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007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42章

  介于顾少鸢喝得要死不活的, 周梨一个人实在难以将她弄回去,崔央央也是热心肠地自告奋勇,与崔墨沅告辞后, 和周梨一起拖着顾少鸢回去。

  她们回来的时候已经极晚了,周梨便留着崔央央住在家里,明日保证送她去太常属, 不会叫她迟到被罚的。

  而翌日那顾少鸢醒来时,看?着崔央央给她改的信,捧着只哈哈大笑?起来。

  她显然?平日里也没少喝,所以别人第二天头昏脑胀的宿醉感她也没有,整个人反而精神抖擞的。

  一手

  扶着门框,一手拿着崔央央润笔改过的信,“央央你要笑?死我么??顾羧要是看?到这封信, 肯定以为我疯了, 这通篇十几?个哥哥,鸽鸽鸽鸽,鸽子还是老母鸡要下蛋呀!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梨觉得自己白瞎担心她一宿了,看?她现?在这个样子,也不像是失恋。于是问她:“那还要不要寄?”一面也是埋怨着她:“人家央央好心给你改,你不知道你昨晚都是什么?鬼样子, 又哭又闹, 丢死人了,还跑去骂人家对面的客人,万幸我大表嫂手脚快, 将那些帘子放下来,不然?叫人给认出来了, 今儿保管上门揍你一顿。”

  顾少鸢这才?收起了笑?,但是却拿了自己写的那一封:“自然?是要寄的,不过得寄我这封。”然?后一边自己观摩一边深情?感慨,“我这写得多好啊,醉后真情?流露,我就?不信他看?了一点不动容。”

  说着,就?要将那封自己写的原版递给周梨。

  正?当这个时候,只听得柳相惜的声音从前面传来,“阿梨,云予过来了。”

  随着柳相惜的声音从前面传过来,他提着竹篮背着小背篓的身?影也出现?在两人的面前,只见?那篮子里都是些新鲜蔬菜和鱼肉鲜虾,背篓里也是刚摘回来的各类果子,那露出来的葡萄上面,还有一层诱人的白霜。

  那是他要专门用来给俩孩子榨果汁的。

  周梨看?了一眼,本想夸他越来越会买菜了,却忽然?反应过来,“你刚说什么??云予过来了?”

  柳相惜颔首:“是呢!说来接央央一起上太常属的,估摸是先去了你大表哥家那头?,晓得人昨晚歇在这边,便赶过来了。”如今的柳相惜,正?朝着一个合格奶爸的方向靠拢,以至于他对这额外?的八卦信息都不怎么?感兴趣。

  反正?满脑子都是自家的儿子和闺女,每天两个孩子就?算是多拉了一回臭臭,什么?形状,他都觉得比外?面的事情?要有意思。

  所以自然?也不管那云予为何而来,又为何要接崔央央。

  说完就?直接往厨房去了。

  周梨却是有些吃惊的,毕竟云予是什么?人,她最有数了。愣了一下,只朝着还在房间里收拾的崔央央大喊:“央央,央央,云予来接你了。”一面也忍不住在心中佩服。

  原本听说云予为了崔央央动情?,外?面传得有些夸张了。

  现?在她才?知道,外?面传得哪里夸张?现?实才?是真正?的夸张。

  崔央央在听到她的声音后,很快便出来了,拉着周梨道:“那正?好阿梨姐你也不用特意送我过去了。”

  周梨点头?,“也好。”当下送她去外?面。

  两人一起到了外?院来,只见?那云予长身?而立,手里似乎还拿着什么?。

  崔央央一看?到他的背影,就?兴奋地喊起来:“云予哥哥。”

  原本像是在专注赏着墙下花圃的云予便转过身?来,那向来表情?不是很多,且极少见?到笑?容的脸上,此刻满脸如春风般的和煦笑?容。

  反正?周梨是极少看?到他笑?,自来都是一板一眼的严肃样子。

  但现?在的云予却笑?得灿若星辰,语气温和,“央央。”然?后才?朝周梨打招呼,“小姨早上好。”

  虽然?年纪和周梨差不多,但因周梨当时和云众山一个辈份了,所以他一直以来,和弟弟都将周梨做长辈。

  说话间,长腿已经?迈到了两人跟前,他虽对周梨十分尊重,但满眼睛都是那崔央央,且还全是宠溺。

  一手将油纸包递给崔央央,“这是你最喜欢的那家脆皮夹饼,我特意叫人不放香菜,另外?还有你爱喝的豆浆。”又拿出一个翠绿的竹筒,只见?里面果然?是香浓的豆浆。

  崔央央见?了,露出兴奋又感激的表情?,眼里看?着云予仿佛是带星星一样,“云予哥哥你对央央实在太好了,人家才?想着要是今天能喝到他们家的豆浆该多好。云予哥哥你是不是会读心术啊,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所以,这言下之意,云予和她是心有灵犀么??

  云予的脸上,笑?容又添了几?分,见?她要先喝豆浆,便将脆皮饼给拿了过来,“你慢点,我帮你拿着,别急,到了马车上慢慢吃,我让马车慢点走。”

  崔央央连连点头?,因在云予将脆皮饼拿走的一瞬间,伸头?过去咬了一小口,所以回头?和周梨告辞的时候,说话有些含糊不清:“阿梨姐,谢谢昨晚的招待,我先告辞了。”

  云予也同周梨打揖告辞。

  周梨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忍不住啧啧两声,“这云予,变得我都有些不认识了。”温柔体贴,真的从头?到尾贯穿啊!

  她回过头?,却见?顾少鸢鬼鬼祟祟地站在那一丛竹林后,“你躲在这里作甚?”

  顾少鸢起来还没梳洗,反正?柳相惜她是老熟人了,也不介意。

  但这云予只见?过几?次,而且为人极其规矩,因此刚才?就?没露面。

  周梨见?她不说话,也不知那心里在想什么?,看?起来有些反常,一时又想起昨晚她喝醉后犯的混账事,不免是担心起来:“你赶紧去洗漱吧,我也要走了,那信你要不要寄,我顺道给你拿去了。”

  “寄寄寄!当然?要寄,我马上去抄。”顾少鸢听到周梨的话,一个激灵反应过来,跑得比兔子都快,一下就?冲到房间里将笔墨纸砚翻出来。

  等?周梨到她房间的时候,只见?她已经?将方才?被她嘲笑?过的信铺得平整,一笔一划认真无比地照抄着。

  周梨见?她写着顾羧哥哥几?个字,忍不住想起刚才?顾少鸢夹着嗓子叫鸽鸽鸽鸽,忍不住哈哈笑?起来:“怎么?,你不是刚才?还笑?话是老母鸡下蛋么??”

  “不笑?了不笑?了,我现?在才?深刻地认识到,说话也是一门功课,而我的嘴巴明显只会吃饭,说话这活儿,还得央央来。”她一边说,一边想起那云予对崔央央的无微不至,忍不住感慨起来:“你看?云予那样的钢铁老直男,都能在一声哥哥下名迷失自我,我就?不信顾羧他能把持得住?”

  周梨闻言,虽说顾少鸢这话是有些道理的。

  但问题是,周梨瞧顾少鸢这个样子,现?在看?起来像极了个女土匪,被这样的女土匪喊哥哥,可能也会心跳加速,但同样伴随的,还有头?皮发麻吧?

  于是试探地问道:“你要不要换个形象?”但是觉得改了,好像又不是顾少鸢本人,总觉得有些是为了爱情?失去自我的意思。

  因此便又道:“算了,你什么?样子,就?什么?样子,你现?在也挺好的,英姿飒爽,最起码好多小姑娘都喜欢你。”

  可顾少鸢却认真的考虑起来了,“还是改,万一顾羧就?吃这一套,等?我把他骗过来,再原形毕露也不要紧吧?”反正?那时候都成婚了,他难道还能反悔不成?

  而且自己要小姑娘喜欢自己作甚?自己是要顾羧喜欢自己啊!

  她还给周梨洗脑道:“我这也不算是骗吧?我只是换个形象,让自己有个漂亮些的皮囊,这才?能吸引他了解我更美的内心对不对?那时候他了解我的内心了,我皮囊怎么?样,兴许他就?不在乎了。”

  周梨竟然?觉得还有些道理,她是要拿美貌做敲门砖。

  但她对于这形象外?貌之事也不是很擅长,反正?自己是很随意的,便道:“那要不你去沉鱼馆?”

  沉鱼馆的掌柜沉鱼,以前是青州鼎鼎有名的花魁娘子,后来因战乱,跟着人流莫名其妙就?来到了这屛玉县。

  原本也是打算重操旧业的,但是没想到还没开张,去往那紫罗山鬼神庙里祈福时候,遇着那一个因丈夫流连花街柳巷而不归家的女子朝紫萝山鬼哭诉。

  好不可怜,她一时就?动了恻隐之心。

  但她哪里有什么?办法帮人家?自己也是做这一行?的,虽然?还没开设起来,但也不能去坏了同行?的生意。

  这事儿本就?不了了之的。

  不过她也学着本地的山民们,虽做不到日日去神庙里给山鬼送花环,或是在南广场给祭师们布施,但一有空还是喜欢过去,在那里总是觉得内心宁静,没有那种自己低人一等?的感觉。

  毕竟她从前做这皮肉生意,不说叫人看?不起她,便是她自己也是觉得浑身?肮脏无比。

  可没想到接二连三遇到这个妇人,她便觉得是山鬼的指引,自己与这妇人是有缘的。

  山鬼肯定是要让自己帮她的忙,让她丈夫少去那种地方,多将心思放在家中。

  可要怎么?帮呢?沉鱼想了很久终于想到了办法,她观那妇人五官也长得秀气好看?,只是不擅于装束打扮,没有将自己的优点发掘出来。

  反正?她作为一个做这一行?生意的,最是知道男人们去寻花问柳为的是什么??左不过是为了一个新鲜感罢了。

  哪里是为了什么?瞧美人?若真是为了瞧美人,那青楼里又有几?个真正?漂亮的女人了?不都全部是调教收拾出来的么??

  而家中妻子虽美,却是一成不变,时间久了,总是有那些个男人就?觉得平淡无奇,总想要去尝一尝外?面的新鲜劲儿。

  沉鱼这样一想,于是在第四次遇到那妇人的时候,便将其拦住,说明了来意。

  但她就?这样跑去将人给拦住,说要帮人家找回相公,这到底是有些奇怪了。

  于是也十分坦诚,只道明了自己原来是个什么?身?份,做的是什么?营生,然?后为何要帮她?

  那妇人一开始是被她吓着的,后来听她说遇到了自己几?次,仔细

  一想,也是有些印象了。

  但叫她和成语一个‘这样的女人’学,她觉得那是勾引男人,勾栏院的女人才?学。

  自然?是拒绝了。

  沉鱼虽然?也料到了会是这个结果,但心里还是有些难过,又有些自嘲起来自己不自量力。

  然?而没想到,没过几?日,那妇人竟然?主动找来了。

  沉鱼一时又信心大起,先是给这妇人试了个最合适的妆容,将她的所有优点都全部体现?出来,后来又帮忙裁剪了合适的衣裳,扬长避短。

  女人腰身?粗,但上身?纤细。

  所以那衣裙便也做了改动,将女人最喜欢的齐腰襦裙换成了齐胸襦裙,如此以来,宽松的裙摆将下身?的腰圆膀壮全都挡住了,只露出那纤细的上半身?,整个人给人的感觉一下就?改变了,气质也得到了很好的提升。

  这是沉鱼当时以改变对方外?貌,而让对方的相公不在去那烟花场地,一连都在家中。

  而那妇人也成了沉鱼最忠实的顾客和股东。

  沉鱼也在她的建议下,将原本的烟花场地改成了如今的沉鱼馆,专门替女子簪花梳头?点装的地方。

  甚至还有衣裳订制。

  到了后来的礼仪等?课程等?等?。

  这让好一批已经?从那勾栏院退下来的老女人们一下找到了就?业方向。

  她们虽年老体衰,但是最了解男人,所以教给客人们如何装扮自己,便是不为了取悦男人,也要将自己最美的一面个展现?出来,人生不留遗憾。

  当然?,也有那专门来咨询如何勾住男人心和身?体的客人们。

  反正?什么?受众群体都有,使得她这沉鱼馆里开起来后,客人源源不断,各样层出不穷的课程也越来越多。

  虽然?收费不便宜,但是那些女人一想,自己舍不得花在自己身?上,男人隔天就?拿去花在别的女人身?上,还不如自己给花了。

  就?算真打了水漂,自己还能听个响。

  更何况现?在的女人们,大部份或好或歹,都有自己的一份职业。

  所以这银子为自己花,花得理所应当。

  而沉鱼馆里也开始出了护肤系列等?等?。

  她这沉鱼馆当时也是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来,毕竟一开始还是有不少人觉得,这些去沉鱼馆的女人们简直就?是自甘堕落,去管那千人骑万人跨的表子学勾引男人。

  但这有什么??勾栏院屛玉县也不少,男人喜欢去那个地方,还不许女人学了?

  更何况也不是谁都在学那床上的事,人家更多的还是学怎么?将自己美展现?出来。

  至于那床上的课程,最后去报的,居然?是年长的妇人比较多。

  当然?,她们并不是给自己报,而是给自家即将要出嫁的女儿或是快要成婚的儿子报,反正?给两本小书是没什么?用的。

  虽说这男女床榻之事,该都是天经?地义,乃本性本能也,但偏偏就?是有那看?了书也是一知半解不懂得的。

  比如那早前城北就?有一家,小夫妻成婚一年多,不见?媳妇有孕。

  婆婆不免是有些焦急,对媳妇颇为有意见?,觉得就?是媳妇的问题,领着就?往韩知意的医馆去瞧。

  哪里这一瞧,韩知意是懵了,只将那雇来的稳婆帮忙查看?。

  这一看?了不得,这媳妇儿还是个处。

  于是可想而知那婆婆当时是什么?脸色了,愧对于媳妇不说,又觉得是儿子不行?,天塌下来了一般。

  因此二话不说,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拉着儿子又来瞧。

  但韩知意再看?,这儿子也没有哪里不对劲啊。

  他自己也是为了这个问题被困扰了好几?日,用杜屏儿的话说,半夜还跟疯魔了一般,忽然?爬起身?来翻找古籍医典,还给人抓了几?副药。

  直至第二次小夫妻一起来诊治,说话间叫韩知意察觉了不对劲,忙问起那房事来。

  才?晓得这缘由出现?在哪里了。

  当时不止是他被雷得外?焦里嫩,连几?个雇来的老稳婆也是惊得五官乱飞。

  原来这小夫妻俩都是含蓄人家,婆家更是世代书香,于这些个事情?上,说多了到底是叫他们觉得有辱斯文,有伤风化。

  于是管教十分严厉,便是成婚前,也只是轻轻点一点。

  而小媳妇娘家也是母亲早不在,又没有什么?相熟要好的女眷长辈,父亲怎好亲自教这些房中之事?只要请来的婆子帮忙提点两句就?是了,因此这姑娘也是什么?也不懂。

  所以俩小夫妻都以为,只要睡在一起,便能有孩子。

  至于那些男女之间发生的生理反应,夫妻俩也是十分含蓄地憋在心里,还以为是自己得了什么?羞见?人的怪病,更不敢如实告知。

  如今破了案,皆大欢喜的同时也是哭笑?不得。

  此事自然?是没有捂住,不知怎就?传开了,先是有人笑?话这小夫妻俩。但到了后来,便听有人也说,他们成婚也什么?都不懂,夫妻两个自己悄悄关了门在房中摸索了一年半载,才?悟了。

  这一段时间,那作媳妇的没少受委屈,只叫婆家以为不会生孩子。

  也有那做上门女婿的,叫岳家认为没用。

  反正?大家的传统观念中,无后为大,替子女操办婚约的前提,并不是担心他们一个人孤单寂寞冷。

  而都是为了传承香火。

  这事儿一说,越来越多的人也表示,虽成婚有那话本子,但都不知道传了多少代,看?也看?不清楚,压根不明白。

  于是就?有女性长辈为儿女们报班。

  原来的老龟奴也赶紧就?业。

  周梨当时听到有这个课程的时候,也是惊得虎躯一震,但更叫她吃惊的是,这种事情?,动物都不要教,人怎么?还需要学……

  果然?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不过那沉鱼馆里最主要的业务,还是帮人改变形象,从一开始的女子,到现?在男子的生意也接。

  反正?分馆已经?开到了紫萝山脉另外?一边的石马县去了。

  顾少鸢对于这沉鱼馆,也是略知一二,当下一听周梨一说,嘿嘿笑?起来。

  但她明显对于改变外?形没有那样期望,反而左顾右盼一会儿,见?柳相惜在厨房里给他妻儿煮粥,千璎带着孩子们也还在屋子里,便压低声音朝周梨悄悄问:“听说沉鱼馆,还教那方面的知识。”

  她生怕周梨不懂,那个‘那’字还特意咬得很重。

  不过她那略有些邪恶的表情?,让周梨一下就?明白了,一面同她拉开了距离,很坦然?地点了点头?,顺便补了一句:“我第一次,在一个女人身?上看?到了‘猥琐’两个字。”一面赶紧离她远些,“我得走了,再晚来不及,信你自己寄吧。”

  然?后赶紧拔腿跑了。

  顾少鸢果然?是个行?动派,抄完了崔央央帮忙润笔后的信后,就?宝贝一般折好放怀里,然?后梳洗一翻。

  正?好柳相惜的一粥五菜做了出来。

  柳相惜坚决地认为,孩子吃的不香,多半是煮饭的人手艺不行?。所以在厨房里苦练功夫,砂锅就?炸了好几?个,终于是皇天不负有心人,这厨艺短时间就?提升了上来。

  眼下这一粥五菜,色香味俱全,且还有韩知意说的所谓宝宝辅食之效,这样一来孩子能茁壮成长,夜里不哭不闹,头?发也不黄。

  千璎也将孩子们给带了出来。

  现?在训练孩子们自己拿勺子吃饭,坐在从陈家那边送来的宝宝椅里,也不怕掉出来。

  且这宝宝椅前面,还有属于他们的小桌子,桌子上有固定碗的地方,也不怕给撒了。

  这是陈慕为了感谢柳相惜对于临渊洼的赞助,专门做的。

  十分方便不说,上面还设了两个小机关狗,会自己汪汪叫。

  每次叫都引来阿黄的一脸戒备。

  “你今天又有什么?打算?”柳相惜见?顾少鸢一连吃了三碗粥,十分心疼,“顾少凌克扣了你的分红么??饿死鬼一样?没见?着子月她娘还没吃上半碗?”

  千璎没吃上半碗,那是她因不放心孩子,所以时不时要看?着,就?怕咔着了。

  听见?柳相惜这样说顾少鸢一个姑娘家,顿时蹙起眉头?来瞪了他一眼,随后朝顾少鸢道:“你吃你的,甭管他。”

  顾少鸢扬起嘴角一笑?:“那我再添一碗。”真好吃。

  等?吃饱喝足,便在一头?浅坐一会儿,想着等?休息差不多,就?去寄信,顺便去那沉鱼馆打听打听。

  一面只见?着这一家四口的操作。

  只见?千璎和孩子吃完后,柳相惜十分识相地将宝宝们没吃完的都倒到自己的碗里,给吃了个干净,连盘子里都一根菜叶子也全部都收于腹中。

  这让她不由得感慨起来,是什么?让堂堂后虞第一首富家的公子哥儿吃剩饭?是因为穷么??还是因为爱?

  也决定和千璎学习一二。

  但悄悄观察了一阵子,千璎好像都不怎么?搭理柳相惜,但是柳相惜对于她每一个眼神都了如指掌,实在是叫她叹为观止。

  心说自己看?着,千璎每次瞪他都不是一样的么??他怎么?知道千璎是什么?意思?

  然?后也悟了,人家这千璎是有底牌的,自己啥也没有,要是用这样的眼神看?顾羧,只怕自己眼睛瞪得抽筋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意思吧?

  忽然?觉得好悲伤。

  然?后趁着柳相惜没留意,跑去各自亲了子星子月一口,便飞快地跑了。

  身?后是柳相惜的愤怒声:“谁让你亲宝宝了?你刚才?吃得满嘴油,嘴上还有唇脂

  ,知道宝宝的脸多嫩么??伤着了皮肤看?我不打死你!”

  不过顾少鸢跑得飞快,心里秉承着只要我听不见?,柳相惜的一切骂声和威胁都没用。

  上了街第一件事情?,自然?是去投信,然?后便搭了一辆马车,往沉鱼馆方向去了。

  街上这样的客车十分多,一开始只简单挂着大大的一个‘客’字,到后来这样的客车行?越来越多,便开始了奇争斗艳,先是刷上各色的油漆,要么?挂着茉莉花环,还有上车送果茶的。

  她这一辆车行?的客车,上车就?送一把小扇子。

  顾少鸢觉得真不错,这屛玉县让她有些乐不思蜀,不想回儋州去了。

  她早前听说过沉鱼馆生意不错,但绝对没有想到会这样火爆,一排三个门脸都打通了,几?根两人环抱的原生老木头?做的大柱子,里里外?外?皆是占满了来咨询的客人。

  但是叫她出乎意料的是,男女老少都有。

  客人较多,所以需要排队,她也就?环手抱胸慵懒地站在后头?,时不时垫着脚尖朝前面望去,想看?看?还有多少人才?到自己。

  而这个时候,客车上送的小扇子,如今起到了作用,她不是个讲究的人,也没有大部份姑娘的矜持,或是想着要保持形象,只将那团扇的扇柄别到发髻里,用这团扇做了个遮阳,然?后管不远处街上卖冰糕的小贩挥手大喊:“嗨,兄弟,给我拿个绿豆沙的冰糕。”

  小贩很快就?闻声冲过来,两人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很快日头?就?爬得越来越高?了,队伍虽说也向前移动,但终究是有些缓慢。

  大家都等?得有些着急了,带伞了的只将伞给撑开,没有的便是拿手绢或是扇子扇风。

  唯独她顾少鸢独立特行?,好不引人注目。

  和她一样引人注目的,是她旁边队伍里也在排队的一个穿着粉色长袍的男子,很明显那是一个十分讲究的人,应该平日里过得也很精致,长发如墨,手里撑着那可遮阳的伞柄,风一吹的时候,可闻到他身?上飘过来的浅浅清香。

  顾少鸢闻到香味便扭头?过去瞧,正?好对上他投递过来的目光,对方不禁尴尬一笑?,胳膊底下还夹着没绣完的手绢。

  顾少鸢那时候心里只想,这什么?玩意儿?一个男人比女人还要讲究就?算了,还做女红?但也不得不承认,这谁家的公子,长得是真不错,她也是头?一次看?到穿淡粉红色长袍的男子,竟然?不觉得娘,挺好看?的。

  于是多看?了两眼。

  却不知对方也在偷偷打量她,心说这是谁家的小姐?这么?热的天,还绑着护腕护腿,不热么??腰间还挂着剑,一看?就?很重,她不累么??不过她挺好看?的,英姿飒爽,像极了个女将军一样。

  日头?越来越高?了,队伍虽说也还在往前,但不妙的是,午休时间到了,沉鱼馆如今也像是十二属一样,中午也要休息一个时辰。

  虽然?给他们免费提供了隔壁茶馆的茶水票,可对于顾少鸢这种没有耐心的人,还是不可能继续在一个时辰后继续排队。

  于是便决定放弃走了。

  但走了两步,忽然?想起什么?,便回过头?来,只在那人群里面到处搜寻,终于看?到了那一抹淡粉红,顿时眼里大喜,阔步朝对方走去。

  她走过去,出于习惯,伸手就?想一掌搭在对方肩膀上,但这发现?这人竟然?有些高?,于是默默地收回手,“这位公子,我想找你请教一个问题。”

  没想到对方竟然?也笑?起来:“巧了,在下也正?想问姑娘一些问题呢!”

  “莫非你是?”顾少鸢听到他的话,忽然?有些悟了。

  “对。”那粉红色长袍的文雅公子颔了颔首。

  顾少鸢见?他这举动,心说点个头?都这样优雅,学了这本事,再找崔央央学妆容,何必去沉鱼馆花那冤枉钱呢!

  于是兴奋地往对方胸口上锤了一拳,“好兄弟,咱俩想一块去了,不如咱们结拜为兄弟,往后有难同当,有福同享,也相互学习。”

  但是她一个习武之人,这随便轻轻一锤,对于这种相对于文弱的男子来说,还是有些力道的。

  对方虽然?是忍住了没有出声,但那微微蹙起的眉头?还是叫顾少鸢察觉出了端倪来,一时尴尬不已,挠着头?打着哈哈,“那什么?,兄弟你有点体弱啊。怎么?称呼来着?”

  “再下仙游钟离相如。”

  顾少鸢闻他乃仙游人,顿时惊讶不已,“你是仙游人啊?我也去过仙游几?次,我姓顾,儋州顾少鸢。”

  仙游乃是吴州河对面的一处小国,与那完州河对面的鲜国一般,也是个弹丸之地,全国的国土不如后虞一处小县城那般大。

  不过仙游却不像是鲜国一样,靠着写那些个不实际或是夸大贬低后虞的书籍来发家致富,此处盛产桑蚕,早前顾少鸢正?是去往仙游国购买过蚕茧。

  这钟离相如显然?也是知道顾家的名号,一来儋州是独立的小岛,即便是前朝,也极少干预儋州顾家之事,其实也算得上是个小国。

  不过儋州却比仙游要大上十来倍不止。

  钟离相如当下便作揖朝她行?礼,“原是顾家小姐,失敬失敬。”

  顾少鸢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出门在外?,不必这样讲究,什么?小姐不小姐,以后咱就?是相互帮忙的好兄弟,你喊我少鸢就?可。”

  钟离相如露出个不赞同的笑?容:“礼法怎可废?何况顾姑娘你来找在下,不就?是想要学……”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就?叫顾少鸢给打断:“那你找我,不也是为了学男子气概么??所以别这么?婆婆妈妈的,咱就?是要不拘小节。”

  钟离相如有些傻了眼,一时迷茫起来,“可是……”

  “可是什么?呀?这样到午时了,咱先去搓一顿好的,你喝酒么??喜欢什么??不过我看?你这样,烈的你也不行?,要不你喝点小果酒吧?”一面就?要同人勾肩搭背。

  这可把钟离相如吓得不轻,连忙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顾姑娘,男女授受不亲,更何况这午时不宜饮酒。”

  不想这一躲,那还没绣完的手绢就?从胳膊底下掉了出来。

  顾少鸢是习武之人,手脚自然?是比正?常人要麻利,先一步给他捡起来,“哟,钟离兄你这绣工不错呀,比我家的绣娘都要出色几?分,改明儿得空了,也给我绣个肚兜呗。”

  她观赏得认真,赞赏得真诚,然?而这话语一出,顿时惊得对方脸红面羞,慌慌忙忙一把将手绢躲过来,“顾姑娘莫要说胡话这……”

  然?他话还没说完,顾少鸢就?被那上面的针给扎了,‘唉哟’地一下叫出声来,下

  意识要甩一甩手止疼。

  没想到这钟离相如此刻不讲究什么?男女之情?了,一脸焦急紧张地从他那斜挎包里摸出了药和绑带,在顾少鸢的震惊中,竟然?给她将那手指包扎起来。

  等?他这干净利落的操作完成了,顾少鸢才?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尴尬一笑?,“那什么?,钟离兄你在晚一步,我这手都结痂了哈。”一面忍不住问:“你是大夫?”

  钟离相如摇着头?,“不是,不过家父是仙游大夫。”本想说国医,但弹丸小地,他也没好意思说出口……

  不过对于顾少鸢此前的话十分不赞成,“顾姑娘也不该这样说,姑娘家当要多爱护自己才?是,即便是很小的伤,咱们也不可随意忽略。”

  顾少鸢心说,这哪里算是什么?伤?不过看?着钟离相如给自己包扎的这手指,还挺像样子的,一时心情?也飞扬雀跃的,一面催促着他:“走走走,咱吃饭去。”

  说罢,伸手又要去勾肩搭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