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来。他们四人一入屋中,便瞧见满地狼藉,不由骇然,再往帘帐内阁一看,便见江呈佳、宁南忧与李湘君浑身狼狈的靠在地上,灰头土脸,血迹斑斑。
魏帝眼见宁南忧与李氏衣衫不整的靠在一起,便立即明白发生了什么,瞧着那男郎身上四处是伤,血色晕染衣袍,猩红狰狞一片,他不由感叹:江女之武力,竟如此令人惊骇。
魏帝沉默片刻,出言训斥道:“老六,你怎能做出此等混账之事?”
宁南忧肩颤,立即跪地俯身,向皇帝请罪:“陛下,臣弟糊涂,愿意领罚。但求陛下莫要责怪君姐。是臣弟鬼迷了心窍,令她失身,全是臣弟的错。”
魏帝神情暗沉,故作惋惜痛惜。
而跪坐在地上的江氏听到君侯出此言论,不由满心绝望:“你...宁愿牺牲自己,也要保全这个女人?宁昭远,你无耻!下贱!”
江呈佳像是被气昏了头,在魏帝面前胡言乱语,疯狂谩骂。
魏帝蹙起双眉:“江女。朕尚且在此。你的夫君也尚且是皇室子弟,焉能由你如此言语不顾的羞辱?”
江呈佳听此言,默了声,双脚并驱,手臂紧紧环着大腿,痛不欲生。
“出了什么事?”这时才走到屋前沐云低声询问了一句,踏入门槛匆匆向魏帝行礼后,便往房舍四处看了看,眼见地上点点血红,木具碎渣四处飞撒,她便故作诧异,仿佛全然不知这里发生了什么,惊呼一声道:“这是怎么了?这房间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她再往里屋走,便瞧见宁南忧敞开衣裳,怀中抱着同样衣衫不整的李湘君,更是难以置信道:“淮阴侯...你你...你竟与南阳公主?”
李湘君低头掩面哭泣,默默不语。
宁南忧将戏做足,一副全然不怕的模样。
魏帝无奈的摇了摇头:“六弟啊,六弟。江府之内,群臣皆在。你这副德行,让朕如何向他们交待?”
宁南忧闭上眼强硬的说道:“若陛下认为丢了脸面,那便请陛下惩治臣弟为江女出气吧。”
李湘君这时却疯狂摇头,为他求情道:“陛下,此事并非君侯一人过错。臣妹亦有大错,不该为情说动,不顾礼义廉耻。求陛下将臣妹与君侯一同处置了吧!”
魏帝见状,正预备开口。却听江呈佳发出一阵冷笑,落泪绝望道:“好一对深情如水的狗男女...若我今日强行拆散你们,岂不是我成了恶人?”
众人皆向她望去,只见此女转身,翩翩如凤,即使狼狈,也能优雅面对:“陛下。请陛下莫要伸张。臣女不愿他们受罚。刺伤君侯乃是大罪,但臣女心中怨愤,难以克制。若陛下允许,便将这个当做对君侯的惩治,莫再多加处置。若陛下不允,还请陛下让臣女与他们二人一同受罚。若陛下准允,臣女请求携女归江府,与君侯一地两别,从此互不相干。”
魏帝难以理解江女的这个决定,难道此女当真爱上了他的六弟?
一番震惊后,魏帝沉寂下来。眼瞧着江女确实伤心欲绝,难以自持,他心中微微浮起的那丝犹疑被压了下去。魏帝斟酌一番,认为此时并非拿捏江府的最佳时机。今日江呈轶已察觉他对其之杀心,却仍然为他平定城中兵乱,剿除贼寇,击破阴谋,说明江氏一族在此阶段的确对他忠心耿耿,至于仍然铁心扶持他的缘由,他还没有摸清,到底是不是忠君侍主,也未可知。既然已给了江呈轶一个警告,他便没有必要再对其妹故作刁难。此时,应当护着江女才能平息江呈轶心中疑虑。
【四十五】兄长归府
魏帝思来想去,权衡之下答应道:“好,朕答应你,不罚他们二人。朕也答应你,允你住回江府。”
江呈佳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脚下不稳,险些跌倒。沐云急忙上前扶住她,关切问道:“妹妹...小心身子。”
这女郎苦笑一阵,向魏帝请旨:“陛下,臣女有些疲乏了。欲先行告退。”
魏帝默默点头,遂与城皇后让出了位置,令她通行。姑嫂二人颤颤巍巍走出房舍,向屋外行去。
至于屋内。
魏帝板下一张脸,横眉冷对:“宁昭远,你也太过放肆!竟在江府干出这种荒唐事?还不快穿好衣饰滚回你的淮阴侯府疗伤去?今日,若不是江女求情,朕定不会轻饶你!”
宁南忧脸色难堪,与李湘君靠在一起,颤声应旨道:“臣弟遵命。”
彼时,行至小院照壁之外的两位女郎,慢慢直起了腰杆,待远离了那件房舍,江呈佳才收回满脸的绝望,露出笑容道:“还好有你在场,不然我要被魏帝探寻的目光生吞活剥了。”
沐云瞪她:“你连这种主意都想的出来,害怕魏帝寻你的错处?”
江呈佳:“不这样...如何能瞒得住宁南忧这一身伤?”
沐云:“若是让你兄长知晓,定要骂你。君侯的名声本就不好,这事一出,连带着李湘君都要遭殃。”
江呈佳哼哼一声:“李氏遭殃就遭殃吧。她用心本就不纯,你没瞧见,她今日以为自己与君侯终于有了男女之实,早就乐开了花呢!恨不得立刻嫁入侯府。她才不管这些。至于君侯...这样对他来说只有异而无害。即能帮其摆脱魏帝的监视,又能间接证明,他根本没有心悦于我,也与兄长毫无关系,乃是两全其美之策。”
沐云无语道:“就为这个,你便这么不在乎你夫君的名声?”
江呈佳笑:“反正他的名声就算是从粪坑里捞出来,也洗不干净了。干脆如此...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只需我在意他,心心念念皆是他变好。”
“歪理!”沐云又剜她一眼,哭笑不得的骂道。
江呈佳笑一阵,便捂着手臂上的伤口嚷嚷道:“阿依,我疼,快叫医工来为我诊治!”
“好好好。马上让医工来看!”沐云宠溺着,又嘀嘀咕咕道:“以前瞧你后背中箭,箭头都穿过肩骨了,也没喊一句疼,现在到晓得喊疼了?”
江呈佳抿唇低笑,眼中放波。
城中之乱终于在入夜之时,全部平定。江呈轶带兵而归,景汀、窦月阑等人紧跟其后。
魏帝这才将群臣唤出,命众人归家。各府女眷因受江呈佳提前一步庇护,皆在长云巷中吃好喝好,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在江呈轶归府后,长云巷平宅的大门也被打开,众女出府,方知城巷发生了一场大乱。
各府被盗的宝物,皆被江小偷偷还回,众人才知此江小之所以突然凭空冒出,皆是东府司主司与陛下作的一场戏。
遭到贼寇猛烈袭击后的洛阳城,损失不小,街道城坊被军兵与贼寇破坏了的房屋不在少数。禁卫军四处统计受损的屋所与街道,摧毁最为严重的,当是南市内的店铺。周源末一场大火,将此处烧的干干净净,一入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