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1 / 1)

炮灰小夫妻发家日常 小乔且中路 898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111章

  然而其实眼下的李司夜带着?那些残军败将们, 一路丢盔弃甲逃命去,身后还有个分?明也中?了毒,却依旧精神抖擞提着?剑在后面追他的晴儿。

  哪里还有心思去找澹台家和顾家??眼下说句不中?听的话, 他是有些自身难保的。

  他不解,看着在背后穷追不止的晴儿,实在想不通, 为什?么那毒对她?没什?么用?按理这毒按照檀香姑姑所言,但凡吸入者,顷刻间浑身就会失去力气,任由人宰割的。

  即便是侥幸逃了,可是越是运用内力,就越是死得快,最后会七窍流血而亡。

  然而檀香姑姑没有告诉他, 要好生贮藏这些毒药才是, 不然很容易就会使这药失去原本?的药效。

  可那这几日?里,全州一片几乎是阴雨连天,李司夜先是和云众山他们在泥泞里纠缠,因一开始就占了便宜,所以他没想着?将这毒药拿出来。

  后来即便是那牛满山和周梨的人加入战场,可他仍旧是胜券在握的,谁晓得那个在梦里本?该上战场的白亦初, 竟然带人上门来自寻死路。

  他的梦几乎是和周梨一样?的, 只是些大事件罢了。可是却也清楚地将他正辉煌人生都全部展现在他的眼前。

  但现实和梦里去千差万别,白亦初没有去参军,竟然跑去参加了科举, 而且梦里他那个本?该就早夭的妻子,如今竟然也还活着?。

  本?来他当时觉得那个梦是天方夜谭的, 可是待醒来后细细想,若是白亦初真去了那战场……只怕自己的人生真如同梦里一般路路顺畅。

  所以他是责备怨恨白亦初的,心想他若是去了战场,自己的命运怎么可能如此凄苦?还要叫阿音和自己白受这么多苦楚。

  明明是可以一路扶摇直上脚踏青云道,辉煌一生,都被白亦初毁掉了。

  加上又见因白亦初带人赶来,他这边明显是有些力不从心,才想起将檀香姑姑给的毒药拿出来。

  却不知道,那毒药经过这几日?在他身上遭受这阴雨的洗礼,早就已经过期失去了原本?药效,最多做到叫人浑身虚软几天罢了,根本?没了早前能叫人七窍流血而亡的霸道力量。

  也正是因为不晓得这其中?道理,他那时候逃走?,眼看着?白亦初虽还气若游丝,剩下小半条命在,但也丝毫不担心白亦初能死而复生,几乎认定了他走?上黄泉路是铁板上钉钉子的事。

  但现在看到这活蹦乱跳的晴儿,不免是有些担心起来,又见晴儿好似那狗皮膏药一般,自己又实在是不愿意在她?一个疯子身上浪费精力。

  她?这样?纠缠不休,实在叫人心烦得很,只又取下背上的长弓,目光阴冷地瞄准了队伍后面赶来的晴儿。

  晴儿的脑子时好时坏,但是心里有一个目的却一直十分?清醒,那就是杀李司夜。

  所以看到李司夜停住下来,她?心中?大喜,连忙加快步伐,却不想只听‘咻哧’的一声?钝响,一支箭羽已经插在了她?的肩膀上,鲜血立即就从伤口中?迸放流出来,一时将那沾了不少泥泞的衣裳染得鲜红。

  但是她?就像是个木头人一般,好似没有感受到那长箭贯入血肉的疼痛,反而像是被这一箭给激怒了一样?,气得一把将那箭猛地拔出来,冲着?那正在朝着?自己瞄第?二箭的李司夜投掷过去。

  距离不算远,没有人当一回?事,会觉得她?这样?一扔,能扎得中?人。

  若真可以的话,还要弓作甚?

  但万万没有想到,那箭从她?手里飞出,在半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抛物?线,竟然就以同样?的位置,扎进了那李司夜的肩膀里。

  使得李司夜一阵吃痛,拉着?弓的手一松,那箭也轻飘飘地落在半道上。

  他自己是惊得双目圆瞪,难以置信,疼得龇牙咧嘴,“贱人!”

  手下的众人一样?是惊呆了,一时间只觉得这晴儿疯子简直就不是常人,竟然徒手就将箭扔回?来,还这样?准确无误地扎进了李司夜的肩膀里。

  因此也不敢去惹怒她?,尤其是见到她?分?明也是受了重伤,却好似不知痛痒一样?的死士,只都急忙朝着?那李司夜拥簇而去,生怕他因这疼痛从马背上翻落下来。

  仓惶将人带着?逃走?。

  但事实上,晴儿哪里是什?么钢铁之躯?她?也是会疼,只不过人如今脑子不好,连带着?对身体的感知也变得迟钝罢了。

  加上刚才又用了不少内力,才将箭扔回?去,所以那肩膀上的伤口如今严重撕裂开,几乎是那些人带着?李司夜消失在她?前面的树林里,她?人也软软地朝着?身后那被李司夜他们踩踏得凌乱的杂草中?。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太阳从西山落下,又重新从东方升起,然后又重新落下,一行路过的人看到了她?,虽见她?伤势过重,不知可是还有的救,但到底是可怜她?,还是给救起来了。

  而这个时候,周梨他们的队伍也进入了灵州。

  只是如今周梨却无心去顾及别人了,就寸步不离地跟在他的身边照顾着?,好在这城中?资源丰沛,即便是那贺知然没能马上赶来,但也是有不少医术高深的杏林郎中?。

  叫他们一个个挨着?将白亦初他们这些中?了毒的人把脉,最后得出结论来,这不是什?么要命的毒,只需要静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至于他们这些看着?严重的,不过是因为外伤也不轻罢了。

  周梨是得了这话,才彻底松了一口气,也猛然想起宋晚亭一行人,便又将还在城中?的公孙澈喊来,“阿澈,我还要麻烦你带人跑一趟。”说罢,只将那宋晚亭等人返回?芦州之事告知于他。

  又说了这宋晚亭乃白亦初的第?一个心腹之人,与他一同的那林家?林清羽,早前周梨他们在途经十方州的时候,又出过援手,算是有恩之人。

  本?该是周梨亲自去,奈何白亦初即便是大夫说他身上的毒没有什?么问题,可周梨是不放心的,一定要亲眼看着?好起来才作数。

  如此也就分?身无术,没有办法亲自带人去接应他们。

  因此只能是麻烦公孙澈这个做侄儿的。

  公孙澈一听是小表舅的人,那哪里能怠慢,当下只拍着?胸脯朝她?保证道:“表婶只管放一万个心,既是表舅的人

  ,便是扛我也要给扛回?来。”又说麻烦周梨这里仔细照顾着?他表舅,自己立马就去点兵点将。

  不过晓得那芦州如今也是彻底乱了,他这一遭去,运气好路上就遇着?宋晚亭一行人了,可若运气不好,指不定他们人还在那芦州城里,于是便跑去找他小叔公孙曜。

  要说起来,这芦州城是在公孙曜手里一手好起来的。所以可想而知他对于芦州的感情是怎样?的了。

  晓得芦州之况,心中?也是万分?的难过,因此见公孙澈要去芦州,不等他开口要人,也是二话不说,拨了不少人与他。

  又想着?那城中?既是乱了,怕多的是无处可去的百姓们,便同他交代?着?:“我既是许给了你这许多人,你自然是要用在刀刃上才是。”因此仔细同他讲,若是看着?那无处可归的老百姓们,只管大方给领过来,若是人数量多,早些打发人送信,他在想办法抽人过去接应。

  公孙澈这里自然是答应了,本?来这整个灵州都缺人,又不单是那屛玉县,更?何况将来杜公子那里起势,更?是离不开人。

  “小叔放心,这一趟不会白虚此行。”当夜将人马全部整顿好,带好了足够的干粮,也是踏马夜行军,出了灵州城去,只往芦州方向走?。

  不想那云众山晓得了,万分?不放心,只拖着?一身的病体,想带着?他那些侥幸活下来的兄弟们追去。

  但被周梨拦下来了,“我知你挂记乡邻,但如今你们这一副身体,如何经得起远行?更?何况到了那边,只怕是少不得一场场厮杀。”

  云众山身上都是伤,几乎是包扎得像是个粽子,只露出那一双眼睛和口鼻来。

  听得周梨这话,大山一般的汉子,用那同样?包扎得十分?不好活动的双手捂着?脸痛声?哭起来,“我真是个无用之人,早前还和人担保,我有一条性命在,便不会叫他们遭难,可如今我自身难保不说……”

  他说到这里,想起白亦初因救他挨了那李司夜一剑,还中?了毒,如今还躺在那床榻之上,就更?为愧疚了。“我更?对不起阿初兄弟!”说罢,有些急了眼,竟然是要去给白亦初磕头谢罪。

  他这有些疯魔的样?子,周梨一点都不意外,他们这样?行走?江湖之人,一辈子拿兄弟性命和义气都放在前头,如今他受了白亦初之恩,自然是如何也放不下去的。

  但他自己也这副样?子,周梨如何能叫他去折腾?只忙将人给拦住,厉声?惧色:“云大哥!”

  云众山对上她?那一张怒容,一时竟是傻了,片刻才回?过神来,“阿梨,我对不起阿初兄弟,也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那些将性命交托给我的兄弟们,我实在是……”

  “你有什?么错?你已经尽力了!听我的话,好生回?去修养,将身体养好才是要紧事情,至于旁的事情,却已不是你该操心的,你也莫要再为此事自责,你到底也是一副血肉之躯,也不是那阎王爷的亲戚,难道他要人三更?死,你还能将人留住不是?”周梨说着?,眼里却是想着?那荒原上横尸遍野的光景,只觉得心中?一阵悲凉,刀剑之下,皮肉绽开,五脏肠胃,就这般赤裸裸地暴露在日?暮之下。

  那天灾是没有办法避免的,可为何还有人要生起这一桩桩人祸来?“谁也没错,错的是那些利益熏心之人,该死的也是那李司夜。”一面看朝满脸愧色的云众山:“云大哥,你很好,没有谁怨过你,只感激你用这一副血肉之躯救下了他们的性命,所以你听我的话,好好将身体养好。”

  她?又一番温言劝慰,喊了几个云众山手底下兄弟们的媳妇来跟着?帮忙劝,好歹是将人给扶着?重新躺回?去修养。

  然那牛满山却得知了公孙澈自己一个人带着?一千多号人去往芦州,虽如今他自己是拜在了杜仪麾下,但是他的初衷一开始本?来也不是要建功立业,到底还是如同这云众山一般,想着?自己有这点身手,为那些手无寸铁之人挣些生路来。

  于是便直接来找周梨。

  他是摸清楚了的,那屛玉县里,虽说大家?都听杜仪的决断做事情,但这不是在外面么?情况特殊,难道还要去等杜仪的话么?这路途长远,不知道要白耽误多久呢!

  他是舍不得浪费这时间的,因此就将心思落在了白亦初和周梨身上。

  但白亦初如今卧伤在榻,他也不好去打扰,就直接来找周梨。

  周梨本?也是有些不放心那公孙澈的,如今见他主动提议要去帮忙,心中?自然是愿意,但又怕这一趟生出别的事端来,只同他坦白道:“这全州一行,你也亲眼看到了,人的性命是多么的脆弱,芦州比起这全州的状况,只差不好,你去了便是等于半个身子都踏入那刀山火海里,没有回?头路。”

  所以她?也希望这牛满山好好考虑。

  牛满山虽知晓周梨是为自己好,有心劝自己考虑,但还是有些不高兴,“周姑娘你拿我牛满山做什?么人来看?我不是那种贪生怕死之辈,心中?有数。”

  周梨见他误会了自己的意思,只忙解释道:“我只是想叫你晓得,要面对的是什?么,你自己也是有家?人朋友的,多考虑好才是。”

  但牛满山行事和那云众山有些个七八分?的相似,手底下当初也是带来了不少有义之士,如今也是十分?愿意追随他。

  至于家?人朋友,还在蓝州老家?,他说已经叫人去信,若是蓝州也要乱起来,只叫他们快些往灵州这宝地来。

  也是在天亮之后,同公孙曜那里招呼了一声?,就携着?一行人追逐那公孙澈的步伐去了。

  公孙曜是从来不怀疑自己这几个侄儿的,自小就在军营里长大,虽说没有真正经历过战场厮杀,可他如今要面对的人,不也是一样?第?一次上战场么?

  但是比起自己的侄儿来,却少了许多坚韧和谋略,因此对于公孙澈的安危他反而不是很担心。

  也是如此,听得他要去芦州的时候,一句劝慰的话都没有说。

  不过有人愿意跟着?他一道前去,也算是多得一份保障,公孙曜没有不愿意的。

  眼见着?那芦州之况,他们这里也算是尽了大力,便也劝着?周梨一些。毕竟世?道就是如此,哪里是谁能轻易给改变的?

  周梨眼下也是有些认命了,历史轴轮便是要这样?碾压过去,她?的确是没有一点办法,毕竟比起这世?道,她?也只是一粒渺小砂砾罢了。

  她?如今能做的,只是尽自己所能,用自己所知,尽量改变大家?的命运罢了。

  来灵州那日?,就已经托公孙曜帮忙联系澹台家?和顾家?那边,只愿他们早些收到消息才好。

  一面见着?受伤的众人虽说还没完全能下床来,但也是性命给保住了,也是长长松了口气。

  这个时候罗孝蓝已经同贺知然他们一起赶过来了,她?自是挂记周梨这里,先来瞧了一回?,见周梨无恙,白亦初那里也只是遭了一剑,至于那身上的毒,连贺知然都说没有什?么大碍,便也放心了。

  就去瞧那陈家?婆媳两个。

  贺知然虽跟早前来替白亦初他们诊断的郎中?们一般,只说那毒没有什?么作用,不过是叫人虚软一阵子罢了。

  但后来听得云众山和白亦初细说那毒散发出来的黑雾,可阻挡视线之后,也是一惊。

  不过随后又哈哈笑起来,“你们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众人不解他这话是何意?只听他笑着?解释着?说:“那毒十分?霸道厉害,所沾染之人,便是只一息,也足以要人命,尤其是阿初他们这种习武之人,会死得更?快更?惨,届时七窍流血,惨死而亡不在话下。”

  他这般一说,不免是叫周梨他们又紧张起来。哪里晓得这贺知然也会吊人胃口,说话只说一半。

  眼下众人都急了眼,他才慢吞吞地继续说道:“那几日?全州一直下着?雨,都在雨里厮杀,那毒丸子他多半也没保存好,遭了些雨水,失了药效。这东西虽是歹毒,但也是难保存得很。”

  便说,可不就是老天爷要留他们性命么?所以往后是要有好福气的。

  众人只当这有后福的话做托词,听一听高

  兴一回?就罢了,哪里能真给放在心上?这都是乱世?了,处处要打仗,能有什?么后福所享?

  唯独是周梨给放在了心上,还同白亦初说,“你说,命运这个时候是不是真的改变,愿意放过我们这些人了?”不然这样?的好运,从前不应该是发生在那李司夜的身上么?

  白亦初这个时候已经可以下床了,他肩上的伤口在贺知然来了后,得了贺知然的那些妙药,肉眼可见人的精神气也好起来。

  听到周梨这话,只笑得一脸玄机莫测,拿出一张小纸条来。

  周梨对于这种尺寸大小的纸条,已经十分?熟悉了,但还是有些惊讶:“你什?么时候同柳,同我兄长联系上的?”

  她?还是有些不大改得过口来,总张嘴就叫柳相惜的大名,但到底已经认做兄长,拜了澹台夫人做干娘的。

  一面看着?那纸条,脸上的惊讶就更?为夸张了,“这……”

  她?本?来还担心这李司夜跑去找顾家?和澹台家?,没想到如今李司夜也做了一回?穷寇,牛满山他们倒是没有去追,可李司夜运气不好,叫那与千璎一起从天星阁归来的柳相惜遇着?了。

  然后发现他肩上有伤,带的又都是些残兵若将,柳相惜自然是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所以那李司夜如今虽说没死,但想来离死也不远了。

  坦白地说,看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周梨的心情是激动的,甚至是有些不敢相信,“李司夜他真的……真的命不久矣了?”

  “两臂已经断,便是活着?,也是个十足的废物?了。”这一次柳相惜能带人将李司夜两臂都给斩断,除了那千璎之外,身边还有那澹台家?的高手在,所以白亦初也不意外。

  不过这一次终于能对李司夜动手,他没有像是从前那般,总是能以各种各样?的方式巧妙地躲过去,白亦初觉得是个极好的开端。

  命运这个时候似乎这一次站在了他们这一头。

  “而且算着?时间,只怕也就是这两日?,你这个兄长也要到灵州了。”白亦初也期待着?,好细问他一些细节。

  这一件事情,叫周梨连日?以来满头的愁云都一一给散开了去,“我便想,老天爷总是不瞎的,便是李司夜运道再怎么好,可是如此歹毒心肠,自然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因此也是终于得了一回?好眠。

  果然如同白亦初说的那般,隔日?下午酉时三刻左右,柳相惜的队伍便来了。

  只是叫周梨意外的是,他这队伍里不见千璎,倒是晴儿在他的队伍里。

  细问之下,才晓得他们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晴儿,那时候整个人的伤口发臭生蛆了,但到底想着?她?身世?可怜,虽不知是如何跑到那里的,柳相惜还是尽力相救。

  哪里晓得晴儿果然是命大,醒来后那脑子反而还好了。

  柳相惜也才晓得,那李司夜肩上那一箭,是她?的手笔。

  只是如今她?伤势严重,人几乎都是躺着?的,精神也不是很好,所以周梨去看过了一回?,便也没多打扰,因此那心中?的百般疑惑,也是暂时没去寻问。

  不然这个时候晴儿因祸得福,这脑子好起来了,想知道那何婉音的什?么事情?还是问题么?

  一面同柳相惜问起那李司夜如今的现状?又与他说起李司夜当时意欲杀白亦初的时候,说了那样?一番话。

  柳相惜一听,啧啧了几声?,“好个厚无颜耻之人,万幸他如今断了两臂,已然是个废人,只是我打听了出来,那何婉音不知怎的,将李木远迷得三五六道的,如今那李木远怕是要娶她?做王妃。”

  这又是一记震天雷,直接在周梨脑子里炸开来。“这……”她?还以为,李司夜的双臂被斩断,那是不是当要有个结局了?哪里晓得这何婉音在齐州失了消息的缘故,竟然是在那李木远的跟前……

  所以死了个李司夜,并不能代?表大家?以后的命运都彻底改变了。

  到底还是要这何婉音死了才作数。

  她?忽然有些想骂两句,虽然昨天才夸赞了老天爷一回?。

  柳相惜带回?来的消息可不止这一点,那何婉音在齐州之事,已经被北斗司二属的人查到,递到了上京皇城里,所以长庆伯爵府里,满门抄斩。

  当然,李司夜自打带着?不少兵马失踪后,他父亲和后母弟弟都被软禁起来,如今长庆伯爵府被满门抄斩,他们怕也没什?么好结果了。

  长庆伯爵府里的人到底对何婉音所做的那些事情到底知不知情,周梨也不清楚,只是惋惜那何致蓝母女?俩,也不知她?母女?两个早前可是已经想好了对策逃走?,或是脱离长庆伯爵府。

  不然已经受了何婉音折磨这二十年不止,如今还要赔上性命,也着?实太冤枉了些。

  然而那个当初被霍南民乱点鸳鸯谱,被指给李司夜后,叫何婉音身边的那木青伤了脸毁容的霍莺莺。

  虽在那上京发生暴雨过后,被周梨带到了府中?来生活。

  但后来白亦初被贬到这屛玉县做知县,她?选择留在了上京里,她?当时只说要亲自看着?霍家?那边的下场。

  那张脸初时被毁之时,于她?来说,是死境。可时境过迁,如今再看来,这张脸被毁,仿佛又如同新生。

  她?用崭新的身份活跃于天子脚下,后来还同她?母亲大大方方接触。

  在霍南民舍弃豫州之后,她?母亲连姨娘也是趁着?那霍建安兄妹俩同与岫儿母子俩在将军府里挣得个你死我活的时候,抽身从中?出来。

  眼见着?时局越发不稳,总是听说北市那菜市场里今日?又斩了谁,终究是叫人心惶惶,她?们母女?也亦是如此,只计划着?不如到灵州去投奔白亦初这个堂兄弟。

  反正这将军府如今摇摇欲坠,已是溃不成散,没有一个能得好下场,不看也罢了。

  哪里晓得这个时候却传来了李司夜带兵私逃,便有朝中?之臣认定了他是反叛。

  只不过那时候李司夜实在是消失得无踪无影的,也不好做决断,只将他那一家?子都给软禁起来。

  而这个时候他那个好兄弟郑三好却意外爆出他与那何婉音之事。

  本?来这并没有什?么,大家?只是惋惜这上京第?一才貌双全的绝色佳人,怎么千挑万选地瞧中?李司夜这一号人?也着?实是没有眼光。

  哪里晓得,这没过多久,竟然又传出何婉音早不在府中?,而是远在齐州,李木远的府邸之中?。

  这意味着?什?么?还要明说么?那李司夜又刚好失踪,分?明就是他们果然叛了,所以长庆伯爵府被抄家?斩首,也就是那理所应当的事情了。

  霍莺莺就是在得知这个消息之际,慌里慌张将那何致蓝母女?俩给救出来。

  当时她?是一把火给烧了那母女?俩所居住的佛堂,大火燃了许久,听说连面的金佛都给烧融了,那人自然是烧得骨灰都不剩。

  何致蓝母女?便这样?逃过了。

  霍莺莺这里也不敢多做耽搁,索性这上京也没有什?么可留念的,只带着?这三个女?人,一起乔装打

  扮,从上京逃离。

  但到底是四个弱女?子,又不似那何婉音一般手眼通天,所以路上也是遇着?了几回?劫难,好在银钱虽是没有了,但性命终究是保住了的。

  也得出了些经验来,一个个做男装大半,弯腰驼背地走?,好似那地里刨庄稼求生的老汉子。

  如此这般,也不怕叫人抓去做了壮丁,又没有年轻人打她?们的主意。

  就是唯一要忍耐一点,不敢洗澡洗脸,所以那身上臭熏熏的,路过村野之时,还要叫人家?庄子里的狗给驱赶追逐,也是好不可怜。

  但是比起这些牲畜来的追逐犬吠,性命得了保证才要紧。

  她?们彼时的光景,远在灵州的周梨等人自然是不知。

  而且在询问过外面的许多消息之后,那柳相惜只拉着?周梨往一角落走?去,是生怕叫人察觉一般。

  周梨只觉得他神情异样?,“你这是做什?么?”一面甩开他的手。

  柳相惜当初对周梨那点感情,简直是被他娘给斩得一点不剩下,如今是拿周梨做妹妹来看,所以这一着?急伸手去拉她?,自然是没有多想。

  如今叫她?给甩开,才叹着?气试探地问道:“你没和千珞说,她?姐姐的事情吧?”

  周梨摇着?头,“你就为了这个事情?”把自己拉到这角落里来说悄悄话?这是什?么要紧的事情,早前说何婉音说李司夜,都没见他这样?躲躲藏藏的。

  可是周梨也瞧见了,这柳相惜的面色有些不对劲。

  而柳相惜听得她?说没有,便是长长地吐了一口浊气,“没有便好。”似乎有些庆幸的样?子。

  这不免是叫周梨担心起来,“难道千璎姑娘她??”不是说天星阁那边已经顺利解决了,她?也无碍,身上叫他们下的蛊毒也解了么?

  柳相惜抿着?嘴巴不说话,她?只能是自己胡思乱想,“难道是当时遇到李司夜时……”遭了暗算,丢了性命?

  没想到柳相惜却会错了她?的意思,还以为她?知道了什?么,只苦着?一张脸叹道:“阿梨,你如今也管我娘叫娘,我们便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了,你说我怎么这样?倒霉?李司夜给阿初他们下毒都是过期的,怎么到我这里就不是了?”

  他这一副急促又无奈的样?子,越发勾起了周梨的疑惑,“你到底怎么了?”

  “我……,唉!”柳相惜吞吞吐吐的,却不知该如何说起才好,但他澹台家?的儿郎,却不能做那负心汉,虽说当时他是中?了毒,一时糊涂,占了千璎的便宜。

  但谁叫千璎那个时候也受了伤,不然肯定一巴掌就把自己劈开了,那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他一想到那一幕混乱,心中?就越发着?急,耳根子也一并红起来:“我娘迟早会知晓,必然将我做负心汉来看待,她?那样?厉害,你是晓得的,指不定把我打个半死。”

  周梨愕然地看着?他,隐隐约约猜出了些什?么来,尤其是见柳相惜那焦急的模样?和发红的耳根子。

  但这种狗血事情,她?也是头一次遇到,哪里来的经验,所以脑子也是懵的。

  不过柳相惜有一句话是说对了,依照干娘那性子知晓了,虽不至于把亲儿子打个半死,但肯定是要遭些罪的。

  “那千璎她??”她?一面试探地问道。

  不是想了解他俩中?毒后发生的细节,而是想问个缘由来,也好与他做主意。

  “我醒来之际,她?人已经走?了……”柳相惜说着?,只又把那李司夜骂了一通,说早晓得他给自己下了这样?的毒,就该连着?李司夜那第?三条腿也给砍了才是。

  周梨目光却往他身上一瞟,心说这不该被砍了第?三条腿的是他自己么?

  柳相惜叫周梨这么一瞧,下意识地将双腿并拢,“你别拿这样?的眼神来瞧我,我也是受害者。”

  “姑且也算吧。不过你如今怎么打算?”主要现在周梨追究谁的过错都没用,那千璎跑都跑了。

  “我能有什?么打算?她?当时受伤还挺严重的,不然你想就她?那身手,我如何能得逞不是?”所以柳相惜有些担心那千璎,虽说那时候是糊里糊涂的,可澹台家?的家?训摆在了那里,也不是人家?来勾引的是自己,反而是自己占了人天大的便宜,总是要负责。

  而且她?还受了伤,也不知一个人在外是什?么光景。

  话又说回?来,即便是他自己当时是因为中?了毒的缘故,但叫他娘看来,还是男人的错,所以他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找回?千璎,娶进门。

  不过周梨见他这样?急火急燎的,只怕当时身边是有人知晓的,便问:“干娘给你的人晓得这事?”

  柳相惜一脸沮丧地垂着?头,“是了,我如今想来,他们是不是故意的?那时候怎么不在?事情发生了他们倒是回?来了。”一年白花那许多银子供养他们了,关键时候都不起作用。

  但却陡然发现周梨那一副看禽兽的目光看自己,吓得一跳,“你怎么这样?看我?”

  周梨试图解释:“我是想,到底是什?么毒,能叫你这么一个文隽之人忽然充满了爆发力,连千璎都拦不住你,只能任由你宰割。”千璎就算是受了伤,但武功不差,忍耐力又强,能拦不住这柳相惜?

  “不是,你能换另外一个词么?”怎么这任由宰割几个字听着?怪怪的?好似自己是个什?么禽兽一样?,所以柳相惜提出反抗来。

  “没什?么区别了。”周梨摆摆手,但也很为难,“你同我说,我也不知该怎么帮你才好,人去了何处我又不知晓。不过好像也不是没有法子。”

  “什?么办法?”见她?有办法,柳相惜眼睛里是冒出了希望的光芒来。

  周梨想着?,那千珞和段少白分?明是郎情妾意的,就是没有直接点破过明路。

  但这也不怪他两个年轻人,毕竟那段少白无父无母,身边就一个舌燥小厮,如今也时常跟在萝卜崽的身后,自然是顾忌不到他这个公子。

  而千珞那边也没个长辈,她?是姑娘家?,总不可能自己开口找元姨和姐姐吧?

  所以便想,倒不如等白亦初他们这些人的伤势好些,回?到那屛玉县后,自己替他们两个做主,把这婚事给办了,且再将消息传出去,到时候没准千璎就偷偷来灵州了呢?

  毕竟是她?一母同胞的亲妹妹,她?又十分?怜爱,如今妹妹要出嫁,她?就算不会明着?露面,说不定也回?来的。

  柳相惜一听,觉得不失为一个好法子,当即就拍手做了个决定,“就这样?办。”晓得那段少白两袖清风,怕也是承办不起个像样?的婚礼来,当下也是大手一挥,做了个决定,“婚事办得越大越好,需要多少银钱,只管同我说。”

  周梨见他这样?大方,一时竟是有些分?不清楚,他是单纯地想负责,将千璎引出来?还是这一段时间同那千璎相处,得了些感情?

  不过她?见柳相惜如今这傻搓搓的样?子,只怕他自己也分?不清楚,便也懒得多问他,“你也别高兴太早,还是要再想其他的法子。”又不是能百分?百确定千璎回?来。

  万一千璎又觉得她?自己罪孽深重,不愿意来见千珞呢?更?何况如今还和柳相惜牵扯了这不清不楚的事。

  柳相惜叹气点头,放了她?去,却是千叮咛万嘱咐,“阿梨,我们是异父异母的亲兄妹,我才愿意同你掏心掏肺说这些知心话,你万不要去告诉别人,便是阿初那里也不可。”

  脸已经丢了许多,能护住多少还是努力护住吧。

  如果不是需要周梨帮忙,他都打算给瞒着?的。

  周梨‘哦’地应了一声?,只是她?那脸上的笑容,始终是叫柳相惜不放心。

  所以接下来每日?她?要去白亦初那里时,柳相惜都要寸步不离的跟着?,似乎就是为了监视她?一样?。

  周梨只忍不住偷偷想笑,那白亦初虽不知这柳相惜是发什?么疯,但见他怪怪的,几次想要问,却都被柳相惜给搪塞回?去了,反而催着?问:“你们到底什?么时候能走??”他瞧着?大家?的伤势,不都差不多了么?

  白亦初却不知他着?急回?去是为什?么,反而以为他急政务,还道:“不妨事,如今屛玉县那边一切稳定,差了我们几个,陀螺照样?转着?呢!”

  但这是陀螺转不转的事么?奈何柳相惜一肚子的苦水,也没法说出来,只能跑贺知然那里勤快些,催着?贺知然放口。

  只要他说大家?好的差不多,肯定立马就启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