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的时局,本宫绝无可能让自己精心培养多年的心腹精兵,跟着你去送死。”
“公主不必担忧。您手中的一千八百名精兵,可随您一同撤出城。属下只需带上两百人,便可破城门。至于,属下剩余的那些心腹,便要有劳公主您,带出洛阳了。”周源末向这女郎请求道。
蓝衣女子目露讶异,见他一幅沉稳之象,便暗暗蹙起了眉头:“既如此,本宫便再信你一回。”
周源末颔首,拱手作揖,便欲退出观星楼,准备强攻城门一事。
“慢着。”
正当他抬脚就要离开此间屋舍时,身后这位蓝衣女子再次开了口。周源末不得以止步,扭身望向女郎,皱着眉宇问道:“公主还有何事要交待?”
蓝衣女子向他疾步而来,在门槛前徘徊了片刻,从怀中掏出了一封帛书,交到了他手中。
“若到紧急时刻,将这封信交给江女。或可保你一命。”她缓缓说道:“周郎,你与本宫的大业还未完成。本宫望你能逃脱险境,重回占婆,与本宫再商大事。”
周源末微微一愣,接过她手中的那封帛书,眸中露出探究之意。他神色深沉,小心问道:“公主与江女...莫非是旧相识?”
他问出心中疑问。这蓝衣女子立即收住语气中的忧虑,即刻冷漠道:“周郎,不该问的莫要多问。秘密知晓太多,对你没什么好处。”
周源末心中生疑,随即点头,向她拜道:“属下多谢公主怜惜。”他紧紧握住这封帛书,转身向观星楼的台梯行去,于廊道尽头消失了踪迹。
蓝衣女子目光愈发黯淡,双手紧紧相握,重新扭身入屋,走到窗前,死死盯着不远处的江府,心情燥热激动:时隔多年,她终于走到这一步,终于能与“故友”交锋,自然无比兴奋。
彼时,天色渐暗,洛阳城内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几乎无人敢在这样的时刻上街行走,街上空荡荡一片,与早晨的热闹全然相反。
城门之前,才平复完一场厮杀的窦月阑与宁南忧,皆倚靠街角石墙休憩。
此刻,顶着江呈轶那张面皮的宁南忧,身如万千针刺般难以忍受。他的旧伤早已崩裂,又添了数道新伤,此刻已有些撑不住。然而,战争却还未停止,他无法掉以轻心,只能守着城门继续等待。
他时不时瞧着天色,计算着李氏苏醒的时刻,愈发焦躁起来。
城门前,东府司与廷尉府的府兵们都是一副疲惫之象。长街小道的四处皆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七零八落,血气横飞。正当众人精疲力竭,无力动弹时,城头街巷中忽然飘来了一股青烟。那烟雾越飘越大,逐渐将城头休息的所有府兵全都包围。
宁南忧依靠泥墙闭目养神,入定时,听见耳边传来府兵仓皇失措的叫声:“江主司!街角不知为何突然冒出一股青烟。正向城门蔓延!”
他深深拧住眉心,抬眼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那青烟慢慢集成了大雾,朝城门迅速袭来,带着一股浓厚的灼烧味与刺鼻的恶臭。被青色雾气缠绕住的府兵纷纷倒地,捂着双眼惨叫。
宁南忧立即翻起身来,推了推在身边昏睡的窦月阑,高声喊道:“窦廷尉,快些醒醒!”
窦月阑经历一场恶战,已疲乏至极,坐在墙角才闭上眼,便已入梦。还没养足精神,就被人推醒,睁眼时又见四周燃起大雾,当即跳了起来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三十九】毒鼎灵雾
宁南忧盯着逐渐朝门巷与长街扑来的青雾,愣神片刻终于想起曾在何处见过此物。这是毒鼎山庄周家人的灵雾。毒鼎山庄多年前被一名神秘的江湖客所灭,这灵雾早已失传,并无任何人懂其精髓,只有内门子弟方知此雾如何调配释放。周家人的内门子弟,这世上只剩下周源丞与周源末二人。
当年慕容家的两位郎君被他暗中救下后,为了替他们洗刷身份,宁南忧亲自将他们送入了毒鼎山庄修习。慕容氏两兄弟于山庄中修习三年之久,这才改姓周氏,又被毒鼎山庄之主周蛰赐名,化名为如今的周源末、周源丞。
宁南忧盯着眼前的景象,眼眸愈发幽暗。周源丞远在建业,季先之一直与他在一起,不可能突然出现在京城,更不可能在此制造灵雾。洛阳多日以来被异族所乱,果然与周源末有关。
“江主司,这雾气到底是什么?许多士兵的眼睛被灼伤了,更有些人神智意识不清,竟开始自残了!”窦月阑急促的说道。
宁南忧从思绪中回过神来,转眼朝青雾所遮盖的地方望去,只见被雾气包裹的士兵们跪倒在地上,捂着眼睛疼得哇哇乱叫,有的东滚西爬到处乱窜,有的直接往石墙上乱砸脑袋。
“这青雾名为灵雾,有极强的毒性,能扰乱人的意识,伤害人的双眼致使失明。窦大人,快!让士兵们都撤到潜清巷!未受伤、未中毒的人都去洛河运水过来!这雾怕水!”宁南忧喊道。
吵闹慌乱中,窦月阑并未听出“江呈轶”声音的不对劲。他心急如焚的奔上前去,冲着两府兵士大声呼叫。未被雾气缠绕的士兵们连滚带爬的朝斜侧面的潜清巷冲去。而那些已中了毒,失去理智的人,则发了疯一般,在雾中大喊大叫,自相残杀。而这青雾则以百米驰奔的速度扩散,很快便使得更多人失去了意识。无论雾气之外的人如何大声呼唤,他们都无法苏醒。
“江主司!”窦月阑眼见此景,面色铁青道:“这灵雾扩散的速度太快了。士兵们根本来不及撤退!更别提前往洛河取水解雾!中了毒的人,以人声根本唤不醒。再这样下去,即便是潜清巷也会遭殃...到那时恐怕城门也保不住!”
宁南忧眼观此势,亦知晓实情严重性。他垂下眸子快速思考片刻,果断地翻身爬上了郭区的石墙之上,站高处眺望雾气之来源。若无法绝了这灵雾的来源处,以水制雾恐怕也只是缓兵之计。
窦月阑半天没听到动静,扭头寻过来时,却发现站在街口的“江呈轶”不见了踪影,他登时慌了神,高声呼唤道:“江主司?江主司?您在哪?”
呼声响了半日,可街巷一点回声也没有传出来。窦月阑以为他丢下所有府兵逃离了这里,不由满心愤怒,啐了一声:“呸!什么万家士子仰慕的风骨之人。大难临头,还不是只顾自己?”
他望着被雾气缠绕的士兵一个个毒发滚地、痛苦不堪,心中焦急难耐,却又没有法子解救,不由急火攻心,眼前一黑,脑中意识猛一下被抽离,踉跄几步便往地上摔去。
就在他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