很是亲民啊。
拜会过衍圣公之后。张宗昌下榻忠恕堂。第二日斋戒沐浴后,先在状元王寿彭的引导下排练一番,其后吉时已到,张大人捏着王状元拟的讲稿致辞:“我张宗昌小的时候是个穷人,又是个粗人,长大之后闯关东,闯到今天变成了武人。我同许多的地文武官员来到孔夫子的家乡。恭敬的祭这位老夫子……我的祝词和讲稿是王状元写的,我已经印出来了,准备每人发你们一张……咱们大家要一同向孔夫子好好的学习,这些年有人要打倒孔家店。我看打不到,我准备拨一笔款子重修孔庙,修完这里再修奎文阁,他们砸他们的,咱们修咱们地……。”这片祭文名字是“孝悌为仁之本”。
张宗昌责令山东的六所大学合并成一所,在陈晓奇的邀请之下全体搬入了仍然空着三分之一的大学城,王状元寿彭公任校长,陈晓奇任名誉董事---给钱给地方了嘛!内设文、法、工、农、医五个学院,计有中国哲学、中国文学、法律、政治经济、商学、机械、机织、应用化学、采矿、农学、林学、蚕学、医学13个系。并有附属中学。
张宗昌虽然大字不识,但是因其幼年失教导致自己变成老粗,因此深以为恨,本着矫枉过正地原则,他在山东大肆推行孔学。凡是古老的必定是好的,凡是宣扬新学的定要扳倒。他曾经出资刻印了世上最精致的一版《十三经》,四处送人,为一派复古尊孔着大力称赞,却也招来当时所谓“新文化运动者”的大肆讥讽。
山东大学新立,中文课不得讲西方文学,只能讲孔孟礼义,好坏且不论,反正陈晓奇对此没什么意见。他甚至专门请来了一位在当地有些名声的先生来自己的学校讲课。只不过此夫子属于那种“姥姥不疼舅舅不爱”的类型,尊孔者说其狂悖不羁。新文化人称其顽固不化,反正哪一面都不讨好,但是其却甘之如饴我行我素,不因他人之攻而改换颜色,也算是奇人一个。
此先生姓孔名却字退思,现年五十有六,据说跟圣人孔子有着不知道多少代地亲戚关系,但是他自己貌似从来没承认过。家学渊源,弱冠时已经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的青年才俊,惜乎当时正值清季,他这样的年轻人纷纷浮舟东渡扶桑求取新学与救过方略,而将束发以来启蒙致知的学问弃如弊屐。孔某却不跟风不顺势,让对他期望甚高的许多“开明之士”甚为失望,加之其地一些文化论调与康梁相类,在本地多被斥为“守旧派”、“保皇党”。
及至满清皇朝轰然倒塌,天下皆“民国”矣,于是乎不管是出洋旅游了几年混了个野鸡大学文凭回来的,还是与一班地痞流氓打家劫舍巧取豪夺的浪荡之辈,纷纷声称这民主大业有自己很重要的一份功劳,便是某些死死抱着皇家正统的牌位不放的所谓“宿儒”们也急急改换门庭,大肆鼓吹新学新教,拍胸脯表忠心翻脸不认人。
孔先生却不咸不淡的说:“我家院墙倒了,原以为是风吹雨打日久失修所致,想不到除了天灾**之外,那烂泥里的几条虫孑居然也出了大力,真是佩服万分!”
这话说得太恶毒,打击面太广了,孔某顿时成为众矢之的,人人敬而远之,视其为不可救药不可结交之人。其也毫不在乎,自居草堂闲读书,怡然自乐。
军阀并起之后,不管出于什么目地,自袁世凯始他们皆以复兴中国传统文化为口号,以不同形式来行旧礼念古文,似张宗昌这般地不过是其中之一罢了。而陈晓奇这样的受到后世“中华文明伟大复兴”口号和行动“毒害”地大好青年其实心中早有想法,此时正好顺势而为,在诸多的人选之中删减数次,最后选定几位颇有些风骨的夫子请来任教,孔退思先生便是其中之一。
原本孔先生对陈某是不大待见的,对其的一些作为也不以为然,但陈晓奇的一席长谈让其心意渐转,更有一句话让他彻底改变了主意---你不来教我总要找别人的,但是学生们被教坏了你过意的去么?
孔先生一想这话也对啊,都是要教中国文字,与其让那些村学先生乱解一番,还不如自己来个正本清源,静极思动之下也就半推半就的来了。这来了之后仔细一了解这个学校的诸多规矩和风气,顿时大为改观,欣然焉。与他不同的却是不少的硕儒不齿张宗昌为人,坚决不来。
孔先生的头一课是在文学院的合堂教室上的,这间能容纳三百人的小型多功能厅里今天来的人不少,不管是知道这位老先生其人其事的还是闻所未闻的,对于新学校新课堂的新课程都是有些期待的,当然其中也不乏些随时准备挑毛病的。
孔先生一身的黑布长衫,鼻梁架着黑框的眼睛,身形干瘦,唯其腰杆子挺得笔直,这是打小修习“正襟危坐”功夫读书养气的功底,所以别看是一个干巴小老头似的架势,站在三尺讲台上也颇有些风范。
看看来的学生不少,孔先生满意的露出一丝笑容,点了点头开口说话:“诸位同学,上午好。今天开始,由我来为大家讲述国文课。先自我介绍一下,鄙人姓孔,名却,字退思,本地人士,束发读书五十载,碌碌无所成,今日却要与诸君共同进学,还望大家能尽心尽力学好咱们的中国文字。”
下面有学生举手问道:“孔先生,您是不是跟孔子是一家的?是不是也要像张督办要求的那样给我们讲四书五经?”
孔先生笑道:“孔子姓孔,我也姓孔,两千年前也是一家,应该是有关系的。至于讲课的内容,概括而言,我更喜欢用国学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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