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1)

全男公敌 甘甜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地走过去,想吓唬她们一下,开个玩笑。

  可是,走过去,还没发出声音,只见一直低着头的张老师,肩膀在抽动,竟然在哭泣。

  三秀也在哭,她满脸都是泪水。

  怪了,这二人深更半夜地跑到这里来哭什么?

  那二人越哭越厉害,尤其是张老师,她的双眼都红肿了,嘴里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张老师是个很克制之人,平素基本上从不大喊大叫,所以,现在,她也是小声嘀咕,但声音里,有一种极其悲惨的绝望和打击。

  苗初秀发现她的眉梢眼角之间,又憔悴了,好像上次吃坝坝宴才看到的那些眉飞色舞,哈哈大笑……彻彻底底又消失了。

  三秀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太不公平了,真是太不公平了,为什么好人老是没好报呢……简直太没天理了……”

  苗初秀听得好生蹊跷,暗忖,她们这到底是怎么了?

  谁出事了不成?

  可是,能令张老师和三秀同时坐在这里的人会是谁?

  她想走过去,可是,她忽然觉得自己站在原地无法动弹。

  她吃了一惊,试图拔脚,还是走不动。

  一缕阳光,慢慢地从头顶上空的天棚投射下来——医院忽然有了一丝亮色。

  居然天亮了。

  苗初秀急了:天亮了也就罢了,自己居然被定在这里,到底是几个意思?

  她试图大喊大叫,也真的喊了起来,可是,她看到,周围没有任何人看自己一眼——包括对面的张老师和三秀。

  真是邪门了。

  就在这时候,她看到一个人大步走来。

  那个人的速度极快极快,一阵风似的冲到抢救室门口,一只手放在门上,可是,又不敢贸然行动,就那么愣愣地站着。

  远远看去,但觉他一只手趴在门口,身影有点儿佝偻,样子有点儿像一只伸不直脚的蜘蛛。

  苗初秀觉得他的样子有点可笑,可是,又笑不出来。

  这时候,抢救室的门终于开了。

  医生护士,鱼贯而出。

  那个人颤声道:“医生……医生……”

  竟然说不出别的话了。

  为首的医生摘下口罩,摇摇头。

  苗初秀以为他会像影视剧里常见的那样说“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或者“你们节哀顺变”吧……可是,没有,他什么都没说,他只是站在那个人的面前一会儿,沉默了一下,低声道:“希望上帝保佑……”

  换而言之,希望出现奇迹吧。

  也就是说,里面的那个人还没死——至少暂时还没死透。

  苗初秀再次觉得这个医生特别善良。

  可那个人好像丝毫都没觉得安慰,他一直在发抖,他的声音几乎都变形了:“她……她……”

  “唉,看造化吧。”

  对话,到此结束了。

  那个人并未继续追问,也没有再拦着医生。

  医生护士们鱼贯离开了。

  苗初秀却一直好奇地看着那个人——只见那个人靠在门口,就像忽然被人狠狠揍了一顿一般,连腰都直不起来。

  她有点好奇:这人是谁?他干嘛那么伤心着急?

  她好奇地悄悄移动过去。

  居然能移动了。

  虽然速度很慢。

  走近了。

  她看到那个人了。

  失声叫起来:“天啦,小王……怎么会是小王……怎么会……小王,你怎么在这里?”

  她没有听到自己的声音,她听得小王嘶哑到了极点的声音:“小苗……小苗……”

  从抢救室到ICU,一应家属都还不能探望。

  小王站在门口,透过玻璃门眺望。

  他憔悴得令人难以置信。

  苗初秀暗暗嘀咕:这厮到底怎么了?

  怎么这么奇怪呢?

  等等,她忽然觉得小王的身上很奇怪,细细一看,明白了:小王满身都是血迹,他的肩头,背部,甚至他的手上,脸上……虽然那些血迹早已干涸,但是,还是令他本人看起来像个杀人犯似的。

  尤其,她注意到,他手里居然捏着一张银行卡。

  看起来,就更像是要“卷款跑路”了。

  她吓一跳,小王杀人了还是咋地?

  可一转念,立即觉得不对劲,小王若是杀人了,他还能站在这里吗?

  她心里一寒,忽然有了一个很诡异的念头。

  她已经听出来了他的嚎哭——好熟悉的嚎哭,一路上,如丧考妣,悲惨至极。

  “小苗……小苗……求你了……不要死啊……”

  老天,里面那个快要死掉(或者已经死掉)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是我?

  一行人是第三天下午才见到苗初秀的。

  医生护士出来,低声道:“你们只可以进去看一下,记住,最好不要超过五分钟探视时间……而且,病人一直昏迷不醒,也没什么好看的……”

  三人谨遵医嘱。

  三人都穿着无菌病服,饶是如此,也不敢彻底靠近——实在是躺在病床上的人太可怕了。她整个人都被各种仪器所包围了。她身上的血痕倒是没有了,但是,整个人都处于一种“分散”的状态,看起来非常吓人。

  一会儿之后,三人默默退了出去。

  张老师沉默不语,三秀小声嘀咕:“张老师,你说苗初秀她还能活过来吗?”

第一百八十五章 午夜哭泣4

  张老师无法回答。

  她停下脚步,看着旁边那个青年,试探性地:“小王……我多次听苗初秀提起你,我就叫你小王吧……”

  小王默然站着。

  张老师:“我问了医生了,说治疗费用特别高,这三天下来已经花去十几万了,而且,今后基本上是一天一万的费用……”

  医生把这一点给病人家属交代得特别清楚——尤其是苗初秀这种,虽然是成年人,但确实是孤儿,一有不测,医院很可能就“跑单”了,所以,医生特别谨慎。

  而且,医生说得特别透彻,特别真诚:要治好的可能,不说没有,至少也是微乎其微,这种情况之下,你们家属,其实可以选择放弃。

  病人,只差一点点脑死亡而已——几乎和植物人差不多了。十天半月甚至三五个月也不见得醒的过来,甚至一辈子都醒不过来——而且,她就算醒过来,也浑身伤痕累累,有残废的可能。

  若是父母齐全,家境良好,烧钱也就罢了,可现在这情形,哪里拿钱去烧?

  苗初秀自己有十几万的存款,但现在谁都不知道她的密码,也还没人顾得上替她跑银行(跑银行也麻烦,没有授权书也没人搭理你,而且银行还会故意找麻烦就不让你拿到钱)……所以,这高昂的巨额医药费,就成了第一个大难题。

  医生们得知张老师的身份之后,觉得她们能尽到义务已经很仗义了,至于更多的,医生都直接说了:你们负担不起,不如放弃。

  可是,张老师不想放弃。

  经历了重大生死之后,她对苗初秀,有非同一般的感情——某种意义上讲,苗初秀已经是她心目中另一个张优优了。

  如果花钱能够有希望,她宁愿花光每一分钱。

  医生不了解这种情怀,但是,她自己知道。

  所以,她坚持要治。

  她的原话是,只要人没咽气,就一定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