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09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58章

  心怀各异的两人跟随着周梨和蓝黛, 就在附近的拦车点上了?马车,一路从南坊穿到了?东巷,吃过了这各州府的小吃美食, 打卡了?一路地标建筑,最终看着那漫天的火烧云。

  一行人还是决定乘船去往筼筜看萤火。

  月下?百丈水,扁舟江上驰, 落霞三千里,满照屛玉城。这一座城池的繁华热闹,怎么仅仅是三言两语就能道清楚的?

  更何况出了?城,盛况依旧。但见那河边两畔的果林里,灯火闪烁,一朵朵烟炊顺着长风而拂。

  这里的人家,当下?正在准备晚饭, 有那孩童们欢快的笑声和歌声阵阵穿过果林传到河面来?。

  也不知是引起了?哪一方人的欢喜, 便?听?得河面有人抚琴,正是与那孩童天真的歌声配成一曲。

  周梨也不由得扭头瞧去,却见?来?人是那风月馆第?一人,筠娘子。

  说起来?她也是一个奇人,自小就生在风尘之地,容貌美艳,弹得一手好琴, 但诗书亦是更加, 早前?那科举之时,全?城可谓是汇聚了?天下?才人,不知那时候有多少才子才女都钦拜在她的笔下?。

  然就这样一个才貌兼并的奇女子, 却没有如同大?部份姑娘家一般,选择考公进入十二?属, 而是创建了?这风月馆。

  虽名为风月,但却并非是那风月之地,而是真正的附庸风雅的好出去。

  她的一手琴技更是出神入化,堪比大?家风采。

  此刻的琴声,更引得那朱邪沧海和蓝黛都齐齐望过去。

  当下?听?得周梨说起那筠娘子,不免是叫蓝黛满脸的惊艳,一时眼里竟是有些羡慕之色。

  她觉得,她虽贵为举月国的公主殿下?,但却连个后虞的风月女子都不如。

  这位筠娘子能建造她所想要的真正风月之地,而自己连婚事都做不得主。

  想到婚事,她不免是将目光放到了?那同朱邪沧海并排坐在一起的挈炆身?上去,李仪兴许自己肖想不得,那这个迦罗国前?朝皇子呢?

  自己记得,他的母后应该是当今圣上的亲姑姑,而且他又掌管着这路政司,想来?权力也不小,若是他愿意娶了?自己,将来?举月国是不是也不敢轻易管他要人呢?

  可问题在于,怎么让他心?甘情?愿娶了?自己?

  挈炆察觉到了?蓝黛的目光,但很快就收回去了?,这让他心?中有些不安,不知她为何在看到自己后,忽然变得目光忧忡。

  但如今也不熟悉,如何好问?只能期盼着周梨能察觉一二?,帮自己探一探。

  只不过此刻周梨沉迷于那筠娘子的琴声之中,根本就留意不到旁的。

  挈炆是指望不得她了?,只能在心?里干着急。

  一叶一叶的轻舟划过水面,留下?延绵不断的水纹,很快他们的船只便?靠近了?筼筜竹林。

  今年的跳花节是在这里举行的,虽是已经早结束,但热闹依旧,还未靠岸便?听

  ?得岸上传来?的阵阵热闹叫卖声杂耍声笑声曲声,声声入耳,却让人并不觉得吵闹。

  反而像是有一股魔力一般,吸引着船上的人迫切地想要加入其?中去。

  而这个时辰,渡口边多是卖花的人比较多,手工精美的花串挂满了?担子,那蓝黛最是喜欢这散发着香味的茉莉,上了?岸便?先?去买了?两串来?,递给了?周梨一串:“此处也有神庙么?”不然为何有人在此卖花串?

  她早前?便?听?人说,这些花串是用来?敬献给神灵的。

  “没有啊。”周梨明白?过她的意思来?,一面笑着解释道:“这些花,也可以用来?做各种装饰,自己戴也好,或是放在房屋里也行。”并不是一定要献给神灵。

  不过想到附近才新修起来?的一处道观,便?道:“你还未去过山鬼神庙,今日怕是来?不及了?,不过附近有一处因缘观,你若是有兴趣,可去逛一逛?”

  “因缘观?”蓝黛的确是有些兴趣,毕竟她此番偷偷来?这后虞,为的就是自己的因缘,“自然是要去。”随后又去买了?一大?把新鲜的荷花,抱在怀里朝周梨跑来?,“这些花够了?么?可还要买香火?”

  周梨说着,从她怀里接过了?些花,“那边有。”一面又引着从这竹林小溪里穿进去。

  这里是近路,也可以最好观赏萤火的绝佳之地。

  林间多少小溪,溪面又是阡陌交错的小竹桥,游人很多,致使他们理所应当在过桥的时候,被迫分开过桥。

  周梨也不知周周转转的,怎就和那朱邪沧海走?在了?一起,等反应过来?之时,蓝黛已经和挈炆走?在前?面了?,周梨与他们中间,还隔了?两座小桥的距离。

  不过周梨并不着急,反而想兴许是路人也都想帮挈炆一把吧。

  不然怎么这拥挤之下?,怎将两人挤着往前?去了??但因担心?这朱邪沧海不放心?蓝黛,便?主动与他道:“朱邪公子不必太担心?,挈炆也会些武艺,不会让公主出现什么意外的。”

  朱邪沧海听?了?她的话,伸手去将她怀里被人挤得东倒西歪的荷花来?过来?,“周姑娘也放心?,在下?也不会叫你出任何意外。”

  周梨听?罢,扑哧笑出声来?,“那多谢朱邪公子。”一面望着着四周小桥上来?来?往往的行人,“朱邪公子觉得,后虞如何?”本来?周梨是不打算问,但是两个人就这样走?着感觉也太尴尬了?,于是她找了?个话题。

  而朱邪沧海本意,也是想探一探周梨,她到底有多大?的见?识,能让那些孤傲的老臣们甘心?将她作为顶头上司。

  因此听?到这话,心?中一喜,反问起来?:“那周姑娘又觉得如何呢?”

  “我自然觉得甚好。”周梨说罢,忽然听?得一阵阵惊呼声起,原来?这暮色不知什么时候彻底将大?地笼罩,完美的夜色里便?是那些萤火展示的最好平台,只见?那高大?的竹竿上,不知何时飞来?的了?一群又一群的萤火虫,星星点点地落在竹竿和竹叶上。

  荧光又在翠竹上覆盖一层光晕,使得这高大?的筼筜竹子显得更神秘了?。

  风吹过的一瞬间,萤火也随着竹随风而动,荧光变得梦幻起来?,那朱邪沧海也看得目不转睛,忍不住夸赞道:“好个天下?奇观。”这等奇景,只怕也就是在海市蜃楼里才能看到吧?

  哪里曾想,原来?在现实之中也能亲临其?境,如此也难怪这筼筜竹林里挤满了?人。

  可是,入目看着这重重人影,却让朱邪沧海忍不住想,若是这等奇观在举月国,普通老百姓们怕是穷极一生都不可能看到。

  任何美好的事物,都是属于贵族们的。

  可是他这个时候想起举月国的宫廷宴会,却觉得单调又无趣,翻来?覆去都是那些面孔,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他们要在宴会上说什么。

  永远都是那样一成不变。

  所以权力中心?的一成不变,也导致了?百姓永远要生在那样的疾苦里?老百姓们永远都将过着那种凄苦被压榨的苦日子,他不敢想象,若是叫他们来?看到了?这后虞老百姓们的生活,他们会不会跨越这数个西域国家,不管走?个几万里,也要投奔于此?

  “你们国家,无疑是让人羡慕的。”

  “那是自然。”眼下?的后虞的确是比自己所预想的还要发展得顺利,不管是工业生产还是农业生产,又或是女子入学读书入朝为官,都比自己以前?想要顺利。

  但这一切的顺利,周梨从来?不敢居功于己。最大?的功劳者,当属是那贞元公了?。

  她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也开始崇拜起这贞元公来?,如果不是当年他辛苦耕耘,留下?这些能人异士,且还让他们的思想如此先?进,自己的所行所举,怎么可能顺利进行推广?

  更感谢和李仪的这一层关系,让自己便?以地提出了?各种新政,与当年贞元公留下?来?的那些思想,又恰好不谋而合。

  和自己不一样,那贞元公是本土本地的人,并非像是自己如同后世一般穿越而来?,他是一个原生土著,却已经想到了?应该属于千年后的新思想。

  且还召集了?一群有识之士,只是可惜他也如同李仪一般,还是过于仁德善良些,所以才丢了?性命。

  周梨反正现在是能理解那些人对于他的敬佩和几近疯狂的追随了?,他的思想在这浑浊肮脏的沟壑里,仿若一股清泉一般的灌入,让那沟壑两岸接近干涸的庄稼得到了?灌溉,寻得了?一丝生机。

  所以哪怕这股清泉与原来?沟壑里的污水格格不入,但因为能浇灌救活两岸接近枯萎的庄稼,所以为了?活命,为了?期盼庄稼能茁壮成长,结出粮食的人们,便?竭尽全?力,也要保护这一股清泉。

  是了?,在人要饿死?的时候,从来?不讲究什么仁义道德。贞元公提出的一切新政,那时候哪怕是雏形,但也让在旧时代水深火热之中艰难求生的人看到了?生机。

  因此他们那时候也不管合不合礼法了??那时候只要能让他们活命,他们就追随。

  周梨不知道这后来?该不该感谢大?虞的坠落,让这个后虞得以置死?地而后生,且还生得这样茂盛灿烂。

  “所谓物极必反,当下?的后虞,也是顺应天道。”所以一切的新生,其?实不但是这一群人聚在一起的努力所得来?的结果,当也要看这天时地利人和。

  她的话不多,只有那么简短的一两句,可是让朱邪沧海却有

  些动了?心?。

  举月国,能不能有机会成为第?二?个后虞?这些天里他几近疯狂地了?解这后虞的一切新政,越是了?解得深入,他那种试图改变举月国的心?就越来?越明确。

  只是万事开头难,他独身?一人,不知能走?多远。

  两人在转角处的休息点停下?了?脚步,这个地方并不阻挡路人们前?行的步伐,朱邪沧海一门心?思都在如何改变举月国上,那些热闹的欢声笑语,似乎离他很远很远,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清楚:“周姑娘,在下?有一事想要请教。”

  “朱邪公子请讲。”周梨在朝堂上不是一两日了?,她看得出来?这朱邪沧海眼底的藏着的雄韬大?略。

  朱邪沧海不知为何,想起自己的故国,忽然觉得心?中产生了?一股自卑,但他还是将问题问出口:“如何,才能说服我国朝廷,效仿后虞治世?”

  周梨一怔,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问这样一个问题,微微一笑,问他:“你为何起了?这个心?的?”

  这反而将朱邪沧海给问住了?,等他反应过来?之际,周梨已经汇入了?前?面的行人中,正要过桥去。

  他为何起这个心?的?当然是看到了?后虞的这满城的盛景。

  所以周梨的意思,是让更多的举月国有志之士来?此见?一见?正后虞的锦绣江山么?

  是了?,该来?看一看的。再没有来?之前?,他也以为这后虞即便?是江山广阔又如何?难道比得了?他们的举月国富足强大??

  如今想来?实在是可笑至极,他们举月国连比的资格都没有。

  可是,他这一趟回去,只怕已是难以将蓝黛带回去了?,那也就是罪人之身?,如此怎么可能还有说话的资格?

  说话的资格都没有了?,怎么可能劝服国人来?此游学?

  所以对于举月国,他终究是无能为力了??

  这一瞬间,他甚至是同那蓝黛一般,产生了?留下?来?的意思。他眺望着远处那满竹林的萤火,心?想人在这天地间,和蜉蝣又有什么区别?呢?月神殿里的神书记载了?,那海上有神木,三千年发芽,六千年开花,一万两千年才结果。

  因此也不必同这天地去相提并论了?,只同这神木比较,人也不过是朝生暮死?罢了?。

  那么这转瞬即逝的生命,何不放纵由心?而行?而非要去背负那份自己根本就承担不起的责任呢?

  周梨的话看似简单,只是要实行起来?千千万万的难。

  蓝黛能想到跟随使团来?此,那是因她心?生善良,想要一解皇室和朱邪家这些天生疾病或是畸形的亲人们的痛苦,所以翻阅各处的古籍。

  才知晓原来?那样的疾病,竟是他们皇室专属,而近亲的结合,其?实在那遥远的中原大?地,是为人不齿的不伦之风。

  这些文字,让她对外面的世界产生了?极大?的好奇,越来?越翻看更多外邦的书文,就越发坚定了?她要逃离的心?。

  所以,整个举月国里,他能找到几个蓝黛?举月国的人,大?抵是永远看不到这后虞的盛景,举月国也许也只能自己走?向灭亡,任由天地来?定夺未来?的生死?了?。

  这一刻,朱邪沧海的心?情?是悲凉的,他感觉到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这一趟筼筜的萤火,也让他彻底的明白?自己的寻常,他做不了?大?虞的贞元公,即便?是做到了?,也不见?得后世会有一群有志之士来?接过自己手中的星星之火。

  所以,他放弃了?。

  回去的时候,大?家已经很卷了?,几乎没有怎么说话。

  朱邪沧海的心?境变了?,周梨能理解,但是她不知道在分开后的那段时间里,挈炆和蓝黛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觉得两人之间的感觉奇怪得很。

  船只很快入了?城。

  出城的时候他们是听?着那筠娘子的琴声去的筼筜竹林,来?时又闻得前?后船只上的文人们举杯对月,满腹诗词宛如那习习凉风,伴随着船只上的人,一起入城。

  他们四人也是在此处分道而行的。

  一上马车,朱邪沧海和蓝黛几乎是同时开口。

  一个说:“我决定不走?了?,自私些,为自己而活。”

  一个则说:“他答应娶我了?。”

  说完后,两人都纷纷惊讶地看着对方。

  蓝黛没有想到,原本还态度坚定回举月国的朱邪沧海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而朱邪沧海没有想到,蓝黛居然直接就朝那挈炆开口要他娶自己。

  “你……”

  两人面面相觑,再次异口同声。

  于是朱邪沧海先?开口:“你先?说。”

  “我问挈炆,可不可以娶我,只要他娶了?我,就是救我一命,我将来?一定报他的恩德。”只有挈炆这样的身?份,举月国的皇兄们知道了?,才不会派人来?强行将自己带走?。

  举月国不敢冒这个险。

  而在这后虞,李仪她应该不用想了?,人都见?不到

  ……更何况,听?说这位陛下?,早前?只有两位侧夫人他都觉得过于吵闹,将来?也只会娶一位正妻。

  不管这是不是传言,但也都意味着,他不会娶一个番邦女人为正妻的。

  但是蓝黛她也不甘心?为妾,所以她最好的选择就是挈炆了?。

  挈炆的身?份一样尊贵,他的母亲是大?虞公主,父亲是迦罗国的前?朝过王,等自己嫁给他的消息传到了?举月国,自己的那些至亲之人们即便?是恼怒愤恨,他们也无可奈何了?。

  可若只是选择了?一个寻常的百姓,那么举月国是不会放了?自己的。

  “我没有想到,他很爽快就答应了?。我很感恩他对我的救命之恩,即便?可能他与大?部份人一样,都是因为我这张脸,但对我来?说,却是有很大?的恩德。但他有权有钱,我给不了?他什么,只能做一个好妻子,一辈子爱护他。所以沧海,我不会再回举月国了?,我在这里,有自己的家了?。”

  蓝黛想,就算是会被举月国骂一辈子。她也不可能回到那个地方,不单是为了?自己,更是为了?将来?自己的后代子孙不会遭受那些可怕的悲剧。

  她说完,认真地看朝朱邪沧海:“你为什么忽然改变了?心?意?我看得出来?,你早前?很犹豫,你羡慕后虞,你一向也比我这个公主还要有责任心?,你希望举月国有朝一日,能有后虞的盛世之景。”

  蓝黛说到这里,声音忽然苦涩起来?,“你想过带我回去,对吧。你想要在皇室和朱邪家维持你的身?份地位,就必须带我回去。”

  “你知道?”朱邪沧海有些诧异,他以为他掩藏得很好,蓝黛是不可能发现的。更何况她要做什么,自己也从来?没有阻拦,所以不知道她到底是如何发现的?

  蓝黛却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反而笑起来?:“沧海你真傻,我们一起长大?的,你想什么,我心?里怎么不知道呢?”

  “那你为何还?”朱邪沧海不解,既然早前?蓝黛知道他的打算,为什么还一直这样信任他?

  蓝黛却摆摆手,“不说这些不高兴的事情?了?,你很好奇,为什么你忽然放弃了??”

  朱邪沧海想了?想,“也许,忽然认识到自己的平庸,深刻了?解到自己只有这一腔热血,却没有可匹配的能力那一切都是徒劳,所以我放弃了?。”说完这话,他长长舒了?一口气,“放下?了?心?里这块大?石头,浑身?通畅,我不知道死?后月神会不会将我作为举月国的叛徒,把我打入地狱深渊,但是我想如果我留在后虞,以后也为此处的老百姓们尽一份力,那么这紫罗山鬼以后会不会保佑我?”

  “会的。”蓝黛想,以诚相待,想来?神灵也会感动的。

  而另外一边,周梨听?到挈炆说要和蓝黛公主成婚,且两人都商议好了?时间,一时惊讶得叫出声来?,“你俩不会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吧?”她明确地记得,两人今日才开始说话的,就算是什么火,也不可能燃得这样快吧?

  “那倒没有,不过迟早的事情?,她很坦诚,说表哥那里攀附不上了?,就退而其?次找我。”

  周梨看着挈炆那一脸的欢快模样,表示十分不理解,“成为代替品,你还挺高兴。”

  “怎么会是代替品呢?她和表哥又不熟。”挈炆倒是很理智,见?周梨担心?自己,反而宽慰起周梨来?,“你担心?什么,你看子星子月他们爹娘,不也是先?婚后爱过得其?乐融融么?你要对我有信心?,何况你想想,这蓝黛都坦诚到这个地步了?,可见?往后对我也不会有什么心?眼的。”

  “你倒是看得很开。”周梨扯了?扯嘴角,实在不知该说什么好?感觉他这婚姻实在是儿戏了?些,即便?是他的确喜欢那蓝黛,但是蓝黛眼下?并不喜欢他,只是将他作为一个庇护所罢了?。

  “我为什么看不开,我喜欢她,她正好想嫁给我,天下?再也没有比这个美好的事情?了?。”挈炆的确是开心?,从他的神色飞扬的神情?中就能察觉出来?。

  周梨不得不承认,挈炆说得是有道理的。“好吧,那祝福你,但此事非同小可,你须得同表哥说一声才是。”毕竟蓝黛的身?份特殊,且还是偷偷跑来?的。

  就是为了?逃婚。

  不过周梨想着她那样美,又是个活泼善良的好姑娘,真嫁给她的哥哥们……那如同坠入地狱又有什么区别?呢?于是拍了?拍挈炆的肩膀,“我想,算是当你救人一命了?。”

  挈炆赞同她这个说法,“是啊,还平白?无故赚了?功德。”但即便?和表哥说,也只是说一声罢了?,他们俩定下?的成婚日子很近。

  三媒六聘,所有的礼节都要在半个月里完成。

  想到这里,他便?朝周梨说道:“明日你要去见?表哥,你帮我转达一声,这几日路政司我也先?不去了?,成婚也是头一等大?事。”说着,见?前?面就一个拦车点,忙喊了?车夫在那里放他下?去。

  周梨不解,“你作甚?”

  “去同先?生说一声,到底他将我抚养长大?,如今我要成婚了?,当是与他老人家告知。”所以挈炆打算在前?面转车,去找姜云长。

  周梨闻言,倒也没阻拦,只是想到他这婚事来?得太快,也是怕他吓着姜云长,便?提醒着:“婉转些,蓝黛和你说的那番话,你莫要直接同先?生说,就讲你们一见?钟情?,情?投意合。”

  “知道,她非我不嫁,我非她不娶。”挈炆十分上道地接过周梨的话茬。就是有些遗憾,“阿初不知几时能回来?,他是没法参加我的婚礼了?。”

  一时也是忍不住感慨起来?,这兜兜转转的,周梨和白?亦初这两个从小就定了?娃娃亲的未婚夫妻,到这最后竟然排在了?所有人的最后成婚。

  但是对于此事周梨也很无奈啊,但也只能表示理解,“没事,最多也就是再等一两年罢了?。”

  两人在拦车点就此分道扬镳,等回了?家去,周梨洗漱完了?提着笔给白?亦初写信,翻来?覆去想,要不要和他说这挈炆成婚之事?一时又想着信送到的时候,挈炆和蓝黛都是夫妻了?。

  最后,还是写了?,不过没有说着其?中细节,只简单写了?一句,挈炆与举月国蓝黛公主钟情?成婚。

  随后才唠起家常闲话来?,又问起莫元夕之事。

  哪里晓得她这信隔日才送出去,午时在大?家震惊挈炆和蓝黛公主的婚事之际,沈窕拿了?南方的信来?。

  竟是白?亦初的来?信,中间夹着莫元夕的信笺,她嫁人了?。

  嫁了?一开始只信中给自己说的那个小兄弟谢离枯。

  眼下?城中盛行送鲜花之礼,细细追溯起来?,还是这谢离枯总是送莫元夕鲜花。

  可惜了?,自己没能亲眼送她出嫁。

  两人虽说是主仆,但和那姐妹也没什么区别?呢?又在金商馆里并肩而行这么久,那感情?自然是不一般的。

  沈窕也看到了?信,满脸的惊讶,“可元夕姐不是说,不会嫁给比自己还小的男子么?”

  “所以话可千万不要乱说。”不然一语成谶。

  吓得沈窕赶紧闭上了?嘴巴,顺道又拿了?几张请帖出来?,“王姑娘的长子满月酒就在本月十九,还有刘大?人马大?人家最近要娶媳妇嫁女儿,又有章大?人家的老太太要过九十九大?寿,九十九大?寿呀,这老太太好福气,不得五世同堂了?么?”四舍五入就是一百岁了?。

  多久没见?过百岁老寿星了?。

  周梨每抬头,想着王洛清到底算自己的弟子,夫婿又是久茂的,当然是要去的。

  其?余的找人送礼过去便?是。不过听?到沈窕说章家老太太九十九大?寿,五世同堂了?,便?道:“没,他们家一脉单传,这孙子还是章大?人夫妻不惑之年才求来?的,章大?人也是张老太太不惑年才生下?的,如今满打满算,也就是三代同堂罢了?。”

  “哦,原是如此。”沈窕一脸了?解的表情?,随后不知想了?什么,“这种一脉单传的,那往后哪个姑娘嫁到他们家去,压力得多大?啊,只怕都在催生,好叫这老太太能抱上曾孙子。”反正这种自己是见?多了?的,要是不生那就是不孝,故意让老太太走?的时候还闭不上眼睛,好大?一顶不孝顺的帽子压下?来?啊!

  不过他家这一代又一代的,中间年纪差距都这么大?,怕是祖坟出了?问题,不然老太太不惑年才生了?章大?人,章大?人夫妻半百才得了?章公子,那么以此类推,以后章公子有孩子,不得是花甲之年么?

  当下?只连忙将自己这个发现同周梨说。

  不过周梨却是当做玩笑话,“别?说还真有可能哈。老太太大?寿是哪天啊?章大?人原是贞元公的人,再朝也是尽心?尽力,那日我得抽空去。”

  沈窕看了?看日子,“那不巧,挈炆那天成婚呢!”

  “额,那你代我去吧。”周梨想着,还是挈炆成婚重要些。一时少不得埋怨起挈炆成婚之事过于太急,眼下?城里倒是有不少这种专门帮人主持操办婚礼的酒楼,但是还是将姐姐和元姨忙得不行。

  毕竟请帖什么,还是要自己来?做准备,不然人家酒楼里哪里晓得你有什么亲戚好友?

  她们俩本来?在替萝卜崽做准备的,如今叫挈炆插队,可将两人给忙坏了?。

  不过转头想,她俩人天天就盼着这个娶亲那个嫁人的,如今家里连有两门亲事,这下?该叫她俩欢喜了?吧?

  一时想起那样儿的身?世,也不知韩玉真那边帮忙打听?的人,可是已经寻到了?消息?

  忙了?一日杂事,下?午点卯回家,在马车上看到表嫂崔氏和云夫人在前?面天桥上

  说话。

  她二?人也看着自己了?,挥手打招呼。

  好一阵子没有遇到人了?,周梨索性在前?面的拦车点下?了?马车,上了?天桥,只见?两人果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崔氏递给她一杯果茶,“就晓得你会来?,我叫了?云予他娘等着。”

  “你们这是作甚去?”周梨疑惑,实在想不到她两怎么聚在一处了?。

  便?听?崔氏笑着:“你倒是贵人多忘事,央央和云予要成婚了?,她爹娘在鹭州那边倒是会偷懒,只叫我这个做表姐的帮忙操办,到时候他们那头直接来?吃席就是了?。”

  “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是不曾听?到半点风声。”云予和崔央央都要成婚了?,又连忙问定的日子是哪天。

  却听?云夫人说是下?月二?十八。

  周梨一听?,愣了?一回,“那是巧了?,这二?十八果然是好日子,难怪章家老太太长命百岁,人家这日做大?寿,央央要出嫁,挈炆和蓝黛公主也是这日的大?婚。”但更发愁的是,那章家老太太的大?寿是叫沈窕帮忙跑一趟,那这崔央央和云予的又当如何?

  跟挈炆感情?非同寻常,不可缺席,但是云众山这里的情?义,也是甩不脱。

  崔氏闻言,连连点头道:“是了?,我也是今日才晓得,挈炆和蓝黛公主也是定了?这日,方才还与你云大?嫂说,与其?我俩到处奔波操劳,不如找他们商量一二?,也不在各家院落里办了?,学着前?阵子那些新人们,直接叫酒楼里全?包了?,到时候在酒楼里订个上房来?做新房,我们这些吃酒吃席的,也都省力,免得到处跑。”

  不说两对新人的亲戚朋友差不多,就是那十二?属的同事,也都是一波。

  与其?叫人两处奔波吃酒,倒不如聚在一处。

  去年这城中里跳花节后,就有大?波新人成婚,那时候样样短缺,弄得紧张兮兮的,时间几乎都定在一起,旁的不说,那八抬大?轿都不够用,喜婆更是不必多说。

  所以便?有酒楼趁机推出了?新业务,承包这些酒席不说,还给布置新房等等。

  反正一应俱全?,也不要主人家多操劳。

  那时候就兴起了?这业务,今年跳花节后,这样的生意单子,酒楼里就接得越发多了?。

  所以业务水准也是相当的成熟,像是家里房屋不够宽广的那些,更愿意将这喜宴都包在酒楼里。

  周梨一听?,自然是一百个赞成了?,“这主意好,只不过央央父母那边是愿意的么?”心?里想回头不如跟挈炆商议,酒席和云家一起包在同一个酒楼里罢了?。

  到时候只用准备新郎新娘的喜服等,多简单的事情?啊。

  “他们还巴不得做甩手掌柜呢!不然你以为怎会托付到我的头上来??”崔氏早前?自然是写信提过了?,那边是没有意见?,反正女儿的嫁妆他们准备得足够丰盛,云家这个亲家虽说不是什么世家大?族,但亲家公也是贞元公的人,和李仪这个皇帝关系也不是一般,女儿嫁了?也没有多吃亏。

  最重要的是,这桩婚事是女儿自己相看的,比起以往为了?巩固世家权力而联姻嫁给没有感情?的子弟们,不知要多幸福呢!

  所以即便?是私底下?听?人说他们家这小女儿自甘下?贱,嫁了?个寻常子弟,也没半点气恼。

  反正儿子在完州那头,又做出不少好政绩来?,夫妻两个是不指望用女儿联姻来?巩固家族地位。

  因此觉得那些人私底下?讲这样的话,不过是嫉妒罢了?,毕竟他们家的女儿想要嫁给谁,可由不得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