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4 章(1 / 1)

夫为佞臣 汴梁公子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女郎刻意压低的嗓音:“秦冶既然并无打算劫囚,那么他今日现身,便是故意做给我看的。想必,他已明白我设此局的意思,恐怕不过多时...便会向我传达信息。如今边城防守严密,他若想要联系我,必然要借助水阁在边城的据点。所以...千珊,我需亲自去寻一趟边城的领主。”

千珊闻言大防,坚决反对道:“姑娘此刻会见边城领主,并非恰当时机。君侯仍疑心于你,恐怕已命人暗中监视,你我如今出府,便会坐实君侯之猜测。姑娘,我们还是谨慎些为好,安心等在院中,待拂风悄悄递来消息。”

江呈佳:“任他如何猜测都无妨。就算我不暗中联系这边城领主,他也未见得会信我并无背叛之意。”

她音调缓慢,甚为苦涩,听之如秋风落叶,寂寥惨淡。

千珊已了然,女郎既然这般说道,便是下定了决心,不能再改,于是颇显懒怠恹恹的应了一声:“喏。”

她推着女郎的木轮,缓慢朝庭院对面的游廊行去。

而庭院的那一头,入了屋舍的郎君,悄悄拨开纸窗,透着缝隙朝那一坐一立的两名女郎望去。吕寻从方才就看不懂自家郎君之行为,明明心底对那江女十分在意,却偏要装得一副淡漠寡然的样子。

吕寻喉中发出惑声:“主公,您是否与女君起了争执?怎么才几日,见了面便像仇人一般?”

窗前的郎君用力一拉窗,瞥他一眼,淡淡说道:“不该问的,少问。”

吕寻被呛住了声,蔫蔫着“哦”了一声,垂下了头,立在书案前为自家郎君研磨,心里却犯嘀咕。这夫妻二人,总是难以捉摸,一会儿如胶似漆,一会儿又好似有着深仇大恨,实是令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与帐床木榻相对的侧间矮榻上,配合着宁南忧木轮的高度,叠放了两累小案,四角安置着用来固定的石块。

宁南忧回归案前,盯着上面摆放着的一份书信,蹙着眉说道:“大哥与三弟已发现我这半年踪迹不定,起了疑心,正私下循着我们来时的路调查。北地不宜再逗留。尤其是你与精督卫数万兄弟,还有季叔,需尽快撤离。”

案上铺卷开来的书信,乃是夜箜阁传来的消息。

虽临贺之中,宁南昆与宁南清的眼线早被吕寻一锅端了个干净。

但这两人自不会善罢甘休,牺牲了一批死士与密探,还能另派人前来,继续监视他在临贺府邸的一举一动。

宁南忧与江呈佳离开临贺过久,自然惹人注意。

明王宁南清已派出一队人马暗中追踪精督卫之动态,而常山侯宁南昆更是胆大,竟直接命人装作蔬果农商,前往临贺指挥府探听虚实。

夜箜阁得到消息,立即传信边城,但由于战乱耽搁了数十天。

如今,宁南忧才收到消息。

吕寻却犹豫道:“如今边城之形势不容乐观。属下若与诸位精督卫撤离...只恐主公您一人在城中应付不了。您至少...让属下等到邓情、赵拂、钱晖三人寻回后...”

话还没说完,宁南忧便出声打断:“不可。精督卫目标极大,四万人从边城撤离并非易事,倘若不早一些筹划,恐怕会出大乱子。我身边尚有萧飒相助,隐藏身份不是问题。但你与季叔则不同,你二人如今虽易容,可一旦大哥与三弟寻着精督卫的动向,找到了什么蛛丝马迹,极容易便能攀找至你们的身上。

宁南清可并不是什么身居官场,不观天下奇闻的纨绔子弟。他知我身侧常有江湖人士来往,更知易容之术。你与季叔若落入他之手,必是生死一线。我不能冒这个险。”

他所说,句句考虑精细。

吕寻无处反驳,眉色深重,仍担忧不堪。

宁南忧紧接着嘱咐道:“我已与萧飒说好,自今日夜中起,会悄悄令西城门敞开半个时辰。你组织兄弟们分批自城中离开。四日以内,必须全部撤离边城,将一切恢复原样。而你与季叔则加快脚程,争取一月以内赶至临贺。有你二人坐镇临贺,我才能放心。”

他言既出,便想听到回应,可吕寻却呆呆的,半晌都没出声。

于是,宁南忧颇有些不满的抬头望他,略蹙眉,冷淡问道:“怎么不说话?我所言,你可都记下了?”

吕寻颓然,不愿在此时离开,便支支吾吾道:“主公,不如让云城易容成属下的模样...与季叔一同返回临贺?您身上有伤,属下怎敢在此时...离开您?”

宁南忧:“....”只觉得同吕寻说话,十分费劲。

他抚顺脾气,稍稍克制了情绪,冷眼瞪他道:“你离开才是对我最大的掩护。吕承中,这话我不想再重复。今日,你便安排诸君撤离。若我三日后还能在城防中看见你...信不信我即刻撤了你的精督卫郎将之位?”

他出言威胁,已显不耐之色。

吕寻不敢再挑战他的耐力,低下脑袋,神色恹恹道:“喏...属下领命。”

听他确切的回答后,宁南忧才拿起砚台上架着的狼毫,顺笔在信上写下批注。待墨水痕迹干透,才小心翼翼折起,递给了吕寻。

“这封信,原封不动传回阁中,确保源丞能收到,命他小心筹备弘农之事。北地收网,弘农若准备妥当,年后即可启动计划。”

吕寻接过信,往袖兜中放好,遂拱手抱拳道:“喏。”

郎君又问:“另外...你前几日所说的...那名乔装边城医者,拿着夫人贴身玉佩混入太守府的人...可查出了什么线索?”

吕寻知他要询问此事,早已准备好了答案:“此人行迹模糊,为人也十分狡猾...混入太守府后,便消失了踪迹。守院的诸将说...并未瞧见此人接近水亭小院。属下猜测他并非是那名重伤女君的贼人。”

宁南忧目露诧异,扬着声调,疑问道:“你如何判定此事?”

吕寻:“守院的诸将...因那日两军对峙,并不敢轻易调换防守。所以,负责看护您房舍的几名军将...一直守在门前,没有离开半步。他们皆言不曾见过此人...且门后、屋下、长廊等地方值守的兄弟们...亦说当时并无人靠近水亭小院。属下还特地翻上主卧的屋檐,查看瓦片叠放的位置,并未发现屋顶有被人为破坏的痕迹。

据门房所观,那名乔装成医者入府的人...行路之态绵软,一点也不像习武之人,入了太守府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去水亭小院,而是与管事周旋,想去府内药库...管事以为是女君的嘱咐,便带他去了药库。

后来...前院因一名仆婢打碎了李太守最喜爱的青陶闰瓶,闹出了不小的动静,管事去一探究竟后再归药库,此人已经消失不见。管事心存警惕,立即组织太守府上下仆役,寻找此人,却