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时心悸,安静片刻就好了。沐云,我们进去吧。别让城夫人等急了。”
沐云点点头,两人互相搀扶着,朝青阶之上的朱玉门盈盈而去。
一入内,江呈佳便迅速调整了心绪,拂去所有不平,换上温婉笑容走向了宴场。
今日有一场大戏要做,由不得她惦念往事。
云苏阙分为两个部分,前庭为宴区,宴区之后便是郎君们骑马蹴鞠、投壶射箭的围场。朱玉大门后,赫然入目的是一座金碧辉煌、烟云缠绕,仙气淼淼的雕楼,京城最大的戏台与其相连,歌舞艺妓正吟词浅唱,莺莺歌喉婉转动听,炫音绕梁,丝竹清雅之声不觉入耳。再往前,画栋长廊蜿蜒曲折,朝里绵延而去。亭台楼阁、池馆水榭、碧瓦朱甍,映在青松翠柏之中;林荫藤蔓、假山怪石,点缀在云罗绸帐间。
跟着云苏阙的小厮往里走,便隐隐听见夫人姑娘们聚在一起笑语燕燕的动静,绕过亭台中央赫然矗立的假山,朝右侧多行了十步,便觉得视野开阔,一扇拱月门搭在前方,穿过此门,入内便是女郎们相聚的地方——华池庭。
小厮朝内高喊一声:“东府司江夫人、淮阴侯夫人到!”
偌大的内园里,齐放的百花映衬着女郎们,放眼往过去,满庭芬芳。众女张袂成帷,红飞翠舞,讨论着洛阳城内的新鲜事,细说着各府之内的八卦,也有坐于溪水岩岸旁勾着琴丝钻研乐曲的,又或是站在亭内吟诗作赋的。
各家夫人们围在一起吃茶论事,谈既及着夫妻之间的云云小事,不由一阵俏笑。而未嫁的姑娘们,童心未泯的计划着如何去围场玩两局投壶,芳心荡漾的论说着京城内的四大美男子,即将嫁人的则兴致勃勃的在夫人们间穿梭交涉,盼着能多结识些娘子,为自己铺路。总之,庭园之内,靓女如云,袅袅婷婷。
女郎们听见拱月桥门处传来禀报声,纷纷放下手中的茶具,听八卦的扭过了头,摆弄乐谱的起了身,吟词念赋的停了声,一众人齐刷刷的朝门庭照壁处望来。
只见青萝碧蔓间,有两名女郎盈盈亭立,芳华绝代。尤其是那立于假山旁,一瞥一笑皆勾魂夺魄的江女:其淡眉如秋水,玉 肌伴若轻风,绰约多逸态,轻盈摇曳不自持,容貌惊人且优雅端庄。
【七】秘密谋事
此女莞尔一笑,刹那间竟使得满庭芳华失尽了颜色。
众人惊呼一声,不由自主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似乎都没有想到传言中的江女竟真的如此美貌。
江呈佳脸笑着,本预备同诸位女郎打招呼,见这一众女子倏然间都整齐划一的朝自己望过来,心下不由一惊,顿觉得背脊寒凉,微微缩了缩脑袋,僵持着脸上的笑意,尴尬的向沐云小声询问道:“这是怎么了?为何夫人姑娘们都看着我?”
“你不知道,你虽没怎么参与过京城夫人姑娘们的小宴,却赫赫有名,众人皆盼着瞧你一眼呢。”沐云直视着前方,始终保持微笑,压低声音回答她。
江呈佳与她一道往华池庭的深处走,边走边向各家夫人娘子打着招呼,未嫁的姑娘们双眼勾勾的盯着她瞧,而娘子们则围在一处指着她窃窃私语。
“我怎么觉着气氛略有些不对?”江呈佳脑门微凉,脸皮笑僵,同各位女郎打招呼时,趁空闲时放低声音又向沐云问道。
“那是自然,京城的女郎中,你可是大家公认的敌人。”沐云皮笑肉不笑的说着,将声音压到最小。
江呈佳一脸莫名其妙道:“我这两年都不在京城,怎么就成女郎们的公敌了?”
“还不是因为那常山侯?”沐云悄声在她耳边说道,“昆陵一事后,女郎们都好奇你究竟美成了什么样,竟然使得向来不屑女色的常山侯将你从淮阴侯手中强行掳了去,还冒着被陛下贬斥的危险,与淮阴侯大打出手。”
江呈佳哭笑不得道:“城皇后寿宴时,听闻我被二郎轻薄,倒是没见他们有这么在意我长什么样。怎么宁南昆要强我作妾,她们倒是这样关注了?”
沐云啧啧两声:“你去临贺这两年,倒是一点也不关注京城事了?常山侯在淮王府中算是最得宠的公子了。淮王势大,与陛下争权,在大魏之内享受着几乎与天子同尊的一切,自然有许多姑娘们希望自己能嫁入淮王府,一跃万人之上,成为人人都需尊敬的侯夫人或是王妃。
你家那位,名声太臭,就算生得容貌迤逦,风流倜傥,是京城榜上有名的美男子,众女也不屑嫁与,怕坏了名声。可明王与常山侯却不同,他二人顶多背负着权臣的骂名,其他倒是干干净净,多年来洁身自好,有权又有势,相貌尚佳,府内还没姬妾,在姑娘们眼中自然是香饽饽。这样的王府公子,竟然因为你不惜与自家兄弟动手。女郎们当然好奇你到底是什么人物。总之,昆陵一事传出后,你在京城内便很有名气了。”
听她说起宁南忧的名声,江呈佳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再听她说完后面的话,心中一阵无语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宁南昆给我在京城中造势了?”
沐云一本正经的点头道:“你确实该感谢他。否则,京城的这些夫人姑娘们...便只晓得你是东府司江大人之妹,长得有几分姿色罢了。至于其他,她们不会感兴趣的。”
她不苟一丝的模样,让江呈佳啼笑皆非,一时间竟不知要如何反驳她,望着眼前这一群盯着自己看的女郎们,浅叹一声道,“一个姑娘家成了亲,还被陌生男子掳走...可不是什么好名声。这些夫人与姑娘私下里不知怎么议论我呢!你竟真的觉得我该感谢宁南昆?”
沐云拉着她,与一众女郎打过招呼后,便寻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众女见过江呈佳真章后,心底自然十分感叹她的美色,却也不好一直盯着她看,各自逐渐收回目光,便又重新聚在一起热闹起来。
见她一脸惆怅烦恼的样子,沐云哈哈一笑道:“你倒不必记挂此事。女郎们自然是因为宁南昆才对你产生了好奇。起初,你的名声确实有些糟糕。但后来,你与淮阴侯夫妻和睦,恩爱非常的消息不知怎的便从临贺传到京城来了。现下,女郎们是好奇你用了什么手段制服了色胆包天的淮阴侯,竟与他甜蜜至此?”
这番话令江呈佳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哪里有什么手段?这话传得未免有些太离谱了。淮王在京城内听到这样的消息,还不得气死?想必,兄长在陛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