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27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48章

  传国玉玺在?手, 两人也就?没留下继续监督处罚,反正这一顿打叫他们毕生难忘不说,且这伤势养好了, 想继续留在?这皇城里,继续拿月钱过日子,那是异想天开了。

  等待他们的将是一辆辆囚车, 将他?们拉往凤凰山脉去种树。

  反正自打屛玉县那边最先开了先例,但凡犯罪者,皆无什么秋后处斩,凌时处死?,都?是一并往矿里送去。

  朝廷绝对不会拿税赋来养一个闲人,更不可能让劳力就?这样死?了。

  所?以即便是这上京没有矿山那又如?何?凤凰山那荒漠里多的是等着种下去的小树苗呢!

  但彼时他?们还不知道?,有的还强撑着, 想着等熬过后, 就?能松口气了。

  而公孙溶他?们俩拿着传国玉玺,直接找到了这卫枫。

  不但如?此,还带了数之不尽的金银财宝,除去了那些个珊瑚玉石不说,就?眼下的现成金银元宝,竟然能将这原来大?虞国库填满一半。

  卫枫在?跟随李仪到达屛玉县后,只?要周梨参与大?朝会, 那关于银钱必然是要被提起的, 每一次数量都?大?得超脱了他?的想象,完全没有仔细想过,每日这朝廷的各处用度, 还不算那兵马等,就?要这样一大?笔的支出。

  但那终究都?是一串数字, 并没有亲眼所?见,所?以对其?冲击力并没有多大?。

  因此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钱财。

  起先他?还算是正常,就?站在?原地?发出啧啧声音,但随后阿苗眼见着他?眼睛瞳孔越来越大?,呼吸越来越急促,连忙和公孙溶跑过去将他?扶着坐到椅子上:“卫大?人你可千万要稳住,要是今儿真因这银子出什么事,你就?是千古第一人,那史书?上必然会留

  有你的名字。”

  卫枫也不想,可是那么多钱财,这还只?是这些老太监和老宫女贪墨而来的金银元宝,不算那些还堆在?外面的宝物玉器啊!

  这要真算上,他?觉得这银钱是不是能将大?半个皇城都?给铺上一层了?

  再听到阿苗这话后,半个身子都?僵住了,那呼吸一下停住了。

  给公孙溶吓得以为他?紧张过度,导致了窒息,忙喊阿苗道?:“你莫要再刺激卫大?人了,快些喊人上茶来。”

  不巧这茶水才喝完,如?今茶壶里还没得及续,大?家都?忙着去看外面那些财宝了。

  这会儿阿苗得了公孙溶的话,连忙跑到大?门口朝外喊:“来人啊,赶紧上水,你们大?人要激动得背过气去了。”

  公孙溶听着她的喊声,头皮发麻,紧张兮兮地?看朝卫枫,发现他?好像现在?整个身体都?僵硬无比,急得掐他?人中点他?穴道?,一阵猛虎操作。

  茶水虽然没有,但是水很?快就?送了来。

  现在?寒冬腊月里,比不得屛玉县里温风暖阳,阿苗端着冰凉刺骨的水和两个卫枫的两个心腹随从一阵灌,发现他?牙关紧咬,这水根本?就?灌不下去。

  可将两个随从官员急得不行,又要忙着喊人将这些金银给搬下去,省得再刺激到卫枫。

  虽然他?俩刚才也有卫枫这症状,但一听到阿苗说卫枫激动过度,不行了!他?俩一下清醒过来,急急忙忙赶进这厅里,都?顾不得去看那金灿灿又刺眼的大?元宝了。

  “怎么办?公孙大?人,姜大?人,你们快拿主意啊!”两个官员眼见着水怎么都?灌不进去,心急如?焚,只?将希望的目光放到公孙溶和阿苗身上。

  “要把将他?下巴拆了,这牙关就?松了,咱将水灌进去,再给他?接上?”阿苗提议,她主意粗暴又简单,一面就?准备着要上手了。

  但她想肯定是有用的,毕竟这终极目的就?是灌水啊!只?要牙关松了,害怕这水灌不进去么?

  卫枫是个实实在?在?的文官,身边的两个官员亦是如?此,当即都?给阿苗这话给吓得虎躯一震!

  然后还没等他?们俩开口拒绝,那公孙溶就?赞同道?:“可行。不过那样太麻烦了,看我?!”

  阿苗还以为他?能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哪里晓得他?搓拳磨掌的,然后下一刻毫无预兆,一拳狠狠地?朝着卫枫的上腹砸去。

  那卫枫处于本?能,因为疼痛‘啊’地?一声惨叫。

  阿苗也是十分配合,立即就?粗暴地?捏着他?的下巴,将这冰凉凉的水给强行灌了进去。

  她也不是个温柔小意的姑娘家,还练武。

  如?何能指望得了她这动作能有多轻柔?所?以这水一灌进去,立即就?呛得卫枫咳嗽不断,眼泪花都?从那布满鱼尾纹的眼角飞出来了。

  关键上腹部又疼,因这冰凉凉的水进了肚子又难受,这会儿可谓是水深火热之中,指着他?俩个罪魁祸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好在?这个时候热水来了,两个随从连忙贴心照顾,好一会儿,卫枫才终于缓过来,哭笑不得地?指着两人,“你们两个,但凡有一个行为温柔些,也不至于叫我?这样受折磨,万幸我?这命硬,没叫你们俩折腾死?。”

  说罢,又叹着气感慨,“我?果然是经不得大?事,早前陈正良那死?老头说我?的时候,我?还觉得他?瞧不起人,如?今看来,这姜果然是老的辣。”他?果然是经不得大?事,不过一堆元宝就?叫自己激动过度,险些停止呼吸断气去。

  “大?人冷静些,下面多少人何尝不是。”一个官员连忙宽慰,只?道?像是他?这样的人大?有人在?。

  毕竟许多人活一辈子,别说是这么多钱财了,就?是一千两黄金都?难以见到。

  所?以觉得倒也是人之常情。

  而另一个官员则预先提醒他?道?:“大?人您稍微在?冷静些,皇城里还在?搜,我?们刚才来的时候,公孙大?人手下的将士们又抬了七抬箱子来,我?看里面金灿灿的。”

  卫枫闻言,连忙捂着胸口,“我?现在?没事了。如?今想来,周大?人也是厉害,整日管着金商馆那样大?的流水,一点都?不心跳加速,稳如?老狗。”这要是换了旁人,怕是难受本?心。

  这话不算是夸人,引得公孙溶和阿苗都?不满地?朝他?瞪过去。

  卫枫连改口,一面又想起公孙溶和阿苗提前来,是因有一宝物要给自己过目,只?不过刚才因看到那许多银子,自己一下激动过度。

  因此当下也朝他?两个问道?:“你们不是说,还有更重要的宝物么?”

  阿苗见他?醒过来后,就?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捡起果盘里的核桃,捏了两个,一不留神?力气大?,全给捏碎了,吃着没意思。

  翻来找去,便腰间袋子里掏出一物来砸着核桃吃。

  听到卫枫问,这才想起来,“传国玉玺啊。”

  “传国玉玺?”卫枫重复着她这话的同时,人也一下从椅子上弹跳起来,满脸的难以置信,目光四处搜寻,“哪里呢?”

  公孙溶摇头,“好像是阿苗带着。”

  阿苗闻言,放下手里的砸核桃的布包,一面在?腰间的袋子里翻找,“咦,没有啊,你确定给我?了么?”她看朝公孙溶,怎么自己这里没有?

  公孙溶也有点懵了,低头就?在?自己身上翻找。

  阿苗见此,便要继续砸核桃,哪里晓得卫枫一双眼睛像是镶了一层光,紧紧地?盯着阿苗手里的布包。“你那是什么?”

  “核桃啊?”阿苗不解,扬起手里的核桃,有些怀疑卫枫是不是因刚才之事,激动坏了脑子?核桃都?不认识了?

  但是卫枫已经闪到她的面前了,粗暴地?一把夺走她手里砸核桃的东西,“我?是问你,这是什么?”他?声音过份激动,以至于连声线都?有些颤抖起来。

  两个官员也发现了端倪,觉得阿苗砸核桃这布包有点奇怪,当下连忙围了过来,三人六双手,急急忙忙给打开,里头可不就?是传国玉玺么?

  公孙溶见找着了,也松了一口气。

  只?不过那卫枫却是激动的同时更多的是恼怒,朝着阿苗怒道?:“你你你你,你看你干什么混账事?拿传国玉玺砸核桃?你不是习武之人么?核桃一捏就?是了,还用得着砸?”

  阿苗也有点懵,她刚才忘记了这传国玉玺一事,反正顺手一拿,这传国玉玺又叫布包着,她觉得顺手就?用了。

  哪里留意了?

  当下叫卫枫指责,有些心虚,但听到他?说用手捏,就?不服气。当下就?现场给捏了一个核桃出来,只?不过摊开手心,完全是一堆碎末,她问卫枫:“卫大?人,你告诉我?这样怎么吃?”

  卫枫觉得肝疼,一面赶紧检查这传国玉玺,好在?没碰坏,万幸是发现得早,不然等她将这一箩核桃砸完,还有什么传国玉玺啊!就?是一堆碎末渣滓了。

  一面如?获至宝地?给小心翼翼包起来:“陛下虽不稀罕这玩意儿,但总是有那些个不服气的,如?今这传国玉玺送去屛玉县,于咱们陛下也是锦上添花的美事。”

  但一想到阿苗拿去砸核桃,又心疼得紧,连瞪了她两眼。

  不过得到的是阿苗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表情,给他?气得不轻。

  小心收好后,又被公孙溶催促去清点钱财,到时候他?们这几个官员一一签字画押,好齐齐入库,然后再等朝廷怎么规划,这批钱财的用途。

  还有那九仙台,建得一半,占了不少居民住宿地?,又有官员来问,可是要恢复?

  卫枫想了想,和两个随从官员商议了一回,决定就?不会恢复了,那恢复不得又花钱么?于是商量着要不叫此处的原籍老百姓们来做登记,到时候将九仙台的房屋分配给他?们。

  但旋即想着那边的许多建筑都?不合适,且殿堂高塔不少,于是又去请了那城中观音庙里的主持监寺来做商议,他?们搬到九仙台去,那边的殿堂庙宇都?是现成的,原来的高塔还能用来做藏经阁等等。

  这观音庙因地?处在?城区,所?以根本?就?没有办法扩建,几次想要建佛塔,却又遭周边老百姓不满,只?觉得那佛塔高耸,挡住了他?们的风水等等。

  因此那观音庙即便不算怎么小,可却没有像样的庙堂,更不要说是塔楼了。

  如?今得了这九仙台,且不说那里的地?势原本?就?是皇家专门找钦天监精挑细选出来的,菩萨搬进去了,哪里有不满意的?

  且好几座大?殿给收拾出来,以后他?们的佛像都?能有个像样的地?方供奉了。

  自然是没有不满意的,当日回去便同寺庙里诸多师父商议,隔日就?得了结果,与卫枫里做公证,两方换了地?。

  随着观音庙迁移到九仙台,原籍在?九仙台的老百姓们,也高高兴兴搬进城区的观音庙里。

  他?们对这里也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且从前是菩萨住的地?方,风水肯定不差,也不会担心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位置又是城区中央。

  因此两方皆大?欢喜。

  卫枫处理此事的同时,那宫里挨了刑罚的太监宫女们,也开始在?养伤了。

  他?们眼见着如?今都?回到了各自的住所?继续养伤,皆松了一口气,以为此事就?这样过去了。

  毕竟他?们辛苦攒了多年的钱财,都?全部双手奉上了,想来也是花财消灾。至于钱财之事,也暂时急不得,反正他?们觉得只?要人在?,这钱财回来的早晚的问题。

  如?此一来,这心情好,心身愉快,身体恢复得自然也就?不慢了。

  而就?他?们休息这段时间里,因出现了他?们徇私枉法,欺上瞒下之举,所?以公孙溶和阿苗带着人,亲自将这皇城中太监宫女们都?分了组,然后在?分到各坊去。

  皇城中这些太监宫女的分组,他?们效仿了十二属,设了锦绣坊,那擅长女红的专门去此,也不管是宫女还是太监。厨艺叫好的,则去了五谷坊,会种花的去了园林坊。

  反正以此类别,分了七八个组出来。

  为了以防有人滥竽充数混日子白拿月钱,还在?卫枫的建议下给每个坊设置了考试。

  至于批卷之人,则在?民间老百姓里抽签挑了几十个专业人才来,其?中包括绣娘大?厨花匠等。

  当然,也不是白白浪费人家的时间,是有些酬劳的。

  且参加考试的都?封了名,到时候大?家即便是想作弊,也无从下手,且批卷的老百姓还是头一天才抽签做选出来的。

  因此这样一来,考试虽不说多难,但这相当的严格,将那些意图滥竽充数的都?刷了下去。

  而这些手无技能者,自然是被安排去做倒马桶打扫卫生等,反正无人去做的活儿,都?十分合理地?分配到他?们的身上。

  且月钱也不如?那些有技术在?手的多。

  这一场考试,本?来只?是针对于皇城里这些宫女太监,哪里晓得这公平公正的态度,将那些混子们都?给刷了下来,也让老百姓们意识到,将来的儿女们,就?算实在?不是那读书?的料子,这无论如?何也要学一门手艺。

  不然的话,将来真的也就?是倒马桶的命了。

  反正时代变了,那偷奸耍滑的到现在?也没用了。

  所?以无形中使得卫枫来上京后,就?开始叫人恢复起来的书?院里,一下涌入了不少学生,且男女都?有。

  至于那错过了读书?年纪的,如?今也是不要工钱也到各家店子里去做学徒,就?是想要一技之长,以免来日这漫漫人生路,只?能去倒马桶。

  卫枫本?来还发愁,想着这上京城到底是读书?人居多,那书?院里应该招收学生也不是什么艰难事情,哪里晓得来入学者不过寥寥几人。

  却不想因皇城考试,竟然引发了入□□等。

  一时也摸着下巴那才开始留的几根胡茬,开始怀疑:“这些老百姓是什么意思?早前我?们公考的时候,也没见他?们这积极。”难道?是在?怀疑公考不如?这一次皇城各坊考试公正公平么?

  几个随从官员劝着,“大?人可别钻了牛角尖,这是两码事情。”

  又有人连忙附和着说:“是了是了,早前参加公考的,那都?是寒窗苦读了多年的学子,叫普通老百姓看来,到底是有些高不可攀,与他?们自然是无关紧要,可是皇城里这些宫女太监却是不一样了,这些人说好听点,他?们觉得和他?们一样就?是普通老百姓,可能甚至有人觉得还不如?他?们呢!但是现在?凭着手艺和一点学问,便能在?皇城里得个事业做着,每月有固定月钱拿不说,包吃包住到老,每隔几天还能休息一天,这等美事,老百姓们怎么不羡慕?”

  至于那没学问又没技术的,如?今都?去最脏最累的活儿,他?们自然也看到了。

  大?部份老百姓们指望过儿女能参加朝廷科举做官,但是像皇城这样的考试,还是能攀上边儿的。他?们可不希望往后的子女吃苦受累。

  这个解释勉强安抚了一下卫枫的心情,然后趁热打铁,在?书?院里开设了外面学不了的技术课程,且还对外招收了不少先生来。

  只?不过这与年轻的孩子们入学不一样,这却是要束脩的,但老百姓们心想如?果真能学得真本?事,那点束脩算什么?在?外吃两顿酒的闲钱罢了。

  反正那束脩是不贵的,也就?是一个由头罢了,以此免得那些无心学习的闲人去白占了位置。

  可如?果要钱,那些无心学的人自然就?不会去。

  而花了钱,大?部份成年人的天性,自然是不会让自己吃亏,所?以这花了钱,肯定要学些本?事才对。

  不然那银子于他?们来说,跟打水漂有什么区别?

  等着这书?院也好,皇城也罢,各项事宜都?开始上正轨,接下来就?要经过他?们的内部选拔考核,选出坊主来。

  考核与此前也如?出一辙。

  能者任之,且月钱相对也高,还能管理人员,一定意义上,是有些权力的。

  所?以不管是为了这高昂的月钱还是权力,让不少人都?开始努力发奋。

  当然也有个别的想另走捷径,或是趁机陷害自己的竞争对手。

  可没想到这公孙溶和阿苗,带着甲字军这些人,也不上街去巡逻,就?专门在?这皇城里转悠,叫他?们根本?就?没得机会下手。

  那运气不好的还被抓着,又是一番重罚。

  也是这个时候,大?家才晓得,早前那批在?金銮殿门口挨了那各项刑罚,现在?快将伤养好了的,不管是男男女女,竟然都?不可能继续再留这皇城中,而是要遣送到凤凰山脉那边的沙漠边上种树。

  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使得那以为自己伤势养好了,又可以卷土重

  来的老太监当场就?下晕死?过去,然后又想到法子,故意借用外力旧伤复发,好得机会继续在?这皇城里养伤。

  不少人见此,还以为是有用的,皆效仿。

  哪里得知,才过半日就?听得了上头的意思,给他?们养伤的时间还有两日,不管他?们是否养好了,都?要一起去凤凰山。

  至于那些伤势没养好的,只?能认命,到时候就?带伤在?沙漠里顶着烈日和风沙种树。

  于是几个老太监给气得险些喘不过气来,又急急忙忙想办法养伤。

  他?们倒是没有去质疑这话的真假程度,毕竟这公孙溶是军中出来的,手段狠厉不说,且说一不二,金口玉言,如?今他?们只?能认命,只?能后悔。

  而这接下来的日子,倒也过得快。

  那些原本?受欺压的小太监宫女们,这会儿倒是十分解气,是真切地?感受到了何为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这些触犯了律法的太监宫女们被塞进囚车里拉往凤凰山那日,他?们还专程跑来看。

  与他?们这些皇城里出来的太监宫女们一起去往凤凰山的,还有这皇城外面的各类囚犯,如?今卫枫正好借着公孙溶这里帮忙,一起给送往凤凰山去。

  那边早就?有两千玄虎军归来,回到了原本?的驻地?。

  他?们将不必在?亲自种树了,往后就?只?管监督这些囚犯们种树。

  那边要种树,凤凰山脉上还在?继续私自砍伐的人,也受到了重罚,与这些囚犯一般,齐聚凤凰山。

  本?来他?们就?是砍伐倒卖木材罢了,比起那些杀人放火的囚犯来说,他?们这算得了什么?

  可因为这些杀人放火的囚犯,他?们觉得本?来可以在?牢里吃吃喝喝安顿晚年,却没想到还被拉到这凤凰山来种树。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这些砍伐者,要不是他?们砍树换钱,怎么能将这凤凰山砍秃了?使得上京总遭风沙?

  如?此可想而知,他?们对于这些砍伐者到底是有多愤怒了。

  以至于这些砍伐者一到凤凰山就?遭到了群殴,还觉得委屈。

  但事实上,即便是不用来此种树,他?们也会被安排到就?近州府的各处矿洞里劳作,怎么也不可能用税赋闲养他?们。

  上京诸事如?火如?荼,虽说偶尔有些小挫折,但也算是一切都?顺利。

  只?不过传国玉玺从太监们的手中找到,的确是有些讽刺了。

  此消息传出去,李晟和李木远这叔侄俩又被文人们用诗文狠狠嘲讽了一波。

  李木远在?一处小城镇的码头上,隐姓埋名扬了一张卦番,给人测字糊口。

  江边先是传来了传国玉玺在?上京被找到的消息,与之一起传来的还有着那些阉人和宫女们私藏的数万万金银财宝。

  这是谁也没想到的,这些低声下气的宫人们,竟然犹如?蛀虫一般,私底下贪墨贮存了这许多钱财,可想而知,原来这宫中到底是有多富庶了。

  上头主子们指缝里露出这点毛毛雨,攒起来数量都?如?此惊人,可见原本?这些宫中的主子们,个个都?是金银玉石养出来的。

  这也难怪了,为什么当时大?虞连将士们军饷都?发不起,更不要说是在?各处建立书?院,免费让适龄孩童入学,或是推行各种新政,免除原本?的苛捐杂税。

  而后虞一直有银钱做这些事情,只?因没有皇城没有后宫,没有三千佳丽,也没有那白养那么多闲人。

  所?以此事发生后,更多的人将这李仪作为圣祖明?君来看待,又想着他?连太庙都?没进,于是连带着他?手底下这些功臣良将们,各处也都?愿意自己出钱修建庙宇,供他?们香火。

  最近这江边一直从别处运送而来的木材,就?是听说各城镇老百姓们自己捐钱,宽裕的一两五两,家里拮据的三钱两铜,反正都?是各人的心意。

  由着他?们选出来的德高望重之人主持着操办,有钱出钱,没钱出力。

  用他?们的话说,求菩萨神?仙如?今也不如?拜当今这皇帝和官员们有用了。

  官员皇帝他?们是能去找的,可菩萨和神?仙在?天上,上哪里去找?难道?还能托梦不成?

  每一次那些材料从李木远的摊位前运送过去,就?将他?气得肝疼,他?实在?不明?白,凭什么那李仪可以得到如?此殊荣?试想他?爹贞元公在?世的时候,即便是受群臣和老百姓爱戴,但也没有这等殊荣啊!

  但是他?现在?除了恨和嫉妒之外,如?今连自己的真实姓名都?不配拥有,且还要做这种最看不上的下三滥活计来维持生计,每每想到此,心里就?堵的难受。

  他?本?就?是天身体弱之人,纵然是后来苦学武功,但如?今心郁结不通畅,更是容易疾病加身,使得他?这入冬以后,病痛接二连三,又再没了从前的那等名贵药材来滋补,每日辛苦测字赚来的几文钱,除了买些汤水糊口,余下的全拿去抓药了。

  他?不是没有想过去找皇甫越。

  皇甫越的背叛是他?如?何都?没有想到过的。一来他?们是有那结袍之谊,二来这皇甫越也是自己一手提拔起来的,没有自己怎么可能有现在?大?名鼎鼎号称杀神?的皇甫将军?

  可是他?最后竟然也叛变了自己这个主子这个兄弟这个伯乐。

  有时候李木远抬头望天,觉得这老天爷实在?是不公允,他?身边一个个人都?这样叛他?而离去。

  凭何那李仪一个从乡底下长大?的土鳖,仅仅是因为有那贞元公的血脉,就?能众星捧月,贤臣良将围绕。

  他?想他?若是有那些人,早就?成了大?业,怎么可能像是李仪那样傻傻地?蜗居在?屛玉县那样的小地?方?

  起风了,江边的天色越来越沉,他?冷得下意识地?收紧了衣襟,一面伸手去扶着那被风卷起来的卦番。

  这时候只?听人说,江面下雪了,今日应该就?最后一班船了。

  他?便想,既然只?有一班船,那等这些客人走后,自己也可以收摊了。

  只?是握着袖中那几个轻飘飘的铜板,那欠了王大?夫的要钱,今日又还不上了。

  一面开始回想起自己往昔的荣华富贵,以前他?还以为被李晟赶到齐州,就?是他?这一生最艰难的时刻,哪里晓得,原来苦难竟然是现在?。

  他?不甘心啊!尤其?是曾经被一个所?谓的‘系统’短暂地?绑定过。但他?不认可什么系统,只?觉得那就?是知晓天机的先机,如?果不是那次意外,指不定有它的帮助,现在?大?业已成。

  而现在?传国玉玺再次出现,他?觉得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只?要拿到传国玉玺,就?能召集各处旧部老臣,还有这李氏宗族所?有人。

  叫他?看来,这李仪是傻了,他?不爱女人抛去了那后宫三千佳丽自己可以理解,可是他?竟然连宗族太庙都?不曾祭拜,且还不愿意承认宗族这些皇亲国戚们的存在?。

  他?难道?就?没有想过,如?果没有这些皇亲国戚,到时候手底下的群臣若反了,以他?一人之力,难道?还能压得住?到底还不是要靠皇亲国戚靠自家人?

  只?不过如?今李氏宗族以及不少权贵早在?自己和李晟开战之前,就?已经迁移到了河州避难,可惜那是龙玉的地?盘上,不然自己早就?马不停蹄赶过去了。

  船只?好像靠岸了,码头上的行人忽然多起来,但因江面的雪飘了过来,大?家都?行色匆匆,并没有停下的意思。

  这让李木远有些沮丧,曾经作为帝王的他?,实在?没有办法卑躬屈膝地?如?同其?他?同行一样,上前去揽客。

  但他?还没有意识到,没有了权力和荣华富贵的装潢,他?早就?失去了原本?的一身尊贵,而连日以来的逃难躲藏和艰难逃生,也彻底将他?骨子里那仅剩下的一点贵气和骄傲磨得所?剩无几。

  如?今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袍的他?,和所?有贫困潦倒的中年男人一样没有什么区别了。

  但就?他?这幅光景了,皇甫越还是将他?认出了。

  “允之。”皇甫越一样做了乔装打扮

  ,但常年在?战场上厮杀的他?,无论怎么变换妆容衣裳,那身上都?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杀气。

  使得他?在?那船上的时候,周边的人都?小心翼翼的,大?气不敢出一声,生怕惹怒了他?这位英雄好汉,给扔下寒冰刺骨的江水里去。

  已经不知道?多久,自打李木远那最信任的三国舅景世成走后,就?再也没有听到有人喊他?的字了。

  他?有些恍惚地?抬起头来,见着那个戴着狼皮帽的高大?男人,因对方脖子上还有围脖,挡去了大?半张脸,只?唯独露出那一双眼睛。

  使得李木远有些不敢相认,下意识就?将他?当做客人,“先生是要问什么?先写一个字吧。”他?说着,将纸笔朝对方推过去。

  皇甫越将他?浑身打量了一眼,到底是曾经的主上,又是自己的结义兄弟,哪怕他?和自己结义的目的是什么,皇甫钺由始至终都?明?白。

  但却仍旧深刻地?明?白,自己后来能执掌几十万大?军,都?是因为李木远给自己提供了第一个平台。

  所?以他?也是自己的恩人。

  于是皇甫钺提笔写了一个‘恩’字。

  李木远拿着字,早就?察觉到了对方打量自己的目光,这个时候十有八九是确定了眼前这人是谁。

  虽说诧异他?此刻为什么会出现于这里,且还能如?此精确地?找到自己。

  但李木远此刻都?深深埋怨着他?对于自己的背叛,因此看到他?写出这个‘恩’字后,就?发出一阵轻蔑的冷笑来。

  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皇甫钺:“一人虽是大?,却被困与这口中,口仿若一方井,纵使下面还有心,也难逃升天,而且这心有三点,可解为心思略重,且将匕围在?其?中,我?是否可以说你此番来意居心不良?胸怀杀意?”

  他?说罢,又冷笑起来,不等那皇甫钺开口,便凌厉一问:“怎么,带着本?王的几十万大?军投了还不够,还要两本?王的项上人头拿去邀功?钺,你的野心不小啊!”

  事实上,他?一开始就?几万大?军而已,余下的军马都?是皇甫钺在?一次次胜利的战役中逐渐经营起来的。

  皇甫越听着他?的解读,却不认可,“小时候在?乡下放牧,听闻学堂里传来先生的将这个字,是情义是感恩,而非允之你所?言之意。”

  他?看着眼前的李木远,作为一个读书?并不算好的武将,他?一下就?明?白了什么是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什么又是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①,原来都?是属于当时人的心境而言。

  一如?此刻眼前的李木远,他?看‘恩’得出来的结论。

  然而皇甫钺怎么可能来杀李木远?费劲这千辛万苦寻来,只?是想叫他?有个好善终。

  他?是认可这李木远才华的,但是这些才华在?底层的生活中并没有什么实用性。

  所?以他?早就?料到了李木远会穷苦潦倒,如?此这会冒险寻来,便是想给他?一个安稳的余生。

  可如?今看来,李木远又未必领这份兄弟情义,更何况早在?当初他?执意将皇甫钦送去齐州换周梨的时候,自己就?该明?白,这份兄弟情义一直以来都?是自己高攀。

  自己当他?是兄弟,愿意牺牲自己的亲弟弟。

  可是他?若当自己是兄弟,是不会让自己的亲弟弟去牺牲的。

  ①《看山是山,看水是水,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出自宋代禅师青原行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