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二章 秘境,启!(1 / 1)

帝念永存 丁火冰辰 2 万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一一二章 秘境,启!

  随之而来的,则是周围的所有弟子,明显的就能够感觉到,间隔还有些距离的二人中间,仿佛有无形的火花迸射!

  更是在这一刻,随着时间的推移,高玉楼与袁圆月二人身上,皆是逐渐爆发出了自身最为强烈的战意,紧紧对峙之下,也使得四周狂风阵阵。

  “这……这两头猛虎……莫非又要开战?”

  想到这里,站在他们身边的外围弟子,齐齐退后几步,生怕这二人的气势,影响到自己的道心。

  唯一例外的,则是擂台战夺得第一的那位女子,竟也如袁圆月一样,散出一股惊人的气势,紧紧的盯着高玉楼。

  如此一来,高玉楼以一敌二,单单在气势上,也感觉有些吃力。

  “咯咯,高师兄,用不用帮忙啊?”

  看到这般局势,本来退后的天灵儿,很快又折返了回来,与高玉楼一起,散出凌厉的气势,对峙对方的两人。

  紧接着,风刘二人也走了上来,为高玉楼站台。

  一时之间,随着三人的加入,四周的一些弟子,只感觉罡风似剑,使得自己的皮肤,也感觉有些刺痛。

  “咳咳……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尔等不要置气,要以和为贵,阿弥陀佛……”

  下一刻,随着十戒大长老的话音落下,在场的所有弟子,皆是感觉一股暖风袭来,无形之间,便将双方对峙的气场挥散。

  “多谢大长老出手点破,弟子受教了……”

  闻得十戒大长老的话语之后,高玉楼立即也如其他人一般,作出满脸的虔诚,恭敬的回道。

  此刻在他看去,不远处的袁圆月,已是与他同样的,突破到了凝气八层,而且在他的脸上,也是多出了一些成熟感,看起来不再是如当初那般的易于冲动。

  不过,听其难以均匀的呼吸,高玉楼便知道,对方心口上的伤势,一定还没好……

  “这,他竟然也突破了??”

  而同样的,在高玉楼仔细打量袁圆月的同时,对方也在悉心的观察着他,察觉到高玉楼的修为之后,后者也是瞳孔剧缩,被高玉楼如今的境界所震撼。

  他现在之所以能提升的这么快,完全是用无数的天材地宝堆积出来的,可高玉楼一没有如他一般的底蕴,二没有供其修炼的上等福地,不知为何,这样都能与自己持平,如此一来,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心念及此,袁圆月心底悲呼一声,暗叹上天不公,同时翻滚的心情,也是久久的不能平静……

  而也正是在这个时候,站在高玉楼身后的钱文龙和钱文虎两兄弟,眼中也是闪烁着危险的光芒,除此之外,更是时不时的阴笑几声,脸上露出得意,不知是在心底谋划了什么阴谋。

  “秘境之内,定要让你好看,走着瞧吧,哈哈……”

  不多时,看到双方不再对峙,天灵儿深吸口气,随即转过头来,给了高玉楼一个充满笑意的眼神。

  为了能够印证自己心中的猜测,此次的秘境之行,她已是准备了大量的强力法宝,一旦在枯荣秘境内遇到高玉楼,在第一时间之内,她便要和其一决高下!

  而相反的是,其妹天喜儿,却还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样子,眼神扫视之时,看谁都是露出极大的轻蔑,自然而然的,也包括看向天灵儿的时候。

  唯独例外的,只有在看向十戒大长老的时候,她才会露出些许的忌惮,以及敬畏!

  不多时,只见远方的天际,玄玉宗掌门花千山,猛然化作一道长虹,急速飞来,很快的,他便降落此地,随即满脸笑容的看着四周的一众弟子。

  “我等玄玉门人,拜见千山掌门……”

  这一刻,上到元婴掌教长老,下到各峰外围弟子,齐齐施礼拜见,凝聚在一起的声音之大,宛若天雷。

  “好了,大家无需多礼,此次进入枯荣秘境,全凭各位弟子自己的机缘,那里危险与机遇并存,所以所有进入其中的弟子,若是感觉受到了生命威胁,便可这段你们各自的灵旗,进而传送出来……”

  “三个月后,秘境大门再次打开,所有弟子必须及时归来,未能归来者,只能迷失在枯荣秘境之内,即使是再次开门,也必定寻不到归来之路!”

  下一刻,在郑重的吩咐完这些话语之后,华千山与四峰的掌教齐齐一步跨出,随即共同捏手掐诀,将周围的灵气,全都聚集到了一起!

  随着这一切的发生,当榕树周围的灵气,变为了快要聚成水滴之时,只听五人同时开口喝道:“乾坤内外,阴阳枯荣,天上地下,四季如恒,秘境之门,开……”

  时间不长,只见这颗大榕由根部往上的三百丈处,齐齐散出极为强横的波动,紧接着形成一个灵气漩涡,模糊了四周的空间。

  在漩涡之内,蓦然的出现了一扇看似木质的古朴大门,此际刚一出现,便散发出一片沧桑的气息,看其样子,仿若上古时期的产物!

  而这一幕,也让高玉楼感到了稍许的惊讶,在他看来,这颗容纳枯荣秘境的大榕,怎么也得是上古时期遗留下来的东西,如此一来,倒也难怪,玄玉宗只能勉强的探寻其三成。

  十数个呼吸之后,木门渐渐打开,只见其内的空间,到处都弥漫着浓郁的雾气,即使是元婴修士,也无法看清具体,如此一来,这些浓雾,顿时便为枯荣秘境,蒙上了层层面纱!

  “尔等试炼弟子,此时不进,更待何时?”

  霎时间,随着华千山的一声大喝,只见木门之后的雾气,很快便翻滚了起来,渐渐的,因雾气的浓郁程度不同,木门后的空间,很快便被分为了三层!

  这一幕,仿佛一只巨兽张开了大口,显得气势恢宏的同时,也充满了神秘与阴森。

  闻声后,在场的所有弟子,齐齐向华千山抱拳一拜,紧接着说道:“我等玄玉弟子,谨记掌门嘱托……”

  随后,能够进入秘境内的弟子,各自选择自己进入的层面,挨个步入了秘境之中。

  半刻钟后,袁圆月看着高玉楼站在原地不动,却是沉不住气了。

  他已被老祖告知,这枯荣秘境内的几处福地,故而,为了避免机缘被别人得到,他也顾不得和高玉楼比沉稳,很快便向着木门走了进去。

  紧接着,天灵儿也深深的望了高玉楼一眼,随之齐步而入,进入了秘境之中。

  十数个呼吸过去了,当中峰的峰顶,只剩下了高玉楼一位弟子之时,他不动声色的回头望了十戒大长老一眼,给了对方一个放心的眼神之后,这才快速迈步,在木门关闭的最后时刻,迈入了其中。

  刚一进入,高玉楼感受着四周浓郁的灵气,不禁暗喜,心道:“想来在此处筑基,是板上钉钉的事情……”

若是等更无聊,可以看一看……

  一人山脉,宛若一条长龙,盘旋于东鱼州内。若从高空看去,整座山脉如龙脊延伸,蜿蜒曲折,连绵不绝。

  在外围处,有一座小山,名为玉香山。

  山上草木众多,生机盎然,时而有鸟鸣兽吼之音传出,随着一缕清风飘到了山下的龙岩村。

  此时,村外的羊肠小道上,有一个脸色苍白的少年人正在艰难的行走。

  这少年长相清秀,身材修长却瘦骨嶙峋,身着一件单薄的青衫,浑身上下透着一股虚弱,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倒。

  这少年走路摇摇晃晃,手握短剑,一路披荆斩棘,终于在一个时辰后登上了玉香山。

  走到一棵大树旁坐下,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脱掉上衣,露出了骨瘦如柴的上半身。

  身上完全就是皮包骨,一排排肋骨清晰可见,只是皮肤有些白皙,透着光亮,看起来晶莹无比。

  沉吟片刻,这少年掐了掐手指,小声喃喃:“算算时辰,它应该快来了吧。”

  “啊!”

  话音刚落,这少年便发出一声惨叫,这声音凄厉,掀起一道道肉眼难见的波纹,传遍了整座玉香山。

  不少正在寻欢的野兽,也顾不得那啥,闻声后吓的没命的撒丫子狂奔。

  只见这少年额头上青筋鼓起,浑身抽搐,蜷曲着身子不停的在地上打滚儿,口中传出阵阵凄厉的叫声。

  时间不长,这少年手里握着短剑,挣扎的站起了身,眼珠赤红的喃喃:“罢了罢了,横竖都是痛不欲生,我龙缺金命该如此!”

  紧接着,这少年手握剑柄,用力地将短剑对着胸口狠狠的扎了进去,闷哼一声,他眉心紧锁,双手颤抖的又将其抽了出来。

  抽出后,剑身上泛着血光,映照着他苍白的脸色,很是瘆人!

  随后,一支血箭迫不及待的向前射去,卸力之后,瞬间落地,浸湿了树边的野草。

  还有一些血珠溅在了他的身上,可龙缺金似乎毫不在意,眼神一片镇定,只是那只颤抖的右手,以及剧烈抽搐的面皮,出卖了他的平静。

  咬紧牙关,龙缺金神色一凛,浑身颤抖的大呼一声:“该死的贼老天,这是要逼死我呀,他奶奶的,再来!”

      “噗噗噗……”

    顷刻间,紧凑的喷血声不绝于耳,数息之后,龙缺金双眸闭合,终于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在倒地的那一瞬,剧痛如潮水般袭来,使得他眉头紧皱,一颗鲜红的朱砂痣如充血一般,位于眉心处,十分耀眼,格外狰狞!

    只听他口中断断续续的喃喃:“我的银子…小浪欠我的…那一两…银子…啊…我…舍不得…你…”

    ……

  倒地之后,龙缺金周身血迹斑斑,翻红的皮肉不住的往外淌着鲜血,如涓涓细流,滋养着四周的野草。

  不多时,只听风声渐起,越刮越大,在一刻钟后,狂风呼啸,一些粗壮的野草被连根拔起,四周渐渐的被吹起了一层土雾。

    “嗡”

    一道由近及远的嗡鸣声逐渐传开,片刻后,五道刺目的光线在龙缺金身上逐渐交汇,忽明忽暗,形成一幅规则的五角图案。

    紧接着,光线再次相聚,于每个角上自动勾勒,形成一把外形古朴的……锁!

    这把锁刚一形成,就有一股沧桑之感弥漫开来,其上红、黄、白、绿、黑五色相间,布满了玄奥的纹路,密密麻麻,如蜘蛛网一般散开。

    半晌后,狂风渐渐消停,土雾也慢慢消散,下一刻,方圆五里的花草树木还有野兽齐齐一震,瞬间化为湮粉,随风飘散,像是被吸走了生命的精华。

    与此同时,五里之外的野兽吓的魂飞魄散,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

    五里之内此刻一片荒芜,寸草不留,在大树的粉末之下,龙缺金仍是笔直的躺在地上,不曾蜷曲,似有一种宁死不弯的执着。

    他的呼吸已微不可察,浑身散发出一股好闻的体香,若不出意外,最多半刻钟,便会命丧黄泉。

    眼下,圆形锁逐渐敛去光华,蓦的,它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散发出一股强劲的吸力,四周空间逐渐形成一个漩涡。

    渐渐的,被掩埋的血液相互汇聚,凝成一颗鸡蛋大小的血珠,被吸扯着向圆形锁飞去。

    片刻后,血珠被完全吸收,锁身表面不留一点痕迹,仔细看去,其上的纹路似乎清晰了一些。

    几息之后,圆形锁化作一道长虹,钻进了龙缺金眉心处的朱砂痣,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出盏茶工夫,龙缺金身上的伤口开始快速的愈合,仅仅过了十息,诸多伤口全部恢复如初,皮肤变得更加光滑白皙,同时苍白的脸色也变为了正常的红润!

    若有人在此目睹整个过程,定会感慨一番:不愧是龙缺金,真是缺金,用铁剑在身上扎几下都没事,这名字真真是恰如其分!

  ……

  烈日高悬,转眼已是晌午时分,龙缺金的手指轻轻抖动了几下,不多时,他吱牙咧嘴的用手撑着身体站起来,随后拍了拍落在身上的灰尘,心里得意的想道。

  “哼哼,貌似自杀的时候想着那一两银子,就不显得很痛了,这次不死,就是相当于又赚了一两银子,好开心啊。”

    沉默片刻,龙缺金眼珠有些发红,抬起双手放在鼻子上闻了闻,随后无奈的叹息一声,心中感慨万千,不禁有些咬牙切齿。

    “这该死的体香越来越浓了,比少女的体香还好闻,真是害人不浅!”

    “还有那更该死的先天诅咒,第三次了,这个方法顶多还能再用六次,这可是爷爷为了我倾尽寿元占卜而来的啊!”

    长叹一声,龙缺金一甩衣袖,云淡风轻的自我安慰道:“本大仙儿已经是死过两次了,这一次算什么,天要我死,我偏偏就不死。”

    “就凭身上的这股清香,我若死了,那些将我当做梦中情人的小娘皮,定会肝肠寸断,老天他也怕犯忌讳。”

    “若有一天,老子解开了这该死的诅咒,我要天死,他敢不死?哼哼”

  “轰”

  一道惊雷平地炸响,很是突兀,吓的龙缺金亡魂皆冒,双腿一软倒在地上,随后弱弱的说道:“天老大,您暂息雷霆之怒,我就是开个玩笑,玩笑,嘿嘿。”

    过了很长时间,龙缺金看见没有再打雷,一个后空翻,潇洒的站起了身,拍拍屁股,面带歉意的朝着四方拜了拜。

    “土地爷爷,很抱歉拔了您的头发,可是这不怪我呀,都怪我身上的诅咒。”

    “三年来,这是第三次强迫您‘削发’了,小子的账本都记着呢,等我日后修仙有成,再来给您赔罪。”

    “还有那些可爱的小兽们,等我日后成仙了,一定给你们办一场盛大的超度法会。”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要找给我施咒的那‘家伙’报复,可千万不要报复我呀。”说完,龙缺金愤恨的看了眼天空。

    “那个,顺便跟您打声招呼,明年的这个时候……咳咳……”

    龙缺金不好意思的干咳一声,一脸诚恳的祝福道:“土地爷爷,祝您早日治愈这局部的秃顶,小子在这里给您鞠躬了。”

  数息之后,龙缺金心里又琢磨道:“袁小浪这个假娘皮,哥又活过来了,你就洗干净口袋等着哥去上门收账吧。“

  “俗话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三年前的一两银子,在今天得有多少利息捏?”

    龙缺金兴奋的掰着指头数了数,一脸无奈的叹息道:“唉,钱多了就是烦恼啊,都算不清了。”

    片刻之后,龙缺金转身甩着小手,一步一跳的朝着原路返回。

  就在龙缺金离开后不久,有一个中年男子也来到此处,耸动着鼻尖,嗅来嗅去。

    这男子头上“聪明绝顶”,穿着一身黄袍,看起来颇有些贵气。眉心之下长着一根夸张的鹰钩鼻,鼻尖竟已覆盖到了下嘴唇,很是让人担心这样该如何进食?

    半晌后,这男子全身颤抖,神色激动,险些泪流满面的仰天长叹:“苍天呐,三年了,我整整守候了三年啦,终于让我首次离这绝世宝物如此之近。”

  “它散发的香味竟能让我的全身灵力沸腾,运转加速,简直堪比玄级聚灵阵,真是不可思议,拼了老命也要得到它!”

    沉吟片刻,中年男子右手摊开,其上竟凭空出现一只纸鹤,只见他咬破舌尖,将一口精血喷在纸鹤之上,随即大喝一声:“去”。

    与此同时,龙缺金也怀着赚了一两银子的激动心情,蹦蹦跳跳的走回了村子,进村后很多人都在和他打招呼。

    “缺金,又去寻找仙缘啦?明天婶子家里炖羊肉,你一定要来婶家里吃饭,补补身子。”

    “缺金,付出就会有回报,坚持下去,但欲速则不达,万事切莫急躁。”

    “龙缺金,你这是抹了多少胭脂粉,身上咋这么香,去哪买的,快给你莲花小姑奶奶我从实招来!”

    “缺金……”

    龙缺金模样乖巧,微笑抱拳,一一作答,唯独对那个莲花“小姑奶奶”十分头疼,好说歹说,撒了数万个弥天大谎,才算是应付过去。

    当龙缺金口干舌燥的回到自己的小木屋之时,夜幕已是悄悄降临,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洗干净手,然后恭敬的对供着爷爷的牌位跪拜。

    随后,龙缺金起身爬上冰冷的床板,想着心事,眼里一片茫然。

    夜深人静,他瘦弱的小身板横躺在床上,沉沉的睡了过去,眉心处的朱砂痣忽闪忽闪,像是在对着夜色诉说着什么……

  第二天一早,龙缺金像往常一样,被那魂牵梦绕的一两银子折磨的睡不着觉,于是早早的就起了床。

  微风轻拂,带来一股潮气,落在院子里诸多的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龙缺金洗了洗手,向供着爷爷的牌位三鞠躬,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了爷爷的音容笑貌,思绪飘远,想起了爷爷三年前临终时,对自己说的那番话。

  “缺金呐,你的命格里先天就缺少一种五行,那便是金,故而我为你取名为龙缺金,你和别人不同,一般人必须五行俱全,才能生存下去。

  “而你情况特殊,我当年在玉香山上捡到你时,便已是这般模样,这些年来一直用玄门秘术帮你压着,如今我寿元所剩不多,便用来为你窥得一丝天机。“

  “你要切记,每年七月七日病痛发作时,便找一处生机旺盛之地,用铁剑刺入自己体内,可保你多活九年,否则你绝对活不过明年。”

  “第一年要刺入五剑,第二年十剑,以此类推,在这九年内你必须寻找仙缘,唯有修仙才能解开你身上的谜团,才能让你有一线生机。“

  他记得,爷爷说完这番话便坐化了,因泄露天机,故而连肉身都没有留下,只有一点真灵留在了其常年使用的一枚铜钱内。

  他永远忘不了爷爷最后那鼓励的眼神,满是留恋,还有一些望孙成龙的期盼。

  他老人家一生孤独,全部精力都花在了钻研卦技上,故而终生未娶。

  当年自己年少懵懂,只有十岁,还不是很明白爷爷这番话的意思。

  然而在经历了三次生死折磨后,自己已经有了远超于同龄人的成熟心态,这才知道爷爷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

  想起那恍如昨天的一幕幕,龙缺金眼眶微红,鼻头发酸,一种孤独之感弥漫全身。

  深吸口气,压下心底的沉重,龙缺金强迫自己转移思绪。

  “咳咳,李婶家里今天炖羊肉,我一会赶紧过去蹭一顿。”

     “不行,还是先去找小浪要账吧,不把那一两银子要回来,我的这辗转反侧、难以入睡的日子,到了哪天才是个头啊?“

    “不行,还是吃饭要紧。”

    “不行,……”

    龙缺金心里美滋滋的,不断的纠结着这两件美妙的事情,只是他还不知道,一会儿,他会迎来一个奇怪的不速之客。

  七月八日,注定了他的心情会是七上八下。

  直至多年以后,他还是时常午夜梦回,会被今天所形成的梦魇惊醒。

  一人一山谓之仙,一人山脉流传着很多关于仙的传说,只是真假与否,龙岩村的村民无法得知,三年来,龙缺金天天到玉香山上寻找仙缘,却毫无收获。

  此时的玉香山上,众多的树木包围着三处光秃秃的地方,其中两处已焕发出了新的嫩芽,有了生命的气息。

  一身黄袍的中年男子端正的在原地盘膝打坐,光秃秃的头顶上氤氲着浓浓的黑雾,一呼一吸间,牵引着屡屡黑烟在鼻孔内进进出出。

  就在这时,这男子双目猛然开阖,眼中精光爆射,吐出一口浊气的同时感应着纸鹤所在的方位。

  下一刻,他猛的站起身来,一个闪身,带起一连串残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迅速的消失在玉香山上。

  仅仅用了一炷香时间,中年男子便出现在龙缺金院子里的一颗大树下,灵识一扫,很快便发现了后者。

  自称为大仙儿的龙缺金自然是有些本事的,他正准备去要账,忽然听闻风声异常,顿时紧张起来。

  “谁,是谁在那里,我看到你了,你出来!”龙缺金心中紧张,以为是猛兽下山,迅速的在院子里抓起了一把劈柴的斧头,双手颤抖的大声吼道。

  “桀桀桀,小娃娃,感觉挺灵敏的嘛,竟能发现我,不简单呀!“这声音听起来阴气森森,让人毛骨悚然,仿佛置身于万年冰窖里,寒彻心扉。

  “你,你别过来,我的这件法宝能召唤万道天雷,这可是仙人用过的!”龙缺金头皮发麻,全身汗毛倒立,右手哆嗦着在怀里掏出了一枚铜钱。

  “咦,竟是一件法宝,不过这东西可奈何不了我。”这声音惊咦一声,随即玩味的笑道。

  “小兄弟,我并无恶意,只是想跟你做笔交易,将你的那个宝贝卖给我,如何?”中年男子现出身来,面带笑容,轻声开口,努力做出一副和蔼的样子。

  可这一幕落在龙缺金的眼里,却让他心里咯噔一声,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完了,这男子面带桃花、色眼朦胧,特别是眉角下垂,长着一副标准的色相,这好色之徒,难道是要劫色?”

  想到此处,龙缺金面色大变,露出强烈的骇然。慌乱中,他面色发红的说道:“叔叔,我年纪还小,您看是不是……”

    “嗯?”你不同意?

    “定”,一字落下,龙缺金感觉自己不能动了,顿时急的眼珠乱转,下一刻,中年男子不讲理的在他身上一阵搜刮。

    反复搜身之后,中年男子闻着一股浓烈的清香,却没有找到他想要的宝贝,顿时急的干瞪眼,大声喝道:“你把宝贝藏哪了?”

    “什么….宝贝?”,龙缺金牙关打颤,有些发懵的反问道。

    “哼,小子,你别跟我装傻充愣,当然是能散发香味的宝贝啊!”中年男子厉声喝道。

    “呼”,龙缺金出了一口长气,放心不少,恭敬的答道:“叔叔,我就是您说的那个宝贝,这香味是我的体香。”

  “啊?”中年男子闻言后瞬间石化了。

  龙缺金看着他呆愣的表情,不禁暗自得意,扬起下巴,两个鼻孔似乎想要朝天问候问候,有几根鼻毛也俏皮的钻了出来。

    一个呼吸后,龙缺金这才想起了身上的禁制,瞪大了眼惊恐的问道:“仙……仙人?”

  两人大眼瞪小眼儿僵持了好半晌,中年男子才一声大笑,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龙缺金,没想到自己闹了乌龙。

  于是眼中更加异彩连连,一脸陶醉、色眯眯的盯着龙缺金。

  大仙儿看到这一幕,心下一阵恶寒,神情戒备,时刻准备念动咒语,召唤天雷。

    中年男子微笑着一挥手,解除了龙缺金身上的禁制,随即诱惑道:“小兄弟,你想不想修仙?”

    “你想不想修仙?” 龙缺金脑海里不断的回荡着这句话,半晌后,他身体一震,不假思索的回到:“当然想!”

  “那好,你收拾收拾东西,咱们走。”

  龙缺金如闻仙音,瞪大了眼,呼吸急促,全身涌动着一股莫名的力量, 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完必须带的东西,锁上门后,也顾不上和乡亲们打招呼,眼巴巴的望着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呵呵一笑,抱起龙缺金化作一道长虹,直飞天际。

  长虹破空,听着嗖嗖的风声,龙缺金第一次体验到了飞的感觉,看着下面的崇山峻岭、陡峭悬崖,他脸上一阵发白,不由得紧紧抱住了中年男子的大腿,生怕有个什么闪失。

  一路上,龙缺金首先开口道:“我叫龙缺金,叔叔,我还不知道您的名字呢。”

    中年男子看了他一眼,一字一顿的道:“秦昭月”。

    “好有气势的名字!”,龙缺金由衷的赞叹,直至飞出了不知多远,他才想起今天的“正事”。

    哎呀,我还没去收账呢,龙缺金满心纠结,徒呼奈何,他知道自己在今后的很长时间,还是不能睡个安稳觉。

  秦昭月内心有些迟疑,他不完全相信龙缺金所说的话,想着将其抓回宗门后请师父定夺一番,若是其所言非虚,则一切好说,若是假的,哼哼。

  自己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而是为了一丁点利益就要杀人夺宝的狠角色,想到此处,不由得眼神狠厉的看了龙缺金一眼。

    就这样,两人各自想着心事,一路无话。

    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已没有了路,一片浓浓的黑雾笼罩着大地,秦昭月落在地上,放下了龙缺金,拿出一枚玉简,轻轻一捏。

    随后,空间扭曲,前方的黑雾翻腾间让开了一条道路,只见道路的尽头有两扇虚幻的的大门,门头上写着气势恢宏的三个大字。

    “玄阴宗”

    秦昭月口中念念有词,直至两扇大门缓缓打开,他拍了拍龙缺金的肩膀,出声提醒道:“缺金,我们到了。”

  入门之后,龙缺金感受到了深深的震撼,只见六座擎天的高山拔地而起、直插云霄。

  像六根撑天的柱子,特别是最中心的那一座,乌云密布,黑烟滚滚,时而有雷霆落下,散发着一股浓郁的灵气,让人只吸一口便神清气爽。

  看着那宏大的气势,龙缺金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

    秦昭月再次抱起他向远处飞去,一路上,龙缺金看到空中人影绰绰、飞来飞去,心下很是向往。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处山峰的山脚下,有阵法的波动一扫而过,秦昭月带着龙缺金走进了一间石室,并拿出一枚玉简,给师父传音。

  时间不长,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头走了进来,随即他向龙缺金介绍道:“这是我师傅,火鹰真人。”

    “晚辈龙缺金见过前辈,多谢前辈赐予我修仙的机会。”龙缺金打蛇随棍上,生怕这老头不让自己修仙。

    他硬着头皮作揖,实在是受不了这老头的目光,眼神锐利,如刀似剑,刮的自己皮肤生疼。

    火鹰真人轻轻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他运转灵力,顿时感觉畅快了许多,暗道徒弟所言不虚。

    随即暗中摆了一个手势,秦昭月会意,开口吩咐道:“缺金,将你的衣衫都脱下来,让我师傅为你检测体质。”

    “啊?全……全都脱了?”龙缺金惊慌的问道。

  “嗯”,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后,龙缺金心中打鼓,越发觉得这师徒二人都是劫色狂魔。

    可是仙缘难求,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不拼一把怎么对得住爷爷的付出?

    想到此处,龙缺金慢慢吞吞的褪去衣衫,可是在褪光之后,他又后悔了,红着脸,眼疾手快的抓起桌子上的一个大碗,盖住了下面的那一片乌黑的森林。

    火鹰真人眼中闪过一抹亮光,走上前去轻轻的抚摸着龙缺金晶莹的皮肤,这里搓搓,那里捏捏,害的龙缺金全身汗毛倒立,冷汗连连。

    被一个男人,而且是一个老男人抚摸着,龙缺金感觉自己快要晕过去了。

    “啧啧啧……”,火鹰真人口中不住称奇,手上散发出火热的温度,动用秘法探测那所谓的“宝贝”。

    可是探测许久,都没有察觉到异常之处,火鹰真人禁不住有些怀疑自己的能力。突然,他面色大变,露出强烈的无法置信,紧紧的盯着龙缺金眉心处的朱砂痣。

    一开始他也注意到了,觉得没什么,可是此刻回想起来,再联系那浓浓的体香,这竟然是……

    火鹰真人感觉自己快要幸福的爆掉了,可是他还想要最后的确认一下,于是佯怒道:“快将宝贝交出来,别以为你耍点小聪明,藏得那么深,我就看不出来,哼哼。”

    龙缺金也怒了,泥人还有三分土性,自己已经付出了全部的节操,不知何时才能长出来,他居然还推卸着不让自己修仙?

    于是眼珠赤红的盯着火鹰真人,一言不发。

    火鹰真人眼神一厉,吓唬道:“你要是不交出那宝贝,我就顷刻间屠了你们村子,你信不信?。”

    “你敢?”龙缺金目眦欲裂,咆哮着将手中的大碗怒摔而出,“咔嚓”,那只大碗应声而碎。

    “你看,这不就把宝贝交出来了吗?嘿嘿”

    火鹰真人清晰的看到了,在龙缺金肚脐三寸之下,长有一颗大黑痣,与眉心处的朱砂痣交相辉映。

    片刻之后,龙缺金惊愕的发现,火鹰真人和秦昭月师徒二人,正一脸猥琐的盯着自己身体的某处……

    “你们,无耻!!”

    此时此刻,胸中的一股热血冲头,龙缺金彻底的晕了过去。

    火鹰真人神色如常,心底却是掀起了惊涛骇浪。

    “天呐,竟然真的是那传说中的体质!”

  火鹰真人脑海轰鸣,像是被万道天雷同时轰击,小腿一软,幸福的瘫坐在了地上。

  目光紧紧的盯着龙缺金,嘿嘿傻笑,恨不得立即抱着秦昭月亲上一口,以感谢他为自己找到的这“宝贝”。

    秦昭月目瞪口呆的看着师父的举动,不明所以,心中猜测他一定是知道了宝贝藏在哪里,眼里不由得露出了贪婪的神色。

  一刻钟后,龙缺金醒转过来,万分羞愤的抱拳说道:“两位前辈,我不想修仙了,我要回家。”

  火鹰真人心下一惊,双眼瞪的铜铃一般大,恨铁不成钢的喝道:“黄口小儿,你可知修仙有什么好处?”

    龙缺金摇了摇头,眼中茫然,表示不知。

    “修仙可拥无尽财富,可有无数道侣,还可长生不老!”

    火鹰真人厉声道来,可是龙缺金眼神灰暗,没有半点意动,由此可见刚才的那一幕对他的打击之大。

    “修仙可飞天遁地,遨游四方,移山填海,世人景仰!”火鹰真人继续不甘的说道。

    可龙缺金依旧故我,眼神空洞。

    “那你可知,仙道大能,可使死人复生,轮回不可灭?”

    “轰”,火鹰真人的这句话,直接引爆了龙缺金的脑海,他的双眼立刻血丝密布,差一点就血贯瞳仁,眉心处的朱砂痣这时微不可察的闪过一道波纹。

    “前辈所言可真?”龙缺金严肃的问道。

    “绝无半句虚假。”火鹰真人胸脯拍的震天响!

    犹疑片刻,龙缺金恭敬的双手作揖。

    “请师傅教我复活之术”

    火鹰真人神色不屑的回道:“想做我的传承弟子,哪有那么容易,你悟性差劲,资质平平,这点资本只能勉强做个杂役。”

    “更何况复活之术,我这里只有一个模糊的线索,不过只要你肯去付出,总有一线希望。

  “看在你一片赤子之心的份上,我就收你做记名弟子吧,等到了筑基境界,才有让我收为亲传弟子的资格。”

  “但你不可对外宣扬是我的记名弟子,暂且在此住下,看看这本书。”

    说完,火鹰真人扔给龙缺金一个袋子,随后,起身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满脸的不屑一顾。

    秦昭月眼神鼓励的点头示意,心中尴尬,毕竟他是打算要杀人夺宝的,讪讪一笑,也跟着师父走了出去。

  门外,秦昭月暗中传音道:“师父,这小子有何不凡之处?”

  火鹰真人眼神四顾,看着四周没有别人,高深莫测的小声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秦昭月一惊,打趣的说道:“看来还真是一个珍贵的苗子,那您可真是那啥…….”

    “明骚易躲,暗贱难防呀”。

    “这叫欲擒故纵、欲拒还迎,小子,学着点。”火鹰真人吹胡子瞪眼,得意的教育道。

    “若非是收筑基以下的弟子有些跌份,我恨不得立马就收为亲传弟子,看那齐老不羞以后还怎么吹嘘他的天才徒弟,嘿嘿。”

  “不过他现在是记名弟子,跑不了的,传承我的衣钵也是早晚的事。”

  说完,火鹰真人放声大笑,背着手,哼着小曲儿,朝着自己的某处小金库走去,准备给宝贝徒弟认真挑选几件见面礼。

    秦昭月苦笑,大声喊道:“师父,怎么说我也风餐露宿的守了三年,要不您就让给我吧,我跟他缘分匪浅,一见如故,我不介意的。”

    “嗯?”火鹰真人闻言气的浑身哆嗦,眼珠赤红,像是护犊的老牛,受惊之后处于暴走的边缘。

    秦昭月嘿嘿奸笑,一个闪身,拼命的逃跑,丝毫不顾独自在风中凌乱的师父。

    “小兔崽子,你给我站住!”火鹰真人愤怒咆哮,一跺脚,御空猛追疾驰的秦昭月……

    世事无常,若是让火鹰真人知道半年后的事情,不知他还会不会得意于自己的“英明策略”,会不会狂扇自己几万个巴掌……

    ……

    龙缺金定了定气,首先将牌位拿出来恭敬的供上,随后拉了一张椅子坐下,闭着眼,口中还念念有词,有规律的掐了掐手指,很是严肃。

    半晌后,龙缺金一甩衣袖,得意的扬起下巴,很是感慨。

    “本大仙儿掐指一算,那位老‘劫色狂魔’的拙劣表演,在我眼中还不是立刻无所遁形?”

    聪明如他,怎会看不出火鹰真人眼里的迫切,暗自发笑的同时心里也认可了这位师傅,并感激着师兄,将自己领上了修仙路。

    心下暗暗发誓,一定要努力修仙,将来好复活爷爷。

    想到此处,龙缺金神色激动,面色潮红,狠狠的攥紧了拳头。有了目标,“大仙儿”不禁有些想入非非。

    “我要赚好多好多钱,然后再故意借给别人,继续利滚利。”

    “有了钱以后,也不能太奢侈,最重要的是将袁小浪那个假娘皮欠我的一两银子要回来,而且是连本带利,哼哼。

    “若有一天,修为能超过师傅,要不要将他的衣服扒下来,为他‘检测’一下体质?”

    “这样应该不好吧?不对,这是做徒弟的本分,就应该这样……”

    龙缺金露出一脸银荡的笑容,眼里闪烁着幽光想了一阵,慢慢收敛思绪,拎起了放在地上的袋子。

    随手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本书和两个玉盒,龙缺金顺手将书扔在一边,抓起了其中的一个玉盒,打开后,里面是一颗泛着青光的丹药。

    “黄阶上品辟谷丹,修士服用一颗可辟谷一月,凡人可辟谷一年。”

    “嘶”,龙缺金看着此丹的介绍,不禁倒吸口气,暗道世间竟有如此神奇之物,随即迫不及待的打开另一个玉盒。

    “玄阶下品洗髓丹,服用一粒可洗筋伐髓,使凡人步入修仙之门!”

    龙缺金瞪大了眼,脑海一片轰鸣,手中紧紧攥着这粒洗髓丹,看样子似要用生命去守护。

    沉默半晌,龙缺金小心翼翼的将两颗丹药收起,随后拿起那本书开始翻阅,翻开了一个与龙岩村全然不同的世界。

    《玄阴通史》

  玄阴宗,坐落于东鱼州内,属于一人山脉第五圈的范围,共有六座山峰。

  其中,金灵峰实力最强,水灵峰次之,木火土三峰实力相当,祖峰地位超然,底蕴深厚。

  整个宗门被玄阴大阵笼罩,不见阳光,门下弟子全部修炼阴属性功法。

  火鹰真人是木灵峰的掌教,一手炼丹术远近闻名,经他手炼的高阶丹药千金难求、有价无市,这也养成了他桀骜难驯的牛脾气。

  只有掌门齐远能稍稍压他一头,但想跟他要颗丹药,也得按着哄小孩儿的口气来,经常闹出不少笑话,齐远也只能仰天长叹。

  杂役处建于祖峰下层区域,设有四院:丹童院、养兽院、植药院、扫庭院,各自负责豢养灵兽、种植灵药、炼制丹药、清理卫生……

    看完这些,龙缺金心中祈祷,快安排我去养兽院吧,千万不要让我去扫庭院,我要尽心的喂养灵兽,消除一些心中的歉疚!

    又翻阅了一些关于玄阴宗的介绍,龙缺金深吸口气,服下了那颗洗髓丹,此时的他也明白了玄阶丹药是多么珍贵,心中甚是温暖。

    刚一入口,便有一股充沛的药力流向全身,不多时,竟有强烈的撕裂感袭来,不过这对于习惯性了大出血的龙缺金来说,还真是不足为道。

  药力还在持续的冲刷,龙缺金盘膝打坐,丝毫没有发现那颗朱砂痣就像是一个贼,正在悄悄地偷着灵力……

  一个时辰后,鼻青脸肿的秦昭月来找龙缺金,先是带他清洗了一遍满身的污垢,然后悄悄的塞给他一个精巧的袋子,这才径直朝着杂役处飞去。

  看着秦昭月这般模样,龙缺金心中诧异,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师兄,咱们这是要唱戏吗,你怎么打扮成小丑的样子?”

  秦昭月闻言立刻如遭雷击,深吸口气,强行压下了揍这罪魁祸首的冲动,闷着头逃命似的拉着他向前疾驰。

  一刻钟后,杂役处门外,一道长虹贯空而来,随后化作秦昭月和龙缺金二人,落在地上。

  龙缺金双腿有些发颤,看着眼前的杂役处,只见门前摆着两座石狮,面目狰狞,威风凛凛,门头上黑气缭绕,写着杂役处三个大字。

  两个守门的童子看见鼻青脸肿的秦昭月到来,顿时暗感不妙,努力的藏好了自己身上储物袋的同时,连忙跑过来拜见。

  “弟子林真、王福拜见秦师叔,秦师叔英俊潇洒、玄阴第一,是我辈修士拍马难及的美男子。”

  “您的形象昭昭如烈日中天、皓皓似明月当空,所到之处,日月同辉,您看这本是正午时分,就连那天上的太阳也羞于和您照面。”

  秦昭月脸色一喜,故作矜持的喝道:“尔等小辈,休得胡言乱语”。但那眼神却满是迫切的看着他们。

  龙缺金听到两个童子叫秦师叔,顿时感觉他们也应该叫自己龙师叔,但又想起师傅的叮嘱,只能疑惑的问道。

  “两位师兄,请问咱们玄阴宗何时有过太阳,难道是书上的记载有误?

  两个童子闻言立刻瞠目结舌,哑口无言,渐渐流下了冷汗,心道:“我们若是不这么说,储物袋里的灵石早就没了,为了灵石谁不得昧着良心说话啊?。”

  随即想到秦昭月的做派,不禁有些幸灾乐祸的看向龙缺金,暗道:“这位师弟,你可有罪受了,哈哈。”

  秦昭月恼怒的冷哼一声,狠狠的瞪了龙缺金一眼,黑着脸一马当先的走进了杂役处,龙缺金不明所以,心道他们有病的同时也跟着走了进去。

  走在泛着青光的道路上,处处鸟语花香,举目远眺,还有多处小桥流水的景象,院中心还有一个大湖,显得这杂役处依山傍水,很是让人赏心悦目。

  再看看那好多宽敞的庭院、精美的装饰,龙缺金顿时感觉心旷神怡。

  再往前走,几个出落的非常水灵的女弟子,正在修剪着五颜六色的花花草草,交相辉映之下,她们宛若出水芙蓉,与盛开的花儿一起争奇斗艳。

  龙缺金不禁有些看的呆了,走起路来飘飘欲仙,突然,他感觉额头一痛,好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

  “啊!”一道娇呼在耳边嗡嗡作响,龙缺金放眼望去,只见一位容貌娇丽的女子正单手扶额,双目喷火的紧盯着自己。

  这女子一身白装,犹如冰山之雪,她的雪白,像是黑暗中的一点火光,双眼眨动间化作振翅的萤火虫,让人赏心悦目的同时想要握在手心。

  这女子与龙缺金皆是感到一阵香风扑鼻,她琼鼻微皱,不确定的嗅了几下,随后一脸厌恶的看向龙缺金。

  周围许多杂役闻声赶来,越聚越多,不多时,竟将此地围的水泄不通。

  龙缺金看了这女子一眼,心下一惊,竟没有欣赏她的如花似玉,而是留意到了其额头上的淤青,当即好意的出声提醒。

  “这位师姐,看你眉心青黑,乌云罩顶,近几日还是不要出门了,怕是带有凶兆啊!”

  周围所有的杂役齐齐瞪大了眼,火气上涌,随即怒火万丈的出声喝道。

  “你是哪一峰的弟子,竟敢公然调戏梁师姐,故意撞到不赔礼道歉也就罢了,还敢出言不逊!”

  “哪里来的恶徒,报上名来,咱们决斗,今天有你没我!”

  “啊,这恶徒身上还抹着胭脂粉,不活了,我心中的那块圣洁之地呀,被他玷污了。”

  “打他,狠狠的打……”

  那女子更是火冒三丈,她于洞府闭关半月,如今好不容易独自出来散散风,一会再去丹童院报到,却没想到这恶徒反倒说自己不要出门的好,还说什么……“凶兆”!

  眼看群情激奋,龙缺金张了张嘴,却不知怎么辩解,心中委屈,觉得自己好不容易以得自爷爷三成真传的本事看相,却遭人误解。

  而且是被自己师侄辈的杂役们误解,越想越气,当下怒不可遏的说道:“好好好,本大仙今天出门没看黄历,这位梁师姐天庭饱满,喜气盈身,没带‘凶兆’总行了吧。”

  不料杂役们更加气愤,有些已经掏出法宝,暗自掐诀,随时准备教训这个恶徒,那位女子更是羞愤难当、浑身颤抖。

  就在这时,已经走出一段距离的秦昭月返身归来,怒喝道:“你们这是干什么,聚在一起,成何体统,还不快去干活!”

  杂役们一看是执法堂长老秦昭月,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纷纷指着龙缺金说道:“请秦师叔做主,将这恶徒绳之以法,我等感激不尽。”

  “我愿出两颗灵石,请秦师叔伸张正义。”

  “我出四颗,还请秦师叔主持公道。”

  “我出六颗,我出八颗,我出十颗……”

  一时间群情激奋,喊价声此起彼伏,最后竟涨到了夸张的三十颗!秦昭月双眼冒光,恨不得立马将灵石收过来,可一想到那后果,就背后一阵发凉。

  小鱼吃虾米,然后就是大鱼吃小鱼,若是就这么明目张胆的收过来了,最后一定会被师父偷的一颗不剩。

  于是露出前辈该有的风范,学着师父欲擒故纵的“贱招”,板着脸沉声说道:“你们灵石很多吗,竟然用来对付同门师弟,很好很好!”

  那语气听起来似有不悦,可是眼神却左扫右扫,露出大家都懂得的狡黠,于是杂役们又开始了新一轮的喊价。

  很快,秦昭月的眼神就扫到了那白衣女子身上,面色一变,也顾不得装模作样,赶紧换上了另一副神情,努力做出和蔼的样子。

  “哎呀,梦轩师侄女,你怎么来这里了,我就说嘛,怎么今天这里的花儿都枯萎了,原来它们都是羞的不敢见人了,哈哈。”

  尽管下嘴唇和鼻尖在激烈的交战,但秦昭月还是流利的说完了这句话。

  那女子刚欲出声,不料龙缺金却首先开口了。

  “英俊潇洒的秦师叔啊,我的亲人呐,他们这么多人合伙欺负我,让我突然就不敢修仙了,呜呜。”

  这下场面一片寂静,鸦雀无声,所有杂役闻言色变,开始悄悄后退,原来这恶徒与秦师叔是一伙的,为了保住灵石,还是万万不要招惹的好。

  那女子也呆了一下,没想到秦昭月与这恶徒竟是一丘之貉,亏得自己以前还叫过他好几声师叔。

  她眼中难掩厌恶之色的看着两人,随后转身离去。四周的杂役立刻作鸟兽散,捡起了自己的工具,该扫地的扫地,该剪花的剪花,一派井然有序的样子,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秦昭月呆若木鸡的站在原地,怔了好半晌,几个呼吸后,这才回过神来与龙缺金对望,二人此时竟有一种你我是诈的感觉!

  凝望许久,秦昭月越发觉得这小子是个祸害,害的自己被师傅猛揍了一顿不说,这次又直接连那位小祖宗都得罪了。

  深吸口气,秦昭月意味深长的说道:“你闯大祸了,师傅他老人家也帮不了你。”

  说完,秦昭月死拉硬拽的带着龙缺金去登记,生怕他得罪什么人,或者是又不想修仙了。

  龙缺金满是不解,觉得这里的人思想太复杂了,可是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变成了师叔辈的修士,心里又一阵得意,挺直腰杆跟着秦昭月向前走去。

  杂役处登记房,此时有个胖子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压的床板传来“吱吱”的声响,这胖子分不清男女,若离得近了会有一种肉山压顶的感觉。

  偏偏这胖子是登记房的执事,平日里飞扬跋扈,若是新来的弟子不多塞点好处,肯定会办事拖拉,身份令牌没有几个月别想办下来。

  但大多数人都得屈服于这胖子的银威之下,因为玄阴宗是一人山脉第五圈范围内的三大宗门之一,方圆几百万里唯一的宗门,下属的修仙家族多如过江之鲫。

  故而哪怕是扫庭院的名额也都十分稀罕,不少修仙家族挤破头也都想要送家族子弟进去,只要成了玄阴宗门下的弟子,即便去扫地也是心甘情愿。

  传闻玄阴宗原是第四圈范围内的宗门,不知何故流落到第五圈,近万年来威震八方。

  此刻,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如暴雨般袭来,胖子艰难的爬下床,拖着沉重的步伐,震耳欲聋的吼道:“谁呀?敲的这么急,赶着去投胎呀,我真是靠了。”

  拉开门后,一股香风袭来,胖子随即换上了笑脸,闭着眼陶醉的道:“青衣姐姐,莫不是你回心转意了,我就说嘛,我雄伟的身姿这么有安全感,你怎么可能真的拒绝我,嘿嘿。”

  半晌没得到回音,胖子揉了揉眼睛,慢慢的睁开眼,随即惊疑的问道:“秦师叔?”

  “这个月给您的那一份,不是早就送过去了吗,您这是想人家了吗,每次在您这么帅的男子面前说话,都让奴家好有压力。”胖子媚眼含春的娇嗔一声。

  秦昭月头皮发麻,他也分不清这胖子是男是女,忍着恶心面容冷峻的说道:“安排此子去丹童院。”

  胖子心底一愣,面色犹疑的说道:“秦师叔,今年丹童院的名额已经满了,您看是不是安排他去扫庭院?”

  秦昭月似笑非笑的看着胖子,冷硬的说道:“每一峰都有一个名额,你这是在欺负我木灵峰无人吗?”

  胖子张大了嘴,不可置信的说道:“秦师叔,木灵峰门下弟子擅长炼药,人尽皆知,每年不都是把丹童院的名额卖了吗,今年的在昨天刚卖出去!”

  秦昭月一窒,还真想起来有这么一回事,可是师命难违,于是仍旧冷硬开口。

  “今年情况特殊,卖给谁了?”

  胖子心中发苦,暗道今天不能善了,如实说道:“是执法堂邢长老的侄子邢冲,他目前在扫庭院。“

  “您看是不是把他缴纳的灵石都退回去?”

  秦昭月一愣,随即问道:“邢狼天?”胖子闻言点了点头。

  看见胖子点头,秦昭月顿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喝道:“那老东西算什么玩意,长的歪瓜劣枣的,退什么退,就这样吧,晚上记得送到我的洞府!”

  胖子面色古怪,心知他们二人历来不合,这件事恐怕又要闹个天翻地覆,一想到那可能即将要上演的大戏,胖子就激动的全身颤抖,笑的嘴歪眼斜。

  心领神会之下,他快速的为龙缺金登记了信息,并一同办理了身份令牌,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若是让那些修仙家族看到这一幕,必定会被气的集体吐血!

  办妥之后,胖子恭敬的将二人送出了登记房,脸上的笑容如一朵盛开的

  菊花,在秦昭月“日月同辉”的光芒照耀下,映出了一种别样的灿烂。

  门外,龙缺金已换上了丹童院的衣服,双肩上各绣着一尊丹炉,上面还有几缕黑烟袅袅升起,使得此时的龙缺金多了些许神秘色彩。

  杂役处下设四院,最数丹童院人丁稀少,一年只培养五个丹童。可就这五个丹童,也要耗费宗门海量的资源。

  丹童院福利最多,最突出的就是每月有十颗灵石的月禄,其它三院相较之下,就显得有些差距,分别是养兽院六颗、植药院四颗、扫庭院两颗。

  故而丹童院的名额是十分珍贵的,没有强硬的后台,根本争取不来。

  秦昭月健步如飞的拉着龙缺金,自从被师父胖揍了一顿之后,他就下定决心要专注于身法的修炼,此刻也不管气喘如牛的后者,自顾自的迈着大步。

  时间不长,同样是在听了两个守门童子换着花样的“肺腑之言”后,二人进入了略显冷清的丹童院。

  “哎呀,秦师兄!真是稀客呀,咱先说好,我可以把院长的位子让给你,求你不要偷我的灵石,好吗,好的。”此时,一个满脸堆笑的邋遢老头迎了上来。

  “牛抱抱,别整那些没用的,今天我有公事,送这个丹童来你这里。”秦昭月薄怒的说道。

  牛抱抱闻得一股香风扑鼻,体内的灵力自动活跃起来,心下一惊,暗中猜测难道此子竟是罕见的先天灵体?

  于是面容越发灿烂的笑道:“想必这位就是邢师兄的侄子,邢冲公子吧,果然是年轻俊彦、一表人才啊。”

  龙缺金神色古怪,略一迟疑,尴尬的抱拳说道:“弟子龙缺金见过院长。”

  “啊?”这这这……

  牛抱抱这了半天也没说出下文,只是因为太过惊讶而把舌头咬开了口子,他早就听闻最后一位丹童是邢长老的侄子,没想到却临阵换人了。

  筑基修士哪一个不是心灵剔透之辈,牛抱抱看着秦昭月阴沉的脸色,顿时明白了什么,再对比龙缺金的面貌,越发觉得二人的长相有些相似。

  于是自行脑补了一个感天动地的爱情故事,某长老醉酒寻欢……直至多年以后……不忍抛弃无辜的孩子……

  越想越有可能,于是面带歉意的说道:“我就说嘛,邢师兄的那种长的抽象的脑袋,怎么可能有这么俊俏的侄子,我刚刚睡醒,方才是说梦话了,秦师兄不要介意。”

  秦昭月面色一缓,冷哼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牛抱抱几眼,也不说话,转身就走。

  看着秦昭月渐行渐远的身影,牛抱抱擦了擦冷汗,灵识一扫,发现自己的灵石还在,顿时暗呼侥幸。

  火鹰真人会使一种霸道的法术,可以不声不响的从别人储物袋内偷走灵石,秦昭月只学了点皮毛,但也足以让宗门弟子人人谈虎色变,远远看见都要绕着走。

  沉吟片刻,牛抱抱转过身来,之前的谄媚之色已荡然无存,此刻已是换上了严肃。

  “好了,五位丹童均已到齐,我领你去和他们认识一下。”

  说完,牛抱抱带着龙缺金走进了一处房间,刚一入门,他就惊呆了,因为他看见了一个“熟人”。

  那位“熟人”看见他走进来也是一愣,双目几欲喷火的说道:“无耻之徒,竟然是你!

  牛抱抱眼见情况不对,立即干咳几声,走到了二人中间,轻声说道:“好了,今年的五位丹童就是你们了,大家互相认识一下。”

  “老夫牛抱抱,筑基修士,黄阶中品丹师。”

  那女子狠狠瞪了龙缺金几眼,眼神轻蔑,高傲的说道:“梁梦轩,来自金灵峰,练气三层。”

  “赵清婉,水灵峰,练气二层。”

  “黄力,火灵峰,练气二层。”

    “牛路,土灵峰,练气一层。”

  其他三位丹童随后自我介绍道

  龙缺金干咳一声,有些尴尬,挠了挠头,模样乖巧的抱拳说道:“俺叫龙缺金,来自木灵峰,目前那个,练气,呃……半层。

  “噗”,三位丹童忍俊不禁,觉得龙缺金很是幽默,只是闻着他身上的清香,心底有些迟疑,不明白他为何竟有抹胭脂的癖好。

  他们不知,龙缺金身上的清香,对筑基以上修士可是大补之物,练气期自然是难以察觉其玄妙之处。

  随后,牛抱抱给每人发了一个巴掌大小的袋子,龙缺金不明所以,接着耳边又传来院长的声音。

  “此物名为储物袋,其内自成空间,先要滴血认主,练气一层之后,可随意操控,能装若干物品。”

  话音刚落,其他四位丹童皆是熟练的咬破指尖,很快便已滴血认主。

  唯独龙缺金有些迟疑,他觉得自己昨天刚刚出过大血,此刻再也不想感受到哪怕一丝疼痛,突然,他脑海灵光一闪,有了。

  只见他慢慢悠悠的伸出小指,在鼻孔里抠了抠,随后,几滴鲜血掉落下来,正好落在储物袋上面。

  周围五人瞪大了眼,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心底惊呼:“原来还可以这样!”随后皆是用古怪的目光看着龙缺金,而梁梦轩看向他的眼神……更轻蔑了。

  龙缺金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干咳一声,索性仔细看起了手上的储物袋。

  只见其表面铭刻着纵横交错的纹路,只有寥寥几笔,纹路上面写着一个大大的木字。

  “按照你们的实力,以金水火土木排师兄师弟,你们可有意见?”牛院长开口问道

  其他四位丹童纷纷摇头,表示没有意见,唯有龙缺金心底不服气,觉得自己是他们的师叔,怎能排在最末?

  可是又想到自己实力不济,还有师傅不让自己对外宣扬的叮嘱,轻叹一声,也只有点点头,捏着鼻子认了!

  在龙缺金心底郁闷的同时,邢冲正一脸兴奋的赶往登记房,幻想着自己的美好未来,嘴角不禁流出了口水。

  然而当他得知自己被替换掉之后,半天没反应过来,呆愣了半晌,随即暴跳如雷,发出了一声惨绝人寰的嘶吼!

  若是龙缺金在这里,一定能认出,这邢冲正是先前愿拿出两颗灵石,请秦昭月“伸张正义”的那名杂役。

  此时,金灵峰上层区域,一处大殿内,两个衣着暴露的女子正在给看台上的男子斟酒,台下一片莺歌燕舞,这男子獐头鼠目,眼里闪烁着色光的瞧瞧这个,瞅瞅那个。

  突然,他眉头一皱,有些怒气的掏出了传讯玉简,看着微微闪着的光亮,这男子暗骂,是哪个龟孙子这时候给爷爷传音。

  灵识一扫,很快他便听到一句话。

  “二大爷,你要给我做主啊,我的丹童院名额被人抢了!”男子闻言更怒,就这屁大点事也敢打扰本大爷的雅兴。

  可是听到后面的话他就不淡定了。

  “就是那个天杀的秦昭月带人抢的!”这声音沙哑的嘶吼。

  “什么?他奶奶的,这个老王八,三年前小红的事情还没跟他算账呢,这就又欺负到我头上了,真是叔叔能忍,婶婶也不能忍!”

  随即掀案而起,大喝道:“拿我宝刀来!”

  随手接过一个童子战战兢兢递过的一把长刀,这男子嘴里骂骂咧咧,怒气冲冲的走出洞府……

  登记房门外,一手拿着传音玉简的邢冲颓然的坐在那里,他不知道,二大爷会不会给自己做主。

  沉默半晌,邢冲眼中寒芒一闪,露出滔天凶焰,红着眼狰狞的喃喃:“那个不要脸的恶徒,你光天化日之下调戏我暗恋的梁师姐,又抢我名额,别以为有姓秦的罩着,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若是此次二大爷不为我做主,那我就算做了叛徒又如何!”邢冲心中大声咆哮,右手悄悄的摸了摸怀中的玉佩。

    片刻后,他像是想通了什么,整个人又恢复了神采奕奕的样子,露出阴险的笑容,长笑着向远方走去。

    与此同时,气势汹汹的邢狼天也登上了木灵峰,人还未到,就发出一声怒吼,如滚滚天雷,响彻云霄!

  惊的木灵峰所有弟子齐齐放下了手中的事情,个个神情激动,心里欢呼雀跃的一蹦三丈高,皆是急忙跑出了洞府。

  木灵峰弟子的心中已经擂起了战鼓,暗暗想道:“三年了,我整整憋了三年,终于又等到看连台的好戏,今后我的修炼又有动力啦!”

    “秦昭月,你个要鼻子不要脸的王八蛋,把头削的尖尖的就往灵石里边钻,头发都磨没了,快给你爷爷我滚下来,几次三番的坏我好事,真当你爷爷我是泥捏的不成?”

    秦昭月正在就“宝贝”的事情跟师父讨价还价,此刻听闻这熟悉的咆哮,立即条件反射的火气上涌,不过他早有准备,眼巴巴的看着师傅。

    火鹰真人一脸玩味的看着秦昭月,嘿嘿笑道:“怎么,你又去抢人家的侍女了,就不能有点出息,真给你师父我丢脸,一次也不多抢几个,哼哼。”

    秦昭月闻言立即奉承的道:“我哪有师父您的那种霸气,想当年,您跟掌门师伯……嘿嘿……”

    “再说了,我哪有邢狼天那老东西那么博爱,荤素不忌,上到九百下到九岁,最近我还听说他老是往兽雨森林跑呢。”

    接着又小声的道:“我还听说,抓回来的灵兽全是雌的。”

    “嘶”,火鹰真人倒吸口气,眼里震惊连连,亦是小声问道:“你听谁说的?快和我说说,等以后找顽童老不羞喝茶,必须深入讨论这件事情,是否对修仙界具有划时代意义。”

    “我很想快点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哈哈。”火鹰真人眼里笑意无边,险些掉出了泪水。

    “是顺风师兄说的,他说……”

    师徒二人表情夸张,你问我答,初步探讨了这件事的深远意义,皆是笑的合不拢嘴。

    一刻钟后,秦昭月这才意犹未尽的说到了正题。

    “此次您的那宝贝记名徒弟,抢了他侄子的名额,这是来算账了。

    火鹰真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淡淡的说道:“你不是也吞了他的灵石吗,自己惹下的事情要自己解决,我老人家就不插手了。”

    秦昭月看着师父那张欠揍的脸,很想上去打上一拳,无奈自己实力不够,只能屈服于银威之下,转过身来,一脸悲愤的取出一把长剑,慷慨赴死般的走出了洞府。

    “邢狼天,你个獐头鼠目的胆小鬼,一把年纪了还不敢结丹,老也老了还荤素不忌,祸害了人家多少好姑娘,我都替你害臊,一张老脸都活到腚上去了!”

    二人还未见面就先来一轮骂战,仿佛一对天敌,以前每过十天必有一场对台戏,相互拆台,今天你抢了我的侍女,明天我挖了你的藏宝库。

  今天你上木灵峰叫骂,明天我上金灵峰偷你灵石,你来我往,一人拿刀,另一人必然拿剑,刀剑相撞,最贱者胜。

  只是这三年来,秦昭月一门心思的守在玉香山附近,二人没有唱对台戏的机会,这可把玄阴宗的所有弟子都憋坏了,就连掌门和掌教们都觉得日子过的无趣。

  此刻二人的骂战,在掌门齐远的“热情”宣传下,顿时整个玄阴宗都沸腾了,有不少弟子都激动的流下泪水,浑身颤抖的手舞足蹈,快速的清点着自己的门派积分,以应对另一场“战争”

    很快两人就看到了彼此,紧接着,两股惊天的战意直冲霄汉,他们都记不清挖过对方多少金库,各自使过多少绊子,阴谋阳谋,层出不穷。

    即使对方没有招惹自己,也要找点苗头,给予狠狠的打击,比如,你的长相太过于祸害生灵,我要为大陆亿万生灵除害!

    二人为了玄阴最俊男子的称号,吵的面红耳赤,为了执法堂第一长老的名头,争的头破血流。

  此刻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不必多说,直接就拎起武器战在了一起。

  “当”,刀剑相撞,掀起一连串回音,两者像是久未饮血的恶魔,刀刃剑身都在兴奋的颤抖,此刻露出一股嗜血之意,闪烁着阴森的黑光,腐蚀了四周的虚无。

  一时间,刀光剑影、飞沙走石,兵器碰撞的声音不断回荡,震的众人耳膜生疼。半晌后,两人都觉得不过瘾,齐齐扔掉了手中的兵器,撸起袖子,赤膊上阵!

  在主场作战,一般胜算很大,木灵峰弟子自然是支持秦昭月,站在一旁不断的喊着:“秦师叔英俊潇洒,玄阴第一,俊美容颜,天下无敌!”

    这还不算,所有的木灵峰弟子,集体支付大量的门派积分,开启了一处宗门的扩音阵法,顿时整个玄阴宗都在回荡着这句无数木灵峰弟子的“肺腑之言”。

    战斗中的秦昭月听见自己的招牌口号,顿时像打了鸡血一般,越战越勇,将邢狼天压的节节败退,难以招架。

    金灵峰的弟子听见“敌方”汹涌而来的口号,顿时不干了,虽不能到现场喝彩,但亦是极有经验的支付了大量的门派积分,启动了宗门的另一处扩音阵法。

    “邢师叔风流倜傥,玄阴第一,俊人佳颜,当世无双!”

    顷刻间,山呼海啸的反对口号遥遥传来,与木灵峰的声浪形成对峙。

  随后,其它三峰的弟子也加了进来,各自选择支持者,一时间,呼喊声一浪高过一浪,大大刺激了门派积分的消费。

  邢狼天闻得专属于自己的口号,顿时身躯一震,体内涌动着莫名的暖流,化作一股大力,将秦昭月推开,随即精神抖擞的和他鏖战。

  于是,两人愈战愈狠,丝毫不顾形象的,扭打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