疏神之际。”
江呈佳刻意捂着肚子,露出虚弱难受的表情,靠在身后泥墙上眼巴巴的望着温竹。
站在她身侧的长谷微微一愣,神情古怪的朝她望去,一脸的疑惑不解。
她之话,也并非毫无道理,温竹听了进去,遂垂头认真思索此事。他沉默良久,在反复犹疑后才缓慢开口道:“罢了...你说得也有些道理。正好,矮屋里的这些人自被抓进来以后,便没进过食。我们便与他们一同用膳,也好时时刻刻看着。”
温竹思来想去,认为一同用餐乃是最稳妥的办法,同意了江呈佳的恳求。
女郎心中一喜,不由在心底连连感谢温竹,谢他给了一个天大良机,让她有机会递消息入屋。
她颇为高兴,一时间并未注意站在身侧的长谷,只专心盘算着递出消息后,该如何从侍卫裙中溜出去,悄悄逃出平村。
此刻,那名唤长谷的兵士,握着挂在腰间的长剑剑柄,正一脸凝重的盯着女郎看,若有所思的想着什么,漆黑的眼珠不断转动。
温竹采取了江呈佳的意见,命一人前往良田稻丛向邓情禀报此事,并让招来的村中农妇前往偏房厨灶,生火做饭。
后墙的砌堆石上,再次余下江呈佳与长谷两人。
趁着氛围静谧安宁之时,长谷脚下无声,默默朝她身边靠去,在她沉浸思考时,突然出声问道:“你今夜...怎么如此会说?往日,要是温竹训斥,你可是半句话都不说的。”
他倏然冒出的问话使得江呈佳心中猛地一惊,下意识跳开,后退三米,一脸惶然的望着他道:“长谷兄...你...靠这么近作甚?吓我一跳...”
长谷更觉得奇怪,一脸莫名的盯着她道:“你为何一惊一乍的?还有...作甚称呼我长谷兄?平日里,你不是都叫我阿谷么?阿英,你怎么了?难道是不舒服么?”
江呈佳心中咯噔一下,再后退几步,强撑着笑容,尴尬的说道:“在温竹面前...我不是一向都唤你长谷兄?方才只是一时没改过来罢了...至于我方才出头,只是因为...我真的腹内不适。干馍馍吃不下,总不能真的继续饿一晚上吧?”
【六十七】矮屋传息
长谷半信半疑的望着她,念念有词道:“是这样吗?”
江呈佳连连点头:“不是这样,还能怎样?”
她努力保持着表情的自然,希望长谷能消下疑心。长谷嘀咕一阵,垂头不语的走回了自己的岗位,时不时的向她看两眼,眼神里充满了探究。
江呈佳被他瞧着,时刻僵持着肩膀,浑身不自在。她需赶紧把消息传递出去。否则,她身侧这个名唤长谷的人,迟早发现她并非阿英。
两炷香后,温竹得到了邓陵的首肯,便让矮屋周围一圈守着的所有兵士全都聚集在了一起。他千叮咛万嘱咐道:“主公施恩,准允我们休息调整片刻。你们万不能辜负主公的一片好意。待会儿,菜食端上来,所有人三人一组,轮着去矮屋用膳。至于没轮到的人,则继续站在自己原来的岗位看守,不得有误。”
兵士们已饿得两眼发昏,耳闻此事,不由两眼发光,声音也洪亮了起来,异口同声的答道:“喏!属下遵命!”
江呈佳在十几人中低着脑袋,不断想着等会儿入了矮屋之内,如何避开其他两人,给卜事传消息?
正当她思量之余,偏房厨灶中的农妇满头大汗的从中走出,吆喝一声道:“军爷!饭菜都好了...还请您验收。”
温竹顿了顿,手掌向兵士们一挥。这些汉子便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分组,三人一队排列起来,站在矮屋之前,老老实实的等待着。
身边人忽然动了起来,江呈佳也急忙融入其中,她看了两眼长谷的位置,刻意想要避开他,与旁人组队。谁知那长谷却走上前来,将她肩头揽住,一阵轻轻拉扯,带着她和另一个身形威猛的高壮大汉站成了一队。
江呈佳的后背不禁冒出层层冷汗,处在此情境,尴尬非常。纵然她得到了进入矮屋的机会,但在长谷的眼皮下,她手中揣着的纸条,恐怕没这么容易悄无声息的交出去了。
温竹前往隔壁厨灶验查膳食,手中攥着一根大银针,一个一个的在菜中验毒,直到确认所有饭菜都无问题后,才命人端了出去。
他亲自打开矮屋,先给里头关着的人,送了点膳食与水,随后才扭过身,站在门槛前,对纵列成队的兵士们喊道:“第一组入屋用食,其余人全部归岗!”
排在最前面的那三人,小跑至屋前,端过仆婢们手中的食案,跨进了屋中。
江呈佳始终被那长谷勾着肩膀,提心吊胆的站着。两人一同走回屋后泥墙边,并排站着。长谷拍拍她的肩头说道:“温竹这番安排...虽说比较稳妥,但未免太过繁琐奇怪。且...若矮屋中,有这么多人反复入内,岂不是给了旁人接近里屋之人的机会?
我听闻...那江女可是个易容高手。这易容术,我不曾亲眼见过,不知其神奇厉害之处。但总归...那江女有这个能力,扮作我们熟悉的人混入队伍之中。温竹这样,反倒让她有机可循。倒还不如,让我们端着食案在岗位上用餐呢!”
这唤作长谷的人,不知是发现了什么奇怪之处,有意无意的提着她擅长易容之术的事情,仿佛在隐射着她。江呈佳听着,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冷飕飕的打了个哆嗦,尴尬答道:“温竹这么做...也是以防万一。若三人同行入内,想必...那江女有再大的本事,也不敢轻易动手。”
长谷略略点头,喃喃自语倒:“你说的也有些道理。”
他刻意再瞧了江呈佳几眼,便松开了她的肩膀,慢吞吞挪了回去。江呈佳全身轻颤,微乎其微的发着抖,唇色也渐渐变白,心口始终悬着,额上渗出细细凉汗,满心的恐惧。
这个长谷,观察能力太强,说不定已将她看出了什么端倪,倘若她继续在这里呆下去,迟早会穿帮。
时间一分一秒的从指缝中溜走。不一会儿,便轮到她与长谷以及另一壮汉入屋用膳。
她弯着腰,跨过矮屋的门槛入内。借着昏暗的烛光,便瞧见灵仪队十几名卜事、侍卫与仆婢紧紧挨在一起,挤在这个狭小的空间中,被全部遮住了眼睛。
她紧紧捏着手中的纸条,已觉得掌心的凉汗将它浸湿了。她抿唇站在屋子最前方思索着,待婢女将食案交到她手上后,便只能随着长谷等人,僵硬的盘坐而下,默默无声地用膳。
昏暗的屋内,充斥着饭菜的香味。灵仪队众人用绑起来的双手费劲儿的吃着膳食,屋中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