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国跟齐国闹翻,到书山来跟我们对决吗?”
立在皇甫奇身后,一名颧骨高起,面容清瘦的青年儒者低声询问道。
皇甫奇看了看燕国众儒,低声开口道:“她不敢的……毕竟她的母妃还在齐国,母妃的家族也在齐国……”
“齐王应该现在是觉得对一个女孩子家,不好做得太绝……清妃的家族,也还有利用价值……”
“但她如果为了燕国,坏了齐王渑池的大事,她的母妃,必是要遭殃的……”
听得这话,荀文彧不禁困惑道:“既然不是姜雨柔,那燕国还有什么人?还有何人能与我们记稷下学宫抗衡?”
跟在荀文彧身后的一名素衣儒生却是小声嘀咕道:“该不会是那个怪物吧?”
“怪物?”
皇甫奇正觉得奇怪,只听得那素衣儒生说道:“我曾经听去燕国游历的诗狂洛子商说过,燕军凯旋那晚的文会上,曾有一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人,先骂碎了赵国儒生赵子航的镇国诗,又写了一镇国词,夺得魁……”
“当场跟他文斗的五人,除了洛子商以外,四人的识海都碎了!所以洛子商回来之后,都说此人是碎海怪物……”
“原本他恃才傲物,谁都不放在眼里,经此一事,性格大变,再不敢与人比诗了!”
听得这话,皇甫奇眉头不禁拧了起来:“如果燕国真有这样的儒道强者,不可能这般籍籍无名才是……你也说了,当日那人戴了面具,会不会是秦枫在装神弄鬼?”
荀文彧听得这话,也是点头说道:“秦枫确实有些诗才,若解释为是他在装神弄鬼,倒可以解释得通了……”
“行啊,若是秦枫身为一个武家人,敢下场跟我们比诗,我就好好地让他开开眼。叫他看看跟我们稷下学宫真正儒家人的差距……”
“若那人不是秦枫,那无所谓,此人必不是我们的稷下学宫的对手……”
荀文彧从袖里取出一把水墨折扇,好整以暇地扇着,言语充满不屑:“区区一个洛子商,‘诗狂’的称号也不过是别人恭维他的而已,岂能代表我们稷下学宫的实力?”
荀文彧说完,稷下学宫众人皆是纵声大笑。
“不愧是儒君之后的儒门第一剑修,文彧当真有儒君当年的风采!”
“就是,我等稷下学宫乃是儒道正统,穷乡僻壤的北国蛮子,哪里能了解?”
这边燕国众儒听到稷下学宫指桑骂槐,暗笑燕国儒生是“北国蛮子”,个个皆须尽张,义愤填膺……
若不是这些秦家军儒士令行禁止,纪律森严,恐怕都直接用战诗跟这些齐国儒生下生死状了!
张泽沐与冷云飞对看一眼,一齐开口说道:“我等放弃念力恢复机会,请为我等接引一位同伴入书山幻界!”
第八百三十八节:真的是那个怪物!
书山之灵听得两人的选择,点了点头,抬起手中竹简,最后一步,轻吟一句,
浩然紫气瞬间从他手中涌出,注入到儒道殿堂最中央的阵台之内。
阵台最中央,一名身材高挑,甚至有些魁梧的男子,却戴着一面白绢面具,徐徐从阵台上走了下来。
在儒道殿堂这等庄严肃穆的地方,在这魁梧的体格衬托之下,一面素净到粉都没有擦匀的面具,让这个男人如同是一个滑稽的小丑一般。
“这就是燕国派来助阵的人?”
“他戴着面具,是来搞笑的吗?”
“有辱斯文,简直有辱斯文!”
可是与其他各国儒生出言讥诮的反应不同,燕国和齐国两国的儒生在看到这个滑稽得有点像小丑的人时,却彻底惊住了。
“真的是他?”
“假面诗狂,我们大燕的假面诗狂来帮助我们了?”
燕国的儒生虽然没多少人见过这位戴着面具的诗狂的真身,但骂碎镇国诗,出手又写出镇国词的假面诗狂,在燕京城已经是妇孺皆知的神话人物了!
关键此人做出这等夸张到近乎神迹的事情后,只回身入了人群,就销声匿迹,再没有出现过一次了……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位假面诗狂,估计是什么人假扮的,从此就不会再出现时……
书山幻界,燕国的绝境之中,他竟再次出现了!
这是燕国儒生的希望之火,却是齐国儒生的噩梦!
“一场文斗震碎四人识海的怪物……”
“天哪,那就是洛子商提到的怪物吗?”
“他什么时候到渑池的?为什么燕国留了这么一个大能,书山学海的时候不请出来,故意留到现在?”
只有荀文彧冷笑出声。
“这就是燕国的后手吗?”
“什么假面诗狂,什么碎海妖魔,今日我荀文彧就来戳穿他的画皮!”
书山之灵接引完面具人,又转过脸来,询问楚国儒生的选择去了。
就在依次询问其他各国儒生选择的时候,戴着面具的男子已到了燕国儒生中间。
众多的燕国儒生,见他不说话,径直走到张泽沐身边,一个个都感到非常的讶异。
只见面具人缓缓屈身下来,凑到张泽沐的身边问道:“书山里生了什么事情?”
张泽沐抬起头来,看着面前戴着面具的男子,只一眼,张泽沐就认出了他的目光。
“太……”
张泽沐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太大意了,在书山路线变换的时候,有剑气竟暗藏其中其中,当我现剑气的时候,已经太迟了……”
“剑气?”
面具男子眼睛眨了一眨,让张泽沐继续说下去。
“我为了保护众人,耗尽念力,动了‘斗转星移’文心,将剑气的伤害全部转移了出去……”
“也不知道是转给了哪国的儒生,虽然这等李代桃僵,有违我们儒家君子之道,但事态紧急,两害相权取其轻,也不得不这样了!”
面具男听到这话,面具下的眼神忽地就不太对劲了。
似是联系上了什么事情,有点想笑,似又笑不出来的样子。
张泽沐缓了一口气说道:“原本以为偷袭到此为止,谁知那人还将我的识海与书山相连,导致我在书山之中每行一步,都会消耗我大量的念力……”
“众人本可抛下我,让我在书山中自生自灭,但却无一人这样做……依旧陪着我走完了书山,……”
“否则也不需要冷丞相用碧血丹心,才勉强拿到一个书山学海的榜眼了!”
“我一人拖累整个燕国,罪该万死……”
张泽沐说到这里,眼底不禁流露出绝望之色。
蒙面男子却是抬起手来,轻轻按住张泽沐因为激动和悲愤而颤抖的肩膀,只说了一句:“此时此刻,你的重担,由我来承担!”
张泽沐听得这话,目光一滞,但他又从面具男的掌心里,蓦地感受到了一股他熟悉的念力波动……
“师……师尊……”
张泽沐几乎是不可抑制地脱口而出。
燕国其他儒生听得这话,除了儒道小世界里出来的丁毅之外,登时都以为假面诗狂就是张泽沐的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