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也死了, 梅姨还是经常上前线的, 她也有很大的概率会死的呀。”
冷梅和冷峻是不会做这种假设的,毕竟梅霜是他们的亲妈, 谁会假设自己的亲妈早死, 他们想都不敢想。
但陈思雨可以。
是的, 毛素英确实很伟大,作为爱人,同志,值得铭记。
可梅霜呢,蜂火连天中,她冒着枪林弹雨在前线慰问, 为战士们带去歌声,加油打气,怀冷峻的时候,她还在老区, 为了一碗熟小米而发愁,可见她也是吃过苦的, 那么, 她如果死在战争中呢, 冷兵会像怀念毛素英一样怀念她吗。
两个女性在他心里, 孰轻孰重?
梅霜的恋爱脑显然又被勾起来了,唇角微微一抽,她看似在吃东西,可是默默的,也在等前夫的回答。
她应该也很好奇,如果自己当初也死了,那在冷兵的心里,会否有她的一席之地。
冷兵回头看梅霜,语气平淡,又带着些自豪和骄傲:“思雨没经历过战争,不懂,在当年,有文艺工作者愿意去前线慰问,于战士们来说,可比首长前去慰问还开心,他们会不计性命,保障文艺工作者们的安全的。”
这倒是真的。
梅霜这样的歌唱家们要上前线,战士们会誓死捍卫她们的生命安全。
想起往昔,她说:“想当年,不论路途有多遥远,战壕里的环境有多差,但只要看到战士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我们就什么疲惫都没有了。”
陈思雨煽风又点火的,就是想让冷兵意识到,毛素英固然重要,但梅霜在他的生活中更加重要,他对得起毛素英,对得起他的组织,可对不起梅霜,他于梅霜是有亏欠的。
但梅霜这种严谨的,不夸张不渲染的言辞,让陈思雨的话题无法进行下去。
果然,冷兵一笑:“思雨,听到你梅阿姨说的了吧,所以你的假设是不成立的。快吃饭吧。”
显然,他从来没有把梅霜放到,跟毛素英一样的位置上,去比较过。
而是从一开始,就把毛素英放在更重要的位置,二十多年了,虽然跟梅霜朝夕共处,却从来没有认认真真的,审视过她的存在。
陈思雨说:“我明白了,梅阿姨为您生儿育女,还保障了您的大后方,您心里对她只有感激,对吗?”言下之意,只有感激没有爱。
她这叫反讽。
但冷兵并没有意识到,反而说:“是啊,梅霜同志是我最敬重,也最感激的人,十年战争,她抚养孩子,保障后方,还能抽时间上前线慰问,她呀,跟毛素英,毛素美,胡茵一样伟大。”
梅霜是个严谨的人,忙说:“哪里,我跟她们是没法比的。”
而冷梅,一直以来,都坚定的希望父母能复婚,能回到往昔的日子。但作为子女,她只看到父亲在生活中对母亲的忍让和关怀,总以为那就是爱,直到现在,经陈思雨这样一提,一捋,总算明白了,她爸从来没有把她妈放在爱人的位置上。
站在旁边者的位置上,她也终于意识到,于父母来说,离婚更好了。
毕竟一个女人用了二十多年,深爱丈夫,为家庭付出,他却只是敬重她,而不爱她,冷梅此时气极了,特别气老爹。
但她是个凡事以和为贵的性格,再加上一家人头一回跟轩昂姐弟吃饭,也就不想找不痛快了,按下怒火,她说:“不聊这些了,咱们吃饭吧。”
……
吃完饭,天太冷,冷兵专门申请了车的,准备先把陈思雨姐弟送回去,他们一家人再返回空院。
吉普车,冷梅坐副驾驶,陈思雨和梅霜,轩昂三个坐中间,而冷峻父子坐在最后面,车正走着,突然,冷兵习惯性凑上前,对梅霜说:“对了,这次我们去前线的时候,有一只不小心踩了雷的狐狸,纯白的,一点杂色都没有,我把它捡回来了,你找个楦皮子的地方楦
第63章 自杀了
冷兵的大脑在一瞬间变的空白, 耳中突然扬起一阵刺耳的鸣叫。
这种鸣叫让他焦躁,难受,头痛欲裂。
市一级的批评会,按惯例是要刊登在报纸上的, 而一旦北城的报纸上刊登了, 全国各地的报纸就都会进行转载的。
冯慧可是从革命根据地走出来的军干部, 前几年, 还一直在负责苏国专家的后勤供应, 也曾风光显赫,算个名人, 而等到今天的批评会一开, 她就等于扬名全国, 臭名昭著了。
老军干部们,哪怕是女性,如梅霜这样只会唱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也都参加过军训,擒拿格斗虽然不行, 但枪肯定会开。
更何况,据冷兵了解,冯慧直到最近才离职,在此之前, 她跟所有的军干部一样,每年都会参加为期三个月的军训的。
所以她把梅霜给绑架了, 然后趁乱, 逃跑了?
冷兵机械的问:“真的?”
从十九岁坐进飞机驾驶舱, 握上操纵杆, 枪林弹雨,冷兵从来没有怕过。
但此刻,当他意识到他很有可能会永远失去梅霜时,他无法分辩自己是否处在恐惧中,但他头痛欲裂,耳朵巨鸣。
见女儿在点头,他再问:“真的?”
他想听女儿给个准确的答复,可他的耳朵响的厉害。
冷梅再点头:“爸,你听不见我说话吗?”
冷兵看到女儿的嘴巴在动,但因为耳中的巨响,听不到她在说什么,大声问:“报案了吗?”
冷梅点头:“已经报案了。”
原来,冷兵其实不太理解什么叫个耳鸣,也不理解为什么梅霜会那么痛苦。
他的耳中持续响着尖锐的,仿如铁板被钝物划过时的锐叫。
他伸手摁鬓额,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总算能听到女儿说话了。
冷梅说:“都怪首军院的方小海,按理,批评会之前,为防坏分子闹事,或者逃跑,他该把坏分子反绑起来的,可他坚持,说冯慧不会闹事,也不会逃跑,就没绑人,这下可好,我妈……”
冷兵终于冷静下来了,耳中变的清明,可这时陈思雨接过冷梅的话茬,来一句:“哎呀,看来还真是绑架,梅阿姨怕是凶多吉少喔。”
冷兵原来从来没有体会过耳鸣,也不懂为什么梅霜一耳鸣,就会变得那么焦躁,烦躁,脾气那么大,但在此刻,陈思雨只是随随便便说了一句猜测,可他的头痛欲裂,他就非常焦躁,他甚至想对这个善良的,无辜的女孩发火。
也是直到此刻,当他开始焦躁,烦躁,他才突然意识到,离婚后的三年,一直在持续耳鸣的梅霜,会有多么的痛苦。
再度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冷兵问陈思雨:“你是冯慧的女儿,比较了解她,猜想一下,如果她要逃跑,会去哪儿?”
“虽然我是冯慧的女儿,可我只是个养女,我并不了解她。”陈思雨故意说。
冷兵一手摁着鬓额,尽量克制自己,但还是用微愠的语气说:“思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