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一枚古印章
“你家长辈呢,怎么让你这么个小娃娃来做事, 小娃娃不知道轻重, 万一砸了,害的可是人家一家的性命。”那大师说着看向郑先:“郑先生, 你之前说的怪事是在哪发生的,带我去看看, 还有你,回家找你长辈去。”
屈海顿时面露不忿,愤愤地张嘴想要说什么,却被冯渡按了下去。
郑泽则尴尬又歉意地看了冯渡一眼。
冯渡抬眼看向那个大师道:“我只是来看朋友顺便帮个忙的,大师若是有真本事, 也不会在意我是不是在这里看着。”
“啊,说的是, 那个……”
“冯渡。”郑泽小说道。
“哦哦,小渡啊,你是郑泽的同学吧,郑泽这几天不太舒服,你来看他有心了, 晚上别走了, 你和小海陪郑泽好好玩玩啊。”郑先打着圆场赔笑道。
屈海不满地切了一声,见冯渡和郑先都没说什么,也就愤愤地坐在沙发上,不支声了。
那大师依旧有些轻视地扫了冯渡一眼,继续和郑泽说话了:“我观郑先生这房子, 是个虎踞龙卧的好走势,风水风水正所谓看山看水,其实看的也就是你这里的气和运,这房子六宫饱满八卦充盈,是个气运流通的好走向,郑先生住进来后应该财运不错吧,坎火离水,五行相克,稍有晦气,郑先生的儿子身体不大好,易被小人纠缠,但并无大碍,而且主学运丰盛,蟾宫月亏,郑先生的夫人是不是最近与郑先生有些离心呢。”
“是的,是的,正是这样,谢大师说的没错。”
那大师每说一句,郑先的表情就信服一分,说到最后更是连连点头。
见郑先眼中的信服,谢大师得意一笑。
就听郑先苦着脸问道:“大师,如果我这处风水这么好,最近又怎么会遇到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呢?”
“更何况我儿子遇到的那些怪事又该怎么解释呢?”
谢大师摸了摸下巴,表情高深地道:“莫慌莫慌,万事各有盈亏,你这房子虽说不错,可也并不是没有缺憾,看风水不是单看你这房子的风水,还要连你房子外面的环境一起看,你家这个房子建的地方啊,凶。”
郑先生心头一跳,连忙追问:“大师此话何解?”
谢大师眼角撇了撇窗外,他低声道:“主卫空次卫丰盈,中间低卧尤如悬棺,你这里住的是阴宅呐,那可是给死人住的地方,你说活人住在死人的地方,再好的风水又有什么用?”
“这旁边死过人吧,你说阴气这么重,能不遇到怪事吗?”谢大师面色沉重地道。
他这话一出,郑先心头就是一跳,郑泽和屈海也被吸引了过去,屈海依旧是有些反感对方,切了一声,嘀咕道:“扯的吧。”
谢大师眉头一皱,瞥了屈海一眼道:“无知小子,本大师不与你计较。”
“孩子无知,大师别放在心上,那……大师您说我们该怎么办,赶紧搬走吗?”郑先连忙问道。
老实说这段时间的事把郑先折腾的够呛,再加上这里本来就有些荒凉,又出过事,被请来的大师这么一说,郑先就更不想住了,恨不得立刻搬家。
其实当时买房子的时候,郑先还觉得这里的设计前卫新颖,没想到好看是好看,但是要命。
谢大师摇了摇头:“我再给你看看吧,其实阴宅阳宅不过变幻间,让我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改动的地方,也给你这里变变气场。”
郑先连连点头。
谢大师朝楼上走去,冯渡几人也跟着上去了,那谢大师在二楼看了个来回,最终停在了郑先的书房前。
郑先脸上的表情有些奇怪,他道:“怎么了,大师,这里有问题吗?”
谢大师点了点头:“你这里阴气很重,奇怪,好好的书房怎么会这样,你这里放了什么?”
谢大师说着推开了书房的门,郑先脸上掠过一丝古怪,他越过谢大师冲进了书房,将一个盒子抱在怀中,尴尬地笑道:“没什么,是我前段时间买的一个玩意,比较喜欢,就放在这里了。”
然而这会却没有人回应郑先,冯渡、六先生以及谢大师的目光都被郑先怀中的盒子吸引了。
谢大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而冯渡的表情却猛地变了。
“怎么了?”旁边的郑泽不解地问道,他略有些厌恶地看了自己老爹怀中的盒子一眼。
冯渡此时戒备地看着郑先的方向,一只阴冷惨白的鬼手悄悄地爬上郑先的肩膀,女鬼惨白的半张脸被长长的头发遮住了大半,只露出阴森泛白的眼珠子和破破烂烂的红裙子。
女鬼的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可怕笑声,以环抱的姿态搂住的郑先以及郑先怀中的盒子。
郑先像是被什么影响了,表情有些烦躁,他抱着盒子焦躁地道:“就是个小玩意,没什么值得注意的。”
谢大师却皱了皱眉,往前走了两步,边走边道:“房间的摆设对气场的影响也非常大,尤其是古董一类的东西,一旦弄个不好,放错了地方,其中蕴含的阴气足以改变整个房间的气,最终甚至会导致家破人亡。”
哪料到之前还信的不得了的郑先态度大变,他有些烦躁地道:“哪有这么夸张,我已经把盒子给锁进抽屉里了。”
眼见谢大师越走越近,那女鬼勒着郑先的手臂越缩越紧,甚至阴森泛白的眼珠子一翻,对准了谢大师,那头漆黑长发也蠢蠢欲动。
冯渡终于忍不住喝道:“站住!”
屋里的人被他突兀的厉声喝叫吓了一跳,都忍不住奇怪地看向冯渡,谢大师的脚步也停住了,皱眉有些反感地看向冯渡。
冯渡却是对郑先道:“郑叔叔你先别动?”
“怎么了?”郑先狐疑地看向冯渡,抱紧了手心的盒子。
冯渡抿了抿唇,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三两步走到了郑先面前,一巴掌拍向了郑先的肩膀。
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一声听不见的惨叫声,女鬼怨恨地瞪着冯渡消失了。
郑先的表情恍惚了一下,盒子从他怀中滑落,里头的印章滚落在地。
房间里的人都莫名其妙地看向冯渡,冯渡面无表情地道:“有鬼。”
谢大师不屑地嗤了一声,屈海上下看看什么都没看到,唯有郑泽脸色惨白,惊恐慌乱地看向冯渡。
刚才那一瞬间,他清楚地看到一抹红色的东西被冯渡拍掉了。
冯渡却没有理会房间中人的态度,他弯下腰,将滚落在地的印章捡了起来。
印章是不知名的黑色材质雕成,材质有些像木头触感又想石头,印章雕刻成奇异的小兽模样,章子底下刻的字像流水,冯渡一个字也不认识。
只是在摸到印章的瞬间,心神一阵恍惚,一种莫名的熟悉感直穿大脑,让冯渡愣神了片刻。
直到郑先毫不客气地一把抢过印章,冯渡这才回了神。
他看着郑先将印章收回放好,微微皱起了眉。
郑先将印章锁进柜子里,表情才缓和了一些,他又重新恢复成那副客气有礼的模样,有些歉意地道:“抱歉,实在是太喜欢这个小玩意了,失态的地方,还请谅解。”
“谢大师,还有什么方法吗?”
谢大师瞧了瞧郑先锁印章的柜子几秒后,才收回目光看向郑先道:“若是郑先生不介意,晚上我便留下来好好看一看周围的风水,郑先生觉得如何?”
郑先点了点头:“那就麻烦谢大师。”
“小海还有……冯同学是吧,你们也留下来吧,晚上我好好款待你们,谢谢你们能来陪我家郑泽。”
冯渡刚想说什么,就觉得衣摆被拉了下,他低下头,就见六先生用爪子勾了勾自己衣摆,目光灼灼地望着他,像是想说什么。
同六先生对视了几秒,冯渡明白了,他点了点头,微微笑了笑道:“那就谢谢郑叔叔了。”
屈海见冯渡留下来,自然也是要留下来。
大约是很久没人来做客了,见所有人都同意了,郑先也有些高兴,他道:“大家都愿意留下也是有缘,我安排下饭店吃顿饭吧,车就在车库了,一会我开车带你们去。”
郑先说着就去一边打电话了。
谢大师没兴趣搭理小毛孩,坐在一旁的沙发上高冷无比地闭目养神去了。
屈海撇了撇嘴,同郑泽小声地说起话来,冯渡找了个借口去了厕所。
“六先生,刚刚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情况?”避开了众人,冯渡小声地同六先生说起话来。
六先生轻巧地跳到了冯渡肩膀上,他毛茸茸的猫脸有些严肃:“主人,刚刚那个不是什么古董印章。”
“什么?”六先生这么一说,冯渡也有些奇怪。
“我可以肯定,主人,那是遗失的鬼玺王印,掌王印者,号令阴兵,无有不从。”
“主人,鬼玺王印是地府帝君的信物,它对鬼物有莫大的吸引力,郑家的怪事也都是因此而起,正如那个谢大师所说,这里阴气重,本就吸引鬼物,那些鬼物又受鬼玺召唤,都想霸占鬼玺,把这里快给弄成了鬼蜮,如果想要郑家恢复原状,我们就必须要拿走它。”
见冯渡回来,屈海低声问道:“怎么了冯老大,是有什么问题吗?”
冯渡点了点头,看向郑泽:“你的感觉没有错,那枚印章是阴间之物,你父亲所有的变化都是因为那印章而起,还回印章,那些鬼怪就不会来骚扰你们了。”
郑泽脸色一白,他本就生的单薄瘦弱,如今这个模样,当真是风一吹就倒。
之前见了鬼,又看到冯渡一掌驱鬼的本领,郑泽对冯渡的话根本是确信不疑,更何况他本来就不喜欢父亲带回家的这个古董。
“那怎么办,冯老大,要不然我把拿东西偷出来扔了?”
冯渡摇了摇头:“不要轻举妄动,看看再说,鬼玺现在已经影响到周围的鬼了,你本身气场弱,一旦接近它,只会被鬼所害,只要郑先生能从鬼玺的控制中清醒,一切就好办了。”
郑泽连连点头,一副任凭冯渡吩咐的摸样。
那边谢大师也不知道是在闭目养神还是睡着了,一直都闭着眼没出声也没动。
直到郑先一脸尴尬地从车库走回来:“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车竟然坏了,明明之前还是好好的啊,没车我们就没法离开这里,这个时间了也不会有人愿意来这里,这顿饭看起来是吃不成了。”
冯渡丝毫不觉得意外,鬼玺的力量已经将这里异化成另一个空间,进来的人谁也别想随便出去。
谢大师似乎有些不满,大约是觉得自己没受到重视吧,更是觉得尽心尽力了这么久连顿饭都没吃。
郑先也是觉得不妥,可是这偏僻郊区的,出个门也确实不容易,想了想,郑先犹豫道:“不然我下厨做给你们吃吧。”
这话说完,郑泽先惊异地上下打量了自己父亲一眼,直接干脆地道:“爸,我不饿,你们吃吧。”
见郑泽这个反映,大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纷纷表示一顿不吃也没什么。
谢大师直接起身道:“这离半夜十二点还有好几个小时,我先上去休息了,等到了时间出去给你们看看风水,只有阴阳交际的子时才能看清,郑先生,到时候我喊你。”
“好,谢大师,我给你找个房间。”
见郑先和谢大师一前一后地离开了,冯渡三人对视了一眼,冯渡犹豫了下道:“今天晚上你们自己要多小心,这里已经成了鬼蜮,那谢大师半夜里要出门,只怕是要出事。”
“那我爸……”郑泽立刻紧张地看向冯渡,这会他已经没有之前看轻的态度,而是相信的不得了。
冯渡摆了摆手:“放心,我会去看着他们。”
郑泽还没舒口气,旁边屈海立刻紧张叫道:“老大,你走了我们怎么办,你刚刚不是说这都鬼蜮了吗,岂不是到处都是鬼啊,郑泽还是那体质,我们不行的,老大你别走,那老道士想作死,让他去好了,我们需要你。”
郑泽翻了翻白眼,从来没发现自己发小这么咋呼,跟个女人似得。
冯渡也有些无语:“放心,我让六先生陪着你们。”
六先生冲屈海一龇牙,有些不太情愿地蹲坐在一边,不大高兴的样子,冯渡伸手摸了摸六先生毛茸茸的脑袋。
没吃上晚饭,几个大小伙子还真是有点饿,也没心情闹腾,就都上楼休息去了。
入夜,郊区别墅的夜晚格外的黑,如果不开灯的话,只能看到模糊的黑影。
谢大师心中还记着郑先这个客户,一到十二点就睁开眼,起身去喊郑先。
也不知道郑先是不是比他还要焦急,谢大师刚起床,就看到房门开了,一团黑影站在门口一动不动地盯着他,看身影很像是郑先。
谢大师不疑有他,穿上鞋道:“这么急着就起来了,不过也好,到了这个点,我们出去才能看清整个别墅的风水地形。”
不知道是不是太紧张了,郑先一句话也没有说,见谢大师起身,他转身就直接朝楼下走去。
谢大师跟在郑先身后,郑先默不作声地走在前面,谢大师拿出了罗盘低头看着。
罗盘上装的有荧光剂,再黑的夜里也能看清,然而今天也不知道怎么了,谢大师手里的罗盘疯狂地转动着,一刻也不停。
谢大师皱起眉:“怎么回事,罗盘坏了么?”
罗盘上的荧光剂散发着幽绿光芒,大半夜里映在人的脸上有些吓人,谢大师摆弄了两下罗盘,纳闷地嘀咕着抬起头,眼角的余光一扫,看到身边的地上有一双脚。
他猛地一回头,却发现什么都没有,谢大师一瞬间觉得心脏骤跳,再抬头时,前面的郑先不见了。
谢大师茫然地看着周围黑乎乎的一片,明明感觉中还没有离开别墅,可他却有种不知道走到哪里的错觉。
入夜十二点,冯渡起身离开了郑泽的房间。
屈海吓得要死,眼巴巴地看着冯渡离开,喊也不好意思喊,瞧得六先生嗤笑了一声,转而又有些担忧地看着冯渡离开。
虽然六先生没有跟在身边,冯渡并没有惧怕,收过秦雪雪斗过张老板后,他与地府的联系就更紧密了,身上自然而然多了些什么,平常小鬼是近不了他的身的。
冯渡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了楼下,然而奇怪的是,这会要出门的谢大师和郑先都不在这里。
别墅里静悄悄的,连个怪异的声音都没有。
冯渡皱眉看了看周围,犹豫了一下,推开别墅的门朝外走去。
谢大师现在后悔极了,原本他觉得这世上的怪事只是阴阳失衡,或者阳气盛或者阴气盛才导致的,根本是没有什么鬼怪的。
然而现在他眼前所在的一切却完全推翻了他的认知。
等他从茫然中回过神后,发现自己竟然已经离开了郑先的别墅,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别墅三楼楼顶。
从楼顶朝下方看去,确实能把整个别墅群尽收眼底,也的确达成了谢大师想观整个别墅群风水的目的,可谢大师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因为他发现自己被笼在极浓的阴气中,罗盘已经坏掉了,他身后的大铁门呼啦响着,接着彭的一声被一股巨力掀飞。
谢大师只听到黑洞洞的楼道中传来孩子的笑声和奔跑声。
他咽了口干干的唾液,握紧了手心的罗盘,惊恐地盯着黑暗的楼道,心里疯狂地默想着自己所会的东西,然而没有用。
一只冰凉的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谢大师回过头,对上一张惨白的人脸,那个男人的脸上流着血,阴测测地看着他:“进来做客呀。”
谢大师惊叫一声,瘫软在地。
冯渡推开门后发现外面刮着阴冷的风,整个别墅群像是一片巨大的坟墓,阴冷寂静,四下里看不到一个人影。
他左右看了看,没瞧见人,就在冯渡想着要去哪里看看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
冯渡神色一肃,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就见谢大师死死抓着房檐,一脸惊恐,一股无形地巨力想要把他掀飞,将他从楼上摔下去。
一个脸色惨白的男鬼站在楼上,大约是感受到冯渡的目光,阴测测的目光同冯渡对视。
冯渡皱起眉,三两下跑到白天看到的那栋别墅前,鬼别墅的灯闪烁着亮了,白帽子白衣服的小男孩又跑了出来,惨白的脸望向冯渡:“哥哥是要进来吗,进来玩啊。”
冯渡没有理会小男孩,直接冲上三楼,男鬼凶狠地瞪向冯渡,飘过去就想将冯渡也扔下楼,结果被冯渡一脚踢开。
谢大师还在苦苦坚持,冯渡走过去,直接将谢大师拉上来,谢大师狼狈地喘息着,连声说谢,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再也不见之前的高冷。
“小兄弟,啊,不,大师谢谢你。”想到之前对冯渡说的话,谢大师一脸羞愧。
以为对方是小孩子胡闹着玩,没想到最后自己才是什么都不懂的那个。
冯渡没兴趣猜谢大师怎么想,他看了看四周,皱眉问道:“郑先生呢?”
谢大师也是一脸茫然:“我跟着郑先生一起出来的,可是跟到半路就丢了,我也不知道郑先生去哪了,大师,你知道吗?”
冯渡当然不知道,事实上,如果不是谢大师刚刚出了声,他也找不到谢大师。
虽然鬼无法伤害到他,他对鬼也有极大的压制力,但对于玄学法术上,冯渡还是一无所知。
“我们走,先去找郑先生。”冯渡带着谢大师离开了鬼别墅。
另一边,被留在别墅的郑泽和屈海根本没有睡意,两个人都睁着眼,谁也不敢说话,眼睁睁的看着墙上的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就在屈海和郑泽紧张无比的时候,房间的门被人砰砰踹响,窗帘无风自动,窗户外有谁在锤着窗,发出一声一声可怕的闷响。
屈海和郑泽立马对视一眼,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郑泽看着屈海:“海子啊,你冯老大留的猫有用吗,我怎么觉得外面的东西随时都能撞进来呢?”
屈海也不太自信:“应……该吧,毕竟是猫妖。”
六先生瞪了他一眼。
就在这时,门被人踹开了,一个抱着东西的黑乎乎人影站在门口,直勾勾地看着两人。
郑泽和屈海惊叫一声,那人影也不说话,看了两人一会,转身就走。
郑泽突然有些犹豫:“好像是我爸爸。”说着他起身就要跟过去。
六先生起身,目露凶光地瞪着外面,跳到床上拦住了郑泽:“别出去,他现在不是你爸爸,只是被鬼玺控制的人偶。”
郑泽的表情有些茫然,不知道他爸好好的怎么成了人偶,他有些恐惧地道:“那我爸没事吧,他被鬼玺控制,最后会不会回不来了?”
六先生摇了摇头:“鬼玺本身并不是鬼,也没有意识,但神器有灵鬼玺属阴,当鬼玺快要陷入沉眠危境的时候,就会下意识操控周围的生物攥取生机,你爸爸只是被鬼玺当成了工具,不到最后不会有事。”
郑泽刚放下心,旁边的屈海突然怪叫一声,在六先生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表情痛苦地冲了出去。
外面黑洞洞的一片,屈海刚冲出去就不见了。
六先生幽绿的猫瞳闪烁着被激怒的冰冷光芒,尾巴炸起,喉咙底发出一声威胁的嘶吼。
本来想直接追出去看看是哪个大胆的小鬼,然而看到旁边面色惨白的郑泽,六先生不甘地呜呜了两声,卧在了郑泽身边。
郑泽害怕地依靠了过去,声音有些颤抖:“海子……海子他怎么了,他不会有事吧。”
六先生没有心情说话,只撇了郑泽一眼,就开始闭目养神。
冯渡带着谢大师一路朝郑泽家走去,然而明明只有短短的百米距离,两个人居然打转了好几次还没有到。
谢大师颤颤巍巍地看了看周围环境,小心翼翼地道:“那个……小大师,是不是鬼打墙啊。”
冯渡皱眉看向前方一片黑暗,表情肃冷,喝道:“何方小鬼敢阻我去路?”
随着冯渡话音落下,周围传来窸窣声,接着面前的路豁然开朗,那无名的拦路鬼竟是被冯渡一句话喝退了。
谢大师眼中闪过一丝惊异,随即面上的表情更加谄媚了,他紧紧跟在了冯渡身后:“小大师,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冯渡担忧别墅中几人的安全,这会没有心情同谢大师搭话,只是紧蹙眉头,匆匆朝郑先的别墅走去。
走着走着,冯渡面前彭一声凭空摔下去一个人。
屈海四肢抽搐着死不瞑目地看着冯渡,口鼻嘴角流出鲜血。
“屈海!”冯渡脸上滑过一丝愕然,三两步上前去查看屈海的情况,发现屈海气息全无浑身冰凉,他皱了皱眉,突然伸手将屈海捏成光团,塞进袖子中。
还没往前走两步,冯渡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身边好像太安静了,他回头一瞧,谢大师也不见了。
郑先别墅的大门打开着,里面一片漆黑寂静,看上去就像怪物的巨口,随时会吞噬人类血肉身体。
冯渡抿了抿唇,两三步走进别墅中,仰头就看见客厅天花板上吊着一个人。
谢大师面色憋得通红,四肢像是要被宰杀的青蛙一样扑腾着,勒的他眼睛都翻白眼了,眼见随时都要闭过去。
冯渡连忙走过去,抱着谢大师把他从绳子中解救出来。
然而刚一落地,谢大师表情一变,嘴角一勾,勾出阴森可怕的笑,他阴测测地看着冯渡,手突然变成了可怕的枯骨,锋利的骨头直接剜向冯渡的胸口。
然而冯渡胸口金光一闪,谢大师口中发出凄厉尖叫,表情扭曲地看着冯渡。
冯渡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过去,一道虚虚的男人身影从谢大师身上被震出来,直接化作一蓬烟雾消散了。
谢大师大口喘息着,整个人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似得,浑身汗透,脸色也有些苍白,他感激地看了冯渡一眼,半天说不出话来。
“这里很危险,我们走。”冯渡带着谢大师朝楼上走去。
六先生没有带着郑泽乱走,而是一直在房间中等着冯渡,以免失散,这会见到冯渡回来,立刻高兴地迎了上去。
六先生上下仔细地打量着冯渡,确定冯渡没有事,这才松了口气道:“主人没找到郑先?”
旁边的谢大师瞪大了眼,大概是被一只说话的猫震慑了。
不过房间里这会也没人在意谢大师的心情,冯渡表情沉重地点了点头:“我出去后只见到了谢大师,没找到郑先,还有屈海的魂自己跑出来了,屈海人呢?”
郑泽小声地道:“冯老大,刚刚一出去后,我们这里就发生了怪事,我爸就站在门口看着我们,特别怪,然后就走了,接着海子突然发疯了一样冲出去,我和猫先生都没有拦住。”
“冯老大,他们会不会有事啊?”
谢大师在一边插嘴道:“这里阴气太重了,已经完全是阴宅了,我们几个活人在这里,会成为鬼物的目标,不如我们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明天阳气重的时候再来,也许会好一些。”
郑泽立刻瞪了谢大师一眼,不满地道:“要走你走,我是不会把我爸还有海子扔在这里不管的。”
谢大师脸一红,呐呐不敢言,让他自己走出去,说什么他都是不敢的,刚刚那种差点死掉的痛苦,他可再也不想尝试了。
冯渡自然也不会把屈海扔在这里,更何况他还要拿走鬼玺。
六先生更是直接道:“这会已经不是走不走的问题了,鬼玺有心以你们几个活人为祭,是不可能放你们出去的,这里阴气盛,激活了鬼玺的残存灵气,它影响了郑先,将郑先当成傀儡,如今郑先大概是躲在暗处想要杀了你们,让鬼玺彻底复苏,而受鬼玺吸引而来的鬼物,正是被阴气和鬼玺所滋养,分外凶残毫无理智,这里大概已经成了鬼窟了。”
“想要离开,只有找到源头鬼玺,才能破解。”
随着六先生话音落下,整个别墅突然震动起来,接着震动越来越厉害,像是有只无形的巨手才拼命晃动想要破坏别墅。
“怎么回事?”郑泽表情难看地惊叫起来。
谢大师的脸色也十分惊恐,三人一猫仰头看向房顶。
就在这时,一阵剧烈的摇晃,整栋别墅突然被无形巨力撕扯成碎片。
砖头、石灰、水泥、柜子噼里啪啦往下掉,劈头盖脸地朝他们砸来,三人一猫的脚下也瞬间裂开了一道可怕的裂缝。
剧烈晃动的房子直接将三人一猫晃掉进裂缝中。
随着郑泽和谢大师的惨叫声,整栋大别墅轰地一声被夷为平地。
弥漫的烟尘中,六先生化身成一个卡车大小的巨猫,猫眼如幽绿的鬼灯,可怕地注视着周围的生物,而巨大的像怪物一样的猫背上,安安稳稳地坐着冯渡。
郑泽和谢大师则被六先生的尾巴轻轻带住,咸鱼一样地趴在六先生的尾巴上喘气。
“怎么回事?”郑泽虚弱地抬眼问道。
一轮妖异如惨白灯笼的圆月挂在半空,惨淡月光下,烟尘消散之处,屈海的身体僵硬如同傀儡地看着他们,而屈海的旁边,则站着抱着盒子的郑先。
大约是感受到几人的目光,郑先冲着冯渡几人缓缓地裂开嘴笑了。
他依旧是那副有些颓废儒雅的商业精英模样,然而任谁看到他脸上的表情,都会觉得他不似活人,至少活人是做不出这样诡异僵硬的表情,就好像郑先的脸上罩着一层面具一样。
“爸!”郑泽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他的表情像是要哭了,急匆匆地就想跑过去。
结果被冯渡一把拉住:“别过去,你爸爸现在没有自己的意识,只是傀儡。”
郑先的挣扎弱了下来,他看了看冯渡严肃的表情,点了点头。
谢大师在一旁咽了口口水,有些恐惧地小声道:“那个……小大师,你不觉得他俩这状态很像僵尸吗?”
六先生重新缩回正常猫咪大小,他不屑地瞥了谢大师一眼:“什么僵尸,只是傀儡,鬼玺只是想要生祭我们。”
“生……生祭,怎么祭?”这词显然将谢大师吓了一跳,他结结巴巴地道。
然而这会已经不需要六先生解释了,因为他们脚下的地面开始缓缓发生了变化。
原本一片平坦的地面开始不停隆动,下方土层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
接着无数的骷髅碎骨,人类的动物的,仿佛翻出土层的蚯蚓一样,不断地涌动出来。
很快,冯渡几人脚下就垫满了骷髅碎骨,那些骷髅碎骨还不断升高变形,不过几秒的时间,一个巨大无比的骷髅祭坛出现在冯渡几人的脚下。
而冯渡几人面前,骷髅祭坛不停扭动,正中央托出了一个等人高的骷髅方盘,方盘中间是一个凹槽。
不等几人奇怪,郑先突然打开盒子,远远一抛,鬼玺王印自发从盒子中飞出,不断涨大,而后直接落在了凹槽中。
而冯渡几人脚下的骷髅祭坛仿佛活了一样,骷髅们生出利爪獠牙困住了郑泽、冯渡、谢大师的脚。
与此同时,郑先和屈海也默默地走上祭坛,盘坐在祭坛的一角,一动不动了,很快骷髅祭坛的骷髅就将两人层层包裹了起来。
“这……这是?”
五个人瞬间被挪到了祭坛的五个方位,鬼玺王印散发出不详的红色光泽。
然而六先生的眼神却变得有些奇怪起来:“主人,王印好像不全。”
“什么?”
唯一没有被束缚的六先生突然一跃而起,一尾巴将祭坛正中的鬼玺王印扫了出来。
与此同时,冯渡脚下金光一闪,他挣脱了骷髅祭坛的束缚,一把接住了鬼玺王印。
作者有话要说: 姑娘们,小渡比较适合哪个专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