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吸了几口气才平缓了内心的悲愤。又听见郅善王虚闾权渠冷哼了一声道;“你这老东西,怎么说都是你有理,我不和你说话了。”
冒顿却仿佛对二人的争持充耳不闻,只是低头专心不知在想着什什么。怔怔的看着河水,又想起这月余来僵持不下的战事,冒顿忍不住叹了口气,不自察觉的说道;“中原如此之大,恐怕我穷其一生都很难……”
众人听到冒顿丧气的话,脸sè不由都有些异样,不少人心中想道:连一向自信无比的单于都如此悲观,难道此战真的难以取胜了。
冒顿话刚说出口,顿时醒悟过来,心知失口,急忙止住声不再说话。
这时稽粥当机立断的下马跪下,拔刀大吼道;“大单于请放心,臣一定为你攻下那中原的花花世界,让我匈奴的马蹄踏遍中原任何一处角落。”
稽粥既已下马跪下,其他匈奴贵人不管愿意还是不愿意,都只好翻身下马,也效仿拔刀高呼;“愿为大单于死战。”
原本尴尬的气氛顿时被稽粥这么一搅合便化解了,冒顿心怀喜悦,哈哈大笑道;“众位起来吧,有你们这些勇士辅助,我大匈奴何愁不能马踏中原。”
燕复站起身来,又趁机微笑道;“大单于所担心的不无道理,可中原虽大,人口也胜我匈奴几十倍,但他们并非齐心,你看今日中原烽火不断便可以知道了。我大匈奴并非要直接统治中原人,只需顺势利导,在中原扶持起一个个国家,让他们彼此之间征战不休,却一个个都努力讨好我匈奴作为外援。如此一来我们就可以不用担心中原人对我们的反抗了,反而坐着什么都不干就能收取到源源不断的粮食和钱帛进贡。”
“现如今秦国实力犹存,我们要消灭他们还须废点功夫,不如我们将草原上的部落逐个迁入长城内,将这上郡之地彻底的变为我匈奴人的牧场。到时候我们只需藏兵于民,占据了上郡便如同悬着一把剑在秦国的头上,让他们寝食难安,不得不极重全部的jīng力来防备我们随时可能的偷袭。然后我们再一点点的拖垮秦国,最后占据关中。”
冒顿拍掌大笑道;“说的好,果然是我匈奴睿智无比的国师,哈哈哈。”
冒顿催马上前俯身拍了拍燕复的肩膀,“你这十几年来对我大匈奴尽心尽力,我冒顿不是瞎子,你的好处都看在眼里了。你放心,我父王答应过你的事情我一定也会做的到。等到我大匈奴攻破秦国后,我就为你收复燕地,让你一族重新登上王位。”
燕复浑身一震,老泪纵横的拜倒在地上,“老奴谢大单于的恩德,我燕氏一族必将感念大单于的恩惠,世代永不相叛。”
刚刚燕复提出建议让匈奴扶持中原国家,其中的意思不乏旁敲侧击的提到当初头曼单于答应为燕氏复国的承诺。冒顿对此自然心知肚明,他既然想要入主中原,自然要广为利用对中原情况熟悉的中原人,燕复无疑是最好的人员,所以他才做出如此姿态以安其心。
又与众人谈了会军情事物,冒顿说的有些口干舌燥了,便从马鞍山取下水袋,仰天喝了数口。看着天空冒顿不由眯起了眼睛,说道;“这场雨终于要停了,看情形大概不用几天就会放晴了,那时候土地必然会恢复干燥,我们弓弦也会不再cháo湿了。”
“诸位,我们匈奴的进攻就在这几日了,你们回去后要好好整顿兵马,随时准备投入战斗。”
众人轰然应诺,冒顿见此心情大好,抬头又笑眯眯的看向昆莫道;王子,听闻你的部下作战十分英勇呢,上次遭到秦军偷袭反而大败了秦军,斩首三千多,可有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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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莫见冒顿对自己说话,连忙毕恭毕敬的回话道;“承蒙大单于夸奖,确有此事,不过却不是大胜,我们楼烦也死伤了不少。”
冒顿不以为意的摇了摇手王子谦虚了,要知道秦军是偷袭而来,你们楼烦部能不为所败反而反击得手,可见你们果然是jīng兵良将。素来听说楼烦将士弓马冠绝,以善shè著称,而且与中原人相互杂居已久,连兵法都学到了不少。如今看来却非虚言,楼烦果然少有的
冒顿的话看似在夸奖,可昆莫却隐隐听出了别有所指,心中丝毫不敢大意,连忙谦卑的说道;“大单于如此抬举真让昆莫惭愧至极,我楼烦兵微将寡,部落尚不及匈奴的十分之一,当年落魄之时幸赖匈奴的收留才得以保存全族。匈奴的大恩大德,楼烦时代难忘,甘为大单于您的鹰犬爪牙。”
冒顿心知这是对自己谄媚之词,所以丝毫不为所动,面sè反而yīn沉了下来,说道;王子,你敢保证楼烦对我匈奴一直忠心耿耿吗?”
昆莫低下身子,“臣可以对着长生天起誓。”
冒顿冷哼了一声,冰冷着声音说道;“可我得到了数次禀报,我匈奴有三个部落入关后惨遭毒手,被人灭族,逃回来的人都说是楼烦人干的,你做何解释?”
昆莫心中咯噔一响,想到“来了”。
面sè上虽然惶恐十分,可心中确实早有对策,颤声说道;“大单于明见,那一定是狡猾的秦人扮作我楼烦人的样子,用来离间大单于对我们的信赖。大单于如果不信大可以问问左大将,他和我们楼烦军挨着最近,我们若是有大军出动肯定逃不过他的眼睛。再说退一万步来说,要真的是我的做的话,我何至于做的如此漏dòng百出,留下那么多活口,今天还敢来拜见大单于您。”
冒顿面sè不变,他之前早就问过左大将了,知道此事并不是楼烦所为,之所以还将这事拿出来说,无非就是想借机敲打一下楼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个道理谁都懂,只有真正融入了匈奴中,冒顿才会对他们放心。
冒顿声音平静的说道;“哦?这么说来是秦人假扮你们的了。”
昆莫擦了擦额头的汗珠,道;“大单于明见,确实如此。当日秦人袭击我们时,曾掠走了不少衣甲旗号,起初我以为xiǎo事一件,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这才没有禀告大单于你。如今想来定是那些秦狗冒充我楼烦,用来麻痹兄弟部族们的警惕着实可恨。”
说道这里昆莫紧咬牙关,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恨恨说道。
冒顿笑了笑,用马鞭轻轻点了点昆莫的肩膀,笑道;王子无须担心,很快我就会给你们楼烦人报仇雪恨的机会了。相信本单于,很快就会有了。”
昆莫深深的低下头,毕恭毕敬道;“全凭大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