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有极特别的原因，在这个时代，没人愿意退伍和转业，离开这个兵人们齐齐热爱的部队。

老马也知道他们的反应，但他仍在写，让人知道他很认真，也绝对不是玩笑。

许多余打破了寂静，他第一个说话：“班长别写了。”

老马回头看看许多余，笑了笑，笑的有些无奈，有些苍凉，但他回过头仍然在继续写。

你想走啊？你舍得走啊？！”老魏开口说话，他几乎已经有点愤怒。

薛林也接过话茬，对老马说：“我知道我们很讨厌。”

老马转过头，勉强露出还能笑的表情，说：“你们不讨厌，跟你们说心里话啊，我要是回到家，肯定会想你们几个的。”

李梦虽然很不满老马的所作所为，尤其是许多余来了后，那摇摆不定，甚至老是向着许多余的态度。

“班长，你自己说的啊，我们这几个兵有人管都成这样，这没人管，成什么人模鬼样了？你就真不管我们了？”，这段时间跟老马红过脸吵过架，可李梦是真不想老马走。

“噢，那我走了，就没人来管你们了。再说，你们自己没准就会管好自己，对吧？”老马扭着头，回答说道。

薛林试图反驳老马：“当然，你铁了心要走，就会找出一箩筐的说辞。”

到了正视自身的时刻，也到了必须把一些话说清楚的时候，老马问李梦他们道：“你们几个，给我说良心话，我算个好班长吗？”

糊涂人像老魏和装糊涂的许多余，立刻说：“是”。“当然是”。

明白人薛林，聪明人李梦，犹豫了下，再加上老魏和许多余开口，他俩最终没说话。

老马知道老魏的脾气性格，他对许多余说：“许多余，你来五班，来部队没多长时间，还没发言权。”又对李梦、薛林喊道：“李梦。”“薛林。”

听见班长很正式的问询，两人都是立正，回声喊：“到。”

“你们俩脑子比较活泛，你们说说看。”

李梦和薛林都是实话难以说出口，他俩对视一眼后，都是说的答不对题。

薛林最先说话：“我们几个觉得好不就行了吗。”

李梦“啊！”了下，表示和薛林一样意思。

“我当兵是为了你们几个？”

老魏和许多余没话说，薛林给噎在那，李梦有些发虚，最后没法，只能挤出一句：“是为你自己。为你自己好行不行？”

老马苦笑道：“行，算为我自己。可是为了什么？好在哪里？许多余，他叫我们明白，我们是在混日子，他逼着我们去想事，我们因此有些烦你恨你讨厌你，可我们终究自己骗不了自己。”

第三十九章 都该说了

“现在，我已经不是一个好兵了，论时间、论年龄、体力和脑筋……”

老马他苦笑着又摸摸自己地心口，继续说：“还有这里，都不行了。

我以前有做好过，现在就不该骗自己。要是骗自己，连人也做不好了。”

老马的全部的决心和勇气都用来说下一句话了：“是的，我骗自己，也骗你们了。

我说我留在这里，是奉献，为了你们，这不是真的。

主要，是我不知道怎么回去，不知道脱了军装自己怎么过，人习惯了这里就很难再习惯别的，真的。”

老马看着大家，看看李梦他们几个，听了他的肺腑之言，却并不显得有多惊讶。

老马只好又对自己苦笑，说：“你们早就明白了对吧？所以我在你们面前永远没有威信。谁会信一个把部下，当由头混事的班长呢！”

薛林急道：“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老马打断薛林，“临走前送给你们一句话：不要再混日子了，小心日子把你们给混了。”

几个人都愣住了，老魏精神头全无，低着头。薛林死皱着眉头，还有点想要哭，李梦则呆愣看着老马，神情沮丧。

许多余此时此刻，却有一种亲身经历历史的感觉，上一世看这一幕时，只是觉得很可惜，也很受教育。

但现在亲身经历，许多余内心有很大很深的触动。

没人是圣人，如果换自己面对这样的后果，自己会是一个什么态度来迎接未来？！

恐怕，不会是坦然，也不会是平静和安心。

没谁再去说话与劝服，谁都看得出这事已成定局。

老马是全团任期最长的班长，人走和人留是最难的，他也见得很多，这回轮到自己了。

退伍报告很快写好。

老马见他们还是那副样子。先前也说了自己，全部的决心和勇气的肺腑之言，这回为了整个五班，他还要说，说更刺痛他们的话。

“许多余，你还坚持吗？我都要走了，你知道我现在更不在乎了。”老马盯着许多余，说着两人才懂的话。

许多余也知道老马说的是什么意思。以前老马说他这个班长，他这个兵不当了，也要去团里找团长，把许多余的事情弄清楚，让他得到应有的公平待遇。

可在许多余的坚持下，许多余没有说出原因。

李梦、薛林以及老魏，都还以为老马在临走时候，开始倒向他们这边，企图说服许多余不要再坚持他们这帮人已经丢掉的东西。

“我没别的要求，班长。就只差个五角星。”

许多余很想告诉老马，说自己修了路，可能比你可能更早一步离开五班。

可能不算修的路，等亮剑和胜利victory销售创了新高，影响力爆了棚，他也能顺顺利利进入到更加广阔的的天地。

许多余现在很想老马去修路，也想五班其他人也去修路。

为什么？

因为许多余在修路后，发现修路也是一种修行，铺砌一条通往哨岗的路，也铺就了一条心灵之路。

内心的空虚和迷茫，也能用有意义的事情填满。

许三多来了五班，给他们带来了惊醒。

许多余占了这具身体，来了五班，不能什么也不能给五班？

享受自私自利后的成果，很舒服。但是，许多余现在发现过程是真的很不爽。

“能做到互惠互利就尽量做双方都有利的事情吧！起码，良心会好受。”。

老马头一次发现许多余的犟，他没办法，就像李梦他们没办法说服他不退伍一样，老马说道：“那就去修五角星，整个五班都去修五角星。”

“凭什么啊！班长，这跟修路怎么又扯上了。”

“就是啊！班长，你这是明目张胆的护犊子。”

李梦和薛林本来还对老马准备退伍而难受，可谁知道班长反过头来就把他们给卖了，走到了和许多余一个阵营。

老马：“李梦，你不是想当作家吗？想写一部小说吗？这事应该请教许多余。”

许多余：“班长。”

老马：“许多余，我都快要走了，我走了，你怎么办？你选一样，告诉我原因，或者，今天我把你底给漏了。”

刚才老马问他是个好班长吗？许多余装糊涂般的说“是”，其实他心底和李梦薛林差不多。

现在老马都要面临退伍，现在，还在为五班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