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在“林轻岚”乐不思蜀的新闻发?酵的第三天, 司安野等人才在帝国?首都星落地。
一切手续由桑行渊负责，走特殊通道，可以避免申请、问询和背调这些繁琐的程序。
也因有桑行渊担保, 免去了漫长的等待。
但同时，为了避免麻烦，带的人也不算多，只有桑行渊、司安野、老林、祁凉和敖三泽。
他们来?时搭乘的大型星舰，并不能在首都星降落，只能将星舰暂且存放在邻近首都星的星球。
其他人都被?暂且安置在临时旅店，没有通行证，不能随意?离开。
顾春花这会?儿除了照顾白?瑶, 还多了个照看池亦淮的任务。
顾春花看着两位睡得安详的小?伙伴，叹息一声, 自言自语：“睡着真好……要么放我一起睡, 要么放我出去玩啊, 唉……”
她对外界信息一无所知，周围接触的也都是靠谱的人, 此刻自然?也不会?有过于浓烈的危机感。
但行走在外的人们, 都能感受到?此刻的非比寻常。
像是风雨前的宁静, 阴沉又潮湿。
帝国?首都星路上行人不多, 独来?独往, 每个人都像是按了加速键, 步履飞快。
“林轻岚救援小?队”目前只有五人，不算多，但在此时的清冷街道上也算得上是目标庞大, 格外显眼。
皇宫周边十里地都禁止车辆通行，只能步行。
桑行渊走在最前面?带路, 司安野走在最后面?压阵，像是担心祁凉和敖三泽乱跑闯祸。
但中间三人都一心林轻岚，完全没有心思?乱跑，走路目不斜视，恨不得让桑行渊跑起来?带路。
老林追着问：“你提前联系了皇宫内吗？我们今天能见到?人吗？”
老林目前不确定帝国?皇宫内的“林轻岚”到?底是谁，但也不想用什么轻蔑的称呼去指代她。
桑行渊摇头：“抱歉，被?拒绝了。”
这话一出，祁凉和敖三泽同时变了脸色。
司安野依然?笑眯眯：“没关系，晚上找机会?见一面?就好。”
说?的相当轻松，仿佛帝国?皇宫和夜店一样，到?了晚上就能出入自由。
唯一的帝国?人桑行渊都没有说?话，但老林却忍不住叮嘱：“帝国?的地盘上，不要乱说?话，注意?避着点人。”
桑行渊沉默颔首。
祁凉凑近敖三泽，说?：“能劳烦你背我一会?儿吗？我想睡会?。”
敖三泽虽然?有点嫌弃，但看在祁凉的精神状态确实不太好的份上，勉强同意?了，把祁凉背了起来?。
老林注意?到?祁凉刚离地的一瞬间，就合上双目，不知道是闭目养神还是真的睡过去了，但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苍白?。
老林见多识广，自然?知道祁凉在想什么——这臭小?子仗着自己精神力强于同期，居然?不知天高地厚，想要用精神力探查帝国?皇宫。
老林也不拦着，毛头小?子就得自己去碰壁，撞得头破血流稀巴烂，才知道谦虚和收敛。
他不拦着，还帮忙打掩护：“旅店还有多久？老头子累了，走不动了。”
在场除了敖三泽都是人精，知道他的意?思?，也就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
桑行渊：“不远了，再走五分钟就能到?。”
敖三泽嫌弃地看了眼桑行渊和司安野，像是觉得他们两个人一点都不知道尊老，不懂礼节。
敖三泽说?：“我还能再背一个。”
老林忍不住哈哈大笑两声，说?：“谢谢，不用，老头子这几步路还是能走的。”
桑行渊将他们带到?旅店，安顿好之后，说?：“先好好休息，晚上别犯困。”
他又将司安野带到?隔壁房间，单独说?：“我们在明处，已经有人在盯梢。最多半小?时，皇宫会?有人请我过去，外面?的事都得交给你。”
司安野点头，本想说?保持联系，但又马上意?识到?，桑行渊进皇宫的话，会?接受极其严格的安检，无法携带任何的通讯设备。
司安野犹豫一会?儿，还是决定什么都不说?了，桑行渊也算是历尽风霜的人了，在任何事情上都有自己的决断。
司安野深吸一口?气?，一切都化作四个字的叮嘱：“注意?安全。”
桑行渊：“你也是。”
二人都不算是话多的人，交流完信息也就没什么可说?的了。
“咔哒”一声，门锁打开的声音。
祁凉出现在门口?，脸色苍白?，看向桑行渊，直白?说?：“我不建议你去涉险。”
祁凉进门，将门关好落锁之后，才说?：“抱歉，我有意?偷听。但你们的对话是安全的，以我的精神力和距离也只听了大概。”
甚至他能感知到?，这两个人是故意?让他听——或者说?不介意?让他听到?这段对话。
桑行渊：“去了才能拿到?情报。”
如果不愿意?涉险，一直处在安全区，拿不到?任何有用情报，这一趟就白?来?了。
祁凉脸上没有血色，嘴唇微微发?抖：“皇宫里有一个很像Edward的人。”
他是所有人里，最清楚Edward现状的人——Edward应该已经死在了主脑空间。
祁凉垂着头沉默一会?儿，又坚定地抬起头，看向桑行渊，仿佛刚下了什么决心。
司安野看出他的意?图，劝阻说?：“你再多考虑一下，不要冲动，不要着急做决定。”
祁凉摇头，更加坚决：“不用再考虑了，请帮我，带我混进皇宫。”
他需要亲自去确认。
桑行渊也不问他有没有想好，只是点点头，简单直白?说?：“晚上零点行动。”
“好，谢谢。”祁凉应声之后，转头回到?自己的房间内。
小?房间内只剩下两人，重回安静。
好一会?儿，司安野才开口?打破沉静：“你觉得敖三泽会?做什么？”
他先前暗示过几次，也直白?说?了几次要夜闯帝国?皇宫，敖三泽肯定是听懂了。
但到?现在，敖三泽还没有来?敲门，多半是不打算来?了。
桑行渊：“不知道，但应该不会?在房间里好好待着。”
司安野点头：“我觉得也是。”
当夜，首都星早早的熄灯，只有皇宫灯火通明。
一片黑暗中，皇宫就像是一座巨型灯塔，吸引别人去夜闯皇宫。
桑行渊早已提前离开，得知皇宫内有疑似Edward的人之后，他改了主意?，乔装打扮以普通士兵的身份混进了皇宫里。
祁凉在漆黑一片的房间里，隔窗望着灯火通明的皇宫，说?：“我可能打草惊蛇了。”
除了皇宫，其他地方?都被?强制断电，这一现象很不正常。
司安野：“不，你高估你自己了。”
如果Edward真的在皇宫里，司安野等人的一举一动一定都在他的算计之内。
祁凉是个聪明人，司安野的一句点拨，他就已经猜到?了大概。
祁凉垂眸，眼神闪烁：“面?对这样的敌人，有胜算吗？”
司安野陷入沉默，按照他的计算，胜率渺茫。
敖三泽：“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祁凉点点头，看向他：“你准备做什么打算？”
敖三泽：“我在等消息。”
祁凉不解：“等什么消息？”
司安野也望过来?，就连一直沉默无声的老林也抬头看了过来?。
敖三泽：“我觉得林轻岚会?想办法给我们传递消息，我现在也不知道该去做什么，就等她的消息好了。”
祁凉立刻意?会?了敖三泽的脑回路——从他们认识林轻岚开始，林轻岚自觉承担了团队领袖这一位置，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林轻岚都会?给出有效指令。
而敖三泽是受她直接指令最多的人。
所以在此刻，敖三泽理所当然?的认为，林轻岚依然?会?给出合理且有效的指令——即便林轻岚处于疑似危险的失联状态。
祁凉正想跟他分析一下事情的严重性。
司安野拍了拍祁凉的肩膀，示意?他不用开口?。
司安野说?：“正好，兵分两路。敖三泽留在这里守着林先生的安全，顺便等林轻岚的消息；我们夜闯皇宫。”
两边都不一定会?成功，那就都试试。
祁凉不解——以林轻岚的性格，她不会?做无用功。
她无法定位到?他们的状态，就无法准确传递有用信息。
但凡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林轻岚都会?拿来?自救，而不是传递消息求救。
但如果敖三泽选择夜闯皇宫，至少能让这趟行动多一个帮手，兴许能在有限时间内获得更多的信息，才能更好的做出决策。
司安野不仅理解了敖三泽的想法，也理解了祁凉的想法，说?：“哪种选择都可以，现在做什么都有用。”
他说?到?这，又拍了拍祁凉的肩膀，说?：“反而是你的心乱了，这不是你的风格。”
祁凉沉默，他也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对劲。
以他以往的风格，队员想做什么都可以，他都有办法兜底。
但现在，显然?事情不在他的掌握之中，队员又不太愿意?听指挥，感觉没有一件事是顺心的，自然?也失去了以往的冷静和运筹帷幄。
司安野：“没关系，路还长。”
祁凉并不赞同他的言论，但此刻也无心争辩。
对他而言，漫长的人生并不是祝福，而是诅咒。
天生的高精神力，许多人都以为是天资卓越，羡慕嫉妒。
只有他知道，非常痛苦。
他没有朋友，没有老师，没有家人。
等待他的不是明天，而是日复一日对他的研究。
他必须每时每刻都小?心翼翼，收敛自己的精神力，但依然?会?因为一时不慎，给其他人造成不可逆的伤害。
永远提心吊胆，永远孤身一人。
但林轻岚是特殊的。
祁凉的精神力大暴走不仅给别人造成了不可逆的伤害，也给他自己造成了不可逆的精神伤害。
直到?林轻岚的出现——她是唯一一个在那场灾难中活下来?的幸存者。
祁凉不知道她是否有后遗症，但他很清楚，一旦林轻岚再次消失，他又将被?打回到?那片暗无天日的灰暗海洋里去。
他要把林轻岚带回来?，不管用什么手段。
司安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祁凉从低气?场中拉了出来?，说?：“放轻松点，压力不要太大了。”
他见祁凉沉默不语，司安野再次开口?，语气?变得严厉许多：“如果你没办法放松，我会?考虑把你留下看家。”
“为什么？！”祁凉震惊地怒视司安野。
他是精神力很强的指挥，他很有用，如果能让他进皇宫他会?更加有用。
司安野没有理由不带他。
老林叹息一声，将祁凉拉到?镜子前：“你现在的状态太紧绷了，确实不合适去冒险。我能理解你的感受，但你得学着让自己放松一点，不然?——”
他没说?完的话，祁凉也听出了其中深意?。
如果他再不放松，很可能重演精神力暴走的惨剧。
祁凉仿佛内心挣扎一会?儿，又开口?说?：“那更应该带我去了。如果要暴走的话，还是在帝国?皇宫暴走更好。”
老林愣了一下，没想到?他打的是这个主意?。
司安野看了眼灯火通明的皇宫，说?：“差不多到?点了，该出门了。”
老林欲言又止，最终只说?了句：“祝你们好运。”
敖三泽无动于衷，目送他们离开。
老林叹气?，感慨一声：“明知危险却依然?前往，这就是人类啊。”
敖三泽忽然?拆台：“动物也这样。”
老林：“……？”
他愣了一下，相当不理解：“不是，你为什么要给我泼冷水？我哪里得罪你了？”
敖三泽冷哼一声，到?角落里对着墙壁闭目养神。
忽然?听到?“叮”地一声响，房间里的AI精灵屏幕亮了起来?，又迅速熄灭。
在亮起的一瞬间，敖三泽只粗略扫了一眼，看到?上面?有“求助”、“掀起风暴”、“蚍蜉撼树”、“给这个世?界一点震撼”等关键字眼。
直觉告诉他，这很可能是林轻岚发?来?的消息——或者说?，他希望事实如此。
然?而无论敖三泽怎么操作，都找不到?那条消息。
气?得他想当场把AI精灵给砸了。
老林以为他闲不住，给自己找事儿干，问：“你折腾什么呢？”
敖三泽说?：“刚刚明明收到?了消息，但是找不到?了。”
老林过去看了一眼，最新消息分明是晚上九点钟的熄灯提示，垃圾箱里也没有新消息。
老林：“你看错了吧？”
敖三泽：“我不可能看错。”
老林对这些科技并不精通，他通常都丢给学生们来?帮忙。
老林：“去隔壁找别人问问？”
敖三泽固执地摇头：“不会?，我觉得那是林轻岚发?给我的，别人根本收不到?。”
老林觉得他有臆想症，但又在心里隐隐有一丝期待——万一真的是林轻岚呢？
两个人鼓捣一会?儿，也没能找到?那条一闪而过的信息。
直到?AI精灵忍无可忍，主动问询：“客人，您还不睡觉吗？”
敖三泽：“不睡，看不到?消息我睡不着。”
AI精灵：“……”
敖三泽听到?窗外有轻微动静，放眼望去，一个人也没有，全是各式各样的机器人，连家政机器人都排着队朝皇宫的方?向移动。
敖三泽干脆抛弃房间里的AI精灵，去楼下捉了一只家政机器人。
家政机器人：“客人，请问有什么吩咐吗？”
敖三泽：“你去哪？”
家政机器人仿佛是为了糊弄外地人，随口?说?：“集体充电。”
话音刚落，洒水车机器人停在他们附近：“您挡路了，请让一让。”
敖三泽：“带我一起去。”
敖三泽身边的机器人同时陷入沉默，而距离他较远的机器人则不约而同地加速。
很显然?，都不愿意?带上他。
敖三泽让老林把客房AI精灵丢下来?，他拿着三个“机器人质”，说?：“你们对一下口?供？”
AI精灵：“客人，请正常说?话。”
敖三泽：“和你们收到?的信息有关？”
机器人见状，居然?想要电晕敖三泽毁尸灭迹。
敖三泽轻巧躲开，说?：“能让我看一下公告原文吗？那很像是我朋友写的。”
家政机器人没有城府，见他已经知道公告，干脆直说?：“抱歉，公告阅后即焚，无法复现。这是主脑的号召，并不是您朋友的手笔。”
敖三泽听了，当即放下它们，说?了一句“祝你们行动顺利”之后，便轻手轻脚翻回房间，跟老林汇合。
三名机器人相互窃窃私语一番，像是在故意?指责，然?后又为了不扰民?，悄悄离开了。
老林看着这一幕，觉得有点无语，问敖三泽：“你跟它们聊什么了？”
敖三泽：“林轻岚可能在主脑空间。”
老林一愣，问：“他们告诉你的？”
敖三泽：“不，我自己推断出来?的。”
老林无语，正想说?你那脑子能推断出什么东西来?，就听到?敖三泽说?的下一句话——
“这些机器人，都说?是接到?了主脑的召唤，目的地都是皇宫。”
老林：“……这种事儿还真只有林轻岚干得出来?。”
老林转头去翻自己的堆成山的笔记，说?：“你等一下，我找找怎么开启主脑空间的大门。”
与此同时，帝国?皇宫里，桑行渊和他们里应外合，开了一条门缝放司安野和祁凉进来?。
祁凉眉头微蹙：“除了我们，还有136个人在靠近皇宫。”
司安野：“正常，他这个陷阱并不单是为我们准备的。”
祁凉眉头一皱：“还有一堆其他东西……我目前感知不到?是什么。”
不像是人，不像是生命体。
是什么呢？机器人吗？
司安野说?：“先进去，找到?Edward当面?对峙。”
祁凉这才注意?到?，从他发?现Edward开始，Edward的位置就一直没变过。
祁凉问：“他会?一直等我们？为什么？”
司安野：“布置陷阱，就是为了看猎物如何踏入陷阱，并深陷其中。”
祁凉压低了声音，用气?声问：“我们要去和桑先生汇合吗？”
司安野：“不，分头行动。”
他回应得快速且迅速，没有刻意?压低音量，在半夜空旷的皇宫里产生了回音，像是故意?说?给谁听的。
祁凉愣愣地看着他，不明白?他的用意?。
司安野微笑回应：“反正都在走明棋，藏着掖着做什么？大胆一点。”
祁凉沉默不语，跟着司安野往前走。
如司安野所说?，他们一路畅通无阻地抵达了Edward所在的房间。
如今和Edward只有一门之隔。
距离越近，祁凉的感知越是明显——门内的就是Edward。
这种令人作呕的精神力，不可能还有第二个人。
随着司安野推开门，门内灯火通明，待祁凉适应光线之后，入目的确实林轻岚的脸。
祁凉愣在原地，怎么会?是林轻岚？
这间房大抵是皇宫内的会?议宫殿，王座高悬，“林轻岚”正坐于满是珠宝的王座之上，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
司安野反应丝滑：“好久不见，我的老朋友，Edward？”
祁凉这才如梦初醒，眼前这个是冒牌货。
然?而Edward仿佛是为了故意?恶心他们，顶着林轻岚的脸，用林轻岚的语气?和声音说?：“好久不见。”
祁凉皱眉，顿时不悦，不自觉地捏起了拳头，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跟Edward干架。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干不出这种事来?。
司安野反而跟没事人似的，跟Edward寒暄：“怎么不用你自己的脸？是因为你没有脸了吗？”
Edward无视他的冷嘲热讽，问：“外面?那些破铜烂铁，你带来?的？”
司安野：“是的，怕了吗？”
Edward：“还以为你有多大本事，太让我失望了。”
Edward目光略过司安野，看向祁凉：“你怎么想？世?界上的另一个我。”
司安野冷哼一声，说?：“你现在骂人的方?式还挺高级。”
Edward阴险地哼笑几声，在夜里听着惊悚的笑声，仿佛误入恐怖片拍摄现场，过于渗人，让人不禁头皮发?麻、汗毛倒悚。
司安野：“你笑得有点难听。”
Edward：“谢谢夸奖。”
祁凉试着直视Edward的眼睛，但那是林轻岚的脸，林轻岚的眼睛——虽然?眼神有所不同，但林轻岚对他太有迷惑性了。
祁凉无奈之下，只能撇开脸，看向旁边的装饰柱子。
祁凉坚定道：“我和你不一样。”
但无论他的语气?如何坚定，在视线回避这一点上，他的气?场就天然?弱了一截，听着像是孩童的玩笑话。
Edward：“或许你听过双生子的概念吗？或者说?，对照组？”
司安野微笑：“你们年龄差了十多岁，你不要仗着不要脸去占他便宜。”
Edward也不生气?，只盯着祁凉说?：“你和我一样，因为过高的精神力而被?当成异类，不管走到?哪里都会?被?排斥，很痛苦吧。”
轻飘飘一句话，又将祁凉拉进到?痛苦的回忆之中。
他的时间比别人慢很多倍，相应的，痛苦的时间也就格外满场，负面?情绪更是会?被?放大无数倍。
司安野看出来?，他这是想用突破心理防线的方?式，击溃祁凉。
很显然?，祁凉有所动摇，司安野时不时的打岔回击根本没用。
司安野问：“林轻岚在哪？”
祁凉瞬间清醒过来?，他现在的任务是要找到?真正的林轻岚。
Edward冷笑一声，刻意?把声音变得无辜：“在找我吗？我不就是吗？”
“是个锤子，给爷下去！”Edward的背后忽然?开了个通道，伸出来?一条腿把他从王座之上踢了下去。
林轻岚惊魂未定，捂着胸口?：“这老变态，居然?把莹白?石放在自己身上……”
老林和敖三泽替她找齐了除莹白?石以外的所有材料，但门只能通过莹白?石开启。
而整个首都星，只有Edward手上有莹白?时，林轻岚干脆把门开在这里。
门口?的快递机器人将用过的材料稀拉拉倒在地上：“滴，使命必达，请查收。”
林轻岚比了个“OK”的手势：“谢了，主脑会?记得你的贡献。”
快递机器人：“掀起一场金属风暴吧！”
司安野：“……”
感觉像是误入了传教现场。
Edward被?踢翻在地，在地上打了个滚，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他仿佛察觉不到?痛，勾起嘴角：“你杀不死我。”
“yue。”林轻岚颇为嫌弃地蹲坐在王座之上，“你不要顶着我的脸说?这种话，怪恶心的。你自己没有脸吗？”
林轻岚怼完，在王座之上摸索半天，愣是没有找到?能按的按钮。
林轻岚：“这糟心玩意?儿怎么降下去？悬这么高，也不怕遭雷劈。”
司安野做出战斗架势，冲着Edward奔过去：“抱歉，我得先解决了Edward，再去帮你。”
林轻岚：“不用管，帮手马上就到?了。”
说?话间，涌进来?许多机器人，各色各样，功能各异，将Edward团团围住。
司安野为了不撞上去，被?迫来?了个急停，差点踉跄摔跟斗。
这些机器人各自使出自己的技能，把Edward捆成了一个金属木乃伊。
Edward当然?试过反击逃窜，但这些机器人不怕痛也不怕死，且源源不绝，一个个嘴里高喊着“为了机械文明！”、“嫌弃风暴吧！”、“为了人类”、“为了星际和谐！”——诸如此类的口?号。
司安野越发?觉得自己可能不小?心进了某个传教现场。
林轻岚还在半空中的王座上下不来?：“有没有人管管我啊——”
在司安野的帮助之下，王座总算开始下降。
林轻岚下来?之后，才看清这王座的全貌——全是超级贵的珠宝，好贵的椅子。
林轻岚：“这椅子能卖多少钱？”
祁凉沉默一会?儿，看向司安野：“我可以确定这个是真的。”
一般人说?不出这种话来?，也学不来?她的说?话风格。
司安野看着源源不断涌进来?的机器人，问林轻岚：“有办法让他们停下来?吗？我们快要没地方?站了。”
甚至门外的走廊都密密麻麻全是机器人。
祁凉疑惑：“你怎么驱使这些机器人的？他们的底层逻辑不是不能伤害人类吗？”
林轻岚按照先后顺序回答：“不好意?思?，我没有控制权。”
她说?完，观察了一下司安野的表情，试图从微笑的裂痕之中找到?一丝绝望，可惜没有。
对方?还是一直笑着，只是默默挪到?了王座之上，以免被?机器人踩脚。
祁凉和林轻岚也跟着爬了上去，王座重新悬于上空。
下面?密密麻麻全是机器人，已经完全没有落脚的空隙了。
林轻岚慢悠悠回答祁凉的问题：“你听过真假美?猴王的故事吗？”
祁凉一愣：“什么？”
林轻岚开启忽悠模式：“我给你分析一下。林轻岚是人，这个世?界上只有一个林轻岚，那么我已经用掉了‘林轻岚是人’的名额，既然?如此，那玩意?儿是什么呢？”
祁凉：“……”
感觉她说?的很有道理，但是仔细思?索的话，完全就是诡辩啊！
司安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确实可以用在机器语言里。”
祁凉：“……？”
司安野提出第二个疑惑：“机器不会?把TA辨认成五皇子吗？”
祁凉不解：“为什么是五皇子？”
林轻岚了然?，普通人会?把Edward认成林轻岚，因为长得一模一样；精神力强的人能认出本体Edward，因为精神感知如此；而机器人以及改造人，都会?将其认成五皇子——虽然?被?改的面?目全非，但那确实是五皇子的躯壳。
林轻岚：“但是Edward的新闻让机器失去了辨别能力，以及他们发?送的五皇子讣告——在机器人眼里，五皇子和Edward都是死人。”
这三个身份里，只有林轻岚是活的，那么林轻岚出现了，这个冒牌货还能是人吗？
那必然?不能了。
对于不是人的玩意?儿，还有什么留手的必要吗？
说?到?底，一切都是Edward的谋划，林轻岚只是稍加修改。
他机关算尽，终误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