纷扰,庆祝的人群,还在喧嚣达旦。
这一晚,他只专属于她一人!
月色如霜,透过纱窗,映照在床榻的一对璧人身上,便是数不尽的旖旎温柔。
此时此刻,大泽圣院里的烟花绚烂,连连不断,彻夜不歇,孩童们笑着闹着,鼓掌欢呼,流水宴席更是一桌接着一桌,沁人的美酒,诱人的火锅,比过年都还要热闹。
但即便是再繁华的胜景,依旧难以拂去一些人的心伤。
在大泽圣院最高一层,便是秦枫的书斋,此时却是两道倩影立于其上。
红衣女子坐在窗棂之上,轻轻翻看着书斋里的书籍。
白衣女子则垂手而立,看着窗外绚烂烟火,神情木然而迷茫。
一人红裳斑斓,一人白衣胜雪,倾国面容也是颇为相似,就仿佛是一幅工笔描绘的精美画卷。
只是红裳女子更显妩媚青春,白衣女子却是隐隐之中带有一丝不容顶撞的威严,这是久居上位者所自然而然带上的气息。
但是这白衣女子却是叫那比她还显青春靓丽的少女,唤作“姨娘”。
“姨娘,我……我是不是彻底应该放下他?”
白衣少女神情难掩自己的苦楚。
梦小楼微微抬起首来,看了帝女一眼,幽幽说道。
“林渊与他的仇恨,实在是太大了……”
“他能够保持理性,不恨屋及乌,迁怒于你,已是难能可贵……”
“若想要再更进一步,却是你为难他了……”
梦小楼徐徐说道:“他与林渊必有生死一战,不在中土,便是在天外之天。”
“你若与他成为情侣,林渊死,你丧失生父,秦枫死,你痛失挚爱……”
“而他,更有可能过不去心里的那个槛……”
她纤手轻柔地在书页上翻阅着,似漫不经心,又似字字诛心。
“我才能够与他继续相处下去?否则的话,恐怕会连朋友也没得做对吗?”
帝女林芷妍终于难以掩饰脸上的失落。
“这不怪你,人没有办法选择自己的父母……”
“这应该怪林渊……”
梦小楼说到这里,似是想到了千年往复,茕茕等待的岁月,终又是轻叹道。
“你无法制止我那蠢妹妹的行为,同样,你也无法改变你父曾经对秦晓枫所做的一切!”
帝女幽幽而叹道。
“与他终究是再难以有什么可能了吗?”
梦小楼听得帝女的话,蓦地就想起了当年妹妹洛神,也是一般地痴迷着武帝林渊而不可得,终是轻叹道:“真是孽缘啊!”
第一千四百九十三节:众女心事谁人知
却说大泽圣院的茶室里,从洞房里“潜逃”出来,已换上便装的韩雅轩素手烹茶,在熟练地浣洗过茶具之后,面带笑意缓缓递给了面前的扁素心及南宫幽若两女。
“素心姐,南宫姑娘,这是我存在须弥戒指里的武夷小种,也是今年新摘的茶叶,我又请人采来的朝露烹制,两位快尝一尝吧!”
南宫幽若接过茶盏,轻轻捧在手里,脸带一丝淡笑道:“久闻雅轩姐姐茶艺非凡,可与我师相若……”
“武夷小种,被称为是大红袍,今日是雅轩姐大喜的日子,正是万分荣幸呢……”
不过身边的扁素心却是看着窗外胜景,闷闷不乐,只是默默缀茶,并不言语。
韩雅轩毕竟也是齐国武圣,聪慧十分,看到这一幕,如何能猜不出自己这位好姐妹的所思所想?
她轻轻拉了拉扁素心的手,笑着说道:“秦枫这个人就是这样,虽然对人实诚,但地他对待感情却更倾向于细水长流,如醇酒慢慢陈酿……”
“他不是答应你,要帮你恢复青春容貌了吗?”
扁素心被韩雅轩这样一说,不禁一愣,却是韩雅轩掩口笑了起来。
“素心,我早就把你跟我一样当成是秦枫世家的人了……”
“我又怎么可能撇下你这个好姐妹呢?”
扁素心听得韩雅轩的话,脸上如是发烧般地涨红起来,心内却是暖暖的。
“但总不能让人家笑话堂堂渑池盟主,真武至尊娶一个满脸鸡皮的老妪回去……”
“还是要赶紧恢复青春容貌,风风光光做他的新娘才好。”
她在心内这样想着。
扁素心开心了,南宫幽若却又不开心了。
扁素心与秦枫有三星堆古蜀国帝宫的共死同生,又有西北边荒,舍身相救的情谊。
更有已是秦枫妻室的韩雅轩为她吹枕头风,可是她又有什么呢?
她有的只有一次不自量力地拦住他要他为洛城百姓写诗,一次奋不顾身告诉他要提防自己的师父……
还有一个用帝君星舰的主炮差点轰得他陨落的师父!
与此同时,在一方明月同照的燕国都城蓟都,亦是热闹非凡。
燕京百姓听闻洛城告戒,以及秦枫大婚的消息,皆是欢欣鼓舞,自发地张灯结彩,走上街头庆祝。
尤其是留守在燕京的秦枫世家成员,更是敞开府门,迎接百姓进来饮酒宴席庆祝,更送上喜糖致谢。
与燕京街道上的喧闹相比,更是越发显得冷清寂寥。
皇宫之巅,清冷月光之下,一名戎装伊人,朝着洛城的方向,孑然而立。
“现在的洛城,应该是在庆祝他的婚事把……”
她垂首,似是害怕自己落泪。
“易水关大捷的时候,你婉拒了我的婚事,我还认为是你折辱了我……”
“诸天战场重逢,我却还是靠你才救了我的命……”
“时至今日,现在我才知道,即便我拼命地奔跑,依旧赶不上你的脚步……”
她看了看外面热闹的街道,缓缓说道。
“超品武脉又如何,通天彻地又如何。”
“也许,我终究与你,不应该是一个世界的人吧。”
正当此时,一名身穿绛紫的太监在身后小心翼翼地低声道。
“公主殿下,大王请您去寝殿。”
丹青羽听得这话,微微一诧,却是目光旋又凝重起来:“终于是来了吗?”
当这位燕国公主回到病榻之畔时,所见的是枯瘦如柴,面色惨白如纸,生命如风中之烛的燕国骜。
当年的一代雄主,如今如大部分濒死的凡人一般,在病榻上,吃力地喘着气。
至于她的弟弟,以及跟丹若明他们一辈的堂兄弟们,除了像丧父一般地哭,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燕王咳嗽得更加剧烈起来。
似是恼恨这几个儿子的懦弱。
如果燕国还跟以前那般,积贫积弱,有个软弱可欺的国君,未尝不是国家之福。
因为过于刚毅的国君,配上弱小的国力,本来就是一种悲剧。
但现在,凭借这些哭哭啼啼,唯唯诺诺像女人一样的王室男子,如何能够守得住燕国数千年来不曾有过的繁华?
反倒是这个女儿,坚强得好像是男孩子一般。
燕王骜剧烈地咳嗽着,目光却是不停地朝着门口的丹青羽望来。
丹青羽的母亲,赢后顿时就明白了过来,厉声喝道:“都别哭了,让开一条路,你们父王有话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