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想当年

说到祈福二字的时候，慕烟绯还不忘加重语调。

小香心下一凛，自然也知道了自家姑娘的意思，只是越发知道姑娘的为难，她越是心疼和自责。

心疼姑娘的不易，自责自己没有多加小心，竟让她们钻了空子！

这般自责着小香还是抿着唇问道：“姑娘，此时我们该当如何？”

慕烟绯看着小香自责着急的样子不禁觉得好笑，抿着唇皱着眉头的小香，当真有种小孩子充当大人的感觉，好笑的紧！

这般想着，她还真的笑出了声。

见自家姑娘如此反常，小香愣了一下，目光触到姑娘的眼神时，小香终于发现了姑娘因何发笑。小香跺跺脚，现在危急存亡关头，自家姑娘盯着自己笑个什么劲啊！

“姑娘，人家真是很着急，您莫要开玩笑了啊！”

慕烟绯挑眉瞪了一眼小香，当真是魅惑极了，只是她的声音倒是充满了无奈：“小香啊，你真不可爱！”

尽管这般说着，慕烟绯还是照照铜镜，觉得仪容还算可以之后，这才对小香说道：“走吧，我们去找长公主。”

小香点点头，跟在主子身后，却一路低着头。

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估计是做暗卫太久了，她对黑暗总是有种莫名的敏锐。

这长公主，当真……不像外界表现出来的那么任性妄为！倒是感觉，她很聪明！

小香的想法，慕烟绯自是不知，但她倒是跟小香的想法不谋而合了。

只是怎么说呢，她在接玉佩的那一刻，注定脱身不了了！所以，她只能尽可能活得好一点！

一路主仆二人都各有所思，倒是寂静极了。

到达长公主院子的时候，长公主正在用早斋，看长公主精神不怎么好的样子，眼圈一片青黑。

慕烟绯行了礼就在立在一旁，待长公主净了手，用膳完毕，这才笑着迎上去。

“长公主可是身体不好？看长公主有些疲惫的样子。”

林嬷嬷对慕烟绯倒是感官良好，见慕烟绯语气里不乏关心，这才有些焦急的道：“诶，长公主最近确实食欲不振，晚上也休息不好，这才熬成了这般模样。”

长公主自收拾好，便懒懒的靠在椅背上，闭着眼听二人对话，见林嬷嬷说这个，她眼睛锐利的眯起，嘴角勾起弧度：“病了，本宫的身体本宫还是了解的，多休养一段时间就好了。只是慕大小姐，此时不收拾行囊，可是有什么难处？”

啧，果然是长公主！

若是她精神好，肯定会逗弄她一段时间吧？

不过，这长公主当真像善于玩弄人心的政客呢！

慕烟绯虽这般想着，但脸上的表情越发恭敬了：“启禀长公主殿下，臣女确实遇到难事了！”

长公主微微睁开眼睛，就看见慕大小姐微低头抿着唇红了脸颊的模样，瞬间就觉得怒火控制不住的从心底升了起来！

“蠢！当真是蠢！怪不得能被人弄到寺庙里来！昨天明明已经表现那么明显了，你竟然还没有早做打算！”

语气像是夹着冰雹！

慕烟绯动了动指尖，偷偷瞄了眼长公主，只发现长公主捂着胀痛的脑袋，眉心紧皱成了一朵花。

看着长公主这样，慕烟绯也不禁有几分担心。

长公主的脾气，当真是喜怒无常！只是一般，喜怒无常的人，都有一层腐烂了的伤！

之前长公主倒是能极力收敛脾气，看此番，想必昨天长公主又因为什么，碰到了那层腐烂的伤口了……

也是个可怜人啊！

只是再是可怜人，也不是自己能心疼起的！

慕烟绯很快收敛情绪，恢复成茫然失措的模样，嗫喏的说道：“长公主说的极是，臣女蠢透了，还是臣女的婢女去山下牵马车，这才发现，马车坏了……”

长公主此时已经恢复了正常，她照常把玩着翠玉镯，嘴角勾起了嘲讽的笑意。

慕烟绯不知道这个样子的长公主到底在想什么，只是每次长公主这样，她都有些……提心吊胆！

因为这个样子的长公主很具威胁性！

但是，慕烟绯绝对不知道的是，此时的长公主并没有她想的这般有威胁性，她此时心里想的更多的是，竟然对一个小丫头片子发火了！

这还是她二十多年来，第一次不受控制的发脾气！

啧，大概这小丫头片子有自己当时的几分风采？所以，触动了她对过去的记忆？

“慕大小姐，半个时辰后，就跟本宫一起走吧！”

慕烟绯还没来得及答应，就见长公主摆了手，让她们退下。

慕烟绯看了眼疲倦的长公主，终究还是行了礼退了出去。

林嬷嬷跟在身后，看着慕烟绯走出几步，便唤住了她。

“慕大小姐，长公主的事情……”

林嬷嬷倒也没有心情打太极，直接说了正题。只是不用她说，慕烟绯也知道什么事情该不该说。

“林嬷嬷放心，烟绯今日未见到长公主。”

见慕烟绯如此上道，林嬷嬷只是多看了两眼，心内叹口气，还是福一礼，便退了下去。

待林嬷嬷回到公主身边站定，长公主这才幽幽说道：“嬷嬷，你是不是也觉得慕烟绯有几分我过去的模样？”

林嬷嬷没有言语，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着长公主明媚的嫁去岭南，再身披孝衣，哭肿了眼睛回来。看着她大喜过，大悲过，也崩溃过。

林嬷嬷暗自在心下叹息，她其实明白自家公主心里，那怎么也放下不去的恨！

只是，她虽明白，却害怕长公主太过仇恨，不放过自己，而因此伤痛更大！

所以，她只能努力微笑的怀念道：“想当年，长公主鲜衣怒马，可是迷倒了京城多少女儿家？奈何公主红妆，不然娶回家十个八个的，咱公主府也养得起！”

长公主低低的笑了声：是啊！眼泪却不住的往下流。

她也曾鲜衣怒马，打从那长安城上策马一行，遇到了那个少年。也曾记得，那人笑着自绝在她面前，即使误会至此，他从始至终也未曾有半点怨言！

长公主捂着脸，任由双手被泪水沾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